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临、风!你哪只眼睛看到现在我很好啊?啊?”强撑着支起仿佛被敲碎了重组的身体,稍微动一下都可以感
觉到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发出的抗议,更枉论身后的欲望。他该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吗,他该庆幸自己的好运以至于没
有窝囊地死在床上吗?
虽然很想狠狠地骂莫临风一顿以掩饰自己红彤彤的脸颊,然而在看到一床的狼籍以及下身那些可疑的白色液体,慕
祈尘红彤彤的脸瞬间晋升到了血红色,仿佛只是轻轻地一戳就会哗哗淌血。
“咳。”慕祈尘红着脸白了莫临风一眼,色厉内荏地喝道:“我都这样了,你难道不知道给我……清理,不是,沐
浴吗?难道等着我给你擦洗吗?莫临风你的脑袋里难道都是豆腐渣吗?”
“哦,哦。”由于理亏而化身农奴的莫临风在得到地主的命令后忙不迭地爬起来,伸手将浑身瘫软无力的人抱起。
不可不说,这间屋子无论是装潢还是配置上都看出了当初建造小楼的用心。小楼分有两层,上层是相勾通连接的房
间。每一房间的装饰都奢华得难以现象,但卧室却只有一间,就是莫临风此刻待的地方。其他的房间都与此相连,
用途不同。
其中一扇门直通浴室。
这间浴室的布置秉承了这间小楼整体的奢华风格。白玉的地面,冬暖夏凉。墙壁上镶嵌着翠色宝石,宝石按着一定
规律排列着,正是一朵涵碧花的模样。充当花蕊的银色的水晶,星芒点点,素雅高洁。
慕祈尘虽然嘴上叫嚣得厉害,但他经历了那么激烈的一场情事,尤其施与者神志不清只剩本能尽力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的体力早已经耗尽。此刻的他躺在莫临风的怀里,半梦半醒,直到他的身下传来火辣辣的疼。
能不疼吗!
朦胧的黑色杏眸里含着水汽,一丝不挂的身体倚靠着莫临风勉强没沉下去。修长的手臂所幸抱着莫临风的颈,任由
那双习惯握着兵器的修长手指划过水波,顺着尚未闭合的穴口探入,不消片刻,澄净的水波中萦起白色的浑浊以及
血色的液体。
慕祈尘的头搭在莫临风的肩上,微微睁开的杏眸里映着晶莹的水波,不知为何,自他这个角度上看,水的颜色竟然
是乳白色的,如同牛乳般温润。
“奇怪。”祈尘喃喃自语,原本搭在莫临风身上的手臂探进温水中。这里的温泉很明显是活水,应该是从别处引到
这里的。至于里面的乳白色,祈尘再一次惊叹。这涵碧宫的钱真是多到烧手啊,里面的点点星芒分明是浮荒大陆上
千金难求的鲛珠。成色剔透,颗颗圆润,竟然还是上品的鲛珠。看这星芒灿烂不知是用了多少鲛珠才有这样的效果
,既然他‘好不容易’来无忧岛‘旅游’,不带一点当地的‘土特产’回去,好像也不是个事啊。
宝石什么的自己也看不上眼,要不,就这样从温泉里捞点鲛珠回去?
