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救赎——弑季

是没有人忍心。

但是雷不是人。

「快说。」其实雷也快要忍不住了，从他已经开始加快的速度就可以得知，但是此刻的欧阳碎宇只觉得自己的脑浆大概被过度的激情给溶化了，他一点也没有办法思考，只得用力的点点头当作回答。

「我要你亲口用说的。」雷突然停下动作，额头抵着身上人类的。

「呜、我——愿意变成你的人——快、快点啊——雷……」原本的不愿意到最后变成了软软的撒娇，欧阳碎宇对于自己的特质倒是掌控得相当不错。

「记住你刚才说的。」雷轻笑，然后一个转身将对方压到床上，开始粗鲁的抽插了起来。

「嗄啊啊啊、哈啊——太深了、会坏掉——嗯！」雷没有理会那个未经人事所以没有见试过大场面的人类，只是自顾自的撞击着。

「碎宇、你好棒——」雷低笑，然后放开了一直紧握着对方分身的手。

「呜！」一阵轻微的抖动，欧阳碎宇的昂扬射出了今晚的第二次爱液。然后雷在恶狠狠的几个挺进之后也射进了对方体内。

完事后的两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各自低声喘息。

欧阳碎宇的眼神空洞，这才回想自己刚才似乎是答应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与恶魔的契约吗？

「你想要什么？」吸血鬼压在身上力道很重，让欧阳碎宇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但是却很温暖。

「我不知道。」人类摇了摇头，散发着美味的颈部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暴露在雷的眼前。因为这点些微的骚动让体内有什么温暖的液体沿着臀部流了下去，欧阳碎宇在意识到那液体是什么以后红透了脸颊。

「想清楚以后告诉我，毕竟这可是跟恶魔的交换条件。」雷眯起眼笑。

「嗯……咦咦？！」欧阳碎宇点了点头，原本只是想动一动身体，却发现还在自己体内的火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欲发肿胀。

「再来一次吧？」雷舔了舔嘴唇。

＊＊＊＊＊＊

欧阳碎宇向来浅眠，也不知道是不是兄长还在世的时候喜欢赖床的关系，总得要他这个弟弟担任闹钟的职责（闹钟早就摔坏了好几个），即使过了这么久，就算不调闹钟他也可以在早上十点左右起床。对现代的年轻人来说，算是只早起的鸟了。

不过他什么也没得吃。

欧阳碎宇缓缓的睁开眼睛，外面的世界一点光或是声音都没有，他并不需要适应平常早晨起床会碰到的阳光。印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因为太久没有吃东西而变得有点晕眩的他好不容易才从那股不舒服中恢复过来，全身多处被吸吮成淤青还有下体如同被火灼伤般的刺痛让他记忆起了先前的一夜缠绵。

他缓慢的将视线转向身旁，模糊的看见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侧躺着，没有因为呼吸而有所起伏，整个房间里面欧阳碎宇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因为发现那个吸血鬼就躺在自己身边而变得快速的心跳声。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力地坐起身子然后神经质地摸了摸脖子周围，没有痕迹，没有。

虽然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还是不是人类，昨夜对方逼自己开口说的『变成他的人』是指说要杀了自己？还是要把自己也变成吸血鬼？

——难道说以后都只能面对无穷无尽的黑夜？

不是没有看过有关吸血鬼的电影或是书籍，关于吸血鬼是如何『诞生』，惧怕阳光、大蒜、十字架、圣水……以及永无止境的漫长『人生』。

——啊、

欧阳碎宇沿着自己肤质细腻的颈部往下摸索，然后触碰到了冰凉的东西。他的脖子上带着纯银的十字架项链。

看来又有某样关于吸血鬼事情被推翻了。

他想起对方昨天晚上穿着的西装，就是系着印有一部分华丽十字架的领带。

欧阳碎宇轻手轻脚的掀开自己所盖的被子一角溜下了床，地上有准备好的黑色天鹅绒拖鞋。穿上拖鞋后往昨天晚上印象中是窗户的方向走去，然后伸手触摸了过于厚重所以一点阳光都没有透进来的窗帘。

