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看!这门锁什么质量!还不快去拿工具撬开!一会儿黎总该发飙了!”安北颇有帝王风范的在外面指挥开
来。
电话铃声要死不死地响了起来。
“是谁?”黎晋臣大吼!
周泰“哈”了一声,然后扭头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黎晋臣听的清清楚楚的话。
“没事!这家伙肯定是欲求不满……正常!男人嘛,总是有这几天的……”
“你有事么?”
“今天晚是‘敦煌窟’的庆典夜,据说有特别节目哦。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嘛?路之行居然是那的……喂,反
正能进去了,我问你去不去。”
黎晋臣心中一动。‘敦煌窟’是城内有名的S-M俱乐部,若是寻常去玩玩也没什么稀奇。不过传闻中的庆典夜特别
节目却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那里的高级会员也不是单能用钱买到的。黎晋臣心动,“去。”
“那行,咱们……”
“你现在过来。”
“着什么急……”
“过来!”黎晋臣含糊不清地说:“带一套衣服来,快点!”
黎晋臣摔了电话,沮丧无比的看着那个显然很得意地在外面来回溜达的小人儿。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黎晋臣觉得,那长长的一串话中,一定有些什么是真的。
他烦躁地把手指插入发丝中,他当然也是真的喜欢安北。可是……他爱过海漠然,在生命流淌的这些年中,刻骨铭
心地爱过。
十五 刀锋剑脊
陈风双手稳健地操控着方向盘,一双刚毅俊朗的眼睛却总是忍不住从后视镜中大打量车后座正膝而坐的两个人。
自从他看到老板的朋友周泰一脸莫名其妙的捧着一套休闲装走进办公大楼,而三分钟后带着一脸更加莫名其妙的表
情又从楼里走出来之后,他就意识到一定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过了。
显见的证据就是周泰捧得那套衣服现在正在老板的身上,那么,他原来的衣服哪里去了?
还有那个叫安北的小孩,打一进车,老板就虎着一张黑脸,把这孩子的裤子扒了下来……可是仅仅只是扒了下来…
…呃,陈风想不明白这情景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他陈风是个说话做事情都很稳健的人。看看老板的脸色吧!他当然把嘴唇上的拉链拉好,坚决不提问。
安北和黎晋臣隔了两拳远,两条白皙光洁的大腿非常不好意思的紧并着,两只手坚持不懈地把上衣拉得再低一些。
至于那条牛仔裤和里面的小短裤,正在黎晋臣的PG下坐着。
空气中漂浮着暧昧的危险气息……安北终于忍不住了……
“黎晋臣……我错了,我诚心向你道歉。”安北低眉顺眼的、可怜兮兮的、表情诚恳地看着黎晋臣。
“嗯。”后者不痛不痒地从嗓子眼挤出这么一声。
三十秒后……“黎晋臣……我该打!”
“嗯。”后者依旧不痛不痒地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一声。
安北舔了舔嘴唇,看着车窗外飞快向后掠去的风景,意识到目的地快要到了。
“黎晋臣……”安北刚叫出个名字……
“嗯。”黎晋臣已经第三次挤完。
“裤子!你他妈的把裤子给我!”
“嗯。”
显然,黎晋臣的“嗯”只是个不代表任何意义的声响。他依旧正膝而坐,稳如泰山。
安北却坐不住了,“你他妈的到底要怎么样啊……要杀要剐给个痛快!你这是干什么!”
黎晋臣的脖子根上弦儿了似地以诡异无比的慢动作转过来,他的视线也随着脑袋的扭动从车窗外的风景划落到安北
的大腿上,“很白。”
点评完毕,然后那上弦儿了的脑袋又以慢动作转了回去。
安北抓狂了,两只手使劲儿的弹尽黎晋臣臀下,抓住露在外面的一小块裤腿就用力的往外拽。
“我要开车门了……”黎晋臣面无表情。
安北的小爪子顿时僵住。
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好几个圈。黎晋臣低头看着他,怎么都觉得他是在努力的酝酿眼泪,看是结果显然未遂。
安北使劲儿挤了挤眼睛,大概是空气实在太干燥了吧。
“黎晋臣,我求你了……”安北顾不得陈风在前面是不是歪斜的眼,两只胳膊绕着黎晋臣的脖子就搂了过去。
黎晋臣歪了他下面一眼,“露点。”
安北的动作僵了三秒后,“我C你祖宗黎晋臣!”
“你C了很多次了。”
“我就C!我干便你祖宗十八代,连你家丫鬟、家丁、伙夫还有,还有,还有保姆都不放过!”
