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故事纯属虚构,恐有雷同,所以杜撰了天师派,以发展情节需要。
“免啦免啦,跟师叔不用这么多虚礼。”
清远没有起来,而是伸出手:“跪拜费五十元。”
……都他妈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钟无道不情不愿地掏出五十元递给清远,问道:“师尊在吗?”
清远伸出另外一只手:“信息咨询费,五十元。”
钟无道将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他手上:“不用找了,带我过去。”
“不够。”
“怎么不够?”
“引路费,一百元。”
“……妈的黑洞,绝对的黑洞!”(参照黑店)
降魔石下,海棠溪边,是天师洞后最为幽僻静美的所在。钟无道差点诗兴大发,吟上一句“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
流。”可惜现在是白天,没有给他应景的月亮。
想当年,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多么美好的时光。海棠溪里的小鱼小虾和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达到了见到他的影子扭
头就跑的境界。祸害,完全是个祸害。
祸害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故地重游,感慨丛生,还在怀念当年捕鱼抓虾下酒的修道生活。钟无道顺着一级一级
地石阶往下走,两边是挂满藤萝蔓草的幽深石壁。
哗啦,哗啦的水声,清澈空灵。溪边一道白影,乌黑油亮的长发,就着溪水的润泽,瀑布一样倾泻而下。溪水钟无
道轻笑一声:这厮的习惯还是没变,这一头艺术家气息浓郁的头发好像又长了许多。
白衣人洗完了头发,擦干后向后一披,竟然有三分之二身子这么长。一甩一甩的能把人眼睛晃瞎,不知道的还以为
在拍洗发水广告。
“太可惜了,小檀你为什么不是在洗澡呢?”
玉檀子一双星眸亮的恍惚,如同秋天苍苔上的露珠一般冰冷的目光,大热天无端端瞧得人一身寒气:“你是谁?”
“……小檀你近视度数又加重了。”
“哦,是无道啊。”玉檀子茫然恍惚,明亮深邃的双眼对准了眼前的人:“你刚才说洗澡?”
“因为美人出浴戏比较抢眼啊。如果你正在洗澡的话这章的点击率起码会上升五个百分点……当然洗头也不错。美
人洗什么都好看,哈哈。”钟无道眼看玉檀子眼里寒光一闪,见风使舵,转移拍马屁的方向。
玉檀子在长发上结了条白色丝带,姿态优雅地走过来。钟无道微笑着迎接他,待玉檀子走近了,揽过他的肩膀,在
他脸颊侧边轻轻一吻:“弟子钟无道拜见师尊。”
“还这么没大没小。”玉檀子轻轻皱起眉:“你受伤了?”
“没什么大事,小檀不用心疼。我最见不得美人心疼了……”
玉檀子卷了卷发梢,漫不经心地说:“我可来不及心疼你。我心疼我的头发。”
“怎么了?头发很好啊,长势喜人。”
“昨日,”玉檀子轻声说:“居然发现有一根头发分岔了。”
钟无道不用想都知道昨天全青城山肯定被这个爱发如命的玉檀真人闹了个鸡飞狗跳。他擦擦冷汗:“下次我带X婷乳
液修复洗发水给你。”
玉檀子点了点头:“到玄冰殿去。”
寒玉的冷气缭绕,把整个玄冰殿笼罩在一片冷寂之中。蒋冠礼躺在玉床上,神态平和。钟小天守在他身旁,背对着
门,看不见是什么表情。
“小天!”
钟无道看见儿子,声俱泪下扑过去:“小~天!!爹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T T”
钟小天眼疾手快躲开,他爹扑了个空,跌在蒋冠礼身上。
“你怎么了?”钟小天看出了异样。钟无道趴在那里,好半天也没动静。他疑惑地上前摇了摇:“姓钟的,钟小狗
,钟流氓,江湖骗子……爸!你怎么了?”钟小天声音陡然一颤。钟无道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却怎么
摇也摇不醒。
“让开!”玉檀子疾步向前,推开小天,白玉雕成的一只手覆上钟无道的天灵,星眸微垂。片刻,疑惑地出声:“
奇怪,他的症状怎么和这姓蒋的一模一样?”
