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引路人”指点,也根本不得其门而入,这也是为了自我保护。除了普通的“引路人”,苍流还特别为一些在江
湖上人面广、又信得过的人设立了暗语,只有这样的人介绍来的,才能直接找到苍流在京城的总部,并提出见顾小
虫,而顾小虫亲自接待的生意,所安排下的查探力度也是最为缜密、最见成效的。
从“引路人”的指点到最后来京城找顾小虫,中间种种途径若没有银子打点是不可能的,一般能下功夫做到这一步
的,都是所查事情比较棘手,或极为隐秘,而苍流开出的价码也自然不同。
至于顾小虫背后还有个纪远山,除了苍流内部几个主要人物知晓,就再无旁人知道。纪远山也几乎从不插手苍流的
事物,所以刚才孙鹏只汇报给顾小虫。
要说起来,两年前凡尘阴错阳差遇到了纪远山,后来因他而起的一系列事情纪远山都亲自过问,也可算是他的“意
外之喜”,当然到底是喜是忧,却又见仁见智。
得了顾小虫的首肯,孙鹏这才转身出去,不一会,带了那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回来。此时屋中只剩下顾小虫和那粉衣
女子,纪远山又不见了。
少年来到屋中,大大咧咧对顾小虫抱了抱拳,道:“顾公子,在下柳河,有笔生意想与顾公子谈。”声音倒很清脆
悦耳。
“好啊,柳公子请坐,但讲无妨。”顾小虫笑容满面地看着那少年。
“我听说……”柳河说了三个字,看了看那粉衣女子,又闭上了嘴。
顾小虫笑道:“倚月姑娘不是外人,柳公子有话尽管说好了。”
原来这女子就是风月无边艳名远扬的倚月姑娘,果然明媚动人,让男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柳河却只是一瞥,就
掉开头去,继续道:“我听说世间事但凡发生,就没有苍流查不出的,因此想来买些消息。”
“可以,只是既来苍流,就要遵苍流的规矩。”顾小虫眼光示意,倚月起身转到屏风后面,片刻又折回来,手中已
多了几张写了字的素笺,含笑递给那少年柳河。
柳河接过来,一页页看去,一边看着,脸上渐渐显出不耐烦的神情,低声道:“哼,不就是打探些事情,偏要弄得
如此繁复……”待看到最后一页,忍不住低呼:“一万两?要这么多银子……”
第46章:血腥滋味
顾小虫已走到柳河身边,笑道:“既有人指点柳兄弟来此,却怎的没有告知我们的价码?一万两已经是起价了,还
要看所询的是何事。”说完,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柳河一番,脸上笑意更浓,“不过我们的价码虽然不低,却也不一
定非要现银,可以赊账,八分的利,或者……后院有现成的生意场,有人愿意以身抵价也是可以的。”
柳河听了顾小虫的话,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内中含义,不禁涨红了脸,他抬起头狠狠瞪了顾小虫一眼,粗声
粗气地说道:“一万两便一万两,当老子没钱么!”他明明年纪不大,却从打进来就是一派故作老成的样子,这会
儿还自称“老子”,不禁惹人发笑。
见倚月捧来笔墨纸砚置于桌案上,柳河低头略一思索,取过素笺,执笔在空白处刷刷刷写了起来。不一会儿写毕,
顾小虫拿起来看了看,又问了些什么,然后着他画押按了手印。
“不知我要等上多久才知结果?”柳河问道。
顾小虫道:“估摸要一个月罢,但凡有了消息,我们会派人联络你,你只需静候佳音便可。”
柳河点点头,“好,我信你便是……苍流的顾老板总不能说话不算。”他将另外一页素笺折好收入怀中,说了声告
辞便要离开,却又被顾小虫叫住,“柳兄弟,你忘了付定银……”
一句话将少年又弄了个大红脸,赶紧从怀里掏出银票,“哦,那个……对不住……要付多少?”
“先付一半,五千两。”
“这……”柳河大窘,“我身上只带了两千……”
顾小虫又笑了笑,“那就先付两千吧,余下的最后一并结清。”
一切处理妥当,看着柳河与孙鹏一起出了房间,顾小虫站在那里,摇头晃脑地赞了句,“好个俊俏的后生!”
“想不到顾大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倚月在旁吃吃笑道。
顾小虫挑眉,“怎么?你觉得还不够俊?”
“难道你没发现,那后生其实是个姑娘扮的么?”
这下顾小虫真的愣了,他想了又想,却还是摇摇头,“看来我的眼神果然越来越不济了,竟真的没看出!他言谈举
止十分自然,不带丝毫阴柔造作之气,而且那五官样貌,放在男人身上很是俊俏,放在女人身上则嫌硬朗了些……
”
“若我猜的不错,她要么是从小被人当男娃养的,要么就是混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只是要想瞒过我这双眼却不易。
”倚月声音里透着自信满满。
顾小虫随手拿过刚才柳河写的东西,一边看一边颔首,“对,谁不知道我们月姑娘那双眼可直指人心,又是女人中
的女人……唉,怎么又是查寻父母身世?莫非这年头为人父母的都是管生不管养么?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好了!”倚月劈手夺下顾小虫手里的素笺扔在一旁,嗔道,“顾大哥昔年惹下的风流债还少么,且不说那些俊俏
小哥,就是妙龄少女也不在少数吧,指不定哪天就有抱着娃娃寻上门来的,这会子又在这里悲天悯人了!”
