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相对于花弄影来说,这点伤还算不得什么,黎耀天在避开的同时,右手出剑刺向花弄影肋下,左手袭向他脖子。
只听有利器划开皮肤的声音,花弄影只觉得肋下一疼,鲜血顿时不住的流了出来,黎耀天见机一个手刀将他打晕了。
“碰……”突然有东西落地的声音,“国君……”刘善保惊呼道。
“嘘,不要吵,”黎耀天一手捂着自己的伤口,一手放下剑,“去给寡人找些药膏来包扎,不要声张出去。”
“是,国君,那他……”刘公公指着地上的花弄影,不知该怎么办。
“把他抱到床上去,等他醒了寡人要亲自审问他,还有,不能让他死了。”黎耀天看着小小的花弄影,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尽管那是个口口声声要杀了他的人,他却并不想让这个孩子死掉。
黎耀天先封住花弄影的穴道,他要是再不止血,肯定会因流血过多死去的。
刘公公给黎耀天包好伤口,黎耀天让他别把这件事传出去,刘善保虽然心里很好奇,但也知道不该问的别问这个道理,于是压下满腔疑问退出去了。
黎耀天捋开花弄影脸上的头发,这才看清小刺客的脸蛋,令他意外的是,这张脸竟然出乎意料的漂亮。小刺客现在闭上眼睛躺在床上的样子,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口。
黎耀天暗笑道,自己真是老了,居然对着一个小孩子发痴。
他解开花弄影的衣服,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然后先用清水擦净伤口处的血迹,仔细的为他抹上药膏,最后用纱布包扎起来。
花弄影许是觉得太疼了,微微皱起了眉头。
“好好休息吧,明天起来就不疼了。”黎耀天为他把眉头抹平,轻声哄道。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奇怪,那是要杀他的刺客不是吗?他怎么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呢?
找不到原因,黎耀天也懒得去想为什么,他解开花弄影的穴道,躺在他旁边,也睡着了。
该上早朝时,花弄影还没醒过来,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太虚弱的原因。黎耀天吩咐人不准打扰他,然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刺客,早朝去了。
不知为何,原本从不觉得早朝无聊的黎耀天今日竟频频走神,脑子里全是那个小刺客的模样,不知道他醒了没?不知道他饿了没?
“国君、国君……”下面的大臣唤了两声,黎耀天才回过神来。
“陈爱卿请讲。”黎耀天掩饰住自己的失神,心里却觉得颇为好笑,自己这是怎么了?
早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去看看小刺客醒了没有,可当他刚走进屋时,就感觉到一个冰凉冷硬的东西抵在了脖子上。
“你们都回去吧,没有寡人的吩咐不准进来。”黎耀天一点也不慌张,心里隐约有些开心起来,还好他没事,竟然又有力气杀人了。
“是。”宫人们看不到屋里的情形,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黎耀天关上门后轻声问道:“伤口还疼吗?”
花弄影一怔,随即怒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会杀你吗?哼,为什么要救我?”
他真的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救他,他是来杀他的不是吗?
“呵呵,”黎耀天听了他的话温柔的笑起来,眉眼平添一股风流,“寡人想要救谁还需要理由吗?如果寡人说是因为不想看见你死你信不信呢?”
“愚昧,这就是你不杀我后果,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花弄影心里一动,这个男人说不想看见他死,为什么?
“像你这样的孩子本应在学堂里读书的,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寡人想,你的童年一定过的不快乐。”黎耀天并不理会他的要挟,反而幽幽感叹起来。
“你知道什么?我的童年快不快乐关你什么事?”花弄影被戳中了心事,更加恼怒起来。
“孩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黎耀天摸着花弄影的头,花弄影才到他肩膀,摸起来很顺手。
“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我要是不杀你才会后悔。”
“呵呵,你如果真的想杀我还会跟我说这么多话吗?其实你本心根本不坏,只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花弄影握刀的手松了松,显然有些挣扎。他知道他只是父亲手中的棋子,他一直很想得到父亲的关爱,可是父亲却从来没有夸过他,更不用说关爱。
左叔说父亲其实很爱他,他信了,可是这么多年他从没有得到过什么,从来都是父亲说什么他就作什么。
为什么第一次有人关爱他却是他要杀掉的对象?为什么他的敌人要对他那么好?为什么在父亲身上没有得到的在这个人身上都得到了?