现在时间应该是早上，如果拉开这个窗帘的话，变成吸血鬼的自己应该就会灰飞湮灭了吧？雷也是。前提是要传闻中吸血鬼惧怕阳光这件事情是真的才行。

紧抓着窗帘的手轻微颤抖，但是欧阳碎宇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冬天的早晨太冷还是因为害怕自己居然有了想要杀死自己或是什么其他人的想法。腰部的酸痛还有昨夜被对方侵入过无数次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他负面的想法。

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转过身自暴自弃的想着『干脆回去睡个回笼觉，反正以后总得习惯白天睡觉』，却看到那个吸血鬼裸着上半身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望向自己，一双金黄色的眼瞳闪闪发亮。

自己的眼睛也会变成黄色的吗？

「『早安』。」欧阳碎宇还在一个劲的乱想，雷却意外的开口打了个招呼，因为刚睡醒而低哑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性感迷人。

「……早安。」喉咙乾得要命，欧阳碎宇低声道了早安，就很干脆的走向床铺的方向，脱了鞋后就爬上床，继续享受棉被给的温暖。

「刚才怎么不把窗帘拉开？不想杀了我吗，嗯？」吸血鬼的声音慵懒，却冰到了谷底，一双冰凉的手摸上了欧阳碎宇的脖子上，微微收紧。

「……『如果被阳光烧掉的话，你应该会很痛苦吧？』，刚才只是这样想而已。」欧阳碎宇轻喘，对方收紧的双手正在一丁一点的夺去自己的呼吸，但是自己刚回答完，对方就把手放开了。

等等、自己还会呼吸吗？

「为什么？唯一的机会可以杀了我哦。」雷眯了眯眼，对方的答案让他十分讶异。

「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很寂寞的样子啊……」欧阳碎宇大着胆子伸出手抚上吸血鬼俊美的脸孔，那雕像般完美的脸庞是冰冷的，如同死了一样的冰冷。

人类的手上传来让人安心的温度，让他几乎以为他的心脏会再度跳动。

只是几乎。

「同情？」雷眼睛眨都不眨，只是直直地盯着欧阳碎宇看，像是要看穿他心底的任何一个想法，那个眼神如同X光一般的扫射，让让欧阳碎宇觉得自己要是回答错了答案，搞不好瞬间就会被杀掉。

「你为什么不把我变成吸血鬼？」欧阳碎宇不答反问，直觉让他如此大胆。

这一个问题让雷反而愣住了，吸血鬼只是低下头陷入沉默，最后让欧阳碎宇吓了一大跳、那双冰冷的薄唇覆上了他的。

因为你好像比较适合当人类。

「晚上有行程吗？」刚才的吻像是个早安吻，一点情欲也不带，雷优雅的打了个哈欠，欧阳碎宇这才注意到现在是早上，该是吸血鬼的睡眠时间。

「不、我应该是没有事情，你不多睡一下吗？」欧阳碎宇弯下身翻着自己昨夜凌晨被扔在第上的长裤，然后从口袋里摸出相当薄的白色时尚手机，瞄了一眼以后发现在才刚十点半。

「一起。」雷说。

欧阳碎宇才刚坐回床上就看到对方朝自己招了招手，原本想拒绝的，却突然一阵睡意袭来，只得躺回对方身旁。

「吸血鬼会用魔法吗？」人类揉了揉比起雷来说较为细长的眼睛，明明是个大男人，做起这种动作来却一点也不娇揉作做。

「有些会有些不会，我刚好是会的。」眯了眯眼，雷躺下身然后扯着欧阳碎宇的手臂让他往自己躺近一点。

「该庆幸我找到了个强大的主人吗？」欧阳碎宇面不改色的吐自己的槽，在人类里他算是那种很能苦中作乐的人，若不是如此也没有办法撑过家人接二连三的离开自己的事实吧，毕竟他面对父母的车祸以及兄长的意外时，只是一个国中生。

