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你别逗我了,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泪水仍源源不断的从他漂亮的眼睛里流出,我看着既不伤心也不愧疚,就好像在看一场华丽的剧目,虚幻飘忽。
“启云,不要哭了,我答应你,你在长春的时候我就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小羽,我很孤独,空虚,就像掉进看不见底的深渊,早已没有回头路。我很害怕,不知怕什么,一个人的时候心
里充满惶恐,整夜整夜无法合眼,我在等待什么,等待死亡么?看不到一丝光亮。我该怎么办?”
“你别多想了,大家都一样,我不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过了今天没明天,想那么多干嘛,快活一天是一天,青春
就是用来挥霍的,我不是安慰你,我就是这么想的。他既然包了你,你就拿他给你的大把钞票潇洒呗,帅哥美女还
不有的是,只要有钱,想上哪个上哪个。”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他每次和我在一起都折磨我,想方设法的折磨我,用尽各种卑劣的手段,玩出各种意想不
到的花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羞辱我,让我无时无刻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我想离开他,甚至想过把他的钱、房
子、车都还给他,他不肯,他说如果我敢离开他,就找人打折我的腿。”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你一辈子就卖给他了?”
“一辈子?呵呵,不过是一两年新鲜罢了。其实他对我早已厌倦,却不肯罢手,非要折磨我至死。小羽,干我们这
行的,三十岁以后基本就废了,最好的时段就是18到25,过了这个年纪,就不行了,就算靠药支着,也不行了。”
“这么严重?那以后岂不是……”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顿了顿,问:“那你扮演什么角色?”
“你说呢?无论我扮演什么角色,都必须尽兴,你明白么?”
“我……明白。”真是干死人不偿命啊~~~“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或者帮到你什么么?”
启云擦擦眼泪,眼眶红红的,好可怜。“没人能帮到我,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就该付出代价。我只是想让你陪陪
我,和我说说话。如果,如果你能对我好一点,我会很感激的。”
“别说的这么悲观,要不然你逃走吧,反正他也不在,把房子卖了,车卖了,揣着卡就跑呗,天南地北让那孙子找
去吧。”
“逃?逃到哪里?我已经无法回头,吸毒,放纵,沉迷,沦陷,出卖着肉体,挥霍着金钱,我早已习惯这种纸醉金
迷,重新开始,谈何容易。小羽,你不是这行的,你不会明白,我身边也有很多同行想退出这个圈子重新开始生活
,可是不出半年一载又都干回了老本行,苦苦的挣扎不过是徒劳的努力,幻想罢了。你已经习惯,就如同呼吸般如
影随形,失去它,你都不知道该如何生存,所以,明明看到结局,却还在继续沉沦。”
我点点头,似懂非懂,局外人永远无法体会他们的痛苦挣扎,或许真的很难吧,“但无论怎样,启云,只要你找我
,我就会陪着你,放心吧。”
“小羽,你真好。那我只要有空就去找你,等你下班,好么?”
“好……没问题,你来了我们还能聊聊天,时间过得就会快些,上班真是无聊,可又没别的可做的。”我抿抿唇,
发现他还是眼泪汪汪的,不时有泪珠滚落下来,“你……停不下来么?”我伸手擦拭他眼角的泪滴,问。
“不由自主,这样心里会舒服些。”他抹抹眼睛,点上支烟,“小羽,如果你觉得上班没意思,就不要去了。”
“你不会想说你养我吧。”开什么玩笑,我被另一个男人养,还活不活了~~~~
“不是养你,只是给你钱花。你是自由的。”
“……还是不用了,我,我现在挺好的,你只要请我喝个酒,抽个烟什么的就行了。”我笑得有些敷衍,实在难以
答应启云这个要求,第一是道义上的不允许,我怎么能拿他用身体换来的钱,第二最关键的是,自由的程度往往是
相对的,当你欣然接受了某种角色,也就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某些自由。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只是太寂寞,太寂寞了,太想得到别人的关心和在意,哪怕那不是真心的,只要给我个假
象也好,只可惜连制造这个假象的人都找不到……”
他起身站到窗前,撩开窗帘,璨华夜色映入眼眸,看不到前方的路。
5 我们的第一夜
小北这猪在家睡了整整一个白天加一个晚上,总算清醒了,也总算想通了,虽说还是泪流满面的纠结,但心里已经
接受一个现实,冠威那厮是个烂—货!生活在前夜的狂欢余烬中恢复正常,酒吧依旧人来客往,衣香鬓影的华丽丽
间青春肆意流淌。
没见启云的影子,这样也好,那晚他说过的话,他的样子历历在目,美丽而悲伤的荼靡,仿佛来自另一个触手可及
而又彼此相错的空间。
“一打百威,一袋爆米花外加一盘菠萝片。”我看看单子,将酒水推给服务员。点上支烟,深吸一口,可算能歇会
儿了,今晚客人出奇的多,又不是周末,真邪门了。
“小羽,把你瓶启子给我用下。”小北趴在吧台上,匆匆忙忙。
“靠,你自己的呢?一会儿还我。”扔给他,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发话:“晚上吃烧烤去!”
