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阁纪事+番外——西每

作者:西每  录入:03-12

提,大典当前,先帝也顾不了细节,敷衍应了过去,七皇子便也参加了典礼,这亦是他十五年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

露脸。”

“这一露便露得惊为天人,可惜老朽没有亲眼见过,不过听当年那些有幸目睹盛典的人说,这七皇子虽的的确确生

了双碧眼,容貌比之生母却强上百倍千倍不止,明殷瑶的容貌老朽见过一次便此生难忘,再强上百倍千倍,唉……

.恕老朽愚钝,着实想象不出那等境界。”

“好好的盛典,七皇子的出现着实为众人带来意外,而其后来的行为,更是匪夷所思。”

“据闻那日大典上,七皇子不哭不闹,不屈不惧,便是被一干人等直直盯着,也不见有任何不妥,只乖乖巧巧地立

在一旁,该如何便如何,懂规矩地很,一点也无痴儿该有的样子,而后来的事更奇。”

“那日二皇子身穿金甲战袍踏入殿内,向殿中坐着的先帝行跪拜之礼,不料皇帝还未开口,七皇子不知怎么地就到

了殿中,站在二皇子面前,唤了他一声‘哥哥’还将他拉了起来,在皇上面前纵使你再得宠这也是万万不可行之事

,,更何况是那时的七皇子,可是当时却没人想起这些,那些殿堂上的人不知是被他的容貌迷惑还是惊异于他的行

为,一时都未开口,直到殷妃的一声怒斥众人这才醒了过来,殷妃无暇顾及他只在皇帝耳边悄悄说了什么,皇帝随

后便下令移驾后花园设宴,事情方才告一段落。”

“据闻从殿上行礼一直到晚宴结束,七皇子都形影不离地跟在二皇子身边,他虽容貌绝世可那双碧眼也着实骇人,

本想攀谈的人怕也给吓了回去,倒给了二人不少清静,不知道的人,真要以为这二人有多么深的交情,可世人也都

明白,一个是五年不曾回来的将军,一个是关在宫中的所谓痴儿,这样的二人,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啊。”

“再言七皇子,照他在大典上的行为可知,他绝不是传言中的那样,那么这十五年来是他在装痴还是殷妃有什么见

不得人的阴谋呢?而他和二皇子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恐怕都是我等难以得知的事情。”

老者歇下话语,端起茶碗咽了一口,下面却是议论纷纷,嗡嗡作响。

“这不对啊……若是殷妃的阴谋,理应叫这孩子一直傻下去,何故在这么个大的场合败露了出来?若是殷妃奸计未

能得逞,那孩子一直瞒着她装傻,又为何将自己暴露了出来,岂不是害了自己?这其中,水深的很呐……”

“兄台所言极是,这越想越觉得蹊跷,莫不是那小娃娃本是傻的,后来又突然好了不成?想想都觉得荒谬。”

“再者就算这小娃娃不知道贤妃被殷妃害死一事,也没道理惹上二皇子啊?况且二皇子还真不是能惹的主。”

老朽听众人这你一言我一语,不由摇头笑笑,半晌兀自感叹:“唉……我倒宁愿这七皇子一直傻下去啊……”

“那倒是……”一人附和,“别的不说,据闻七皇子光是试药用去的人,就已成百上千。”

“这七皇子的心肠之歹毒和他的容貌一般,比之母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听宫中人说过,有个宫女不过是花瓶摆错了地方,便被他处以凌迟之刑,死状是相当之惨烈,最骇人的是,执

刑人正是那七皇子,一千刀啊,就那么眼不眨心不跳地刮了下去,且说连肌肤纹理都清晰异常,这七皇子哪是人啊

……”

“诸位,”老者按了按手道:“天色不早,今日我们便说道这里吧,明日老朽仍来此闲聊,诸位若是有得闲情,不

妨来此消遣片刻。”

天色着实已暗,茶馆内的人三三两两离开,唯剩廊边一桌两人,似乎还未尽兴,仍对着湖景闲聊小酌。

第五十 章

“你真是因为一个花瓶便将宫女凌迟处死?”桌中一人问道。

“呆瓜,”另一人嗤笑一声,懒懒回他:“那小宫女是皇后安排在我身边的线人,我怎可留她?”

“我也一直想问你,当年你在大殿上为何那般对我?”

“呵呵……”被问之人低声而笑,方道:“说实话,我也记不太清了。当年我误闯你母妃的寝殿,看她的医书看得

正高兴,便被你生生打断,你还那般凶神恶煞,任谁都会记恨在心,再重逢时,恐怕我脑袋里想的第一件事,就是

怎么逗弄你吧。”

“那日我看到有人擅闯母妃的寝殿,其实是真起了杀心。”

“我知道……”那人打断他,含着笑意说:“你那年不过十五岁,张牙舞爪地像个小野猫,哪里有一点皇子的样子

。”

对面人闻言自嘲般地勾起唇角,轻声道:“那时遇上你,真好……”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一人又道:“若不是殷妃让这幅身体终年泡在药缸中,也练不成百毒不侵的体质,所以方才那些人只猜对了大半。

