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梅花醉清歌——清木

莫云姬一走进教室，就鸦雀无声了。一个个目泛桃花的看着他。

“怎么？今天莫老师变帅了不成。”莫云姬戏谑道。

“不是不是，莫老师一直很帅很帅。”

“就是，就是，只是今天的莫老师特别帅。”

“你们少拍马屁，说吧！什么事？”莫云姬潇洒的将课本放在讲桌上，颀长的身子倚在讲桌旁，令女生们激动的面色绯红。

“是这样的，莫老师，我们不是要高考了吗！我们想考完后请老师一起去庆祝一下。”班长有些羞涩的说着。

“这样啊！是应该好好庆祝一下。不过，莫老师公务繁忙，或许去不了。”莫云姬抱歉的笑笑。

“啊~怎么能这样啊！”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着莫云姬，莫云姬忍俊不禁。“好啦！骗你们的，老师一定去。”

“好耶！老师万岁。”

“那现在开始上课。”莫云姬说道。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莫云姬看着这群孩子不由笑笑，自己似乎已经老了。

骆梵，要是我老了，能不能不要嫌弃我？而后，莫云姬就摇摇头，最近是怎么了，总爱想起骆梵，虽然以前也没少想，但最近似乎有些怨妇相了。

番外（下）

“莫老师，你要去吃饭吗？”问话的人是祁书墨，他是这里除莫云姬外，人人虎视眈眈的一块肉，家里有钱，长相出众，性格阳光，为人处世面面俱到，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大后是一位栋梁。

“嗯！”莫云姬有些纳闷，这孩子怎么问他这个。

“那我和老师一吧！老师不会嫌弃我吧！”祁书墨可怜巴巴的看着莫云姬，莫云姬一怔，这孩子，这样说了，有谁会拒绝，不，骆梵会，蝉也会。只有自己不会，想及此，36岁高龄的莫云姬为自己默哀了一把。

“那走吧！”莫云姬轻笑。

祁书墨这个人呢！莫云姬只有一个概念就是像管家婆。

“莫老师，你要吃什么？”

“清粥就好。”

“莫老师这是午餐，你怎么能只吃清粥，牛排吧！牛排。”

莫云姬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牛排的价格，只觉心里一沉。

“不用了，我不怎么喜欢吃肉。”

“那怎么行，莫老师你看你瘦的连我们班那群女人都轻。”

于是祁书墨就自顾自的给莫云姬点了牛排，然后不给莫云姬任何机会的把钱给了。让莫云姬着实过不去，他一个老师用学生的钱算什么啊！

“莫老师，你怎么才吃这一点啊！多吃点，剩饭是不好的。”

祁书墨又开始唠叨，莫云姬只觉这人宛若卿少离附身一般。

从此饭以后，祁书墨似乎缠上莫云姬了，每次准时蹲点带莫云姬去吃饭，而且从来不让莫云姬给钱。

莫云姬累了一天后，回家已是凌晨3点，但刚到家就看见祁书墨坐在他家门前，一抬头，竟然脸上全是伤。

“老师……”祁书墨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你怎么回事？”莫云姬蹙眉。

“和别人打架，不敢回家，就想到老师了。”祁书墨傻傻的笑着。

他怎么能告诉莫云姬，他听见别人说莫云姬在酒吧工作，上次还有人看见莫云姬和一个男人从酒吧出来，进了男人的车，莫云姬那么穷困哪来钱穿那么高档的衣服，指不定是被哪个男人包养了。然后他就和别人打起来了，人家5个他一个，怎么打得赢。

“不敢回家就别做这种事，进来。”莫云姬蹙着眉，喝道。

祁书墨走进莫云姬家只有一个感觉，清冷，干净的不像有人居住。书柜里放了很多书，洁白的窗帘在晚风的吹拂下，柔柔的像是海藻一般。

“坐下。”莫云姬找来急救箱给祁书墨上药。

祁书墨疼得呲牙咧嘴。

“活该。”莫云姬冷冷的说道。

祁书墨发现这个人并不如表面那么快乐，那么开朗。

“老师……”祁书墨可怜巴巴的看着莫云姬。

“去洗澡。”莫云姬将自己以前的睡衣扔给祁书墨，他不能忍受一个人一身泥土。

祁书墨只有滚进浴室，但心里却乐开了花，第一次进莫老师的家，还过夜，想着他就不由得笑。

莫云姬找来多余的被单，幸得是夏季，不然他还真找不到东西给祁书墨盖。

夜，这样凄清的夜他只会更加想念骆梵，想念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每一个眼神，他的每一次拥抱。落地式的窗户开着，晚风抚过他的身子，他美丽的脸上，青丝飞舞，眼里的愁伤更是让他独具美感。

