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拿活的!”知道躲就好,见这些人中也有怕死的,某大队长又来了兴致,领着几个功夫差不多的人高喊
着就冲了进去。
而一旁看戏的裴烨煦也在此时悄悄的摸了进去,他要亲手拿住那个黑衣人,自己和太子哥哥都差点死在那人手里的
情形让他很是郁闷,所以这个人他拿定了!
一路追着黑衣人的脚步直奔进后院,皱着眉头看这人轻车熟路的在太子哥哥的别院奔走,一丝丝隐隐的疑惑荡起,
难道这人是太子哥哥身边的人?想到这里眼神不由得一沉,如果真的是这样……
“站住!”飞身纵到了黑衣人前面,挡了他的去路之后裴烨煦冷冷的看向他,“说,你到底是谁!”
身形顿住,一路来的撕杀奔逃已经让黑衣人气喘吁吁狼狈不堪,警惕的看着裴烨煦不说话,黑衣人只是横刀在前努
力调解自己的气息。
“真的不想说?那么……你去死吧!”最恨这些想要伤害太子哥哥的人了,所以这一出手,他半点不留情。
“哼!”不服气的冷哼,黑衣人沉着脸色又一次挥起了长刀,原以为没了武器的少年只会妄死在他的刀下,却没有
想到,这个少年竟再一次带给了他惊奇。
‘铛~’宽厚的刀身被一根小小的银针稳稳的定在了半空中,冷冷的对着黑衣人一笑,裴烨煦左手连点,三根银针
刹时间抛手而出,直取黑衣人的双眼和额心。
瞪大了双眼看着银针一点点飞近,暗中咬了咬牙,黑衣人果断的弃了手中长刀,翻身收手险之又险的保住了自己的
双眼和小命。
只是在他刚刚落地之后还没等他站起身,一只修长的手突然间出来,手中捻着的那根细长的银针正稳稳的点在他的
脖子上,尖锐的痛一点点渗入他的皮肤里,如果有必要,他毫不怀疑这人会在下一瞬轻松拿走他的性命。
“你功夫不错心也挺狠,只是奈何,你碰上的是我。”淡淡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越是接触的多他就越是能感觉
到这个人的熟悉,他可以肯定,这个黑衣人他一定认识。
想着,裴烨煦伸出了手正要扯下黑衣人的蒙面巾,却在此时被突然间出现的裴烨郁给打断了动作。
“煦你怎么样?可有受伤?……呀?你竟然抓到个活口?”很是意外的走过来,眼神先是上下看了眼裴烨煦,在确
定心上人并没有受伤之后裴烨郁又不解的围着黑衣人转了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啊?煦以为呢?”
“我也这么觉得,这不?刚刚正想掀起他的蒙面巾看看他的本来面目,却被你给打断了。”果然,不是自己在多心
哪,连烨也觉得这人眼熟那这个人就一定是宫里的人了。
“那还等什么?掀开看看不就知道了?”笑着伸出了手,裴烨郁捻住黑衣人的蒙面巾正要使力。
“不用看了,他是我曾经的暗卫,五弟应该见到过几回。”见心上人并没有受伤,裴烨华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微跛
着走近两人的身边,故意不去看黑衣人眼神中的杀意,裴烨华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握了下裴烨煦的手。
还好还好,还好这个人并没有因自己而受伤,如果今天的计划真让煦出了什么意外的话,那他宁肯放弃一切再也不
争,也要护煦永远平安健康。
“暗卫?!”
两个人一同惊呼,裴烨郁和裴烨煦都明白,这个所谓的暗卫大概就是八年前的那个人了,有些复杂的看了眼杀气四
溢的黑衣男子,最后无声一笑,裴烨煦扭过了头没再多看黑衣人一眼。
万幸,这个家伙并没有如香宛如说的那样,也爱上了他,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这一切了,对于在意他深
爱他的人,他从来都不能真的狠下心去伤害,就如海皇柏侯玉珩,如不是那人即使忘记了一切还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他又怎么可能……
算了,反正事情都结束了,而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那个躲起来不见人的裴傲决,这回是想不与他见面都不行了
,呵呵……我的父皇大人,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哪~~~
第八十章: 计中计(中)
太子遇刺,满朝皆惊,在天龙的皇城里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一个弄不好,是会人心浮动动摇国本的。
“圣旨到~~昨昔太子遇刺朕深为痛心,特此着三卿司一同汇审,务必将恶徒严惩以正皇威,令,皇城守卫军严重失
职,今撤去守卫军二品军司御守之职,降为五品职守,同天轮值人等,革职查办各赏五十大板,钦此~”
朗读完了圣旨,宣旨太监拿细长的眼睛扫了扫三个面面相视心头皆惊的大人,缓缓扯出抹笑容,宣旨太监一边将圣
旨送出一边轻声而道。
“三位大人,请接好圣旨吧。”
“臣等领旨谢恩。”同声咏诺,礼部司站起身小心的接过了圣旨,然后对着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呵呵……林公公辛苦了,想不到会是你亲自跑这一趟。”接收到了礼部司的眼色,工部司笑着靠近了宣旨的林公
公,一面由怀中掏出块银元一面又悄声的问道,“林公公,你也知道我们三司有好多年没有一同汇审过了,今儿这
事……您给透透底可好?”