他还抹他的头,这是他一直想要父亲做的事,可是父亲别说摸他的头,就是触碰都很少。
“孩子,你想让自己的手沾满血腥吗?你想一辈子活在罪恶中吗?你还小,以后打算怎么办?一直为人卖命杀人吗?”黎耀天继续劝诫,他见花弄影挣扎的样子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测:这孩子还有救。
“我的双手早就沾满血腥了,已经洗不掉了。”花弄影低声说道,眼里有一丝痛苦,他怎么可能想要一辈子生活在罪恶里,光是想想杀人时那恶心的感觉他就想吐。
记得第一次杀人,当敌人的血溅到自己脸上,那人瞪大恐惧的眼睛看着他时,他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黎耀天牵起他的左手,握在手心,花弄影顿时觉得一阵温暖传过来,感觉很舒服。
“寡人说洗的掉就洗的掉,孩子,不要再犯错了。”
第三十三章:这就是爱?
“混蛋,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杀了我?呜……”花弄影突然大喊起来,匕首“当”的一声掉在地上,他用手捂住脸啜泣起来。
“嘘,不要哭……”黎耀天拉开他的手安慰起来。
“国君……”外面突然传来宫人急切的呼唤声。
“寡人没事,你们去忙吧。”
“是,奴才告退。”听到所有人都离开后,黎耀天把花弄影拉到一旁坐下,这才发现他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了。
“不要动,寡人去找药膏。”
花弄影收起了哭声,他本就不是脆弱的人,只是突然有个人对他这么好,他过于感动而已。
“来,把衣服脱下来。”黎耀天找来药膏,想给他脱衣服。
“干什么?”花弄影敏捷的跳开,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不脱衣服怎么上药啊?”黎耀天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该不会以为寡人对你这么个小孩有兴趣吧?寡人后宫那么多貌美的妃嫔等着寡人去宠信呢。”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可能比她们能让寡人心动吧?
花弄影冷哼一声,这才不情不愿的把衣服脱了,然后坐下来等黎耀天给他上药。
“这才是乖孩子嘛。”黎耀天赞道,两手轻轻的为他解开纱布。
“我不是小孩子。”花弄影气呼呼的说道。
“好好,你不是小孩子。”黎耀天宠溺的笑道,花弄影哼了一声撇过头去不看他,这人这么说还不时把他当孩子吗?
“寡人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你想干嘛?”
“不要总是那么防备寡人嘛,寡人既然都不追究你的罪责了,难不成还怕寡人对你的主子做什么?”黎耀天为他重新上好药后,又用新的纱布包扎起来。
“花弄影。”
“花弄影。”黎耀天重复一遍,微笑起来。
“你笑什么?”花弄影瞥他一眼,不爽的问道。黎耀天把他的衣服拿过来为他穿上。
“很好听,寡人喜欢,小影儿。”
“不要叫我小影儿,恶心死了。”
******
为了不让人发现,黎耀天一直把花弄影藏在自己的房里,花弄影伤的不轻,想要自己逃出宫是不可能的,因此也不推辞。
两人日夜相对,白天黎耀天下了早朝就回去陪花弄影,就连吃饭都让人送进去,两人一起吃。晚上也睡在一张床上,淑德宫也很少去了。
“混蛋,今晚不许再挤我了。”花弄影嫌恶的看着黎耀天,只是他只穿一件单衣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勾引。
所以,黎耀天当即就笑出来了。
“明明是你自己往寡人怀里挤的,怎么说是寡人挤你呢?”黎耀天好委屈,每日早上醒来小家伙都霸占在自己怀里,脑袋搁在他的胸膛上,睡的十分香甜。
最委屈的是,每当花弄影醒来发现这尴尬的场景时都会给他一拳,害的他已经被大臣们“关心”了好几天了。
“哼,老色狼。”花弄影瞪他一眼,背对着他睡下了。
“呵呵,其实这样有什么不好呢?寡人想你一定没有与你爹睡在一起过。”
“要你管啊。”被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与爹一起睡,他只敢在梦里想一想。
“喂,”花弄影一直不肯叫他国君,每次都是以喂代替,黎耀天也不生气,随他叫去。
“我的伤已经好了……”
“所以呢?”黎耀天躺在他旁边,眼睛望着明黄的帐顶。
“我该走了。”还是瓮声瓮气的声音,只是里面多了份别的感情,花弄影不清楚那是什么,也不愿意去追究。
“你这样子回去不会被他惩罚吗?”黎耀天拉开他盖住脑袋的被子,下面是一张难过的脸。
“呵,难道你会自愿让我杀了你吗?”
“自是不会。”
“那你还担心这些干嘛?”没有完成父亲的任务会有什么后果,花弄影简直不敢想象,可是要他杀了这个人,他做不到。
所以他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
“离开他吧,寡人保护你。”黎耀天看着那张带着稚气的美丽面容,心里有几分心疼。手不由自主的抚上了他的眉眼,花弄影没有拒绝。
“你拿什么保护我?”花弄影淡淡问道。
“呆在寡人身边,没有人能伤害你。”仿仿佛这句话在脑子里想了很多遍,就那么自然的说出来了。
花弄影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许久之后伸手紧紧抱住了黎耀天,像每个早晨醒来那样,将脑袋埋在了他的怀里。
“我不能背叛他。”闷闷的声音从胸膛处传来,黎耀天顺势搂紧了怀里人。
那是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背叛自己的父亲?