“行!”
也就这点乐呵,吃吃烧烤,喝点小酒,没事磕磕游戏,生活是多么绚丽多姿啊~~~
“喂,小羽,发什么呆呢?想谁呢?”
“你啊,不去钓帅哥杵我这等掉馅饼呢?”
玥玥,我们这一做台小姐,年纪很小,估计也就十六七,在校学生。没事就往吧台上一趴,蹭我烟抽。总穿一身粉
嫩嫩,特萝莉。
“玥玥,今天客人这么多,还不抓紧抢滩登陆,这不像你风格啊~~~”
“靠,你懂个屁,我那个来了,不方便。”
“……”我干笑,我们很熟是不假,但这种事没必要告诉我吧。
“咦?玥玥,你那手链真漂亮,哪买的?”反正没事,格机牙呗~~~连带变相夸夸她。
“漂亮吧,客人送的,紫水晶,爱的守护石。”
“给我看看。”
“不行,是不能随便摘的,你喜欢找人送你个不就完了。”
“我找谁送啊,小北啊,就他~~~~~顶多送我个路边货,五块十块的。”我也趴到吧台上,“你靠近点,给我看看
,小家子气。”
我正趴那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的研究玥玥的紫水晶,一个熟悉清冷的声音飘落耳边,“看什么呢?”
“启云!你,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啊。”
启云今打扮的特入流,灰色学院派小西装,白色衬衫,外加一黑色绸缎领结,让人马上联想起cosplay,深色牛仔
裤,复古版腰带,反正就是当下时装杂志上的流行款。再搭配上一头又黑又长的头发,简直就是漫画中的人物。美
~~~漂亮~~~~我眨眨眼,又看看玥玥,那小妞直勾勾盯着启云,一脸花痴。
“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我扔给他一支烟,清清嗓子,“我说玥玥,你帮我把小北的瓶启子要回来呗~~”
“讨厌!”瞪了我一眼,她悻悻闪了。
“这两天怎么没你消息,忙什么呢?”一边说话,一边看服务员递上的酒水单,一边拿货。
“没什么,无外乎那点事,等你给我打电话呢,你又不打,我就来了。”
“哈哈,我这两天就忙乎小北了,一顿思想教育,那厮终于开窍了。对了,你身边有没有合适的,给他介绍一个,
省着他天天粘着我。”
“你看我怎么样?”
“行啊!要是你那家伙求之不得呢~~你真的假的,我把他叫来了。”
“好了,别拿我寻开心了,你什么时候下班?”
“估计今天得晚点,人太多,一会儿跟我和小北吃烧烤去吧,反正闲着也没事。”
“好啊……要不喝咖啡去吧,那里也有吃的。”
“哪都行。”正说着,小北过来了,“咦,启云哥,你来了。”
“我去~~~~你能不能不叫那么恶心,启云就启云,非加一哥字,那你怎么不叫我小羽哥。”
“去死,启云哥,你这衣服真漂亮。”
“谢谢。”
“对了,小羽,我刚刚看到一个型男,是我喜欢的类型。”
“是么?那抓紧上啊,小北,冲上去,向他充分展示一下你的男性魅力。去吧,兄弟我支持你。”
“讨厌!不过他向我要了电话号码,还说一会儿找我出去。”
“行啊~~~功夫见长啊,你小子有发展,我和你启云哥祝你首战告捷。”
小北特暧昧的一笑,那叫一个心花怒放,端着酒又直奔他白马王子去了。
“这回好了,就剩咱俩了,去哪你说了算。”
“那去云都吧,先吃点东西,之后去泡温泉。”
“成,我随意,都听启云哥安排。”
启云开着一辆黑色保时捷,香车美人,真真是风流倜傥。既然我答应陪他,就要信守诺言,反正就是玩嘛,人生得
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当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他握着方向盘骨感分明的双手,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
出的淡淡气息,在心里无数次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喜欢上启云,否则等待着我的将是无休无止的痛苦。
云都很气派,位置又在城郊,隐蔽安全,所以来这消费的多是一些有钱的老板,或者是所谓的“二爷”、“二—奶
”,反正就是兜里有钞票,手头有时间的人。金碧辉煌的装修,一应俱全的服务,不知让多少才子佳人流连在这温
柔富贵乡里。
这里的特色就是温泉活水浴,说是能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含有什么丰富的稀有矿物质,我猜这十有八九都是扯淡
,还不如说这天高皇帝远,帅男美女多。
吃了饭,洗了澡,浑身上下都舒服,我和启云开了个豪华套间,躺在床上抽烟。
“小羽,我们玩会吧。”
“玩什么?”