这边慕祈尘浮想联翩忽视了身体的疼痛也算是好事,但莫临风可有些受不住了。
喜欢的人一身无力地倒在自己的怀里,触手是软玉一般的肌肤,脸侧是难以描绘的倾城面容,颈边温热的是带着桃
花香气的轻轻呼吸!他叫莫临风可不叫柳下惠啊,这简直就是考验他的定力啊~
环在祈尘腰间的手臂有些抖。
“你很冷吗?”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耳边,莫临风身上不禁抖了一下,那个声音仍在继续,不过带着恶意的调笑:“
该不会是肾虚了吧~”
莫临风石化僵硬。
慕祈尘懒洋洋地靠在莫临风的身上,熟知底细的他咬定莫临风不会趁着他虚弱的时候对他下手,言行间也多了些挑
逗的意味。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莫临风的胸膛,不时还画画圈,低声:“昨天,嗯,反正就是不久
前,小风风你‘吃’得很开心吧~到现在都意犹未尽呢吧……”
莫临风讪笑,说是的话肯定跳脚,说不是的话一定会把自己赶出去……貌似他无论说什么都逃脱不了某个睚眦必报
人的亲密对待啊。
慕祈尘见莫临风但笑不语一副你我心知肚明你说吃得开心不的表情(小风风:泪目,尘尘你根本就是误会了),磨
牙,好吧,胆敢占本大爷便宜,小风风就用滚床单来还吧!刚要开口勒索,就听着小楼外传来一个万分无奈的女声
:
“你们……足足三个时辰,还不够吗?照顾我老人家的身体好不好啊?”
莫临风石化。
慕祈尘化石。
外面那个对于慕祈尘万分熟悉的女声继续道,说不出的幽怨:“亏人家经常对你师父说你是个尊师重道的孩子呢,
竟然整整将人家拒之门外三个时辰啊,忘忧,不乖哦~”
莫临风霍然起身,一脸严肃地看向慕祈尘,道:“朋……”友?还没说出口,莫临风就呆住了。
眼前如梦似幻浸的美人在石化之后,华丽丽地风化了。
被小楼拒之门外甚至连个边都碰不到的深花一脸的怨念,望过来的目光异常幽怨,要是不知情的话还以为被他们中
哪个负心汉给抛弃了。好不容易发现困住自己的牢笼,某人设下的结界消失以后便立马来救人,哪知道迎接自己的
竟然是自己人设下的障碍,一腔热情直接被人冻成了冰,换谁谁接受的了啊。
其实最令深花无语的是,原本前几天看上去好好的小楼,竟然在几天内长满了绿色的藤蔓,活像是几百年没有人居
住的阴宅。要不是看那些被撂倒的侍卫们中的药异常熟悉在加上昏迷时间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因而判定他们还在小楼
里,深花犯得着费劲巴拉地闯小楼吗?
好吧,深花身手差比不过外面像是用了什么术法的妖藤没能闯进去,可她好歹大喊大叫妄图得到里面人的注意(没
有引来无忧岛的守卫,这可以算得上是一种幸运吗?),哪知里面像是没有人似的没人搭理她。
待静下心来的深花开始为自己简直掉价的叫喊行为而暗自唾弃的时候,听力不错的深花终于明白为何里面没有人理
他了。
他们都在忙,谁有空理她啊~
气闷的深花本想一走了之,但是,那孩子好歹是她养大的啊,要是在她走了这段时间出事了,她上哪里在找一个宝
贝徒弟啊。
于是,前云端城嵋月妃,正道武林眼中的罗刹,如今药王谷掌管财政的大总管,就这么委委屈屈地蹲在小楼外面的
树上,而起一蹲就是三个时辰……
慕祈尘由于身上有伤——反正该听的都听了,俗话说得好啊,人要脸树要皮,树没皮人没脸,一个必死无疑,一个
天下无敌——所幸就躺在床上了。但是,咳咳,虽然慕祈尘一再催眠暗示自己,但还是顶不住深花别有深意的目光
,整张脸埋在柔软的锦被中不肯拿出来。
莫临风顶着深花视线攻击,努力维持着笑容却不知,此时他的表情已经抽搐得不成样子。
“年轻人不错啊。”顶着一张不过比莫临风大上十岁的精致小脸,深花笑得一脸慈祥,道:“只是,忘忧啊,你开
始叫床的声音怎么跟杀猪似的?”
