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家侦探 下——若思忆

“只是来自同一个时代。”他们见面就只会吵嘴，哪有这样的朋友，要说得精确点也不过是老乡罢了。

“你如果不把他当朋友，你会推荐他做鬼官？”连白帆他们都骗不过，还想来骗他。他们要真不是朋友，他敢以自己性命为酒鬼做担保？

“你知道？”这件事他谁也没说，他怎么会知？

“还有谁不知？”就像自己对他的爱意一样，众人皆知。

冷枫还想问，多查古已推开门走着进来。看了眼说着话的两人，他边走向衣柜边说，“什么事知不知？”

“没什么。”凌恒跟着走到他身边，帮着他一起收拾。

大约过着十来分，三人回到陈林家的山顶上。

多查古还在云里雾里时，凌恒已经松开手，朝正在场地中训练着的两人走过去。冷枫在原地站着小会，也提步跟走到他身边。身后的多查古没有追随他们，他不着急、也不客气的拖出张椅子坐下，悠闲的等候着。

正在场中训练的陈林跟酒鬼，看到两人走到身边，双双的停下动作。看了眼目光散视在四周的多查古，陈林用多查古听不到的声音问道，“头，你找他过来这里，是有什么打算？”

凌恒笑着看向酒鬼，小声说，“想让酒鬼收他做徒弟。”

“徒弟？”场中的三人，不约而同的轻叫出声。

“嗯，他的为人我可以担保，但收不收酒鬼你说的算。”凌恒把声音压得更低说，“不过，不管你收不收，我都想拜拖你帮个忙，我想让他在你那住段时间。但是你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是这个意思，你就让他帮忙你做道具就行。”这是他找多查古过来的最主要的原因，他不希望多查古因为他的事而受到牵累。

名义上他是想多查古帮他做些事，但其实并没有什么事要他帮忙，最多也就只要他在酒鬼的身边，帮帮他做法具而以。因为他知道不说是有事找他帮忙，只是担心他会遇到不测，把他带到这里的话，多查古一定会不开心。

“可以是可以。”酒鬼想了想后看向多查古说，“但我不知他学不学得会。你跟他接触最深，按你看他的天资如何？”

他活着二百多年，见过的鬼师实在不少，但能真正称得上是泣鬼之师，能让鬼官、万众阴物都害怕的却也找不出几个来。他不是想说自己有多聪明，只不过修成鬼师的心法确实过于刁钻。

鬼师之所以有俱毒、让阴物害怕的天然护体，主要的是来源于必修的奇特心法。心法共有九层，冲破第四层基本上算是个鬼师，但他并不是能御鬼、治阴物的鬼师，他跟法师无异，有可能比道行高的法师还要差许多。

冲破到第七层，他才能算得上是个厉害的鬼师，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做不到百毒不侵。只有冲破第九层，习得浩然正气，他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让众阴物敬而远之、布阵法术都可困住世间万物的鬼师。

“资质不错。不过，他对五行之术似乎有点不妥。”在阵法里面时，他已领教过多查古各方面的能力。

“阵法是跟鬼师的修为有关，道行越高的布下的阵法就越厉害。”酒鬼笑道，“但是，不一定所有的鬼师都会布置法阵，因为法阵只是阵法中的一种，它还有攻击阵、风水阵、幻阵等等较多种的阵法，个人的兴趣不同，所学的自然也不一样。”

“那上次我遇到的是什么阵？”他都不知阵法还有这么多种。

“柳杨很厉害，他什么阵都会。”对于这点，酒鬼很是佩服，“他那个阵里有幻阵、攻击阵、毒阵、法阵，虽然都是入门的最简单的阵法，但以你一个外行人来说，能从里面出来，命已经很大。”

听完他的话，凌恒的头痛病又犯了。按酒鬼的说法，那他们的胜算岂不是只有一丁点？这柳杨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如果他跟自己不是死敌，那该有多好。

“以前没听你提过这些？”冷枫不爽的翻眼道，“怎么现在全冒出来了？”

“这么多年，就没遇过跟法师或者鬼师干架的事，再加上你们也从来没问过，我说这些干嘛？”酒鬼不高兴的还瞪他一眼说，“不信你叫陌狼过来，问问他是不是这样。要是嫌远的话，问那边的光头也行。”

“……那是平头！”见多了他们三两句话就能吵起来的凌恒，出声阻止道，“别说废话，你继续修练，我带他先过去你家，顺便跟他说明一下情况，你修练完就回去，我还有事要找你谈。”

“嗯，你把他安排在我房间旁边的那间屋子就好。”酒鬼理解的回了句。

“我先过去了。”凌恒笑着丢下句话，转身往多查古走。

冷枫站着几秒后走到他的身边，“我去做事，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许他一个笑容，凌恒挥挥手继续往前。

坐在桌边的多查古，感觉到有人朝他走来，便把目光收回。刚巧的就看到冷枫突然的凭空消失了，这景象他早上已见识过一次，也知道这些人并非常人，但他还是想不出，到底他们是什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他们可以来去无踪。