“好体力!有本事穿越就落实吧。”
“姓黎的!你是不是要把我干爆你菊花的事抖落出来!”安北气急败坏的比起中指,另一只手自觉地拽住自己的上
衣,挡住随时要亮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重点。
黎晋臣斜着眼看他。安北倒越发来劲儿起来,“你忘了你菊花旁边的那个痣有多敏G……我只要一碰你就软了,是
你说你喜欢喜欢什么不好?我前插后插左插右插的,你都不满意,你非得倒着插……”
安北突然伸手拍陈风的肩膀,“诶,你说奇怪不?他这个熊腰虎背的,竟然能把腿直接折到脑袋上。陈大哥,你说
这事你能相信么?”
陈风揉揉鼻子,“老板练过武,韧带都拉开了……”陈风下意识的咬住嘴唇,斜眼看后视镜里黎晋臣的脸色。后知
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安北“嘿”了一声,总结:“我说嘛,那腿软的啊,凤舞九天的造型都摆得出来……我一边加足马力使劲!使劲!
黎晋臣你忘了你怎么叫的吗?你那时对我多深情啊,你忘了你是怎么说的了么?”
安北捏着嗓子叫,“北……我要……我要……快!快!”
车子打了一个弯,停下。
安北还在努力的编撰着,黎晋臣却只是挑着眉冷眼瞧着。
“安北,你累不累?”
安北发挥的太抒情太躁动了,确实很累。
“你知道我们去的是什么地方么?”
安北看了看牌匾,“天堂大酒店。”他有些不明所以,黎晋臣的表现过于沉稳,让他有些不安。
黎晋臣眯着眼,“你知不知道顶层有个俱乐部,叫做‘敦煌窟’?”
安北瞠目结舌地瞪大眼。
黎晋臣很帝王姿态的笑笑。既然是路之行有路子的地方,安北知道确实不奇怪。“那你知道不知道,那里面不但有
各种好玩实用的工具,还有个奴隶买卖的活动?”
安北怔怔地看着黎晋臣,“你什么意思?”
“你把我的衣服拿走之后,我在办公室里想了很久。安北,我们这样装作无事的相处下去对你、对我都不公平。就
借今晚的机会吧,把我们两个的事情解决一下。”
黎晋臣从自己身下扯出安北的衣物,“穿上吧。”
安北心中慌乱不已。他不知道黎晋臣所谓的“解决”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在这个地方“解决”。他低着
头跟在黎晋臣身后茫然无措地走着,耳边的喧哗声、服务人员的问候声都从他耳旁仿若无声般地飘过。他抬头看了
看黎晋臣宽厚的背,目光又滑落。脑海中是一片空白,好似整个灵魂都空荡荡地漂浮着。
路之行和周泰在大厅中等他们。路之行今天的着装与往日不同。皮裤黑靴,和黑色的紧身背心,金属链子在他的腿
旁叮当作响。身材瘦削而有型,一头长发扎成的马尾更显狂野不羁。这样的路之行始终掠获着旁人艳羡的目光。周
泰金丝眼镜后面的两只眼睛更是不疲的上下来回滑动着。
“为什么?”安北看着他最好的朋友小路子。
路之行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我不想你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
安北看着路之行,眼睛中盛有怒意,“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路之行认真的看着他,“我是。所以我不许你再继续逃避。”
两人交谈的声音很低,走在后面的另外两人虽然也能勉强听清他们的对话,却怎么也无法理解话语中的含义。
安北沉默良久,“小路子……可是,你不该……”
路之行把一只手轻轻地按在安北的肩膀上,手心中传出了融融的暖热。“安北,疮疤都是要揭开才能够重新长好的
。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在这的那个晚上么?”