祁书墨出来就看见莫云姬站在窗户前，那清冷的样子，只让他感到这个人的遥不可及。他想抓住他，却发现，他们之间有一条跨不去的鸿沟。

“今晚你就睡沙发吧！”莫云姬淡淡的说着。

“身为师长不是应该把床让出来吗？”祁书墨嘀咕着。

“身为学生，不知道尊师重道，身为晚辈，不知道尊老爱幼吗？”莫云姬不咸不淡的回答着，却让祁书墨一阵哑言。

开玩笑，让别人睡他和骆梵的床，他觉得这已经不是玷污不玷污的问题了，他完全不能忍受，他连想像都不想想像。

祁书墨只有睡到沙发上去，莫云姬去洗澡去了，祁书墨睡不着想找本书来看看。结果他惊讶的发现这里很多书都是关于经济，管理，军事，甚至连《孙子兵法》都有。这一切都与莫云姬格格不入，还有一些企划书，那遒劲的字体，俨然不是莫云姬的，他甚至可以透过这些字感受到，写字之人的霸气，严肃。他心里一怔，不会的，这一切放置的井井有条，每一样东西都没有丝毫的尘埃，他可以体会到这要怎样的爱惜之情才能做到。

一张照片从书页里掉了出来，祁书墨伸手去捡，然后他愣住了，照片里的男人五官英俊，睡脸冷峻，这是一个严肃的男人，和他在一起一定很辛苦，即便是睡着，眉宇依旧紧蹙。无名的怒火升起，祁书墨捏紧了这张照片。硬生生的像是要将它撕毁。

莫云姬洗完澡出来就看见祁书墨站在书柜前，手里的照片已经皱了，他顿时怒发冲冠。快步上前，他一扯，照片硬生生的被撕毁了。他愣住了，然后什么也听不见了，那是骆梵唯一的照片，是他偷拍的，他一直视如珍宝。就这样碎了一地。

祁书墨看着莫云姬完全僵住了的样子，心莫名的慌。他觉得他似乎失去了莫云姬，不，他根本就从未拥有过。

“滚！”莫云姬极力让自己冷静，他告诉自己这是他的学生，只是一个孩子。

祁书墨从未听见过莫云姬用这么冰冷的刺骨的声音说过话。

“莫老师……”祁书墨颤抖的伸出手。

“给我滚！在我没有打你之前给我滚！”莫云姬冷冷的看着祁书墨，祁书墨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莫老师，那只是一张照片而已。没有了，可以再……”突然他愣住了，他想起了，前几日有一则新闻，说在英国抓到了贩卖海洛因和的逃犯，当场枪毙。但新闻播出来不到一小时就全部消失了，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那个逃犯，不是照片里的人是谁。

“对，在你眼里那只是一张微不足道的照片。你懂什么？你知道那是对我而言是什么吗？”莫云姬愤怒的扯住祁书墨的衣衿。

祁书墨相信自己从未这么怕过，他真真觉得眼前之人是个疯子。

他咽了一口唾沫，直直的看着莫云姬“莫老师，我喜欢你。”

莫云姬愣了愣，嘲讽的看着祁书墨。

“喜欢？祁书墨，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无权过问，但我告诉你，别和一个36岁的大叔说这种话。特别是个疯子，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吗？你知道，喜欢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吗？你当真觉得看着一具和你拥有一样器官的人，你还能理所应当的和他上床吗？你有试过去拥抱一具并不柔软甚至硬梆梆的身子吗？你能像女人一张雌伏在同为男人的我的身下吗？你能无视无数鄙夷的眼光吗？你能在大街上无所谓的牵着我的手吗这些你敢吗？”莫云姬靠近祁书墨，每一句都充满了嘲讽，祁书墨只觉全身冷汗直冒，再怎么样厉害，他始终只有17岁，他承认他没想过这些，他只是觉得莫云姬很对他的胃口，仅此而已。

莫云姬放开他，祁书墨瘫软在地上。

“还不滚，难道真想和我上床？”莫云姬轻蔑的说着。

祁书墨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人走后，莫云姬捡起地上撕碎的照片，泪水无声的滴落在地板上，他像是缺氧的鱼，将照片放在胸口，急促的呼吸。夜色凄清，月光冷冷的打在莫云姬的身上，他就这样，颓靡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抱着那张撕碎的照片，抱着他的梦，抱着他那个永远实现不了的等待，孤独而苍凉。

保重，还有，我喜欢你！云姬。

骆梵，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