难道，这些人都是神仙？

第七十二章

凌恒把多查古带到白蛇山，便带他整理好物品。随后他很熟悉的从楼里拿出茶叶，泡着壶好茶、拿着些酒跟花生在前院中坐下。然后，他花掉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把他死后到现在为止，所发生过的事完完整整的跟多查古说明白。

多查古听完所有的事，脸上只有一个表情，呆。他就坐在木桩边，傻傻的盯着凌恒，一声不响的持续着将近半个小时。

凌恒知道他需要消化，也没打扰他，自顾自的喝着酒鬼酝酿的好酒，吃着香脆的花生，静等他开口。

四十多分钟过去，多查古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他更呆更傻的眨着眨双眼，并捏了一下自己的脸，似乎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做梦。待他深刻的明白，他并不是在梦中时，猛的起身说了句话，“你找我来，真的是要我帮忙？”

凌恒有事，他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可他想不明白，以凌恒这样的身份，还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做？他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比他出色，比他厉害，他想不出来自己能帮到他什么。

还是说，他找自己过来，并不存粹的是有事要做，而是怕那个鬼师去找自己？因此受到牵连？

“……是的。”这家伙怎么还是这样，不该精明的时候偏偏精明的要死。叹了口气，凌恒拉着他坐下说，“我说过，我们这一行业，跟法师有冲突，你还记得上次杀死僵尸的事不？你的法具能把我跟冷枫的手烧伤，所以你也很厉害，你不要老是小看自己。”

“真的？”多查古不相信的反问，“我也很厉害？”

“很厉害。”凌恒肯定道，“如果你不厉害，我何必要找你帮忙，是不是？”

多查古想着小会，露齿轻笑道，“那也是，帮不上你的忙，找我过来也没有用。”

“知道就好。”凌恒微笑道，“那你以后就呆在这里，跟酒鬼认真的学鬼术，然后帮他制做多点法具，到时我需要用到很多。”

见多查古开心的猛点头，凌恒的心不知怎地，有点不太舒服。对这个心直豪爽的人说假话，他有点过意不去。但无论怎么说都好，多查古只是个人类，就算他们是好朋友，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让他丢掉性命。

“对了。”笑着一阵子，多查古突然的想到个问题，“那个鬼师会不会利用阵法对付你？”

凌恒笑着说道，“我想不会。”

其实这点他也想过，莫小笛是个鬼师，他是个尸探。如果说莫小笛用阵法对付他，那这场仗肯定是莫小笛赢。但他知道，莫小笛一定不会这么做。在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已不再是秘密时，他就已经说过，到时各凭本事。

当时的谈话，不管莫小笛抱着的是什么样的态度，但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就已经表示他想要的，只是一场公平，可以让他死心的战斗。

但他们本来就是相克的存在，又如何能公平？他们就算各有各的优势，可自己压根没有能克住他的办法，也就是说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公平。

既然如此，莫小财为何还这么说？最后他想明白过来，那是莫小笛在表确他的态度，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束缚自己的能力。他不想占这种便宜，他要跟自己正式的较量一场，也就是所谓的各凭各的本事，漂亮的打下最后一场仗。

“你想？”多查古汗颜道，“那要是他用呢？”

按他所说，上次他跟自己遇到的阵法只不过是个小阵，可单是个小阵都已他让半点鬼术都使不出来了。万一那个鬼师再布个大型的阵法……多查古摇了摇头，他不敢想象那是什么后果。

“他不会的。”凌恒倒下一杯酒，缓缓道，“就算他会，我们又怎么会神经的送到那个阵里面去给他困住？”

他不知是不是莫小笛一开始就已经想到这点，所以才跟他说各凭各的本事。但不管怎么样都好，莫小笛会使用阵法那也是无可厚非，毕竟阵法是鬼师的本事，如果最后是自己估算错误，莫小笛还是会利用到阵法，他无话可说。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不管莫小笛用不用到阵法，最终交战之时，他还是不会利用任何鬼术，他不会去占莫小笛的半点便宜。那个人痛苦三世，要的只是个解脱，这件事无论是谁错、谁对，都不需要再去计较。

他想要做的，是给那个奋战三世，都逃不开这段苦情的莫小笛一个结果。

见凌恒微笑的脸上，不知为何的飘浮着点滴的担忧，多查古没有再追问下去。呆坐着一会后他站起身，盯着身后的丛林，雀跃道，“我们去逛逛？”

凌恒愣了愣，随即他便明白的笑放下酒杯，起身跟他一起走进山林。

晚上七点，酒鬼完成训练回到家中。见楼里楼外的都没有人，他拿起客厅桌上的扇子，纳闷的扇着。这小老大不是说让那多查古住这里？这会人不在是跑哪里去了？

“火不要太猛。”

酒鬼正准备打电话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传着过来。促着几秒，他飞快的跑出房间，往跟竹楼隔着几米远的小竹楼跑去。刚走进厨房，就看到小间里面的灶前，凌恒正坐在那里生着火，而多查古拿着个大炒勺在锅里翻来翻去的搅和。

