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样!我还说你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一个人!”
周书恒不说话,走出书房。
丁家晋也不把东西放回原地,跟着出来,然后说道:
“走,我们出去找他们!”
“要去哪里找?”
“新津河啊!他们说要去那里钓鱼!”
“你难道以为还可以在那里找到他们吗?”
周书恒的话让丁家晋顿时无言以对。
182.
“那我们在这里等警察来吗?你不去,我去!”
丁家晋拿了钥匙走出门。
周书恒还做在沙发上,不到几秒钟,他也无奈的跟着出来。
“你不是不想去?”丁家晋看到他就说。
周书恒没说什么,拿过他手里的钥匙。
两人上了车。
雾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强。
浓浓的雾气从东面袭来,正是他们前往的地方。
“鬼天气!”
周书恒骂了一句。
车开到新津河边,两人下车跑上斜坡,站在堤边,人影一个也没有。突然远处走来一个人,不过一扫眼就知道那不
是陈德希或是许得利。
“天很冷,我们还是走吧,也许他会给我们电话。”
周书恒说。
“不能走,一定要留在这里等!要走你自己走!我是不会的!”
“你别这么固执好不好?在这里你也做不到任何事情的。”
丁家晋白了周书恒一眼。
周书恒自己走下斜坡,站在车边生闷气。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看了号码是儿子打来的。
他没有多想就接听,但是语气很不好:“喂!”
“爸,你在哪里?”
周朝晖的声音听起来有异样。
“什么事情?”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找你去。”
“不行,你要在家休养。”
“爸,我必须现在见你!有很重要的事情!”
“那在电话里说就好!”
“不能,一定要当面和你说!电话会有人窃听或是留下证据的!”
周朝晖声音里带着无形的恐惧。
“什么事情?谁打给你的?”
周书恒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马上镇定的问道。
“陈德希。”
“他说什么了吗?”
“有,所以我必须见你。”
“你现在就说怎么回事?”
“他要我今晚去新津河找他。”
周朝晖简短的回答道。
“就这样吗?”
“不,还有,所以我要见你。”
“小晖,我不管你听到什么,知道什么都好,总之这个事情你要当作不知道,我们会处理的,你也不能出来!”
“你们?你还跟谁知道什么事情?”
“你丁叔叔。”
“你们现在在一起?”
“对!”
“我一定要去见你们!”
“真的不行!小晖,你今晚也别来这里,在家呆着!”
周朝晖不再争论下去,答应了周书恒,不过他听见周书恒说你今晚别来这里时,已经确定父亲现在的踪迹了。
周书恒又跑上斜坡。
丁家晋回头一望又转回头。
“家晋,不好了,我们必须报警!”
“怎么了?”
“小晖打电话来了!”
“出什么事了?”
丁家晋盯住他问。
“他给小晖打电话,要他今晚来这里见面。”
“没有别的?”
“有,只是小晖没说,但是我已经知道他对小晖说什么了,我们那些事情他应该全部都说了,这下怎么办?”
“还是不能报警!”
“他不止是要许得利死,而且有可能杀掉小晖!”
“可是你知道报警那就永远无法挽回了!”
丁家晋冲着他喊道。
“如果他不仅杀死了许得利还有小晖那怎么办?”
“在他还没有动手之前,我们先不要报警,我们尝试让他放弃报复的念头。”
“如果可以这么做,就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午!”
“我们在这里等,他一定会出现的!”
丁家晋没有放弃说服周书恒。
“他肯定会出现,不过那时候我们都死了!”
“他不会这么做的!”
“那把枪在他手里啊!许得利也许现在已经死了!”
“不会的!”
“你凭什么肯定他不会!这是他的计划!”
“书恒,我们再等吧!”
“我不能陪你疯!”
“书恒!书恒!”
丁家晋无可奈何的看着周书恒跑下斜坡的背影。
可是周书恒走到车旁边,却没有打开车门,丁家晋看着他站了好一会,突然,周书恒又跑回来。
“我陪你在这里等,但是如果过了午夜,他还没有出现,我一定要报警!”
“行,行!我们到时候再报警。”
“现在几点了?”
“已经五点多了。”丁家晋说。
“天快黑了,而且今天天会黑的比平常快,如果你说他会出现在这里,那么也等不了多久了!”
两人回到车里。
天越阴沉。
突然一个人敲着车窗,把丁家晋和周书恒都吓了一跳。
他们都以为是陈德希,但不是。
“你怎么来了?”