「别总是想些有的没的，体面的衣服有吧？今天晚上有宴会。」雷已经闭上了那双近看会被吸走魂魄的黄色眼眸，声音也变得比刚才要小，要他这种时候起来大概很为难他吧？

欧阳碎宇不着痕迹地让自己往雷的方向更靠近一点，对方除了双手以及脸颊以外都出乎预料的温暖，这样冷冽的冬天早晨有个人体暖炉似乎蛮不错的。

「吸血鬼的宴会吗？」欧阳碎宇也闭上了双眼，只是好奇心过度旺盛的他还是忍不住的追问了下去，发现了他靠近自己的企图的吸血鬼将他整个人搂进了怀里，而人类满足的露出微笑。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被谁抱过了，自从溺爱自己的父母与宠爱自己的哥哥去世以后……

「各式各样的妖魔鬼怪都有，你现在再不睡我就咬破你的喉咙。」雷低声威胁，然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

听到雷形容自己是妖魔鬼怪中的一员欧阳碎宇有点想笑，但是听到对方近乎威胁的话语以后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原本睁着眼睛东张西望的打算找点有趣的事情，最后却因为太过温暖所以在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情况下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时，身旁早没了温暖的身躯。

「雷、？」欧阳碎宇睡眼惺忪的看向周围，却因为点起的烛火太过刺眼而看不清楚。

「要先回家一趟吗？」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欧阳碎宇立刻回头，在眯着眼的情况下勉强的看到了一个人影。

「嗯……欸欸？？」欧阳碎宇语音刚落，眼前的景象就突然高速旋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快点换、你还有二十分钟。」雷慵懒性感的嗓音出现在身边，但是那个人类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刚刚那是小说上写的『瞬间移动』吗？哈、哈啾！」欧阳碎宇才刚兴奋的问着却突然的打了个大喷嚏，他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根本没有穿衣服，现在也是全身光溜溜的出现在自己没有开暖气的房间里，于是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快点，等一下路上再跟你解释。」不耐烦的催促着，雷又看了看表。

欧阳碎宇摸索着将距离床铺不远的开关开了，整个房间瞬间亮了起来，然后他这才看到站在自己附近的吸血鬼打扮得十分得体。

原本凌乱得性感的刘海用发蜡仔细的梳理了起来，展现了一种让人意外的斯文感，跟脸颊一样苍白没有血色的耳垂上镶着耀眼的红宝石，光彩夺目。一身烫得比挺的白色衬衫搭配深蓝色的西装外套，胸前还整齐的叠着浅蓝色的手帕，领带也是深蓝色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亮眼。左手的无名指上带着显然是纯银打造的戒指，因为不是金色所以不会觉得过度俗气，反而非常时髦。

订婚了？昨天好像没有那个造型十分新颖的戒指。

欧阳碎宇没有发现自己的情绪有点小受影响，只是有点别扭的打着领带，他没有打耳洞，也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想盲目追随流行，反正他除了去夜店的时间以外都是个朴素的人，除了长相较为斯文俊俏以外跟普通上班族没什么两样。

「你打扮起来很帅嘛、果然是我选上的人。」雷看了一眼站在他眼前的男人，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类的长相真的十分出色。

欧阳碎宇承认，听到对方的称赞让他很开心，他笑着露出平常不会让别人看见的小虎牙，脸颊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雷只能说，真的很可爱。

门外传来轻微的敲门声，听力十分了得的吸血鬼立刻朝着欧阳碎宇露出魅力十足的微笑。

「来接我们了。」

「接我们？来这里？」欧阳碎宇愣了一下，虽然雷不可能说这种谎，但是明明没有看过对方打电话之类的，怎么会有车子知道要来这里接他们？

吸血鬼朝着人类点了点头，然后走出欧阳碎宇的房间。那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但是却只有白色的墙壁、一张白色的床铺、还有一张白色的书桌。比起他的房间来说更像小说中吸血鬼的房间，什么都是白色的，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一般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任何娱乐。

