好么,兔女郎已经快翻白眼儿了,神志不清地就死命蹭着米勒,她的身上也早已脱了个精光,这样儿,能不能完成游戏也是个问题。
没有看兔女郎或者吴斯,米勒拿起了筛子,先是动词,脱。
米勒皱了下眉,布莱恩嗤笑出声,吴斯连眼都没眨一下。是的,这还真是连破罐子破摔都无法继续的动词。
“是不是又要换人了?”布莱恩喝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在这上面折那么多筹码真的好吗?”
“不用你操心。”没理布莱恩的调侃,米勒拿起了桌上的筹码,却被突然凑过来的布莱恩按住了手。
“这样好了,我给你开个后门。”慵懒的语气,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作为一个gay,吴斯比米勒更直面地感受到了布莱恩身上的一些魅力,尽管他没节操,但他确实是一个能让像杰森这样的男人折服的人。
吴斯刚在心里评估着他,就见他突然向自己靠来,在自己还来不及后撤躲开的时候,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已经被拿了下来。
“就当这个是脱眼镜好了。”把吴斯的眼镜放在自己桌边,布莱恩继续享受着美酒,对米勒笑了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说真的,吓了吴斯很大一跳。他想要洞察布莱恩这一举动的目的,却发现,在失去了眼镜的安全感后,他根本什么都看不清,简直像是被剥夺了视觉一般弱势。
睁眼看不清,眯起眼依旧看不清,本来身体里就充溢着酒精,外加整个包厢环境乌漆抹黑的,只能看到妖冶的身材谍影重重,最终吴斯只能垂眸,直盯着面前的酒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微保持一些冷静。
对于一个长期近视眼的人来说,摘了眼镜所带来的心慌,是不近视的人,无法理解的。
牌局再起时,吴斯自然也没有看到,米勒皱起眉头的表情。
43.
吴斯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一杯又一杯的高浓度酒精往喉咙里倒。要不是来之前的那个生鸡蛋发挥了效应,此时估计已经保持不了冷静,早已超过了平时的酗酒量。
米勒手上的筹码已经不多,这些筹码代表多少钱,吴斯并不知道,但显然是不低的,且,这场无意义的肉欲娱乐又是什么目的,总不见得只是讨好布莱恩吧,虽然也不是不可能。
今天布莱恩的手气不错,从堆积在他面前的筹码中就能看出,但即便如此,杰森还是不行了,最后一杯灌下喉咙时,杯子从手里滑到了地上,紧接着,人也渐渐坐不住了,直往地上滑。布莱恩不得不花了些力气抱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杰森的眼神有点倔强,似乎想说我没事,让我缓一下就好,但实际上,他却连话都说不出来。这倒不是说吴斯的酒量比他好,而是要感谢之前那个从洗手间里出来直接一脑袋栽地上的美少年。
除了他们两人,伊文和兔女郎已经瘫在了一遍,只差嘴里吐出灵魂了。
“你没什么筹码了,甚至把我之前投资给你的钱都给输了。”玩弄着面前的筹码,布莱恩扯了下唇角,不痛不痒的笑着。
这些钱对他而言,可能根本不算什么,就是一场游戏罢了,但对米勒,显然不同。这是求他追加投资最快捷的方法,省去那些审核评判认定,你拿着你手上我原本的投资金额来找我,我们赌一局,能赢多少就看你的本事。
当然,说是这么说,但和你布莱恩赌,一方面是为了投资,一方面又何尝不是逗你开心,真让你输惨了,那以后还要不要混这行了?所以,至今还敢和他这么来的,也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人了。
“那就最后来一盘大的。”米勒示意服务员洗牌。
布莱恩在暗示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不是因为筹码,而是因为杰森醉了。他不会把杰森换下,倒不是心痛筹码,纯粹怕好强的杰森不接受。
这和外界传闻的一样,布莱恩对杰森,多少是有些不同的,即便不再是最宠幸的时候,也没有弃他于不顾,依旧时不时会约他出来叙旧暖床。这也是米勒敢和他玩的理由,新的戏里,杰森可是男一,他还真不信布莱恩不投钱。
