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可看出我这兄弟是怎么死的?”
楚玉辰找到了机会,如果就凭他的只言片语说有人要吸北岭山人的功力,相信北岭山人是不会相信的,如今有了这个死了的兄弟,就能增加北岭山人对这件事的可信度,如果所料不差,吸血之人真的到了这里。
“不是被野兽咬死的?”北岭山人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白白的羊皮子大衣的领口还染着一丝血迹。
“如若真的是被野兽咬死的,那依前辈所说,我们也早已经见不到我这位兄弟的尸骨了。”
楚玉辰刚看到他这下属之时,也以为是被眼前这头熊咬死的,刚才下手的兄弟出手要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他那一句误会也不过是怕伤了和气,他们这方是白白送死,刚才听到北岭山人白仕空那样一说,楚玉辰才知道他的那句误会还真就误打误撞到地方了。
“晚辈今日要来告知白老前辈的事情,和我这兄弟的死有关系的,江湖上最近出现了一个专门吸取顶尖高手内力的神秘人物,前辈可知晓?”
“老头子在这早就不问江湖之事,这等事情又与我有何关系?”
“前辈有所不住,这神秘人物是专门吸取刚劲之力,而且所吸之人的内力一个比一个高,就在前几日林家堡的林老爷子的内力被神秘之人吸走了,林老爷子的功力可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如果晚辈推测不错的话,下一个人可能就是前辈了。”
“呵呵……年轻人真会说笑,就算这人真的来了,我也定叫他有去无回。”
“前辈,晚辈不是在说笑,这神秘人可能是真的来了,看我这兄弟应该就是被那神秘人吸干精气所致。”
第十九章
看那白仕空的眼神,楚玉辰知道白仕空是相信了他所说的话,但要说出要白仕空帮助自己恢复功力只怕也不是简单的事,如今看来神秘人已经到了此地,如若真的让他先找到北岭山人,那他的武功定也是无望。
“晚辈要不是功夫尽失,定会助前辈消灭这神秘人的。”
白仕空握住楚玉辰的脉搏,一探之下知楚玉辰所说不假,便道:“这天寒地冻的,几位冒着风雪来给老夫送信却也是不易,不如先跟老夫回到住处。”
楚玉辰只说了他武功全废却也没有说他是怎么废的,正是这样才让白仕空误认为楚玉辰的武功也是被神秘人废的,这才放下了戒心,而楚玉辰说这话却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他没了武功可以让白仕空放下戒心而已。
随来的几个下属,自然也是吃惊不小,没想到他们日夜跟随敬怕的主上竟然是武功全失,怪不得他们在客栈之中那么容易的就将他们的主上活捉了。黑衣人突然想起那天他们接的那单生意的雇主所说的话,意思中不就暗示他们楚玉辰的武功尽失。
黑衣人刚要将那宗生意的事情告诉楚玉辰,突然穿破大雪的嘶叫之声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血月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不过今日你们谁也别想再见到外面的风光了,哈哈哈……就当时给这老头子陪葬吧。”
来人像夜魂幽冥一样,白银铁面遮脸,白雪萦绕,声音嘶哑,却尖锐的难听之极,赤目白发。
“阁下很是速度,这么快就到了。”楚玉辰没想到此人这么快就到了,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神秘人。
“却还是没有血月公子来的速度,破坏了血月公子的计划,在下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等收拾完老头子再聊如何?”神秘人对楚玉辰显示甚是熟悉,如此之人,倒让楚玉辰想起了一个人。