殷妃虽然歹毒善妒,但并未丧尽天良,她便是吃准了这深宫险恶,方才用此法保他过一天是一天,且对于皇子而言

,远离宫廷未尝不是好事,我也相信,她的确生了个痴儿,只不过越是痴儿便越危险,害你的人有,瞧不起你的人

有,想利用你的更是大有人在,若真要绝除后患,便是一生下来就将他弄死,殷妃却没有这么做。”

“她最终得到了她的报应,逝者已矣,我也不会再执着那么多,我现在最大的心愿,便是陪你直到老去。”

“我却还有个心愿……”那人停顿片刻叹道:“我愿这身体原来的主人能在某个世界里一切安好,他一生短暂,却

经历着他人无法想像的苦难。”

“既是苦难,短暂也未尝不是好事。”说话的人伸手覆在桌上另一只白玉无瑕的手上,问道:“接下来你想去何处

?我记得你似乎有个认识的人也在云苏,可要去看看他?”

那人浅笑,轻微地摇头,“不急,我见这里的人着实有趣,说的书又令我极其喜欢,且这满城浓雾也不宜出行,我

们倒不如再听上几日,配上这好雾好水好境界,当真为人生妙事。”

对面人听他这番回答,未曾言语,只是回他一个默契的淡笑,二人便心照不宣地紧了紧交握的手。

“且说自那日大典之后,七皇子与二皇子来往便越发密切。老皇帝虽在位这么多年,太子一位却一直悬而未决,因

此二皇子此番回京,怕是还有更重要的目的,自然不会再走,皇子年满十六就要迁出宫外,二皇子回京后便是一直

住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而那七皇子不过十五,尚留在宫中,却是隔三岔五地造访二皇子府邸,更常常留在那过夜,

到也不见老皇帝有什么异议,虽难得帝家兄弟有如此情谊,但太过亲密未免有结党营私之嫌。”

“先生有所不知,”一人说道,老者停下话语看着那人,随手端起茶等他道来。

“您想想呐,大典之上那七皇子抢了多少风头?又听闻次日老皇帝特地在御花园设宴,只叫上殷妃和七皇子,三人

其乐融融,谈笑甚欢,足足待到夜深,可见这七皇子深得老皇帝之心,如此一来,想要结交的人必是数不胜数。老

皇帝本要赐他宫殿,可七皇子仍要住在原先的寝殿,只增了几个随伺的宫女,若有人造访,除非是殷妃或老皇帝,

其他人便一概不理,若是他出访,也必是去了二皇子府邸,不少人原想通过二皇子结交于他,也被二皇子叱了回去

,这么一来二往的,耐心胆子全都被磨了个光,哪还有人敢再去招惹他。这二人与其说是结党营私,倒不如说是七

皇子性子冷漠乖张,单单只愿意接触二皇子。”

“唉?这倒奇了啊……”又有一人接话,“按理说,这七皇子不知殷妃贤妃之恩怨也就罢了,可这二皇子难道也不

知?宫里哪有不透风的墙哟……”

“或许那二皇子本就是想利用七皇子呐。”

“这倒也有可能,可是后来看着也不太像啊……”

说书人放下茶碗,缓缓点头,叹道:“这帝王之家,真非我等百姓所能理解,若说这二皇子单单只是利用七皇子吧

,当年围猎二皇子为七皇子挨了一箭险些丧命那是人尽皆知的事,但若说此二人兄弟情深,也叫人寻不得思绪,他

二人非一母同胞,又夹着贤妃冤死一事,老朽不解,不解呐……”老者边说边摇头,以手轻拍大腿,可见甚是费解

“老先生,从昨日便提到贤妃,在下年纪尚轻,对当年之事可谓一无所知,却着实感兴趣,老先生可愿指教一二?

”堂中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问道。

“指教不敢当,老朽只能说说所知道的……”老者对着众人扫一眼方道:“这还得从殷妃怀着七皇子时说起。”

“前面我已经说了,贤妃医术高明,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可惜锁在了那深宫之中,白白浪费了那一身绝世医术,

这也因是对先皇一片痴心吧。”

“贤妃既然有着比御医还要高超的医术,这宫中妃子若有个什么病痛隐疾自然第一个找上她,贤妃为人宽仁大度,

生平最喜医人施德,况且同为女子也更妥当些,通常她都是来者不拒。”

“而殷妃自有了身孕,先皇对之更加宠爱,不仅命人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还派人去贤妃那里讨了安胎的药,以保万

全之施。”

“不料这殷妃方喝下从贤妃那讨来的安胎药便吐血不止,还几度昏厥,当时宫里所有御医都被召了去,先皇闻讯更

是抛下了早朝直奔殷妃所住之处,宫内可谓鸡飞狗跳,这殷妃若有什么闪失,怕是这天下都不得太平咯。”

“直至天明,殷妃方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孩子倒也无什么大碍,这人保住了,接下来自然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安胎药是从哪里来呢?殷妃若是出事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呢?这宫里又是谁最该看殷妃不顺眼呢?种种矛头都指

