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抵抗,坦白从宽。本来我就犹豫要不要去找胤禛,现在看来交给老康是最好的选择。
“草民来京城开酒楼确实另有目地,但并非想在诸位阿哥身上图谋什么。”我顿了顿,抬头看看老康的表情,明显
不信,真是对我人格的极大侮辱。
“万岁爷可还记得去年因运河上的官船沉没事件而被治罪死于狱中的扬州河道林之道?他是草民的继父。林大人为
官清廉,不肯与江南官场同流合污,被其同僚陷害致死,草民进京是想为继父平冤的。”我一口气说完,抬头看向
老康。
“林之道冤枉?哼,朕可是收到了扬州知府呈上的他的自白书和脏银3万两,他有什么可冤枉的。”老康恨恨的说
。
“请问万岁爷,您可知您每年拨给江南河道的治河银子真正用于治河的不足十分之一,林大人在扬州为官近十年,
定会经手大笔银子,若他真的贪墨又岂会只有3万两,那其余的官银又是被谁吞了呢?”
听了我的话,老康沉默下来。“你说的这些有何凭证?”
“草民有凭证,只是草民手中的证据只怕万岁爷并不愿看到。”
“呈上!”
我赶紧交代廷轩取来账册。
老康随手翻着,眉头紧锁。
“这些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
“在扬州知府书房墙壁的暗阁里偷来的。”说的够详细吧,免得你不信。
“你本打算将此事托付给谁?”
“四爷。”
“为何?”
“因为他脸够黑,像个讨帐的。”难不成我还能说因为他立志肃清贪墨,是大清300年吏治最清明的皇帝?
话一出口,老康的眼神闪了闪,李大总管也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送走了老康,我揉揉自己可怜的膝盖,下跪这活可真不是好干的。万恶的封建皇权,还是毛爷爷好啊。
我这茶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胤禛就到了。瞧瞧,走了康熙来了雍正,我这一天竟忙着接见国家元首了。
“皇阿玛来过了,可有为难你?”老四的语气充满关心,让我很受用。
“还好,就是跪得累了点儿。”我忍不住抱怨。
他轻笑,“流云,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不能说说吗?”
“本来有的,现在没了,不说也罢。”
“你信不过我?”温度忽然降低。
“当然不是,只是不想给你惹麻烦,不过,也许万岁爷会交代你去办呢,毕竟我说了那么句话。”
“你说了什么?”
“说我本想请你帮忙的。”原话还是不用学了,免得真黑了脸。
“真的?如果皇阿玛真把事情交给我,不管多困难我一定尽力帮你。”又回暖了,忽冷忽热的,自由调节空气呀,
厉害!
紫禁城乾清宫
“李德全,你看那金流云可觉得面熟?”老康淡淡的问。
“奴才看着很像当年的花想容花姑娘,万岁爷觉得?”
“几乎一模一样。十六年了——那个金流云15岁?”老康忽然提高了音量,“李德全,传图利深觐见。”
“奴才图利深叩见万岁爷,万岁爷吉祥!”
“恩,免了。你去江南给朕秘密查一个人……”
一骑快马驰出京城。
寒冷的冬月里,我正窝在自己的小屋和廷轩对着火锅喝着小酒,老康一声诏令将我传进了紫禁城。
老康在东暖阁召见了我,叩头见礼后还赐了个坐。
“林之道是你的继父,而你姓金?”老康慢悠悠地问。
“正是”。嫩想问什么,问我是不是你儿子?瓦偏不告诉你。
“你娘再嫁了?”瞧这问题多八卦,真是有失嫩千古一帝的水准。
“草民的娘只嫁过一次。”
“那你爹是?”
“草民不知。”
“你娘没告诉过你?”
“草民曾听娘说她年轻时是秦淮河上的花魁,想必我爹是娘的一个恩客吧,既然娘不愿提草民便不问。”听我把他
说成恩客,老康的脸险些绿了。
“你娘就一点儿也没跟你提过,或是给你留下什么信物?”
“不曾”。
我离开时,老康的表情默默地,似乎陷入了回忆,他大概怎么也想不通那个当年倾心于他的温婉女子为何会那么狠
心。其实不是我娘没说 ,而是我不想认你,麻烦啊,躲远点儿好。
从东暖阁至宫门的一路上,数字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我扫视一圈,四、五、八、九、十、十三、十四、十五,
怎么凑合的呢?
“流云,皇阿玛传你何事?”