神秘之人不想再跟楚玉辰多做废话,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北岭山人白仕空,“是要乖乖的听话,还是要等我出手。”
这神秘之人显然是根本就不将这江湖的第一高手放在眼里,但此举却也没有惹怒白仕空,“老头子我神物旁骛,不知道阁下对我老头子的什么感兴趣,要是对我这黑子感兴趣,老头子我自当送与阁下便是。”
白仕空的话音刚落,黑熊便如刚才要袭击楚玉辰一般,怒目圆睁,长天嘶吼,如风一般的扑向了神秘人,一时间卷起地上的漫天风雪,又是一声嘶吼,却来得难听之极,像人临死之时的最后挣扎一般,风雪中没见的神秘人是怎么出手,黑熊便倒在了地上。
“黑子……”白仕空大吼一声,提起地上瘫软的黑熊跃出两丈之远。
“我对这畜生可不感兴趣。”
“年轻人,照顾好黑子。”白仕空将黑子交与楚玉辰照顾,怒气之下便已出手。
白仕空不愧为江湖第一高手,白发陡立,怒气冲天,纷飞的雪花在白仕空所经之地骤然停止,白仕空已经凌空脱起如锅般大的雪球,气运掌心,一股内力冲天而起,雪球轰然向神秘人袭来,神秘人刚才大笑之声戛然而止,凌空飞跃飞起双掌翻飞竟将凌空砸来的雪球完整无好的接在了手中。
雪球在神秘人手中竟换了另一番情景,雪球如遇到烈火般,骤然而化,雪水却被神秘人完好的控制在半空之上,竟在半空化为数把利剑。白仕空也从未见过功力如此高强之人,明白楚玉辰所言不假,横空劈下袭来的数把冰剑,数股内力横空交错竟将地上的白雪扫平,两人身下竟有一丈深的空洞,凌空互换数掌,神秘人的招式实属罕见,就连白仕空这等高人也不得已只有招架之势。
楚玉辰看得出来,就这样再几个回合下来,白仕空就算不死也必败无疑,如果是这样他的计划不但是落空了,只怕北岭山人也会送命于此人之手。楚玉辰回头看了一眼他的下属,他们当然明白主上的意思,瞬间便淹没于雪地之中。
几个回合下来,白仕空果然已觉内力渐渐不支,而对手的内力似乎是源源不绝,白仕空也看得出来对手显然是没有想致自己于死地,白仕空虽然是隐居长白山多年,功力却没荒废,如今却连这个江湖小辈的十几招也抵不过,心里不禁升起几分怨气。
神秘人脚刚一落地,就知道不妙,数把利剑拔地而起,楚玉辰的几个下属只便这一击便再也没了动静,神秘人双手横扫,藏在雪中的几个人,早已经死去,长剑贯穿几人胸膛,楚玉辰没想到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杀手,竟然是连神秘人的一招都没有挡住敬就送了命。
“没用的东西,倒不如刚才那个鲜血热乎。”
楚玉辰没先到他说的这些事竟然都是真的,他的那个下属竟真的是被这神秘人吸血而死的,楚玉辰也从没见过世上有这等武功。”
“你究竟是什么人?”如今这冰天雪地之中就剩下楚玉辰和白仕空两个人了。
“旧相识,既然你问,就先结果了你。”
楚玉辰没想到这人变化的竟是这般的快,那边的白仕空刚有一丝喘息的功夫,哪有机会再来相救性命危在旦夕的楚玉辰。
楚玉辰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双目赤红,攻向他的双手如厉鬼的厉爪一般,楚玉辰刚才逃过了那畜生黑子的利爪,万万没想到今日竟要死在这神秘人的厉爪之下。
厄运难逃,如雪崩般的声音轰然响起,神秘人自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楚玉辰的近看之下,才看得清楚离他的脖颈只有半尺的厉爪,却如常人的手一般无二,刚才竟是如幻觉一般。
“月魄……”
神秘人放弃了楚玉辰,只身向月魄剑奔去,月魄仿若从天而降,轰然插入大雪之中,炸有天崩地裂之势。