“你舍得离开寡人吗?”黎耀天吻着他的头发,手在他脊柱处徘徊,花弄影顿时愣住了,一阵奇异的感觉从后背传来,麻麻痒痒的。
“别、别碰那里。”好奇怪的感觉,花弄影有些害怕这种陌生的触碰。
“影儿,寡人喜欢你,不要回去好不好,就这样陪在寡人身边,没有人能伤害你的。”黎耀天不但没停,反而变本加厉的往下摸去。
怀里的少年像是一味毒药,让他失去了平常的自制力。
随着他的触碰,花弄影不安的扭动起来。
“不要动……”忽然黎耀天的声音变的低沉了,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花弄影果然乖乖的不敢动了,他虽然不知道黎耀天怎么了,但是直觉告诉他听话比较好。
“影儿,留在寡人身边好不好。”黎耀天开始亲吻花弄影的眉眼,花弄影想要推开他,可是又觉得他亲的自己很舒服,便沉默下来。
花弄影的沉默让黎耀天肆无忌惮起来,他开始解花弄影的衣服,低头吻住他的薄唇。
毫不这方面经历的花弄影头脑里一片空白,傻傻的张开嘴让那人舌头进来,身子仿佛失去了力气,无法反抗。
当黎耀天进入那个羞耻的地方时,花弄影疼的叫了出来,满脸通红,羞的埋进了他的怀里。
黎耀天温柔的吻他,让他放松,影儿毕竟还小,又是初经人事,黎耀天不想让他留下不好的感觉。
“唔……呜……”花弄影快被折磨疯了,双手紧紧抱住身上人,差点哭了出来。
“影儿,好喜欢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嗯……”不知道是在回答还是因为无法回答。
“叫我天,影儿。”
“天……”花弄影顺从的唤着,意识已经飘荡开了,只能随着黎耀天一起动作。
“说你喜欢我,影儿。”黎耀天还不放过他,平时看似很温柔的人,此时却完全显露出狼性。
“喜欢你,天……”
“嗯,我也喜欢你。”黎耀天满足的吻着他,像是要刻进骨子里面。
这就是爱吗?是吗?
花弄影不知道,他只知道从没有过这种感觉,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愿意任身上这个男人予取予求。
看着小家伙熟睡的面容,黎耀天感觉满意极了,亲了亲他美丽的脸蛋,某人开心的去早朝了。
朝堂上大臣说的什么他完全不知道,满脑子都是昨夜的情景。真想快点见到他啊,黎耀天心里叹息一声。
下朝后,他亟不可待的回到了长乐宫,满怀欣喜的推开寝宫门,小家伙一定还在睡觉吧,他愉快的想着。
“影儿,”他轻声喊道,轻手轻脚的朝龙床靠近,“影儿,影……”看着空荡荡的床铺,黎耀天有一刹那的失神,影儿不见了!
“影儿。”他大声喊道,也不怕有外人听见,他找遍屋里每一个角落,可是都没发现花弄影的身影。
“影儿……你果然还是走了吗?”黎耀天颓然,落寞的坐在凳子上,一缕头发从耳旁滑下来,显得有些颓废。
“你找我?”身后突然传来一直思念的声音,黎耀天猛的回头,发现果然是自己找了一早上都没找到的人。
“你去哪儿了?”他扑过去抱住花弄影,紧的都快让花弄影没法呼吸了,“寡人好担心,以为你走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喜欢我?”花弄影靠在他胸前,不确定的问道。
“喜欢,好喜欢。”黎耀天微笑着看着他,满脸幸福。
如果这就是爱的话,花弄影想他也爱上了黎耀天。不仅爱,而且爱的不知该怎么办,甚至不想回飞花宫,想要一辈子呆在这里,和这个人一起。
是这个人教会他什么是爱,什么是感动,什么是关心……还有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要让他杀他,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了,他的身、心、情全都给了这个人,他爱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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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很轻的一个声音,但是花弄影还是听见了。
他猛的睁开眼睛,发现居然是个中年太监。
“参见少主,奴才刘松今日才给少主请安,请少主恕罪。”刘公公跪在地上,态度十分恭敬。
“你是刘松?被父亲送进宫的那个?”花弄影疑惑的看着他,不怪他没认出来,实在是因为他只听过刘松的名字,从没见过他。
“是,奴才十二岁便被宫主送入宫了。”刘公公答道。
“你先起来吧,找我有什么事?”花弄影有些担心,该不是父亲见他一直没回去,让这个人来抓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