两人看到他进门，双双的转回头来。

瞅了眼凌恒脸上跟花猫似的灰渍，酒鬼噗的笑出声道，“你们在搞什么？”

“炒菜没看到？”凌恒没好气的翻起白眼说，“你过来烧，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个灶出来。”

“小老大，你要知道白蛇山是深山，拉不了电。”酒鬼不服气道，“再说，现在还不是有大把的人用灶做饭。”

“我怎么不知道？”凌恒边说边起身把手中的竹棍扔给他。

“你太落后了。”酒鬼这头还没开口，正往盘子里盛着菜的多查古出声了。

“……我落后？”听着这丝毫不像玩笑的话，凌恒抚头望天，叹道，“是我落后，你们慢慢弄，我一边凉快去。”

“那不是你落后是什么？连生个火都不会。”多查古把盘子放到桌面，看向酒鬼说，“还有两道菜，你帮我一下。”

酒鬼点点头，满心好奇的走到灶边，“这都从哪弄来的菜？”

他记得他外面的园子里就只种有些青菜，还有些调菜用的葱、蒜小菜。这鸡跟鱼他可都没养，这两人跑哪去弄来的？

“都在山腰上捉的，那里有个山塘，里面的鱼多得数不胜数。”多查古笑道，“山禽也特多别，这座山真是座宝石，住十辈子都不会吃空。”

“他压根就不知道，门前那口井还都是二百年前挖的。”凌恒走到灶边，瞄了酒鬼一眼后看向多查古说，“他有酒就成，你以后不用管他。”

“自己的饭难做。”多查古一脸认真的说，“好不容易有个人跟我一起吃饭，我高兴都来不急，怎么会不管。”

安静着两分钟，酒鬼扭头看向凌恒，“这活宝你去哪找来的？”

“……莫小笛阵法里捡的。”凌恒汗颜道，“你以后多照顾他一下，被人卖了还会高兴的帮着数钱的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酒鬼瞄了眼盯着他跟凌恒，不是很明白的眨着眼的人，笑道，“我想他绝对做得出来。”

“说什么呢？我像这么蠢的人吗？”明白过来的多查古不爽道，“我一时没听时白，是因为你们说话太过拐弯抹角，不是我笨。”

“是是，你安心炒菜。”凌恒赔笑着说了句后转身离开。走着几步，他突然的又停了下来，“对了，还没给你们介绍，你们自己介绍吧，我回去叫枫过来吃饭。”

看了眼已走出门外的身影，酒鬼微笑着看回锅边的人，“我叫叶焰，想必小老大也跟你说过了，我今年已经二百多岁，你可以叫我酒鬼或者叶大哥。”

“……我叫不出来。”多查古瞅了他一眼，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你看起来比我年轻，长得又这么漂亮，不管要我叫你做叶大哥或者是酒鬼，我都叫不出来。”

漂亮……酒鬼的笑意顿住了，双眉很不自然的抽搐说，“那你想叫什么？”

完全没看到酒鬼脸色有多难看的多查古爽笑道，“叫你小焰吧。”

小焰？酒鬼的眉头再次抽着抽，“你今年多少岁？还有，你可别忘了我是你师傅！”

“小恒说我不用叫你做师傅。”知道他想说什么的多查古解释道，“我今年二十九岁，我不管你多少岁都好，反正看起来就是比我小，以后我就叫你小焰。要是你非得要我叫你做师傅，那我跟小恒说我不学了。”

一句话，把酒鬼的想法全给压着回去。

很快，晚饭做好上桌，凌恒也把冷枫给叫着过来。多查古的手艺相当好，一顿饭下来，凌恒吃得是津津有味，差点连菜汤都没有放过。

吃过晚饭，多查古继续留在厨房里收拾，顺便烧他们的洗澡水。酒鬼、冷枫还有凌恒三人坐在客厅中，悠闲的边品着茶边谈正说今。

过着大约十来分，酒鬼放下茶杯，看向凌恒说，“不扯了，我等会还有事要忙，我们谈正事吧。”

“好吧。”凌恒收起笑容，看向眼前的两人说，“我有点担心莫小笛会去找天蜘，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克制天蜘的办法。”

他不知莫小笛到底怎么想，但天蜘对他们的伤害有多大，这点别说是酒鬼，就连多查古也知得一清二楚。如果莫小笛打算将天蜘加入进来，那这场仗他们想赢，几乎是不可能。

“他不会。”酒鬼的惊讶还没有显露出来，冷枫已丢出一句话。

“为何你这么肯定？”凌恒对他的肯定感到置疑，“你要知道，除了他跟他的徒弟，还有酒鬼以外，没有人敢碰天蜘。如果他想置我们于死，天蜘会是他不可缺少的一种武器。”

冷枫转身看着他，轻笑道，“你忘了少缘？”

“少缘？这跟少缘有什么关系？”就算是陈林见到天蜘他也得逃。

“有关系。”冷枫解释说，“少缘生前是个暗器家，在他那个年代，他是江湖排名第一的好手。只要在视线内看得到的东西，他绝对做得到百发百中。天蜘是没有思想的动物，少缘要对付它根本毫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