就在神秘人刚要触到月魄的瞬间,月魄剑腾飞而起,飞到如月魄一样从天而降身骑白鹤的少年手中。
白鹤之上的少年人笑道:“总算找到你了。”
没抢到月魄剑的神秘人,又像刚才袭击楚玉辰一般,赤目圆睁,手又变得如畜生的爪子一般,而楚玉辰是彻底的傻了眼了,这个他日夜思念的人,如今就站在了他面前,还是在他生命悬于一瞬间的时候,如仙人般的降世了。
“月魄剑果真在你手中。”如狗一般沙哑的声音又再次尖锐的在神秘人嗓中发出来。
花无男见到楚玉辰自是欣喜,但是碍于神秘人在眼前,嬉笑道:“没想到你倒是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神秘人一声冷笑:“呵呵……没工夫跟你啰嗦,后会有期。”
楚玉辰不知道这神秘人为何对花无男如此惧怕,花无男刚一出现,这神秘人竟这般容易的就逃走了。
花无男还想试一试他的武功到底长进了多少,没想到神秘人就这样的逃走了,难道是怕了他,应该不会。
花无男对这个人倒没有多大的好奇之心,白月真子洞的经历让花无男知道,此神秘人到底是谁。
“楚大哥,怎么样?”外人面前,花无男一向称呼楚玉辰为楚大哥,此番相见虽是有太多话语,在北岭山人白仕空面前也只能暂且压在心里。
“多亏少侠及时赶到,要不老头子我和这位年轻人今日只怕就要像他们一样葬身在这茫茫大雪之中了。”白仕空一脸苦笑,抚摸着奄奄一息的黑子,无尽的疼爱之情。
“楚大哥,怎么样?伤着哪了?”花无男见楚玉辰一直没说话,再也顾不得面子问题,上前便在楚玉辰身上上下打量,看楚玉辰有没有伤着。
楚玉辰见到霎那间出现在眼前的花无男,早就愣在了当场,楚玉辰没想到花无男会在这时出现在他面前,还是如此完好的出现在他面前,楚玉辰是又惊又喜,本无太多表情的俊容更是僵在了一起,眼神从没在花无男身上离开过。
见楚玉辰并未受伤,花无男才想旁边还有人,未免太过失礼,赶紧上前行礼,“晚辈昆仑弟子见过白老前辈。”
白仕空心思全放在了奄奄一息的黑子身上,对两人刚才举动并未在意,此番花无男行礼,白仕空也只是点头应过。
花无男上前探了一下倒在地上的黑子,还有微弱的气息,花无男看着快要僵掉的黑子和楚玉辰向白仕空询问道:“前辈可有能避寒的地方?”
花无男略作思索,轻声道:“找到个避寒的地方,晚辈可以救活前辈的爱兽。”
白仕空听到花无男能救活黑子,自是欣喜,托起黑子,招呼二人道:“随我来。”只身奔向大雪的尽头。
第二十章
花无男一吹长哨,白鹤飞入天际,消失在茫茫的白雪之中。白仕空托着黑子,在前面走,楚玉辰、花无男紧跟其后,花无男伏在楚玉辰的耳边窃窃私语,行了大约一里多的路程才来到白仕空居住之处。
白仕空的居住之所是在雪地几十米深下的,如地窖一般,却也暖和,地洞之内生了火,楚玉辰靠近火堆之处化掉了身上的冰雪,羊皮大衣竟也浸湿了。
那边花无男却用不着烤火,将黑子拖到地洞的角落之处,花无男盘膝坐在地上,将真气慢慢的输到黑熊的体内,一番周折,黑子的眼睛也慢慢的恢复了神采,眼神略显温和不再如攻击之时那般凶狠。
看着好转的黑子,白仕空一阵欢喜,竟像个孩子般,抚摸着黑子的头。花无男回到楚玉辰身旁,看楚玉辰那湿透的羊皮大衣估计也暖和不到哪去,也没经楚玉辰同意便像刚才一般用真气将楚玉辰身上的衣服烘干。
“你是怎么逃出白月真子洞的?”两人刚才窃窃私语也是在说楚玉辰为何会来这里之事,并未提及花无男怎么逃出白月真子洞的事情,此番平静下来,楚玉辰才想起来,故有此一问。
“这件事我以后再和你慢慢说吧,如今我已经练成了昆仑山的天罡经,可以助你恢复功力。”
楚玉辰自从见到花无男早已经忘记他来这的目的了,只是如今有外人在,他才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还保持着那分淡定,花无男亦是如此。
“为什么不来见我们?”