周书恒问道。
周朝晖二话不说,钻进后车座。
“小晖,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丁家晋问。
“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父亲就是许得利杀死的。”
“我叫你别来你怎么来!”
周书恒还没有忘记继续责备她。
“爸爸,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快回去!”
“不行!我不能回去,你为什么要替许得利作辩护!”
“你是孩子,你不懂得!”
“别再用这话的敷衍我!”
“小晖,我们都是不得已!”
丁家晋说。
“不,你有权选择!”
“没有,小晖!”
丁家晋说。
183.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天已经完全暗了,只有河对岸远远有些点点火光。
“他不会来的。”
周书恒说。
车厢里突然又响起手机的彩铃声。
三人都相互对望。
“是你的,快接!”
丁家晋对周书恒说。
“你在哪里?”
周书恒按下接听键,并且打开扬声器,问。
“你们三个人是不是在一起?”
陈德希问。
“这个事情跟小晖完全没有关系,你干吗要拖他下水!”
“你们现在三人往前走。”
“往哪个方向?”
丁家晋抢着问。
他担心周书恒在继续纠缠那些已经不能挽回的事实,会激怒陈德希。
“南面。”
电话断了。
“你怎么不让我问清楚他!”
周书恒把责任推给丁家晋。
“我们快去那边吧!你在和他说这些是没有用的!”
周书恒无话说,沉默的将车往南边的方向开去。很缓慢,三人的眼睛就像深夜的中的雷达。黑暗的夜色,加上大雾
,他们都分不清哪些是幻影,哪些是真实。突然,再不远处,浓雾中有灯光在闪烁,他们分辨出应该是手机的屏幕
灯光。
周书恒把车停下,三人一齐下车。
丁家晋拉住周朝晖,周书恒走在前面。
陈德希脸色很惨白,嘴唇也有些干裂。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天气的缘故。
“阿希,放了他吧!”
丁家晋看着四周,但是却没有发现许得利,说。
“我要他死来偿还我!”
陈德希举起手里的抢。
“你不能这么做!你会坐牢,会被判终身监禁的!”
“我知道,但是有你们陪我坐。”
陈德希看了看周书恒还有周朝晖,说。
“小希,我们是同学,我们是好朋友,你难道一直在欺骗我们的感情!”
周朝晖说。
“我们曾经是,但现在已经不是了!”
他往后退,人隐没在浓雾中,就像魔术师般消失了。
丁家晋往前追去,周书恒和周朝晖也跟来。
陈德希没有走远,他只是走到更靠河边的地方。
地上还有一个人,被捆绑着,不知是死是活。
“他没死吗?”
丁家晋知道那就是许得利,赶紧问道。
“救我!”
地上的人喊道,可是声音不大。
丁家晋从声音中判断出,许得利被殴打得很严重,也许胸骨也折断了,所以呼吸,说话都有困难,因此不敢大声说
。
远远传来火车“咔嚓,咔嚓”的声音。不大。
“阿希,放了他吧,听我的话,他杀害你父亲是罪有应得,可是你杀他不仅报不了仇,只会让自己丧失了前途,你
愿意用这样的代价吗?”
丁家晋又说。
“哼~~~你说好人友好报吗?”
“有的!”
“那坏人呢?”
“会得到惩罚的!”
“那就好了,我就是要惩罚他!”
“你没有这个权利!”
“我有!你们不惩罚坏人,那么就由我来!”
“不!求你!”
丁家晋扑通跪下。
“丁叔叔!”
周朝晖正想要劝说什么,被丁家晋按住。
陈德希狠狠踢了一脚许得利,那一脚刚好踢中腹部,许得利几乎要昏迷过去,他连喊疼得力气也没有,躺在地上,
噙着泪水。
陈德希把枪对准许得力,怒气冲天。
“别!不能开枪!开了就无法挽回了!”
丁家晋喊着。
陈德希忍住泪水,咬紧牙关,屏住呼吸,苍白的脸恢复了一点点颜色。
“孩子,放下枪可以吗?”
丁家晋说。
“那我父亲呢!他死了,谁替他申冤!”
这一松气说话,泪水也流了下来,他咽呜的说道。
“你放下枪,我们会帮你的!”
“帮我?帮我那就你来开这抢?怎么样?嗯?来啊!你来开啊!”
“放了他吧,我是律师,我愿意给你打这场官司,当初我也有份,你让我也给你做点补偿可以吗?”
周书恒说。
“不!不!不!”
