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象征历代谷主身份的‘祥云灵草’玉佩。
他还觉得奇怪呢,那块玉佩他明明自己都找不到七八年了,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了,而且在名剑山庄的人手中。
当时的他,看着白色丝绢上印着的墨色玉佩印记,手中拿着多年未见的老友措辞优雅但绝对不客气甚至带着嘲笑的
信笺,他恨得直磨牙。
什么叫‘医者不自医,头脑有问题很可悲,老树开花找错人’,什么叫‘名剑山庄之名绝不能受到践踏’,什么叫
‘若非相识多年,一定杀上药王谷讨个说法’,看得药王大人满腹疑惑,思前想后不明就里。看着手中巴掌大的盒
子,见识广博的药王自然看得出用的是上好的玄铁,上面明晃晃地刻着火焰的形状,分明就是名剑山庄的出品。
名剑山庄擅长的是铸剑,但这么小的盒子里面能装什么?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小号的飞镖之类。既然那笔人情帐压在
了自己头上,那么打开盒子看一下也很应该吧。
好吧好吧,没有钥匙想要打开纯属做梦。
名剑山庄的东西向来都是以万年玄铁为盒,非有配套的钥匙无法打开,即使有可以破除万年玄铁的兵刃,但强行打
开也会令河中物品受损。
既然人情已经不由分说地压在自己头上,如若损坏其中的物品,那就绝对得不偿失。他还等着靠着这个找出那个胆
敢冒名陷害他的那个不知死活的人呢……虽然,貌似早就猜出来是谁了。
咬牙切齿。想他药王行医了大半辈子,医术冠绝,自己身体调理个倍儿棒,就连大牙都是雪白雪白,就是个核桃他
都能一口咬个稀巴烂。可偏偏碰上了这么样个徒弟,药王大人觉得自己天天咬牙,这牙都要咬碎了。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生气有害健康啊,要是您有个好歹……”慕祈尘一脸‘惊慌失措+担忧心慌’,连声道。
但话到最后却带上了邪恶的笑意,“您要是有个好歹,这偌大的药王谷可怎么办啊,那欠名剑山庄的人情可怎么办
啊~”
药王挫败地闭眼,算了,算了,他真的还想再活几年。
“嗯,真不错,真是不错。”顺利从药王手里抠出盒子,慕祈尘拿出钥匙当着药王的面打开,一脸满意地道。
话说,药王也是比较好奇被名剑山庄无比唾弃却又认真打造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甭管什么,这品质绝对有保证
啊。
只是,慕祈尘虽然是‘当面’打开盒子,但当着的是慕祈尘自己的面,只留给自家师父一个十分美丽的盒子背影。
可怜如药王何离,虽然心中十二万分的好奇,但是,今天在徒弟这里丢的面子已经够多的了,实在不想要看到徒弟
小人得志的样子。
强忍着好奇心,药王默念:“转过来转过来转过来……(无限重复)……”
“不愧是名剑山庄,手艺真是不错。”
——药王吐槽:切,你当名剑山庄是卖手艺的地方啊。
利落地合起万年玄铁盒,慕祈尘潇洒一笑,一个淡蓝色的瓷瓶扔进师父的怀里,道:“日后在名剑山庄来讨回人情
的时候,劳烦师父带徒弟道谢,顺便加一句,等哪天不想当铸剑师了,其他的工作也是很适合他的。”
药王横了他一眼——要是真的这么说了,一向自豪自己铸剑之术的死老头不得和自己拼命啊。他这徒弟是没事找抽
吧,是吧,是吧!