“有麻烦吗?说出来我们想办法帮你。”七嘴八舌的声音。
“没事,我挺好。”不好的是你们皇阿玛,我笑的很是没心没肺。其实这些数字们待我还是不错的,抛却身份,做
兄弟也没什么不好。
老康被我刺激着了,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几乎天天传我问话。话题不外乎围绕着我娘和我,多数情况下我是一问三
不知,这回我可不是故意的,而是当真不知道。十岁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也没人告诉我。
人说夜路走多了难免摔跟头,我点儿背的大白天在紫禁城被人敲晕了。
当我醒来时躺在东暖阁的暖炕上,老康坐在桌几对面,手里把玩着我那块玉佩。
完,大意了,最近跑得这么勤,真该把它摘掉。
我撑起身,揉了揉还在酸麻的后颈。下手还真狠,不愧是专业的,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非打回来不可。
“你还有什么话说,为何不愿和朕相认?”语气略有些激动。
说什么?说我不是你的真儿子,说真的金流云也许10岁时就死了,说我是300年后穿来的一缕幽魂?我还是别找死
了,所以沉默。
“你在怨朕?可是当年你娘不辞而别,朕找了她很久都没找到,而且朕当时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然即使大海捞针
也一定找到你们母子。”
“草民没什么可怨的。当年离开是娘的选择,现在也是我的。”
“为什么?你就这么不愿意做朕的儿子?”声音有些忧伤。
“不是,只是草民自在惯了,不喜约束。”
“真不会束缚你,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老康承诺。
“万岁爷,我娘当初是秦淮名妓这是事实,我娘后来嫁了人也是事实,我不想为了自己的身份地位让我娘死后还要
受人诟病。”我说的也是一部分原因。
“你这样想足见你的诚孝,可是朕也是你的阿玛啊,难道你就忍心对朕相见不相识,让朕终身遗憾吗?”
此时的老康只是一个期望与儿子相认的父亲,没有高高在上的地位,没有另人压迫的气势,有的只是满眼的慈爱和
期盼。
我动摇了,也许我此前的一直逃避对他来说太冷酷了。我已经是金流云了,既然接受了娘给我的身份和责任,自然
也就逃不开这另一半了。
经过一番激烈地讨价还价,我和老康达成以下共识:
我姓回爱新觉罗氏,名胤禗,表字流云。但不昭告天下,不记入玉碟,只在家族内部通告。
我仍住在宫外,继续经商,要不要入朝看我以后的意向。
本来我还想争取一下婚姻自由,但他只肯答应尊重我的意见。
我跪地给他磕了三个响头,唤了声:“皇阿玛!”
几日后,数字们在老九的得胜楼摆了桌丰盛的酒席欢迎我入伙,此次除了太子所有10岁以上的阿哥全部出席。
席间大阿哥以老大的身份建议我给年长的哥哥们敬杯茶,改口叫哥哥,我随口问了句:“给红包不?”
结果笑倒一片。
“你可真不愧是做生意的!”
“比九哥还会敛财!”
十三、十四很不客气的揶揄。
有什么可笑的,说走嘴了而已。再说和嫩们这些一出生就衔着金汤匙的比,瓦是穷人好不好!
第九章
年末的家宴我以新鲜出炉的爱新觉罗家一分子的身份出席,当天下午在皇宫后苑拜了一圈年,我才知道我的名声已
经非常响亮了。
上至慈宁宫的太后,下至东西六宫的妃嫔、格格,都对我那个嫦娥招亲津津乐道,我受到众人超乎寻常的热情款待
,得到大笔赏赐。要说这后宫的女人还真是寂寞呀!几个小笑话就乐成那样。
此次拜访宾主尽欢,我仅以动动嘴皮子的微弱代价换得珍奇异宝无数。我要感谢传媒的力量,怪么现代人都喜欢搞
炒作,回报的确是巨大的。
想想当日参加十三寿筵的十几位阿哥,那就是十几台响当当的小喇叭广播站呐!
这次家宴也让我见到了此前一直不曾露头的太子殿下。他人长得确实很俊美,而且30来年的储君生涯造就出了一种
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
此前索额图已获罪,太子的势力遭到来自老康的制约,但他看起来还是挺平和的。他送了我一块上好的玉佩,说之
前没能参加宴会,权当送我的见面礼,欢迎我加入爱新觉罗家族。
我对太子的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看来后世的影视作品对他难免丑化,他不过是有一点孤高。
其实一个人不合群,不一定是他不想加入,也许是因为人家不带他!
进入正月,一干数字开始排着队过生日,打头炮的就是老十四。有鉴于前面十三寿筵的轰动效应,一个个或是拐弯
抹角或是明目张胆的要求我给他们准备特别的寿礼。害得我搜肠刮肚抓心挠肝破财费力。
赤裸裸的敲诈,一群大尾巴狼!
