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留长发!再剃个秃子!我开始摇滚啦……”老龟抱着吉他正唱得兴奋,一头绿发油光闪闪。五颜六色的小兄
弟们围着新买的音响,热烈的狂欢着。旁边穿着休闲服的黎晋臣和安北就假装没看到周泰般的继续烤肉,一阵浓烈
的焦味扑鼻而来……
周泰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小丑,恨不得再拿个面具罩到脸上。正琢磨着要不要转身走人的时候,一个鼓锤迎面飞来
,正中周泰的金斯眼镜,周泰一屁股坐在地上,眼镜应声而碎。光着膀子,露着屁股的鸡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帮周
泰把已经没了镜片的眼镜带上,还连声道歉。
迎面一股刺鼻的大蒜味,周泰差点哭出来。
再看看因为“农村包围城市计划”取得初步成功的黎晋臣,此人投给周泰一个“你别客气!这些野食随便打!”的
大方表情。周泰恨不得先暴打他一顿。
周泰绝望地在四处搜寻,突然惊喜地看到一只美丽的小鹿。漆黑的长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简单而干净的米
色长裤和白色衬衫。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龄,却显出一份决然于世的淡然。他一个安静地坐着,手里拿着
铅笔在画板不知在画些什么……
周泰咂咂嘴,此人论美貌,尤胜安北三分,在他遇见过的人中,也只有海莫然能够相提并论。特别是身上那种略显
柔美的气质……极品啊!周泰急忙整理一下衣服,把眼镜随手一扔,摆出他招牌式的迷人笑容就走了过去。脑子里
还不断整理他那少的可怜的美术知识,准备与美人儿探讨艺术。
走进了一看,周泰怔了一下,立方体!这个人竟然一本正经地画立方体!一只手握着一只8B铅笔,另外的手里还撰
着七、八只铅心不同的。脚下是一堆作废的画纸。他描绘的时候格外认真,铅笔飞速地在纸上划着,时而皱眉思考
下一笔该往哪儿画。
“达芬奇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代画匠,就是因为幼年的时候在老师的指点下画了无数个鸡蛋。”周泰一本正经地开口
,“怎么称呼?鄙人周泰。”
小路子像这才意识到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一样,以一个慢镜头把脖子转过来,对着穿得一本正经的周泰上下打量起来
,直到周泰全身都不自在了,才开口:“路之行。”
“好名字!”周泰谄媚的笑。
小路子点点头,认真地看着周泰:“喜欢捆绑么?”
“恩?”周泰瞪大眼睛,直接讨论床上的玩法?
“鞭打喜欢么?”小路子继续没什么表情的发问,“我不是说调情,是真打。”
周泰白了脸。
“把后面的衣服掀起来,如果那个部位长的漂亮的话,”铅笔在小路子修长的手中优雅地转了一个圈,“我允许你
跪下来求我收你为奴。”
周泰彻底崩溃了……
“打电话!”安北翻了一下烤架上的肉。
“干什么?”黎晋臣诧异。
“你朋友的癫痫病又要犯了。”
……
十 游戏
老龟的“豺狼虎豹”乐队依然亢奋的表演着,路之行依旧安静的画着,周泰惊魂为定地看看这些“野食”们,又痛
心疾首一个人的反差怎么可以这么大!安北指挥黎晋臣把切好的肉,以及各种海鲜蔬菜用铁签子穿起来放到烤架上
烤。食物发出“吱啦”的声音,弥漫的香气中依旧夹杂着些许焦味,不过已经进步很多。
“路之行为什么总是画立方体?”黎晋臣饶有兴味地问。
安北斜看了他一眼,低声说:“纪念。”
黎晋臣琢磨着这两个字。
“有人说人生就是早春一梦,因为短暂,所以虚飘,醒来时能够铭记的有限,所以需要翻覆地描绘那些意象用来怀
念。”安北盯着烤架低声说。
这么矫情的话,不应该是安北说出来的。黎晋臣笑笑,“路之行说的?”
“恩,”安北点头。
黎晋臣沉默,他不自觉地思索,他有没有刻意的,或者不知觉地在怀念什么?没有!他断然想着,过往已成云烟,
他避之不及。
“如果有一天……”安北笑笑,“你会用什么方式怀念我?”
黎晋臣看着安北,许久才慢慢地问:“可不可以试着不要有那一天呢?”
安北眨眨眼,夕阳笼在睫毛上,在眼睑下投了一片阴影。自嘲地笑笑,“靠!怎么突然说这些?老龟,别他妈的吼
了!过来吃肉!”
一群色彩缤纷的人哄然冲了过来。
“丫有钱人过的日子就是爽啊!这牛肉比女人的那啥还嫩!”