“你快滚吧,能滚多远滚多远。”药王现在觉得连生气都很费事了。
第十三章:外语是很重要的(一)
此刻暮色四垂,雪谷中安静的院落里只有点点烛光,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从那间屋子传出的声响却异常撩
人,动人心弦。
鲛纱的帷幔垂落及地,而那一声声暧昧的喘息低吟正是从其中传出的。
仰面躺在床榻上,入眼尽是令人叹为观止的银色鲛纱,莫临风的身体时而绷紧时而松软,干净而柔软的面料摩擦着
赤裸的身体,整个人如同置身火炉之中,随着埋头在自己身上苦干的男人的动作愈加火热。紧咬的银牙无法阻止不
断从口中溢出的呻吟,嫣红的双颊更是令人食指大动,就连激烈起伏的赤裸胸膛也因着布满的粉色痕迹而愈加诱人
。
有如三月初春时绽放的桃花,落满他的全身。
“轻……轻一点……”耐不住身上男人撩拨手段的莫临风翠眸迷离,忍不住轻声央求,声音沙哑。
他的手置于头顶,与那瞳孔一般颜色的藤蔓将浅麦色的手腕缠绕,无法挣脱却也不会将他弄痛。
莫临风的软语央求并没有得到希望的回应,伏在他身上的身体一僵,随即攻势更加猛烈,几乎令莫临风窒息。
身上的男子手段极多,既令他体内快感不断累积又不让他达至巅峰。这种折磨绝非身体曾经刀口舔血时留下的伤痛
可比,这种由内而外令全身不住颤抖的快感折磨几乎将人逼疯。
汗湿的眉睫无意识地眨动着,挣扎于痛楚煎熬与情欲快感的莫临风,此时此刻,脑中只剩下一句话。
——没有多学一门外语难道是他的错?
时间倒回至一个时辰之前
话说,被药王大人精神折磨了一个时辰尚未缓过来还不知东南西北,紧接着又被小竹小姐的豪言壮语震慑的莫临风
,几乎是拼了小命一般逃回了慕祈尘的小巢。
所幸,小院因慕大少积威甚久,小院此刻无人胆敢前来问津。唯二可能前来问津的,一个被某竹骗了个彻底,此刻
估计正僵着一张脸飞奔回自己的居所,誓要将胆敢入侵自家领地的某位绝色美女驱逐出境。而另一位穿绿色衣裳的
小姐,自诩继承了药王谷中早已失传的几种优秀品德,痛打落水狗……不对,那个什么,乘胜追击绝对不是她的性
格。既然已经偷偷地欺负了公子的心上人,那就要趁着公子不知道的时候见好就收,免得日后被公子折磨得求生不
得求死不能。
话说,为什么药王谷的人都想要欺负一下我们英俊帅气潇洒的莫临风呢?还不是因为慕祈尘公子多次武力镇压他们
这些可怜的下属,鉴于这世上只有莫临风莫夫人治得了慕大少,那么,欺负了莫临风就是间接回击了压榨他们的慕
祈尘,于是……莫临风这样被拖累了。
回归正题,总之,标上了慕祈尘大名的小院,此时此刻就只剩下莫临风一个人,即便是有心人来送饭,估计也得被
慕祈尘设计的陷阱交代在那里。
——没办法,本来想回来就把陷阱拆了的,谁叫吃饱撑着的药王要那么着急地找他们,害得慕大少都没时间拆陷阱
。
莫临风本就没觉得饥饿,如今被这些药王谷狂人们给惊到,哪里还想着吃东西。要不是他不认得路,恐怕这云端城
的第一杀手就要直接逃出药王谷了。
已经成了浆糊的脑袋重重栽进柔软的锦被里,莫临风整个人好像跟一千人搏斗过一样,大脑几乎当机,直到暮色将
整间屋子笼罩才缓过劲来,想着起来掌灯。
也不是没经过大风大浪,也不是没有经过生死之劫,只是,药王谷这一大家子人,都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看着一代
药学宗师侃侃而谈双眼放光,只为了教他如何‘驯夫’(莫临风自己先打个冷战);看着一位豆蔻少女一脸凄楚,
但吐出的话语却彪悍到他这一杀人无数的主儿汗颜……莫临风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这群人究竟是怎么长大的啊?啊啊??啊啊啊???