路之行的声音很低很低,在嘈杂的大厅中,渐渐被人声覆盖下去,那是只有安北才听得到的声音,“那时是你给了
我勇气。现在的你已经越活越回去了,不管你高兴不高兴,不管用什么方式,我都得让你变回来。”
安北轻轻挣脱路之行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以前我们是受害者,现在你却回到这里当侩子手。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
进步,我不理解。”
路之行的微笑美得如同天使,“你以后会懂。”
“我不想懂,所以我不问。”安北说,“我从不觉得人需要什么互相理解,没有必要。”
路之行看了安北一眼,并不与他争辩。他知道安北是真正生他的气了,但他不在意,他要的是更好的结果。穿过风
雨见彩虹的美好结果。那么无论风雨中跋涉的多么艰难,都会因此有了意义。
顶层的“敦煌窟”是城市里上层社会里众所周知的秘密。不是有身价有路子的人是无法成为这里的会员的。然而小
路子却轻易地将三人带了进来。大厅看起来与一般的俱乐部无异,格外堂皇典雅的装修,礼貌周到的服务。可是走
进深处的走廊则变得不同了。走廊的光线极为微弱,墙壁装修成地下甬道的模样,竟连空气中都飘着潮湿的气味。
若不是从正常的途径走到这里来,真会让人误会已经进入了地下。
路之行扔给黎晋臣一张房卡,“你们谈,一会儿节目开始的时候我来叫你们。”说罢他便拉着也是不明所以的周泰
走开了。
安北进了房间的刹那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这房间内完全是地牢的模样。
墙壁上挂着五花八门的刑具,从鞭子、板子到枷锁、镣铐一应俱全。屋内还摆着几个型架,不知到底安装在什么地
方的音响里时不时传出风雪肆虐的声音。
这种情景,应当是暴风雪夜晚进行刑讯的设置。
“让小路子换个房间。”安北下意识的想逃,可是门已经被黎晋臣反手关上。轻轻的一声“叮”,黎晋臣看着安北
,“我早就听说过,这的房门无论从里从外,都只有房卡才能打开。”说着,他把房卡揣进裤子的前兜。
“安北,我们好好谈谈。”
安北皱眉,随后笑了,“黎晋臣,你想找什么情调啊?没事,你想玩啥爷就陪你玩,别装模作样的,爷看不惯你那
德行。”
黎晋臣依旧看着安北,然后一把扯住他的胳膊,稍许斟酌后,就拉着他往一处走去。
那是一个X型的型架,与一般电影里见到的略有不同。这个型架是放倒在地上的,X的四脚支在地上,每两条腿都有
横木连着,X的中间部位凸起,上面包裹着皮革,四角上面有连着铁链子的皮环。
木制型架在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亮光,安北脊背发凉,“黎晋臣,你他妈的干什么!”
“安北,是你要逼我用这种方式。”
“滚!”安北挣扎着想要甩开黎晋臣的手,却依旧无力的被摁到了型架上。
“黎晋臣!你疯了!”安北怒吼,“这是怎么东西!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黎晋臣,你疯了!你和路之行都疯了!
你们凭什么这么算计我?”
安北的眼睛都红了起来。他想吼,这是刑架!是刑架!无论之前黎晋臣怎么下狠手的打他,他以为都是有些许温情
的。可是……这是刑架,他不能忍受被这种冷酷的方式对待。
“刑架”两个字,他都吐不出口。手指触在木头打了光的冰冷上,安北的一颗心直往下沉。
所有人都逼他,没有愿意让他保留一条退路……他只是想要内心深处一个属于自己的角落,即便阴晦、即便苦涩,
但那是他仅剩的尊严和自我。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一个是他此生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他也不知该有多看重的人……可是他们居然联手把他推向悬
崖。不然是刀锋剑脊,不然是万丈深渊。
安北被这样浓稠的不解抽尽了全身的力气,眼看着黎晋臣动手去拨他的衣服。
“黎晋臣,不要……”连他自己都察觉到声音中的软弱,“不要这样,不要……”
十六 不择手段
男孩子白皙的肩膀好似一只尖角从衣服中凸了出来,安北恍惚地喃喃着“不要”。没有暴躁的反抗,没有粗鲁的脏
话。
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苍白的面孔上,看起来如此孱弱。
黎晋臣停下手,低声道:“安北……”他突然把安北整个搂在怀里,是父亲拥抱年幼的孩童的姿势。肩背、胳膊,
安北整个的身体也只有那么瘦瘦的一条,黎晋臣即便用力的去抱紧,怀中依旧当着填不满的空虚感。
“黎晋臣,别打我……别,至少别在这里……”安北似一只僵直且伶仃的筷子,任黎晋臣抱着他,小声的哀求着。
黎晋臣的心口狠狠地一抽。战斗机一般的安北何时有过这样的姿态?黎晋臣开始疑惑,以前安北每次挺着细瘦的脖
子与自己作对的时候,心中究竟有没有如今这样的恐惧和软弱?
黎晋臣深吸了一口气,有些不舍地将安北从自己的怀中退了出来,他将他单薄的身子抵在刑架上,双手死死地摁住
他的肩膀。黎晋臣低着头,良久,而后开口,“安北,我要知道你的一切。”
安北的眼睛里的愤怒不知何时退去,只剩下满满的委屈,“你说过,你不问的。你承诺过的。”
“我试过要遵守这个承诺,可是安北,你是不是从没打算向我敞开心扉?”黎晋臣的心中何尝没有痛楚?他本以为
最互相了解的人,却给了他最为不解的谜题。如果非要用什么词来定位他和海漠然走过的岁月,那么青梅竹马两小
无猜都不为过。可是现实已经将这种看似牢不可破的关系轻易的击碎。他不知自己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够再去认
真的经营和相信一段感情的存在。
“安北,海漠然回来了,我很……害怕。我很长时间都想不去面对这个事情。五年了……我以为时间足够把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