最后一副,米勒的起手牌不怎么样,布莱恩倒是很霸气地把筹码全都推了出去。
跟,还是不跟,看牌面,没有赢面,怎么可能自杀去跟。
“怎么办,你没有那么多筹码来跟我了。”布莱恩笑着看米勒的台面,这也是第二个原因,他手上的筹码和对方差了太多。“放上等同的东西吧。”
想了想,米勒开始摘表。
“我可不要你那破表。”
米勒眼神开始寻找,房间内能让布莱恩有兴趣的肉体,这些男人女人都是这个俱乐部里的红牌,米勒不介意赎个人,回去玩几个月。反正明星玩腻了,布莱恩也不介意有时吃点小食换换口味。
“别看了,把你助理压上,我不介意再追压50个筹码。”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支票本,丢在了筹码的上面。
这话让吴斯惊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努力让自己的眉毛平躺在眼睛之上。而米勒显然对这句话没半丁点儿反应。
早就料到了。
在他拿掉吴斯眼镜的时候就知道了。和自己不同,布莱恩碰过的男人,恐怕一面墙都记录不下来,因此,吴斯是不是G,到底值多少价,他早就估量好了,拿下眼镜后的他,清秀中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特别是那双迷茫的眼神看向你时,那简直就是诱惑。
知道布莱恩没有常性,最多也就尝个鲜,追加只能一晚的条件,恐怕也会同意。但米勒还是犹豫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止着他。
“跟。”这个字却是从吴斯的嘴中冒出。
两人都意外了一下,布莱恩挑眉,米勒皱眉。
看向米勒的眼神有些涣散,瞳孔有些放大,吴斯要让自己的理智尚存需要很大的意志力,仿佛脑中有个魔鬼一直在诱惑着他,放松下来就可以舒服了。
这个眼神传递过来的,只有一个意思,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你甚至都没看过我的牌!米勒心里叫嚣着,但手倒是没停,把筹码全部丢了出去。意思很明显,跟,条件就你说的那个。
布莱恩始终没说话,只是挑着眉在那里看戏,嘴角蓄着令人猜不透的笑意,视线则盯在吴斯的身上,似乎要将他看透一般。
之后就是发牌,掀牌。
当两人的老底都亮出来时,布莱恩是直接嗤笑出声了,米勒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儿传出去,还真是一大奇观,看看这桌面上的赌资,再看看这两人的牌,哪里对得起这筹码!
两人的牌都极烂,甚至连对子都没有,还红黑交加,只能拼最大的牌,米勒的K打过了布莱恩的9,别意外,布莱恩这牌连过10的都没有,烂到极点。
“我很好奇,”布莱恩把筹码移开,开了支票给米勒,看着的却是吴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牌很糟糕?”
“你看过牌后,如果是烂牌,会本能地看一眼杰森,如果是好牌,则会盯着我。”这是吴斯观察到现在得出的结果,但说到底,他只知道布莱恩这副牌不好,究竟有多烂,还算是赌了一把。
好么,这句话说完,原本只是玩味性质的眼神刹那变成了赤裸的兴趣,布莱恩敛眉,很快调整了过来,没让自己失态。米勒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眼神,这次,他很直接地看了过去,布莱恩摇了摇头,再抬起眼时,给了米勒一个放心的表情。
我赌品很好,输了怎么可能耍赖?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胶着了一会儿,才各自移开,米勒没说话,而是站起身,去了洗手间。
这场空中战吴斯显然没有注意到,甚至于,布莱恩之前那个赤裸的眼神也都没有感受到,他正在和意志力做最后的拔河。这些烈酒的后劲远比他想象得更厉害,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理智被拉走的感觉,不行了,要醉了,再下去一定会出丑。
洗手间的门被推开时,米勒正在洗手,布莱恩靠在墙上,点了根烟,看着米勒平静地按着洗手液,洗着手。
“你和那助理睡了?”