空洞的人。

到底是为什么？

「你一个人住吗？」在到门口之前无意间瞥到墙上挂着一张小到不起眼的照片，像是全家福的照片里有四个人，一对父母，看起来十分年轻，他们的前面站着两个男孩，大的那一个看起来像是社会新鲜人，小的那个看起来像个国中生，笑容灿烂得很有欧阳碎宇的影子。

但是这整间房子除了欧阳碎宇以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人气』，应该是一个人住没有错，没有任何摆饰，就只有一张放得很隐密的全家照。又没有开灯，要不是因为他的视力比人类好上好几倍，大概还不会注意到。

「嗯。」雷听到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有点头的一点轻微声响。

「……喂、这是什么啊！」看到门外的景况欧阳碎宇整个傻眼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在博物馆或是电影以外的地方看到眼前的东西。

眼前有一个大马车，然后前面坐着一个全身漆黑的人，看不清容貌的男人对着雷行脱帽礼，光是这样欧阳碎宇就能感受对方的地位应该不低。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吧？他原本想像中会来迎接他们的应该是法拉利或是Jaguar才是，结果居然是……马车！！

马车欸！！

这个年代居然还有马车走在日本街头上，虽然是个治安很不错的地区，但是这种凌晨整点应该也有不少人在接头闲晃，这样不会被路人发现报警吗？

在工作应该是马夫的男人左前方与右前方各有一匹黑得几乎融入黑夜的巨大马匹，在微弱的灯光下吐出白浊的气息。低声的喘息让从小生长在城市中，除了动物园以外没有看过这么大的动物的欧阳碎宇大感稀奇。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点害怕，最后只得偷偷躲在雷的身后。

第四章：那个人说的喜欢

「该隐公爵，请上车。」车夫走下马车，将位于马车侧边的门打了开来，礼仪标准到让人咋舌。

愣了一小段时间才意识过来对方在跟雷讲话，『该隐』应该是雷的姓氏吧。不过，公爵耶、就连欧阳碎宇这种对于西方古代皇族制度一点也不了解的年轻日本人都知道这是个很大的阶级。

「碎宇，你先上去。」雷侧过身子将躲在自己身后的欧阳碎宇往前推了推，而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人类只得朝着马夫鞠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四十五度鞠躬，然后硬着头皮上了马车。

马车内的椅子像是动物的毛皮所铺成的柔软沙发，坐起来相当舒适，跟欧阳碎宇心里想像的完全相反。

雷跟在对方的后面上了马车，欧阳碎宇上车之后才发现这辆马车只有一个门，所以说那个吸血鬼坐在外面算是为了确保自己不掉出去吗？

而且对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直呼自己的名字的呢？虽然同样位处于亚洲地区，但是日本人与中国人并不相同，他们不会为了提高『亲切感』而直呼对方的名字，不过就算是中国，也只有长辈对晚辈，或是女性之间才会如此。

那自己又是为什么连对方的姓名都没有问？只知道那个吸血鬼叫『雷』，所以就相当失礼地如此称呼着对方一直到现在，连个『君』都没有加。这种情况对于严谨的日本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算是有好感？

对这个吸血鬼……

「启程。」马车的前方传来挥动鞭子的声音，意外的还有拍动翅膀的声音？

「那是……」欧阳碎宇好奇心发作，才刚想掀起身边的帘子想看看窗外却被雷给阻止了。人类扁着嘴抗议，吸血鬼只是叹了口气，像是在跟小孩子解释游戏规矩的家长。

「看外面的话魔法会解除，只要看一眼你就会掉近时空裂缝里，就连我们都要花个几个月的功夫找出口。」雷道，言下之意是：『更何况你这种连时空裂缝都是从小说里看来的笨蛋人类。』

「唔……」欧阳碎宇不甘心的咬了咬下嘴唇。

「那车夫先生就可以吗？」欧阳碎宇心里虽然想着雷一定在骗人却还是不敢拉开帘子，最后只得嘴上逞强。因为这一切，都已经推翻了他这二十二年来所学的任何知识，除了科幻小说以外什么老师以及家长所反驳奇幻故事的事件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