埋在枕下的脸一下子冒了出来,绝美的脸上写着四个大字——目瞪口呆。
“哎,花姨没有说你的意思,后来的叫床声就好听多了。”
第六章:白小猫
一直以为自己行动属于保密级别的慕祈尘,一脸无语地看着停泊在无忧岛一处不显眼岸边的大船,以及船上笑得一
脸太平的云端城某只白色老虎。
此刻的慕祈尘由于,咳,身体不适,就由莫临风抱着,而且是很正规的公主抱。而白虎那个‘童心很重’的老家伙
目光里带着暧昧,时而扫过祈尘残着红痕的白皙颈部,时而瞄瞄红肿的唇,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最后
落在莫临风的目光里竟然还带着欣慰,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慈祥模样。
就在慕祈尘忍受不了这明显的视觉轰炸而忍不住发飙的时候,被莫临风挡住的女子慢吞吞地走到莫临风的身前。但
见她一身素装,未施脂粉的脸精致秀丽,垂落肩后的青丝如墨,湛蓝色的水波映在她棕色的眼眸里更是显得她瞳若
秋水,肤若凝脂。最特别的是她的气质,拥有着美丽的外表,但她的瞳孔深处却是深深的倦怠,带着勘破红尘后的
清冷漠然。然而此时,那双美丽的眼眸里却清晰地闪过一丝戏谑。
白虎蹙眉——这谁啊,很漂亮,但也很眼熟,是谁呢……
斜睨着一脸纠结不解的白虎,深花拖长声音:“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白小猫吗~~”
呆——滞——
然后……
“啊——大魔女!!!!!”
声音嘹亮,惊起飞鸟无数。
无忧岛毕竟是涵碧宫的地盘,对于他们而言并不安全,何况某个没脑子的白猫还大吼大叫的惹来一堆无忧岛的护卫
,所以一向果敢决断不容人质疑的一代药王谷大总管趁着某白猫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直接拎住他的衣领,直接给白虎
甩上了船。而堂堂白虎门门主就当着一众手下的面,华丽丽地被人丢垃圾似的丢上了船,十二万分没有形象地撞断
一根船舷后着陆。而莫临风虽然惊诧于这位美丽女子的彪悍,但还是很顾全大局地没有为当了自己师父几年的白虎
讨一个公道,而是老老实实地趁着那些护卫只闻其声尚未见其人的时候飞上了船。
惊动了无忧岛的护卫,莫临风还以为会迎来一场恶战,或许可以说是海战。本来也是,涵碧宫位处海上,海贸发达
,造船方面自然不差,要是来追的话恐怕白虎带来的人也不是对手。只可惜对方似乎有意放他们走,因为在那些护
卫已经登船准备出击的时候,一道火光呼啸着自山顶方向直冲天际,在无忧岛的上空溅起一朵巨大的涵碧花来。而
那些看到空中标志的护卫立刻下了船没有追来。
莫临风虽然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涵碧宫,但心思一转也明白过来那涵碧宫要的人是祈尘,想想自己几乎在涵碧宫的‘
礼遇’中差点挂掉,莫临风不禁有些忧心地看向独自在涵碧宫呆了六天的祈尘。目光落在祈尘身上却发现他正对着
无忧岛的方向发呆,目光里有厌恶,有深思,还有的是……迷惘。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慕祈尘回头,纯黑色的清澈杏眸正对上莫临风翠色的桃花眼。
事实证明,某人真的真的是个祸害哇!就是看了他那么久,该看的都看了该吃的都‘吃’了的莫临风,也忍不住看
呆了,只觉得桃花啊,真是朵朵开哇~
慕祈尘眨眨眼,看着这个堂堂云端城第一杀手就是中原也广闻的笑面杀神莫临风一副丢了三魂只剩七魄的呆呆模样
,不禁莞尔。伸手勾住莫临风的脖子将吻落在莫临风的唇角,“小风风你真是太可爱了~”
“咳,那个祈尘你受伤了,海面上风大还是进船舱里吧。”莫临风拙劣地将话题拐开,一副该办正经事的模样。
“好~~”慕祈尘呵气如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调笑,杏眸一转看向自方才花姨那‘惊世一丢’后依然保持着狗啃
泥这一经典动作而没人敢出来搀扶一下的白虎,以及一脸似笑非笑的花姨,唇角扬起恶劣的笑容:“花姨,白虎…
…大叔,你们也进来吧。”
“不,不必了……”终于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白虎从甲板上爬起来,虽然心里一直在哀嚎但表面上一直维持了淡定
笑容以表示自己毫不在意的白虎忍住不断抽搐的眼角,看似随意实则僵硬地摆了摆手,“少君殿下快进去吧,着凉
就不好了……”
话语未断就被某女‘亲切’的微笑震住,只见深花浅笑晏晏,拖长声音:“白小猫,真的不进去吗?”