启云拨了内线,不一会儿服务生送来一瓶芝华士18年、两瓶冰绿茶、一个玻璃盘、两包湿巾和几根吸管。待服务生
出去,他锁好门,从包里拿出一包K粉,倒在玻璃盘上,拿银行卡刮平。又倒了两杯酒,兑上冰绿茶。威士忌散发
出醇浓的酒香,柔软香甜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来,试试。”他冲我招招手,自己先吸了一口,随后用湿巾捂住鼻子深吸口气。
我坐过去,看着茶几上的K粉,有些犹豫,我会不会从此上瘾?
“没事的,这东西不上瘾。要不我给你倒酒里,就是上劲慢。”
“就这样来吧。”我拿起一根吸管,对准白色粉末吸了一口,启云递上湿巾,“润润鼻腔。”
我学着他的样子捂在鼻子上深吸口气,感觉好多了。
之后我们又喝了两杯,这酒的味道不错,柔柔的,很醇。躺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等着药劲上来。渐渐的,
飘忽的感觉来了,身体仿佛在溶化。我看着启云,发现他的瞳孔时大时小,估计我也一样。他眼睛闪闪的,语气也
变得柔和起来。
“小羽,你以后想干什么?”
“以后?哪他—妈的有以后,谁知道呢?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闭上眼睛,一片五光十色,瑰丽绚烂,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一一在眼前闪过,想什么有什么,童年美好的画面,
快乐的片段,和煦的阳光草地,温馨的话语,流动的情感,如同步入一个梦幻的魔法世界,蒂姆•;波顿的巧
克力工厂。
“小羽,要是小北没遇到什么型男,你真想让我做他男朋友么?”
心和身体都软软的,像化掉的棉花糖,我晕晕乎乎,“你俩谁是谁男朋友还不一定呢!你就这么自信你一定是攻,
哈哈。”
“和他在一起一定是了,要是和你在一起就不一定了。”
“不一定?是一定不是。我怎么会去做受,开玩笑~~~本少爷可是总攻。”
启云往我身边靠了靠,问:“那你和几个人做过?”
“嗯,让我想想啊,419算不算?”
“不算。”
“那就三两个吧。叫什么来着,忘记了……”我实在不想和启云聊天,他问东问西打破了我至爽的梦境。
“忘记了?怎么会忘呢?”
“就是不想记呗!散都散了,还记着干嘛?难道你能记住每一个和你上床的人?”说出口又觉得不对,“我是说你
能记住每一个情人?”
温润的双唇覆在我的唇上,我没有拒绝,丝毫没有。不知是嗑药的缘故或是别的,我主动迎合了他。两人很快纠缠
在一起,凌乱的呼吸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小羽,你要记得我啊。”
“嗯,记得,记得,永远记得。”
启云摆出了媚惑诱—人的姿势,没有太多前奏,我直接进入他的身体。他发出低婉的呻—吟,很淫—荡,或者说很
风情吧。他的身体很敏感,任何一个挑—逗的动作都能引起他强烈的反应。启云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恣意地索
取着。
“小羽……啊……用力点……好舒服。”他修长的双腿缠上我的腰,扭动着身体,此起彼伏的呻—吟—淫—靡放纵
。
在药物的作用下,更是感到飘飘欲仙,目眩神迷。我床上功夫远不如他,职业原因导致他对男人的身体异常熟悉,
驾轻就熟。在他的诱引指导下,我们来来回回试了好几种姿势,真是嗨到极点。
“快点……就是那里……嗯……啊……受不了了……”
“我……也快受不了了……启云,你……我……我喜欢你。”估计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只是感觉身
体飘在云端,世界光影交错。
“小羽……我好开心……啊……”
折腾了半个小时左右,我终于趴在启云身上不动了,他真是天生尤—物,只需要简单几下的抚—摸套弄就射了。喘
息了一会儿,我躺到一边,却一点也不累,也不困。眼睛亮亮的,像只猫。倒了杯酒,放了点K粉,喝下去,我打
算舒舒服服飘一次。
启云这回没打,静静看着我,问:“小羽,我们不算是一夜—情吧。”
我等待着新一轮的云里雾里,点上支烟说:“不算,我们应该,而且必须发展成多夜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