在场几人谁都不是傻子,太子遇刺是何等大事?能在守卫如此森严的皇城里谋害太子,还差一点就成功了,这说明
了什么?其实往深了说,不外是离那个位置近的那么几位而已,自古以来为了皇帝的宝座兄弟成仇父子反目的数不
胜数,他们是怕,怕真要是查出了什么……会两面不是人。
“这个……杂家本不愿多嘴,既然大人们问了,那杂家就多说几句吧。”很自然的将银元收进了怀里,林公公又压
了压声音才继续说道,“昨天太子遇刺皇上十分震怒,想我天龙几百年来可是从不曾发生过如此惊人的事情的,所
以皇上才让大人们严办,说是……如果真查出了原凶,定惩不待!”
“如此……那就多谢公公了。”抱拳拱手,三司一同送走了林公公之后同声暗松了口气。
有了这句话,他们也能放得开手脚了,下意识看了看天,看来圣上是要有大动作了,前几日就听闻,圣上对皇十子
裴烨泠相当的喜爱,日日亲自伴在身旁细心教导那人学识不算,还不容他人再议论十皇子的一切,否则一律皇法侍
候,如今想来,难道说圣上是要……
“礼部司,工部司,我想我等还是趁早提审那个凶犯,早早把结果承到圣上面前的好,其它的……我们一介臣子只
需管好自己的心,做个旁观者也就是了。”手摸着半白的胡子,兵部司不无喟然的说着,年岁大了自然懂得就多些
,圣意难测,他们除了看着也真不可能也不敢再多做什么的。
“兵部司此话有礼,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心中猛然一惊,工部司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要变天了啊,还是早早结
束这个任务早回家躲起来的好,管他圣上看中了哪个皇子又要弄倒哪个皇子,都与他一介臣子无关。
“走走走,现在就去。”一手扯过一个,礼部司脚下加快大步直向门外而去,“来人,升堂备府,我等要立刻问案
!”
且不提这边三位大人急风暴雨般‘问候’那位可怜的前暗卫,还有瘫在那里动也不能动的某无辜被革职大臣,我们
只说这边已然回宫的裴烨煦。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是他始料未及的,在他的认知里,太子哥哥和烨还有熔都是真心爱着他的人,尽管他们并没
有真正的认同彼此,但和平共处的潜在观点应该是一致的,可是今天……
无力的倒在床上,裴烨煦不想深想下去,却又不得不去深想。
会是他们吗?为了太子之位为了将来掌控天下的权势,所以就……不会的,他相信烨和熔都不会那样去做,那又会
是谁呢?抛开烨和熔,太子哥哥出了事情又有谁会得利?
猛得由床上坐起,他想起来了,不是还有一个裴烨泠吗?近几日父皇一直陪在他身边,又从不让侍候的人靠近,说
他们两个没有阴谋,打死他他都不相信。
“呵呵……真是好高明的手段。”咬着牙半眯起眼睛,裴烨煦冷冷的抿起了嘴唇。
大概裴烨泠这样做一定也是经过父皇授意的吧?那人气自己‘背叛’了他的爱情,所以一直想要弄倒太子哥哥,而
在如今这样的形势下,搬倒了太子之后也许还能再白白搭上个裴烨熔或裴烨郁,就算不能证明谋害太子的就是两个
人之一主使的,可烨和熔的名声却会大打折扣再不如前了。
“裴烨泠吗……”想起了那个孩子,裴烨煦眼神幽幽煞气更胜。
他其实对于这个人早就没什么印象了,如不是那人是夜衣现在的‘主子’,也许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再看那人一眼,
而让他又一次注意到裴烨泠却是在那天的大殿上。
纯纯如童子,洁白似美玉,那一动一静之间美好炫目的景致,却让他忍不住直皱眉头。
冷冷的笑,裴烨泠会是美好的吗?怎么可能,在海之国的那几年里,他可是一点阳光都没见到,倒是黑暗的法则学
了个通透,而那天在大殿之上他为何要表现的那么弱不禁风那么惹人怜爱?说白了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讨好
裴傲决。
让身为父亲的那个男人心生愧疚进而争取接近皇位的机会,就是他最大的目地,想前生,自己不也是用了类似的一
招吗?真想不到,裴烨泠竟也能了解裴傲决至此,看来倒是他小看了这位十皇弟!