“呼——”莫临风长长舒了口气,不断以自己绝佳的心里承受能力来锻炼自己已经变得跟头发丝似的神经。
无论如何,摆在眼前,最最重要的是将烛火点起来,不然以祈尘的马虎性子,铁定撞在桌子上。
(祈尘:TT,虽然有小风的关心很开心,可是我分明是因为你在身边才小小的马虎一点的~)
当慕祈尘兴冲冲地拿着玄铁盒冲回自家住所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蓝衣的男子站在桌案边,颀长的身体微
微俯下,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拨动烛火的焰心。细碎的黑发自脸畔垂下,被抖动的烛光映出明灭的暗影。浅麦色的面
容被烛火熏成淡淡的橘色,挺直的鼻梁下,淡色的唇紧紧抿着。微微抖动的浓密眉睫投下淡淡的阴影,翠色的眼眸
映着橙色的烛光,异常的诱惑人心。
——单单一个侧脸,便足以令任何一个女子为他心动。
——可是,他属于自己,只属于他一个人。这样的莫临风,不,无论是什么样子的莫临风,单单只属于他慕祈尘。
因为这个认知,慕祈尘暗如极夜的眸子变得极为柔和。
——不是不正经的戏谑,不是寒若冰霜的冷然,他的笑真正柔和,带着毫不掩饰的欢愉。这样的慕祈尘,同样也只
属于莫临风。
慕祈尘快行几步,将本见到自己而打算直起身体迎来的莫临风拥在怀里。
莫临风未料他这突然的动作,手上不禁一抖,拨弄的焰心剧烈地抖动着,火焰如同被石子惊起的水波,涟漪缓缓荡
漾开来。
正如他蓦然加快的心跳。
“用过饭了吗?”慕祈尘将精致的下颔轻轻抵在莫临风的发顶,嗫嚅了半晌方才挤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来。
此情此景此气氛,此话貌似有些不协调。
因此,话才出口,慕祈尘挑不出一丝瑕疵的面容就变得红彤彤的,如同进了蒸笼,脸上尽是懊丧的神色,恨不得高
呼‘将这段掐了,不准播!’。然而,莫临风那比自己更加不在状态的回答令慕祈尘的颓态一扫而光。
“呃,尚未用饭,倒没觉得饿。”莫临风回答得也是一本正经,无比镇定……当然,若是忽略那红透的耳尖就更完
美了。
“啊,不饿啊,呵呵,我也不饿呢。”慕祈尘干巴巴地笑着,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上下翻转着巴掌大的玄黑色铁盒
,用力之大连骨节处都微微泛起白色。然而心中却开始喃喃抱怨:“该死的名剑山庄,抠门到家了,这种东西不拿
伤害的翡翠玉盒啊,琉璃盒什么的装也就罢了,竟然那个破铁盒子来装,看名剑山庄那么大的排场,恐怕已经穷到
只剩下一些破铜烂铁了吧,还人间名剑呢,真是寒碜……”
幸亏慕祈尘的碎碎念只停留在心里,幸亏名剑山庄德高望重的老庄主不在这里,不然的话铁定被气到进棺材。这明
明是他自己当日信中所说,说是怕自己鬼灵精怪的小徒弟偷偷打开,还要什么除了自己绝对打不开的盒子装。(嘛
,看来某人是拿了自家师父做幌子,誓要将这人情债押给自己的师父了~)
再说,万年玄铁何其珍贵,翡翠白玉之类根本无法与之相提并论,拿它做了盒子,人家名剑山庄自己还觉得浪费心
疼呢。
莫临风靠在慕祈尘的怀里,听着他胸腔之中越来越急的心跳声,感觉着拥着他的手臂还在微微的颤抖,不禁抬眸,
正对上那红中带紫,紫中透红的面容,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子扣住他的
手臂,惶然道:“祈尘,你没事吧?”