陈德希扯着嗓门大喊大叫。
他拿着手枪,一边痛哭流涕,一边转来转去,心里十分矛盾。
他擦掉上唇的鼻涕和泪水,抿着嘴,那着枪对着丁家晋,又对着周书恒,然后又朝周朝晖指去,他们三人都被他的
举动吓得不敢呼吸,动也不动,瞠目结舌的看着陈德希将要怎么做。
丁家晋甚至已经作了个很坏的打算,就是死在这里。
“我恨你!我恨你!”
陈德希冲着丁家晋破口大骂,手里的枪在他的眼前不停的晃动。丁家晋腿已经软掉,连逃生的欲望也没有。
这时,出乎意料来了,正当大家都以为陈德希就要朝丁家晋脑袋开枪时,他却把枪对准地上的许得利,突然,他不
再哭泣,突然,他不再歇斯底里,突然,他不再左右为难,突然,他脸一紧绷,双目露出凶狠的光芒,突然,没有
突然了,“砰!砰!砰!砰!”他连开四抢,河的对岸还回荡着枪声的回音。
所以人都惊恐不已,跪的继续跪着,站的继续站着,没人开口说话。
天很冷,可是每个人都觉得出奇的热,汗流浃背。陈德希两鬓都被汗水湿贴在头皮上。
许得利死了。
他眼睛没有合上,狰狞的看着陈德希。
空气里有股恶臭,那是许得利在断气最后几秒排出的脏物味道。
丁家晋隔了很长时间才敢将口水咽下。
他竭力保持镇定,不让自己的身体继续颤抖。
慢慢,慢慢移动膝盖。
陈德希像失了魂,丁家晋从他手里拿过手枪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察觉。
丁家晋伸手将许得利的眼睛合上。又拉着陈德希德手,说:“希,别怕!他死了!不用怕了,我不会让你坐牢的,
我替你去坐牢!你没有杀人,是我杀的。知道吗?是爸爸杀的!孩子,过来,别怕!过来!孩子!他是我杀的!你
没有杀人!你没有杀人!”
184.
这种场面,周朝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的。
今晚就与他和曾清错手枪杀那个走私犯一样,而且还是同一把手枪。并且,那个杀人的地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河面泛着纱雾,没人看过阴间会是什么样,而此刻,河面的情形就犹如幻想中的孟婆桥下的那条河。
周朝晖看着看着打了个冷战。
四周很安静,地上很湿。从许得利身上流淌出来的鲜血一直流向岸边,最后,滴入河里。鲜红浓稠的血液就像点燃
的红蜡烛流出来的蜡水。
周书恒不敢去碰尸体,他甚至后退几步。
陈德希不再哭泣了,他安静得倒在丁家晋怀里。
“我们得想办法把尸体埋掉!”
周朝晖说。
“对,赶快!”周书恒附和道。
“推进河里?”
丁家晋问。
“不能!”周书恒说,“这里虽然通向大海,可是你们不要忘记,外围还有防洪堤,尸体有可能滞留在那里,到时
候会被发现的。”
“对,你爸爸说的对。我们不能这么草率!得重新想想办法!”
丁家晋说。
“要不在他身上绑上大石头,化花他的脸,把衣服也脱掉,这样就认不出是谁!”
周朝晖又说。
“不,最好的方法就是可以把尸体消灭掉,他身上有很多我们的证据!包括这把枪的子弹!”丁家晋说。
大家又不在说话,商量,继续低头沉思。
突然,周朝晖说道:“我有一个好办法,也许听起来很荒谬,可是也许行得通!”
他的话让其他人都很振奋,而且从他的眼神读出很有把握。
“你说。”
丁家晋看着他说。
“我们把他放进一个装满水的箱子里,然后放几十条吃人鱼下去。”
“你房间里哪种?”
周书恒马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来。
“对。”
周朝晖还是满腔热血。
“上哪里找那么多吃人鱼?而且吃人鱼真会吃人?”
丁家晋也表示怀疑。
可是这依然不削弱周朝晖的想法。
“可以的!吃人鱼什么都吃的,吃孱弱的动物,还有没有攻击力的生物!而且很快就只剩一对白骨!我看过纪录片
,虽然没有任何人见过吃人鱼吃过人,但是逻辑上,如果是一具尸体,没有反攻能力,很快就会变成它们的食物!
”
“可我马上哪里弄那么多条来呢!”
丁家晋没有被说服。
“金新路那边很多金鱼摊点都有卖,我们一次性都买来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