44.
没有回答布莱恩的问题,米勒继续冲洗着手上的泡沫。
“你不是不好这口嘛。”知道米勒的沉默等于默认,布莱恩倒也没什么意外,本来这问题问得就多余,他们俩有没有睡过,他还能看不出来么?
“偶尔换换口味。”米勒终于洗完手,拿了旁边的毛巾开始擦手,动作没有一丝焦急,有条不紊,极有教养,“我们主要还是工作关系。”
言下之意,他对米勒而言,比起性欲还有更重要的其他价值。
“看出来了。”布莱恩叼着烟,烟雾使他的整张脸有些朦胧,“我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在被这样灌酒的情况下,还注意那些细节。”
确实,在吴斯点穿他无意识的小动作之前,布莱恩压根没有意识到这点。也是那一刹那,布莱恩看向吴斯的视线变了,之前只当他是米勒的一个玩具。说起来,这个助理,貌似就是那个在电话里威胁过他,说他的演员如果连意外承受能力都没有,一发生意外就怪罪给导演的话,这样的演员又有哪个导演敢用?
啧啧,现在想来,还真是他敢说出的话。
猛一抬眼,布莱恩看到了米勒看向自己的眼神,和之前那个直白的警告如出一辙。
摊了摊手,布莱恩掐灭了才抽了一半的烟,“你没必要这么紧张,我还不至于不济到抢你的人,这个东方人确实有他的特别之处,否则以我对你的了解,普通男人也不至于引起你的性欲。”
“他确实对我很重要,我不希望有其他节外生枝的事情发生。”这句话重申了之前的工作关系,米勒表达出的重要,自然不是指肉体关系。
“你自己高兴就是了。”布莱恩眼看着米勒要从自己眼前走过,微微先前跨了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米勒停步,看向他,等他说话。“劳拉下周回来,这次应该会在巴黎呆上一段时间,你抽空多陪陪她吧。”
“……知道了。”愣了一下,米勒点了点头。劳拉是布莱恩的妹妹,他们全家最宝贝的掌上明珠,同时也是米勒的婚约者。
虽然是婚约者,但两人相处的时间却不多,米勒因为要拍戏的关系,往往好几个月都呆在影视基地或者在其他国家拍摄外景,而劳拉目前在奥地利音乐学院学习,除了放假,很少回来巴黎。
是的,劳拉目前还没有毕业,才二十三岁,比米勒整整小了十岁。他们是自由恋爱,在璀璨公司的诞辰纪念日上,米勒对独奏钢琴的劳拉产生了好感,并且在布莱恩的撮合下,劳拉也很喜欢这位有才气有风度又很成熟的名导演。
他们可谓一拍即合,交往了一年后就订了婚。
“城市系列完结大卖的时候,我认为是最好的提亲时机。”没有移开挡在米勒面前的身躯,布莱尔拍了下米勒的肩膀,“资金方面不用担心,做你想做的吧。”
说完,转身离开。
米勒的脚却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肩膀上被拍打的地方,好似压上了一座山,比起这样的期待,米勒会更希望布莱恩的投资是为了杰森。
吴斯一直在自我挣扎,他知道,此时只要一松懈,马上就会全线崩溃。自己的酒品还不错,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表露出丑陋的醉态,这会使他在别人面前呈现出弱势。他必须清醒地等到布莱恩他们离开后,才能醉倒。
因此,当米勒送走布莱恩,再回来时,看到的是软绵绵趴在桌上的吴斯。
搀扶起他的时候,他因为难受发出了低低的呻吟,迈开步子时,似乎清醒了一些,但人却依旧没有力气,完全靠在了米勒的身上。
“失礼了。”如果可以,吴斯也不愿意在他面前露出这般弱态,但已经到极限了。
“放松下来,一切都结束了,你可以好好休息。”仿佛回应米勒的这句话一般,下一秒,吴斯就再次昏睡了过去。
架着吴斯到了俱乐部上面的客房,俱乐部里只有情趣房,米勒把吴斯放在卧室的大圆床上,脱了他的外衣和鞋子,让他躺平。随后去简单冲了个澡,倒了一杯温水出来时,看到应该睡死过去的人,正坐在床上,神情痛苦地打着电话。
“嗯,我知道了,你别急,嗯……”脸色惨白,眉头皱到快要打结,吴斯的样子明明难受到连话都说不清了,却依旧强迫自己听着电话。