钟小天冷冷道:“因为你的手按在姓蒋的脑门上。”
“哦。”玉檀子恍然,摸索着换了个脑袋,凝神思索,轻吁一声,收回手:“无道耗费灵力太大,又使用了禁咒,
元神受损。再加他肩膀受了外伤……”
“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昏倒?”钟小天有些焦急。
玉檀子冷冰冰地说:“他睡着了。”
……
钟小天用囧囧有神地目光瞻仰他爹。钟无道配合地翻了个身,嘴里咕哝着“姐姐我不喝可乐我要喝蜂蜜绿茶”然后
不负众望地打起了呼噜。
一条,两条。钟小天青筋条条暴起,一脚踹过去:“死流氓你睡死在这儿别起来了!”
大宝天天见
第29章
钟无道一觉睡到日影西斜,爬起来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来此行的正经目的。
他晃悠悠到典座(道士的食堂)混饭,吃饱喝足,又晃悠悠回到玄冰殿。
玉檀子和钟小天都在等他。玉檀子不负冰山美人称号,一冰到底。钟小天脸色不佳,看着钟无道狠狠瞪了他一眼。
“早啊。”钟无道笑眯眯地打招呼。玉檀子看了看马上就要沉底的太阳,淡淡应了句:“早。”
钟无道一直笑着,晃悠悠穿过他们的身边。走到蒋冠礼身前,默默凝视那张安静的睡颜。
“对不起了,石头没抢回来呢。”钟无道挠挠头,语气倒是听不出任何歉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玉檀子努努嘴:“这人是谁?”
那一天是120的担架员有史以来最为难忘的时刻。因为他们自从业以来第一次抬着担架爬山——躺着植物人的担架。
据植物人的儿子说,父亲生前就希望能到青城山去静养,吸取天地灵气。现在如愿以偿地半死不活了,做儿子的理
应完成父亲的遗愿。
玉檀子见到小天,并没有说什么。小天也没有说什么。这祖师徒孙俩其实从来就不太对付,见面没打起来已经是看
钟无道的面子了。
钟无道将秦始皇陵一战大略说了一遍。玉檀子清亮而迷茫的眼神波光闪动:“这人初识灵力,元神都附在否泰石上
。现在失去了石头,等于是一具掏空了内脏的躯壳。”
“小檀,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玉檀子没有说话,静静凝视了他片刻。当然,看清没看清谁也不知道。玉檀子冷然道:“无道,你从来不曾为陌生
人的事这么上心劳神过。”
“这个,暂时算不上陌生人了。”钟无道叹了口气。从无头女鬼开始,以秦陵混战为终——这个人的命运,早就因
为一块石头,和自己牢牢连接在一起了。
“无道,没有石头,他挺不过三日。”玉檀子擦身而过,拍拍他的肩膀:“能救他的方法你也知道。好自为之。”
“小檀,”钟无道有些为难地建议:“你还是戴上眼镜吧……”
“怎么了?”玉檀子微微眯起双眼:“我看得很清楚。”
“……你拍的是我的肩膀。”钟小天仰起头说。
“哦。”玉檀子垂下一双朦胧星眸,喃喃自语:“我说呢。几年不见,无道的个子怎么越长越矮……”囧
天师洞后山,是一片青翠的山林。林间树影斑驳,清溪潺潺。钟无道和钟小天难得和平而悠闲地散步,气氛祥和。
“小天,你还记得这里吗?”钟无道说:“那时候你虽小,但比别的孩子都聪明,早熟得可怕。”
“那是因为他们没我幸运,摊上你这么晚熟的爹。”钟小天反驳。
“呵呵。好几年了,不知道二宝还在不在。”钟无道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嘴边一吹。清脆悦耳的声音杳杳传开。林
子深处呼啦呼啦,声音越来越近。呼地一声,一只火红的毛茸茸的东西一头扑到钟小天脸上。小天被蒙住双眼,惊
慌失措地张牙舞爪,一下子撞到一棵树干上,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你这死家伙,还这么调皮,看我怎么教训你!”钟小天气急败坏地从脸上拎起那只毛球。狐狸二宝眼泪汪汪地看
着他,小天心一软,叹了口气:“下回不许闹。”二宝连连点头,小天把它放了下来。二宝欢叫一声,钻进小天怀
里蹭啊蹭地撒娇。小天忍不住脖子痒痒,呵呵笑了起来,真正像个九岁的孩子。
二宝是钟小天最开始学道之时,召来的第一个活物。比起后来那些山精鬼怪,这么一只道行微弱的小狐狸实在是不
值一提。钟小天动了恻隐之心,放它一条生路。从此以后,小天就多了二宝这个伙伴,辛苦的修行也平添许多乐趣
。
“这忘恩负义的小东西,当初总给你好吃的可是我!”钟无道也笑了,拎起二宝:“为了你,冷落了你哥哥,他现
在还恨我呢。”
“谁是它哥?”