“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担心,想是办完了事情才来找你的,没想到竟在这遇见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助你恢复功力。”
对恢复功力一事,楚玉辰仍是有所顾忌,就算他二人早已经不分彼此,但让花无男帮他恢复功力,对楚玉辰来说依然是难为情之事。
花无男明白如果就这样下去,楚玉辰断是不会同意的,便假装生气,嘟起小嘴,不看楚玉辰,去找黑子玩耍。
花无男这招果然奏效,楚玉辰万般期待见到花无男,如今见到了他再为此生气,那他更是过意不去,当初就是因为自己武功全废,才让花无男冒了先,如若自己武功能恢复,日后定可保护花无男不受丝毫伤害。
三股气流横空交错,分别由太阳穴、下关穴、客主穴灌注于天突、气舍、愈府、鸠尾运行于周身,最后三股功力汇至益处,以醍醐灌顶之式输入楚玉辰体内,阴阳交汇,气韵玄虚,百关尽通。
收身撤掌,楚玉辰身体发出的气息随之消失,白仕空与花无男扶着楚玉辰躺好。此时的楚玉辰早已经昏迷过去,体内两股内力交错,阴阳互补,阳气将体内的阴气激发,失去的功力也随着体内阴气的增加而逐渐的恢复。
“少侠是昆仑山何人门下?”刚才花无男为楚玉辰运功,白仕空都看在眼里,这少年的武功实属罕见,就连他这修炼百年的老头子竟也不得不佩服。
花无男虽也是玩世不恭,但在北岭山人面前还是不能太过放肆的,毕恭毕敬的答道:“晚辈昆仑山无阙道长门下。”
“怪不得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功力,无阙真是收了个好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白仕空与无阙道人的较量早已经是百年前的事了,虽然白仕空从不让人知道他又小辽剑这个徒弟,但有如此爱徒,白仕空自然是骄傲的。
今日无阙道人的徒弟武功竟在他之上,不知道这个百年前和他平手的老道功力又是如何,想来不觉得黯然伤神,殊不知就是如今花无男的武功,他师父灵雀仙翁也要败在他的手中了。这世上也便只有楚玉辰能与他一较高下。
“老头子我在这雪山之中隐居了半辈子,没想到竟还有人找上门来,差点要了我这老头子的老命,多亏了少侠相助,要不这跟了十几年的黑子也要去见阎王爷了。”
“前辈过奖了!”
花无男倒是对这黑熊感兴趣的很,这黑熊看似也是比人懂得知恩图报,转好之后竟围在花无男身边,来回舔个不停大概是在报答花无男的救命之恩,看着这黑熊这么可爱,花无男不觉和他也亲切了起来。
“黑子……”花无男摸了摸黑子的头,黑子嗷嗷的叫了两声。
“我这黑子对我徒弟也没这么亲过,这动物有时候比人强多了,知道知恩图报。”白仕空看了看他的黑子,像是想起了什么。
花无男对小辽剑的为人甚是清楚,想北岭山人所指之人,定也不会是也枫,遂问道:“前辈为何说起这话,年初的时候我遇见过叶大侠。”
白仕空愁容渐展,道:“枫儿是个好孩子,只是有些事情想不开,少侠可知道我为何不让枫儿在江湖上说是我的徒弟?”
“这也正是晚辈想问前辈的。”
“早年前,我曾收过一个徒弟,想是老夫瞎了眼竟收了这个白眼狼,竟趁老夫练功之际,封了老夫的穴道,偷走了老夫《子已神功》,这个畜生还算有点良心,没要了老夫的性命,是以老夫才得以活到现在。”
“那前辈后来找到他了么?”
“我没去找他,自从那事以后就隐居到了这里,我们总算是师徒一场,最后也总算他又良心。况且他拿走了《子已神功》并不全,就算是修炼也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内功心法还在我这里。”
“那前辈就真这样放过他了?”
“自那以后我就来了这长白山之上,再也没有去寻他的消息。心灰意冷再也不想收徒弟,后来因缘巧合又收了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