他不停敲打着自己的额头,用么指按着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陌儿,这事……”
话说到一半,还不得不停下来,按住话筒,剧烈喘息一会儿,才少许平复了一些呼吸,能够继续说话,脸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流在了被子上。
好不容易调整好的状态,在出声前,电话就被夺了过去。
“他喝醉了,有事明天再谈。”米勒的声音很冷,带着一股子强势,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
“你……”吴斯崩溃,他们之间从来不曾涉及过彼此的私事,更别说抢电话自作主张挂断这种。想要表现出不满,但眼前的人却扭曲了起来,该死,晕得太厉害了。
冲到洗手间,吴斯整个人都软了,跪坐在马桶边上,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米勒扶着他,给他顺背,等他终于吐完了,拿水给他漱口,最后再把他架回床上。谁知吴斯躺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过手机,开始眯着眼睛打短信。
他从来不曾这样失礼地挂过荆陌的电话,再加上米勒刚才的态度,他一定会在意的。
手指按动键盘的时候,手机不止一次从手上滑落砸在他的脸上,吴斯却不在意,甚至带有些虔诚地把这条明明很短的信息打完,发送了出去。
“你就那么喜欢他?”
米勒的声音听不清晰,好像是从很远的山谷里传来,但好歹吴斯是听见了,在晕眩再次袭来之前,他摇了摇头,带有些责备的撒娇,尽管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因酒精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他拧着眉毛,一脸你耍赖的表情说,“你是非得逮着我被灌醉的时候玩真心话大冒险么?”
平常的吴斯不会说出这样的俏皮话,更不会在这种暧昧的气氛下,用这种眼角都发红的醉姿,他是真醉了。
米勒得承认,那瞬间,他的手指颤了一下,移开了视线,心里想到的竟是,还好他在布莱恩面前忍住了没让自己醉过去。而等他稳住了内心,再看过去时,吴斯已经抱着被子睡死了过去。
45.
米勒是被浴室的水声吵醒的。
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七点三十四分,要知道,他们可是两点多才刚睡下。起床给自己倒了杯酒,宿醉带来的晕眩让他连烟都不想抽。
水声还在哗哗地响着,米勒看到了桌上的另一个水杯,以及水杯旁边的止痛片。吴斯的手机上显示两条新短消息,而床边的衣架上,是一套烫好的西服。
显然,他一早就吩咐前台把衣服帮他熨烫好,送了过来。
喝光了杯子里的清水,米勒继续躺回床上,按着胀痛的太阳穴。他昨晚是喝了一些酒,却不能和吴斯被灌下的比,那自己都宿醉成这样,他怎么可能没反应?空腹吞了止痛片,又能起到多少作用?
不一会儿,水声停了,吴斯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还在淌水。看到坐在床上的米勒楞了一下,随即继续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一会儿就弄完。”言下之意,我马上弄好离开,你可以继续睡。
“今天中午我约了投资商吃饭,你陪我一起去。”
正在翻看手机短信的吴斯僵了一下,放下手机,从镜子中看向了身后床上的米勒,后者没有回避,直视他的眼睛,两人的视线透过镜子的反射胶着在一起,仿佛一场无声的争斗。
吴斯的眉毛慢慢靠拢了起来。“今天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