“你他妈的碰过女人吗?少装蛋!”
“滚你奶奶……”
“我们的理想是什么?”
“HIGH歌HIGH到死!天天有肉吃!”一群人大叫着哄笑起来。
黎晋臣自身的经历让他对这些人比较容易习惯。而富家少爷出身的周泰,则穿着燕尾服面色发青。转身想走,一转
头,路之行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他身后。周泰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不去吃点东西?你不饿么?”
“饿……”周泰不自觉地点头。
这些年轻人肆无忌惮的热情终于渐渐感染了周泰。让他把那在这显得格外可笑的燕尾服脱了下来,坐在草地上张着
两只手就乱抓东西吃。夕阳缓缓落下,无尽的余辉沉默地怀念光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黎晋臣躺在床上放幻灯片一样过滤今天的事情,在这片热闹中,安北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沉静。一直微笑着看他的
朋友们笑闹,然后像个小佣人一样忙活着。想到今天问他那句话时,他明显的逃避。黎晋臣在床上翻了个身,一抬
眼,目光就定住了。
安北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划到凸显的锁骨里,聚了一个小小的水洼,有的又从那片水洼
中悄然划下,经过微微凸出的胸肌,在粉红色的小颗粒旁迅速下坠。继续流经平坦的小腹划到盆骨,短暂的停留后
,又顺着白皙光滑的大腿一路向下。
黎晋臣的目光也顺着那一颗水滴滑了下去,喉咙一阵干燥。安北赤裸着身体,似笑非笑地看着黎晋臣。
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坦诚”相见了,而安北随意倚门而立的姿态却别具一番诱惑。黎晋臣觉得自己再学柳下惠就
实在是太不实好歹了,麻利地从床上窜起,横抱安北扔到床上。
安北一阵气闷,“我他妈的又不是女人!少他妈的这么抱我!”
满屋子的艳情格调立刻因为这句脏话变了味儿!黎晋臣笑了笑,还真是安北本色。大手一扬,就把安北翻了个个。
“干!”安北又恼火了,“你又不是狗,能不能别总从后面来!”
“安北……”黎晋臣压在他身上,“能不能不‘干’?我们说‘做’……”黎晋臣决定使出他全部的温柔和技术手
段,给安北一次难忘的性爱。
黎晋臣的声音压低了,就格外的温柔遣倦,安北沉默了一会儿,“你的意思,以后我不能说‘干你老祖’,而是说
‘做你老祖’?”
黎晋臣无奈,有的时候跟安北用语言交流是一件很乏力的事情。张嘴说话,不如张嘴撕咬。黎晋臣在安北的颈后轻
轻的撕咬着,果真引得身下的人一阵悸动。颈后,是大多数人的敏感带。黎晋臣环住安北的身体,双手在前面的两
点用力的搓揉着。
纤细的腿慢慢地伸到修长有力的双腿之间,勾引缠绵……
“黎晋臣……”安北梦呓般地低吟。
“恩?”
“你能不能把裤子脱了……”
衣物乱飞后,白皙的纤细身体与麦色的结实身体又缠到了一处。
“黎晋臣……”
“不要总是连名带姓叫我。”黎晋臣低喃。
“姓黎的!”
黎晋臣黑了黑脸,运了一下气,继续温柔的缠绵。
三分钟后……“你到底干——做不做?我快被你舔睡着了!”
黎晋臣滕地直起身子,喘了半天粗气,然后和蔼地笑了,“我们慢慢来,我怕伤了你。”
“哦?”狡黠的大眼转了一圈,安北转身把黎晋臣反摁下去,在他胸前试着咬了咬,“那好办!让我做你!”
“安北!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黎晋臣耐性已尽,打人的冲动就涌了上来。顾不得自己苦心经营来的投怀送抱,
摁住安北,照着那半撅着的小屁股就一顿狠拍。几巴掌就把白嫩的皮肤拍的粉红粉红的,摇摇摆摆的简直就是一场
蟠桃盛宴。
“姓黎的……”
“你找死吧!”
“……憋了好久了吧……”安北慵懒地转过身,一条细致白嫩的长腿懒洋洋地搭上黎晋臣的肩膀,
“恩……”黎晋臣的喉头干燥地说不出话来。
“何苦呢?”安北伸手挽住黎晋臣的脖颈,把他的身体拉向自己。“来,做爱吧……”
…………
“安北……”
“干屁?”
“你痛不痛?”
“废屁!”
“让你在下面委屈么?”
“你想换?那敢情好啊!”
“啪!”
“唉呦!”
“安北……”
“又干屁!”