“哈哈!”顾小虫大笑起来,伸手在倚月粉面上掐了一下,“月儿莫非不甘心,也想替我生个胖娃娃?”
“呸!你这死人……”倚月啐了一口,身子却软软靠进顾小虫怀里,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声音也变得柔媚至极,“
哥哥今晚不走了吧……”
顾小虫将人抱了个满怀,鼻端萦绕着甜腻腻的脂粉香,脑子里却出现了另外一张面孔,眉目英挺神情冷冽……
怀中美人樱唇微启,吹气如兰,好像一朵邀人采撷的花。
顾小虫却轻轻推开了她,“月儿,我今晚还有事,明儿个再来陪你。”说完,不顾佳人神情幽怨地看着他,竟头也
不回地走了。
已经过了三更天,就连那些灯红绿影的花楼也都安静地伫立在黑暗中,没了丝竹管乐的欢闹声息,一弯弦月如钩,
冷冷挂在天际,深秋的夜晚果然寒意迫人。
顾小虫在夜色中立了片刻,沿着花石小径慢慢走去,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那外人不得入内的小院门口。他猜那个
人这会儿肯定在这里,也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去打扰,可心里想着,脚下还是不听使唤地走了进去。
才进入密室第一道暗门,就听到里面有喊叫声隐约传来,再进入第二道、第三道暗门,少年凄厉的呼号已如在耳边
一般清晰。
轻轻推开房门,隔着高大的檀木镂空雕花屏风看去,便是正中那张巨大的铜床,顶上的床架、前后床围并四个角的
立柱都是黄铜铸就,不仅雕饰精美,还镶金嵌玉,此时此刻,一个少年赤身仰躺在床上,双手被床头柱子上的铜锁
链紧紧扣住,面目却被身上的人挡着看不到……
纪远山身上只披了一件丝袍,正压在那少年身上疯狂动作着,旁边扔着一根小巧的皮鞭,少年被高高架起的双腿上
可见一道道鲜艳的血痕,随着身体的晃动,他手腕上的锁链哗哗作响,口中不住地高声哭喊着。
身下的人叫得越惨,纪远山就越兴奋,此时他早已化身为野兽,毫无顾忌地在少年身上恣意驰骋,而他手上不知戴
了什么,看似轻轻一动,便弄得少年身上鲜血直流,更大声地叫起来……
顾小虫知道,那是黄金甲套。
顾小虫还知道,墙边那一溜与人齐高的乌木柜子里藏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有的是纪远山悉心收集而来,有的根本就
是他亲自打造出来的,每一种都能够让人疼痛难忍、全身鲜血淋漓却又不会伤及性命。而这些工具,顾小虫几乎每
一样都亲身体验过,就连那张特制的巨大铜床,第一个躺在上面的人也是他!
纪远山深知人身体上哪些地方最容易引起痛感,他曾经一边在顾小虫身上疯狂动作,一边用锋利的甲套或划或刺,
同时用他那极具魅惑的低沉声音说道:“小虫,你知道么,你每痛一下,下面就会不由自主地抽紧,那滋味实在是
美妙得紧!”
如今,他大概已经忘记了他的滋味吧?是不是只因为他知道他对他动了心?他曾说动心是一件最为愚蠢的事,他远
山公子从不需要别人为他动心,也从不会为谁而动心。可现在看来,这话的后半句是不是已经改变了?
顾小虫紧盯着大床上的纪远山,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薄薄的丝袍下面赤裸而强劲的身躯、能看
到他眼中沸腾的火焰、额头上酣畅淋漓的汗水,甚至听到他粗重的呼吸……
大概是被折磨了太久,床上的少年捱到后来,喊叫声渐渐变成了呻吟,又像是呜咽,仔细一听,顾小虫发现床上的
少年似乎并非是他以为的那个人!此时纪远山狂吼一声,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喘息甫定,纪远山对身下的人冷冷吐出两个字,“滚吧。”
这两个字一入耳,顾小虫更加坚信,此少年非彼少年!
转眼间纪远山又变回到冷漠强悍的“主子”,他解开缚住少年手腕的锁链,用简单的两个字就打发了这刚刚为他带
来欢愉的“工具”。少年则头也不敢抬地退到床下,颤抖着身躯拾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穿在身上,很快消失在另一
道窄门后。
屏风后的顾小虫牵动唇角,想笑又笑不出,是不是他还应该觉得庆幸,庆幸那个人一直不曾把这两个冷冰冰的字眼
用在自己身上?就在这时,他听到那人说了句,“还不过来?”