“啊?”回过神来的慕祈尘垂下头,正对上一双带着焦急的翠色眼眸,平日里浊世佳公子的风流潇洒早就不知丢到
哪里去了。
慕祈尘怔然。
这是他第四次看到他如此不淡然的模样。
第一次,迷津海上,那个蓝衣的男子以为自己想要投海,惶惶然地将他拉回船上,翠色的眸底虽然充斥了怒火,但
隐匿在深处,更多的却是担忧。虽然那日他不着边际地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但追其根源,也是想要自己重新燃
起生的欲/望。虽然,那次其实是个美丽的误会,他当时没有想过自杀……
第二次,是在云端城里。莫临风孤身一人抗下所有罪责,带着那一夜留下的满身伤痕,力求保住祈尘。然而祈尘的
到来却真真令莫临风惊惶了神色。那个傻傻的一旦决定付出一切就不再回头的男子固执地认为,如果要死去的话,
只他一人就够了。
第三次,就是在涵碧宫里。失去了理智的莫临风在他压在身下,带给了一身的伤痕。清醒后,表情凄然仿佛下一刻
就要哭出来的模样。他颐指气使让莫临风做了一堆工作,也是希望他可以从伤到自己的心痛内疚中走出来。
每次的惊惶,都和自己有呢。纵然现在,也仅仅只是一个担心就令他这样一个从修罗场中走出来的人舍弃戴了不知
多少年的面具。
每一次都是戴着不同面具来生活的,更何况是每日都有着生命威胁的杀手。
慕祈尘忽然觉得即将要说出来的并没有那样难以启齿——他从来就不是会甜言蜜语的人,即使他嘴上抹蜜,那也是
为了完成接下来的气死人不偿命的大业而做下的准备。
深吸一口气,慕祈尘松开莫临风,后退一步,单膝跪地,绝美的脸上带着羞涩的笑意,青涩却动人。脊背挺得笔直
,泼墨的眼眸清澈见底。
这样的羞涩笑意,就是平日里慕祈尘骗人的时候都没有使用过,如今打破脑袋都不曾想象出来的笑容清楚地在眼前
绽放,原本认为地上凉想将慕祈尘拉起来的莫临风愣在当场,伸出来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
就势拉住莫临风的手凑到唇边,含笑的唇角吐出虔诚的低语。
“With this hand,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用这只手,我将带你走出忧伤困苦。)
莫临风一惊,下意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不料慕祈尘借势凑过来,形状美好的菱唇吻上他的侧颈。
“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你的酒杯将永不干涸,因为我将是你生命泉源之酒。)
屋外夜沉如水,仅有一盏烛火的屋内稍显黯淡。但如萤火一般的光亮却在莫临风的脸上渲染出温柔的暖色,俊美无
俦的脸上有着任谁都无法忽略的美丽。
莫临风呆望着眼前的男子。
慕祈尘的手压在莫临风的手背上。
慕祈尘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不带一丝细茧。指甲圆润整齐,莹然似有薄光。
莫临风的手,同样修长,却明显是用剑的手,掌心处带着薄茧,浅麦色的色泽仿佛将阳光融进了血脉里。
白皙的手覆在浅麦色的手上,带着它点燃桌案上的另一盏烛台。
屋内的光线在那一刻亮了几分。
莫临风呆呆任慕祈尘施为,耳边是缠绵沉醉的声音。
“With this candle,I w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用着蜡烛,我在黑暗里照亮你的生命。)
微张的唇被噙住,吮吸辗转,敏感的上颚不时被柔软的舌尖拂过,带起蔓延全身的电流,令人战栗。然而他左手的
手指却触到一丝冰凉,修长的指节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丝冰凉划过。
银色的指环完美地扣住左手无名指修长的指节,晶莹细碎的绿色宝石没有一丝接合的迹象,仿佛天生生长在那片银
色上,相互辉映。银色的指环周身,雕刻着发丝一般粗细的花纹,如同初生藤蔓向上攀延时生长而出的细枝,带着
奇异的美感。
那犹如魔鬼一般带着诱惑的声音里带着虔诚的喜悦,矛盾却异常契合。
“With this ring,I ask you to be m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