“……我进。”一向在云端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对着圣君也能保持着一脸无谓表情的白虎门门主,很狗腿地屈服了
。
白虎的脸色有些苦。
说起深花啊,那放在六十年前整个浮荒上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明晃晃的一位煞星,武林之人皆道,就是得罪了
圣君千夜,也不能得罪嵋月妃,罗刹女深花。
没人知道深花究竟出身何处,只知她和千夜圣君的夫人关系很好,据说出自杏林之门,当然这只是猜测,因为看过
她下毒本事的人实在是想象不出究竟哪家人能养出这么个会折磨人的主儿。
自从这位深花小姐进了云端城,那可是人人自危,避之不及。当年白虎也就十七八就成了白虎门的门主,年少轻狂
,自然不把深花放在眼里,平日里见面也是时而蔑视时而无视。就因为这个,本身有着不俗的下毒本事又学了南疆
蛊术的深花对白虎展开了一系列报复。
结果,高叫着‘不屑与女子一般计较’的他在那段时间里生活得水深火热,最后冲过去要与深花决斗结果没等打呢
就被深花用药撂倒,丢尽了星辉宫的颜面。这还没完,接下来的漫长岁月里,白虎是不敢吃不敢睡,最后瘦成了一
把骨头。若不是宓若夫人出来调停,估计早在六十年前就会传出一个轰动武林成为江湖人士茶钱饭后第一八卦话题
的消息——云端城四门之一白虎门主因长时间不进食而饿死南疆,究其根本原因乃是忘记圣人明训:世间唯小人与
女子难养也……
最最令白虎愤恨的是,想想云端城那些人,就是四月妃首座朔月见着他白虎也得称呼一声白虎。好吧,就算里面没
有什么恭敬,但也没有挑衅蔑视之类啊。偏偏每次这深花见着他的时候都会面带微笑(那个微笑令人胆寒),走到
他的面前(不是没本事跑,只是深花报仇的决心太坚定,就是躲进天边她都能追到),伸出异常白皙纤细的手(每
次看到那双经常摆弄毒药蛊虫的手白虎都会不自觉地颤抖),然后拍拍白虎的脑袋(敢反抗吗!!),柔声道:“
白小猫……”
后来在宓影小姐出事之后深花也离开云端城,不知所踪。虽然有传言说她被千夜圣君杀掉了,但白虎曾公开表示自
己不相信那个传言,因为在深花离开的整整二十年间他都会做着自己被整的噩梦……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时至今日,白虎终于明白当日少君殿下整人的手段为何如此似曾相识了,他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一看到他这徒弟媳
妇就寒毛倒立冒出莫名的危机感了。
这真真就是野性的直觉啊。
白虎欲哭无泪地顶着深花别有深意的打量,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徒弟期望可以施以援手。
只可惜自己那个明显有异性没人性,不对,是有了老婆忘了师父的破孩子此刻正端端正正坐在床上,一手拿着折扇
,另一只手拈着一颗晶莹多汁的水晶葡萄,膝盖上躺着的正是得了深花真传、身份压白虎不止一级的少君殿下。
打死白虎也不愿意承认眼前的老婆奴竟然是自己得意又得意,得意到最后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师父的关门(也许
可以算是开门)大弟子(其实他就一个徒弟)!
未来的十几天里,白虎的面部表情丰富多变。在看到深花的时候,一脸苦哈哈;看到慕祈尘的时候,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