以纪远山的修为,即使在刚才那种时刻,也不难发现屏风后面站了人,所以顾小虫并不吃惊,坦然走了过去。
那人半躺半靠在床上,身上的衣服穿和不穿几乎没两样,健硕的胸膛和修长的大腿就那么赤裸裸摆在面前,弄得顾
小虫不知自己的眼睛要往哪里看。
看着他窘涩的样子,纪远山反而“嗤”的一声笑起来:“活春宫都看了,这会子装什么正人君子!再说了,我身上
哪个地方是你没看过的,嗯?”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激情过后的喑哑,调笑的口吻也是他好久不曾听到过的,莫名的,顾小虫只觉得身上忽然热了起
来,好像心底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这感觉他刚才“偷看”的时候都不曾有!
他强自按捺住一颗怦怦乱跳的心,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问道:“小云不是已经替你把人带回来了么?你怎的还……”
“我放他走了。”
第47章:为谁心动
“你说什么?放他走了?”顾小虫一向波澜不兴的口吻中终于掺杂进一丝异样,“你不是已下了决心将他留在身边
么,这才不到一日功夫,又变卦了?还是说……你对那小子下不了手?”
纪远山则不慌不忙把自己与凡尘订下的条件说了一遍,一面说着,一面起身踱到窗前,伸手推开窗,沁凉的夜风吹
进来,将屋内暧昧的气息吹散了一些,越过半掩的窗格,外面团团树影隐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就如同此刻他
面上的表情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顾小虫坐在床边,一声不响地听纪远山说完,忽而笑道,“我说小云怎么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原来你在让他关注大
将军高维和夏侯桐之间的事,不过这事就算要做,好像也该是苍流的人来做吧,小云虽说是你山庄里的人,但也是
暗流的杀手一号,做这些是不是有点儿文不对题?”
暗流,江湖人称最神秘、最可怕的杀手组织;苍流,号称但凡世间事只要发生,就没有查不出的消息组织,其实是
一家。
听了顾小虫的话,纪远山淡然道,“我让小云去查此事也是为了最终要夏侯桐的命,不过是换种方式罢了,难道你
以为只有见血才叫杀人么?”
“嗯,这话倒也没错,怪道最近苍流生意不断呢,原来想要杀人的人也都跑来查探消息了。”顾小虫的话听似说笑
,实则暗有所指。
纪远山却正色道:“那是自然,其实这世上,打探消息的人本就比买凶杀人的人多,况且若没有苍流这个消息组织
,我们凭什么能控制那些自命不凡的高手和道貌岸然的侠客为暗流所用?”
“偏偏对我来说,挖消息还是远不如杀人来得痛快啊。”顾小虫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举起自己那双白白净净
的手看了看,好像这双手太久没杀人了,有些不习惯。
“唉,你这嗜杀成性的毛病怎的还改不了。”纪远山走回来,仰面躺倒在大床另一侧,叹道,“我劝你闲来无事的
时候不妨去看看我们收集在资料库里的那些底细消息,然后再想想那些人表面上的嘴脸,简直就是世上最可笑的笑
话,当真有趣得紧!”
“照你这么说,暗流倒可以关门大吉了,还免得去费那些心力!”顾小虫不以为然。
“你这臭虫子又来抬杠,没有暗流大把挣银子,难道我们去喝西北风么?有些事情可以当成兴趣来做,但兴趣是需
要银子来维系的。”
“也有些事情,就算不是为了兴趣而做,却可以为了某人而做,对么?”顾小虫瞟一眼身旁的人。
纪远山双手枕在脑后,默然不语。
等了片刻,仍不见纪远山再说什么,且阖上双眼,好像睡着的样子,顾小虫心里忽然有些发慌,便想离开,不料他
才从床上站起,就被人一把抓住袖子用力拽倒,刚要张口,未说出的话便连同呼吸一起统统被封了回去。
纪远山的吻缠绵又霸道,他饱满的双唇用力覆在顾小虫薄薄的唇上,用力舔弄,继而又含住他的唇,不住地啃咬吸
吮,舌尖在他口腔内横扫,恣意强硬的态度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直到顾小虫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透明的口水沿
着唇角滑下,他才满意地放开他。
“小虫,你好久没陪我了。”纪远山邪笑着,双手已扯开顾小虫衣襟,顺势滑了进去。
“主子……”
“你以前都叫我远山。”
“远山……啊……”顾小虫感觉到纪远山的的手摸到了自己胸前,捏住左侧那枚小小的金环用力拉扯,霎时,疼痛
混合着快感汇集成一股激流,在身体中上下流窜,让他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
纪远山笑了,手下更加卖力地挑逗着那已经挺立的凸起,一面贴在顾小虫耳边,用类似低吟的声音说道:“你是在
吃醋么?别忘了这么多年,得我亲手穿上金环的还只有你一人,记得那时你疼得脸色都变了,嘴里还说喜欢,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