“打疼你了么?”
“又废屁!”
“我打你,你委屈么?”
“……”
“说话。”
“不啊。”
“真的?”
“哪那么多废屁!”
“安北……”
“天呐!你能不能安静点干——做?”
“喜欢我么?”
“……”
“安北,我喜欢你……是很多年没有过的那种喜欢,我差点都忘了,我还会去喜欢……”
“……”
“安北,你怕什么?”
“……”
“安北,不要总是闭着眼,你怕什么?”
“黎晋臣,你能喜欢我多久?”安北闭上眼睛轻轻吟哦,“我妈说过:越美的梦,越容易破碎……你什么都不要说
,也不要许诺。因为如果你食言了,”安北漆黑的眼睛看向黎晋臣,他说:“我难过的会哭出来的……”
“安北……”
猛地拉住黎晋臣,安北把自己吻粗暴的地送了上去。
……
黎明的薄雾浓浓地荡在空气中,稍显清冷的太阳升了起来。黎晋臣在床上翻了个身,习惯性地用腿去勾安北的腿。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摸想安北的身后,顺着那翘皮可爱的曲线用力地摸捏了几下,又不自觉地
去摊向昨夜云雨的洞口……
“我干!黎晋臣,你让不让人睡觉了?”安北睡梦中的反应也一如往常。
黎晋臣轻轻地“哼”了声。手继续动作。
安北“扑腾”一下坐起来,半长的头发乱糟糟地在脑袋上趴着。只见此人依旧闭着眼睛,小嘴一张:“黎晋臣!你
再敢乱摸……”接着又“扑腾”一声,威胁的话还未说完,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黎晋臣这时反倒清醒了几分。拿眼瞧去,安北那粉红色的小嘴微微地张着。黎晋臣咽了口吐沫,忍不住用嘴去含住
那乖巧的下唇,然后又转移阵地,去轻咬那片上唇。大手“规矩地”地在安北的屁股上捏啊捏,捏啊捏!
昨夜的折腾,让黎晋臣发现了新大陆!那就是:安北很软!很软很软!
可以毫不费力地摆出对一般男性来说极为困难的姿势。黎晋臣一只手又滑到安北的双腿间,然后轻巧地把他的一只
腿抬了起来,像折叠椅子一样往安北的脑袋上折去……越折腿离脸孔越近,越折越近!天呐!难道安北真是可以折
叠的?
“我操你祖宗黎晋臣!”安北被生生折醒,一个拳头以迅猛无比的速度正中黎晋臣那英挺的鼻梁。
“嗷!”黎晋臣惨叫。虽然他从没觉得安北那小拳头能有什么危害,但“起床气”的动力是无限的。黎晋臣一脸黑
线的,带着一脸鼻血冲向了卫生间。
安北踢了踢腿,嘟囔着:“下次你到下面!累死老子了!”然后安稳的继续睡去。
黎晋臣鼻子里面塞了两团纸,一脸冷寒地看着半撅着小屁股还睡的甘甜的安北。然后慢悠悠地甩甩胳膊,正准备打
揍一场,找回点心理平衡。
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看看表,还不到八点。
“老黎,”周泰在电话彼端有些忧心地开口,“你猜我昨晚看到谁了?”
“你一大早上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这么没营养的问题?”黎晋臣不爽地揉揉鼻梁。
“我昨晚看到黄娇娇了,一夜都没睡好……”
“得了吧!”黎晋臣打断,“你昨晚要是被路之行操了,你说你一夜没睡好,我倒相信!”
“不是,你听我说完。”周泰急急地说:“我昨晚回去的时候看到黄娇娇和,和……海莫然!”
“咔嚓!”黎晋臣下意识的猛然挂断电话。
他呆呆地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然后扭头看向床上正打着小呼噜的安北。转身走进卫生间,在里面关好门,把电话
又打给了周泰。
“你记得,”黎晋臣没有表情地说:“你以后遇到谁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必向我汇报。”
周泰叹气,“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他这次回国,恐怕见面再所难免。当年他走的时候并没有跟你说清楚,你就算
想了断,也该当面了断。”
黎晋臣扯出一个干燥的微笑,似乎忘了周泰看不到他这个表情。“我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么?”
“有没有,没人比你更清楚。”周泰结论般地说。然后在黎晋臣的发怔中挂了电话。
安北昨夜说:“你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许诺。因为如果你食言了,我难过的会哭出来的……”
黎晋臣莫名地打了个冷颤。心中突然生出几许庆幸。幸好,昨夜我没有许诺……
他猛然起身,一拳狠狠地打向墙壁。我在想什么?黎晋臣全身剧颤。我他妈的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