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裴烨煦已忍不住怒火高涨杀气四溢。
“裴!烨!泠!”恨恨而念,那个人竟然敢公然伤害他的太子哥哥,那就要有承受被伤害的准备,当然,此时并不
是动裴烨泠的好时候,他得先去探探虚实再说。
忽的起身,由箱子里翻出身黑色的衣服,小心将衣服套在侍卫服外面,裴烨煦打理好一切之后就一个飞身纵出了屋
子,直奔裴烨泠所居的莲喜宫而去。
……………………………………………………………………………………………… 莲喜宫
独坐在池塘边默不出声,裴烨泠半仰着头呆呆望天,风吹起他柔柔的发,几丝柔软的发丝轻抚他的脸颊,让他看起
来分外的吸引人,就像一个月下的精灵,迷失在方向里脆弱无助的让人心疼。
煦哥哥……一定在恨他吧?裴烨华被刺在别人看来最大的嫌疑是裴烨熔或裴烨郁,可是煦哥哥一定不会这样认为的
,他只会认定是他,因为只有他才是最不相干的陌生人…………
双手合抱着膝盖将头埋在双膝间,浓浓的爱恋压在心底,就算他此时想疯了那个正在恨着他的人,他也不敢将那人
的名字喧之于口,他怕,怕裴傲决派在身边的暗卫把这一切都汇报给裴傲决,那他此前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这就是裴烨煦到达莲喜宫时所看到的情景。
一个无助而又哀伤的孩子,正一个人独自对月饮泣,虽然他的脸庞上半点泪痕都没有,可是裴烨煦就是能由那张平
静到让人心疼的脸庞上,看到血色的泪痕。
猛的一摇头,裴烨煦有些吃惊于自己刚刚的想法,血色的泪痕?那个伤了太子哥哥更甚至于想杀掉太子哥哥的人,
怎么会那样脆弱?骗人的,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泠殿下,夜已深了,您还是回房吧。”宫女拿着披风小心的为裴烨泠披上,看裴烨泠的脸色有些发白,宫女又斟
酌着说道,“夜里风凉,奴婢是怕您的身子骨受不了。”
“你先下去吧,我想再多待一会。”他不想回去,因为他知道,今晚煦哥哥一定会来,更也许,此时煦哥哥就隐在
哪处角落里直直的盯着他在看,嘴角溢出丝幸福的笑,只是这样想着,他就忍不住会笑出声来,多好,煦哥哥也会
正眼看他了哪。
“可是泠殿下,明天皇上要是来了发现您病倒了,奴婢…奴婢求您了。”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叩头,满朝上下的人都
知道,皇帝现如今最宠着的人就是十皇子裴烨泠,如果她一个没侍候好而让十皇子病了,还是在太子刚刚被刺杀的
当口,那她就是想活也想不成了。
“……起来吧,我……这就回房。”失落落的垂下头久良,裴烨泠终是举起了重如千斤的步子,一点点向着自己的
房间而去。
不行哪,自己现在还不能任性,在没有得到想得到的东西时,自己决不能让裴傲决有一丝的不满,留恋的又看了眼
四周,裴烨泠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了转角处。
默默目送着裴烨泠一点点离开,无声的注视那处空荡荡的转角处,裴烨煦深皱起眉峰呆呆矗立良久才想着要离开。
是他……看错了吧?为何他刚刚会在那双眼眸里看到……爱恋?还有浓浓的期望,似是裴烨泠正在等待着他的爱人
来见他,可期望深处的哀伤和绝望又是怎么回事?那种不得不放弃不得不压抑下一切的样子,与他当年好像,惊人
的相像。
迷迷茫茫的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一头栽倒在软软的床铺间,直到了此时裴烨煦也没有忘记裴烨泠的那双
眼睛,怎样也忘不了……
早朝
“混蛋!这就是你们审了一夜所得出的结果吗?!”将本子猛的甩到堂下,裴傲决掌拍御案勃然大怒。
几十年来,举凡臣子公公,还真没有哪个人见到裴傲决如此愤怒过,所以个个都吓得趴在了地上大呼万岁。
堂内静静,久久之后,可能是也知道再气也无用,裴傲决缓了缓语气收敛了怒气直视向抖的最厉害的三位主审官员
。
“三衙司,你们来给朕解释解释,为何一整夜了,却半点进展也没有?难道我堂堂天龙皇朝,还制不了一个小小的
凶徒吗?!”
“回皇上,不是我等不尽心,实在是……实在是那凶徒太过顽固不化,用遍了大刑都不肯透露一句,所以……所以
我等才向圣上求助,希望……希望可以另派他人……那个……”感觉头上的冷意正在逐渐加大,不由得越说声音越
小,最终礼部司缩起了脖子再不敢言语半声。
“你说另派他人?那你想让朕指派谁助你破案?”
似笑非笑,裴傲决半倚在龙椅里淡淡看着下面直擦冷汗的老臣,龙威难测,面对突然间‘亲和’起来的皇帝,礼部
司虽怕得要死可又不敢不回答皇帝的问话。
“臣…臣是想,一般如此的凶徒必都是自小陪养的忠心之辈,所以刑具什么的都不见得能起到效应,倒是有一法或
许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