向了贤妃,就连向来敬她爱她的皇帝,也不得不怀疑她。”

第 五十一 章

“贤妃一直深得人心,当年上到太皇太后,下到皇帝身边的贴身宫女,劝也好,请命也好,都一致表示坚信贤妃绝

不会做这歹毒之事,若是这样,事情逐渐偃旗息鼓倒也罢了,可是皇帝的反应,足足将贤妃逼上了死路……”

“据闻那日皇帝亲自去找贤妃,却是他自殷妃怀胎以来第一次踏进贤妃的寝殿。没有什么寒暄,也不是看贤妃受了

委屈而给的安慰,他只单单问了一句,却足将贤妃打入了地狱。”

“他问她,‘是不是你做的?’,若是皇帝信她,又何来这一问?贤妃并未回答他,只是淡淡笃定道‘你不信我’

,对于贤妃这般外柔内刚的女子而言,最叫她心凉心死的,莫过于最爱的人已情意不在,誓言不在,甚至连信任都

不在。”

“那一日贤妃雪衣素颜,似乎早就决心以死还以清白,她对皇帝说……”

老者顿了一下,蹙眉深思,而后压低声音道:“我来这深宫,因你爱我宠我,如今情爱灰飞烟灭,你我也早已面目

全非,一切便就罢了吧,你说如何便是如何……今生你我缘分已尽,你想宠爱谁便宠爱谁,我亦不会再为你伤心半

分,只盼你从此不再踏进这里……”

“贤妃品性纯良却也刚烈,说出这般恩断义绝的话,该是伤心到何等地步呐……”

“皇帝自己心里怕也少不了难过,本是质问却在贤妃的咄咄逼人之下黯然离开,连半句解释都没有,也算是默认了

贤妃所言他二人之间这些年来的变化,贤妃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前一刻是心如刀绞,只怕这一刻已是真正的心如死

灰。”

“那一夜,贤妃服毒,悄悄远离了这俗世,同时也留下了一张纸条,以死还自己的清白,那纸条上写道‘此生坦荡

无愧,唯恨环河孽缘’,谁都知晓,当年先帝与贤妃便是在煌月城外环河之上偶遇,而后谱写一时佳话,不料如今

却是如此收场……”

“皇帝听闻贤妃的死讯立时深深后悔,却也明白自己真正将贤妃伤到了绝地,无颜再去面对她,破例将贤妃按皇后

之礼入土皇陵,并命人将她所居之殿封了起来,派人定期打扫,自己却是真的再也没有踏进半步。”

“贤妃一死,事情便更加扑朔迷离,虽是知晓冤枉了贤妃,可幕后元凶仍不见踪影。最后却是殷妃站了出来,她处

死了一名身边的宫女,说元凶便是她,是出于记恨方才下此毒手,那宫女早已被殷妃先下手为强,殷妃这番言论自

然死无对证,后来皇帝处罚了一堆下人事情便逐渐不了了之。”

“但据闻宫中诸事严密,经手那药的就只有贤妃与殷妃两方人马,贤妃宫中之人敬她都来不及又怎会背着她做这种

事,而照殷妃那等聪明心计,宫中安插的都是心腹,怎会容他人有可乘之机?因此这事除了殷妃还有谁最有可能?

只怕这宫里人也大都明白,只是不敢说出来,而皇帝自己也未必不清楚,但男子一旦情意全无,便最是薄情寡幸。

“若真是殷妃所为那她也太过鲁莽,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岂不得不偿失?”那少年皱眉问道。

“小兄弟,你还是太稚嫩啦……”一人应声,“你不知这世上有一种叫作障眼法的么?殷妃若是决心而为,自然是

万全之策,怎会容自己有任何闪失?”

“无论如何,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殷妃当年怀着七皇子时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也是后来即使殷妃生的是碧眼痴

儿也无人敢议论且宠爱仍不减的原因之一。”

“想贤妃死时,二皇子不过是五岁的孩童,却变得冷傲孤僻,只每日将自己关在武房里潜心练武,基本断绝与宫中

人来往,这样的日子一过便是十年,而后他请命入关,皇帝亦未做阻拦就随他去了。二皇子天生机智聪颖,小小年

纪便可见其从容大气,若不是父子二人留下此心结,他当是太子一位的不二人选呐。”

“这么说来,其实老皇帝最最中意的皇子还是二皇子呐,恩怨情仇放在一旁,出于江山社稷的考虑,他最终还是得

立二皇子为太子。”

另一人闻言摇头,“壮士不知,这立太子一事哪会如此简单?二皇子自贤妃死后便性情大变,便是骨子里再优秀一

时半会也不能服众啊,立太子一事老皇帝不仅要自己中意,更要平衡各方面势力,而二皇子那会势单力薄,又逢与

皇帝产生隔阂,自己又有些自暴自弃之势,可谓是危机重重,我看他请命镇关才真正是聪明之举,他骁勇抗敌立下

战功无数,一得军心,二得民心,三堵众口,再回来时已手握重大筹码,那些个宫里娇生惯养的皇子有哪个还能比

推书 20234-03-12 :花下重门——霜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