我送了十四一套以他为主角的精装手绘Q版彩漫,剧情改编自经典国产动画《喜洋洋与灰太郎》,丫喜欢得紧,屁
颠颠地拿着到处显摆。未来的大将军王,十四小盆友的情商还停留在3岁水平,我万分后悔没给他画一套天线宝宝
。
二月初十是老八的生日,他请一众人等到府上喝酒看戏。我因为到庄子上处理纱布大棚的事情,略微晚到了点儿。
老九、老十、老十四等起哄罚我喝酒,最终在老四、老八的干涉下转而采纳了十四的建议,让我用一句话把大家都
逗笑,有几个不笑的就罚几杯。
就数丫的鬼主意多,不过没有关系,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微微一笑,对着十四挑挑眉毛,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一桌上好的酒菜就此报销,还好我早有预见跳得够远,才免于被喷一身。
“亏了你也是在寺院里长大的,你师傅听见不拨了你的皮!”老四笑骂。
我忘了,他是礼佛的,真不该在他面前亵渎佛祖啊!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嘛。佛爷爷每天听着人间的请求祈祷什么的也是很累的,偶尔开个小小的玩笑,他老人
家不会介意的!”我赶紧补救。
在认亲之后我渐渐发现,老九的确是一群人中最具奸商本质的。人家过生日要礼物也就算了,他生辰离着还远着呢
,竟开始提前讨要。
二月末某妖孽溜达到我的庄子上,挖走了我那纱布大棚的秘密,又顺手牵走了我闲来无事时写的一本至尊无敌经商
宝典,说是权当提前送他的生日礼物,然后满意地摇着尾巴走了。
看着丫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忍不住竖起中指:强盗,我也在经商呢好不!
三月老康万寿,我亲自设计了一幅锦绣江山大屏风来做寿礼,本以为可以过关的。但事实证明,十三寿筵的后遗症
是强大的,而我的人生从抵抗不住老康的柔情攻势开始就已走向杯具。
当日下午,老康带着一众后妃、皇子、福晋及文武近臣在御花园听戏。对于戏曲我一向不大感冒,百无聊赖的东瞅
西瞟,忽然发现老康也在不时地瞟我。我赶紧正襟危坐装着很认真的听。谁知他仍是不停地瞟啊瞟,弄得我如坐针
毡,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乱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没一会儿,老康开口了:“流云啊,听说老十三生日时你给他弄了个嫦娥招亲很是不错,今儿朕的万寿,你也
给皇阿玛演一个吧,让朕也乐乐!”
我华丽丽的傻了,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
拉起笑得一脸欠揍的罪魁祸首——十三走向后台。丫给惹的麻烦,你也别想摘干净。
“咱演什么呀?”到了台后十三问。
“你扮秦琼,化妆去吧。”我瓮声瓮气的答。
“那你呢?”
“关公。”
“啊?这俩人也能弄一快去。”十三惊问。
“你管呢,想上一起就上一起。”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不是都到这儿来了吗?所以说一切皆有可能,我行!
“那台词呢?”十三接着问。
丫还挺认真的,“跟着感觉走。”
准备完毕,我和十三分两边披挂上阵彩衣娱亲。
站定,我怪声怪气的对着十三大呵:“来者何人?”
十三忍笑:“秦琼秦叔宝。”
“秦琼?么的听说,”我摇头,“你丫脸为何那么红?”
十三一怔,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反问:“你脸为什么红?”
“爷是千古流传的忠义之士关云长,脸红就是关二爷我的标志!”
“哦,原来如此,秦琼我也是个忠肝益胆之人,所以脸也就红了。”十三总算来感觉了。
“好啊,你个山寨货,感情是抢关二爷饭碗的!来来来,你我大战八百合,输的把脸涂黑!”我呀呀大叫冲上前。
于是台上风云变色,鬼哭狼嚎,台下笑声一片,东倒西歪。
“你这小子,那来那么多花花肠子,这俩人也能让你弄一起开玩笑。朕可是很多年没笑过这么多了!”老康脸上的
褶都变深了。
“皇阿玛,您是不知道啊,这小子之前一点儿信也没给,儿子都快忍出内伤了!”十三忍不住笑的抱怨。
“李德全,去给你十三爷顺顺气。”老康仍是满脸笑意。
“哼,你别不知足了,流云偏心,好玩儿的事都先想着你!”十四小盆友老醋蜇头吃多了。
“你愿意玩儿,下次换你上,爷在底下看戏!”十三欠扁的说。
“皇阿玛,流云弟弟才华横溢,人又风趣幽默,儿子们原本就很喜欢,现在好了,可以无所顾忌的亲近了。”老八
温和的开口。
“嗯,是呀。你们都是亲兄弟,是该好好亲近的。尤其做哥哥的要好好照顾弟弟们。”
“儿子们省得。”众口一词。
康熙四十五年的万寿节在这样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气氛中渡过了。但只有我知道这种和美的景象即将破碎。
第十章
年初的时候,老康曾在离十三的阿哥府不远的地方给我建了一座府第,现在终于竣工。我和廷轩带着已从扬州接过
来的月儿和宁馨乔迁新居。
我那群兄弟还是很够意思的,给我的新家添置了许多物件,也送来很多人手。看着那群忙里忙外的小厮、太监、侍
女,我忽然就想起了诸位皇子阿哥间玩的风生水起的无间事业,看哪个都像打入我党内部的敌特分子。
虽然我没什么秘密怕他们窥探,但忍谁也不愿意吃饭、睡觉、如厕的都被人盯着呀!况且,我家三辈贫农根红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