“二宝他哥,当然是大宝啊。”
“谁是大宝!”
“大宝明天见,大宝天天见啊。”
钟小天生平最恨的第二个称呼,就是这个——大宝。
因为年幼无知无法反抗钟无道的白痴,就这么凄凄惨惨被他叫了四年的大宝。每天晚上钟无道就像召唤儿子的娘,
站在山头,双手笼在嘴边,兴高采烈而又深情大声地呼唤:“大宝!吃~饭……了!!”从此以后全青城山都知道
了,天师洞有个小道士叫大宝。
耻辱的记忆再次被提起,小天怒火中烧,指挥他弟弟二宝用它最擅长的招数,攻向钟无道面门。钟无道打不得躲不
得,被直中目标,踉踉跄跄倒下。脸色一白,强忍呻吟。
钟小天听出不对,慢慢爬过去,轻声说:“伤在肩膀吧?我看看。”他不由分说,扒掉钟无道的衣服。正所谓美人
怀春,香肩半露,最是诱人。钟无道眨眨眼: “小天,你爹美吧?”
……钟小天忍,光顾看着那一道深深的箭伤心疼。
“你爹连肩膀都比人家长得漂亮是吧?”
钟小天继续忍,动作轻柔地替他包扎伤口。
“小天,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爹这样连伤口的形状都这么优美的人呢……啊啊!轻点轻点!”
钟小天用力在伤口上打结:“当初为什么不一箭射死你这个妖孽,为民除害。”
“射死了我,我还怎么射死别人啊……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不侮辱流氓了。”钟无道冷汗出了一身:这小屁孩
,下起手来又准又狠不留疤。
“你打算救姓蒋的?”
两个人静静在树林里坐了一会儿,小天闷闷地问。二宝窝在他两腿间,身子卷成一团,毛茸茸的大尾巴盖在身上,
睡得正香。
“嗯。”钟无道说:“金矿可不能被堵死了,用脚刨也得刨出来。”
“仅仅是这个原因?”
“啊?不然呢?”钟无道想了想:“他三番五次陷于危险之中,其实都是因为否泰石。如今我没有夺回石头,责任
在我。不管怎样,都要救活他。”
“你居然谈起责任感,真是太阳打东边出来了。”钟小天嗤之以鼻。
“小天,”钟无道严肃地说:“太阳本来就是打东边出来的。”
“……你打算怎么救他?”小天用更加严肃地问题掩饰自己的脸红。
“当然是大人的方法,小孩子用不着知道。”钟无道朝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笑着起身,拍拍屁股后面的草梗落叶:
“回去吃晚饭啦,大宝。”
“……TMD你再敢叫一遍!”
小檀,那是飞机
第30章
钟无道找到玉檀子时,后者正站在钟无道从前最喜欢用来叫大宝吃饭的山头上——此情此景,说断崖比较文艺些。
玉檀子站在断崖上,傍晚的山风吹起他黑亮的长发,丝丝缕缕,在空气中摆荡,一派仙风道骨,飘然欲仙。目光朦
胧而清亮,定然看着远方。
“小檀,在看什么?”钟无道身体尚未彻底恢复,爬上来,有些微喘。
“无道,你说,人生在世,到底在追求些什么东西呢?”玉檀子背对着他,声音飘渺清冷:“庸庸碌碌,来来往往
。得到的有限,失去的却更多。”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你看这山鹰,一生翱翔于天际,虽有狂风暴雨,却随心
所欲,自由不羁。想必比起人来,要快活得多。”
钟无道说:“小檀,那是飞机。”
……仙风道骨的玉檀真人矗立良久,一脸落寞地“哦”了一声,转过身:“你决定了?”
钟无道点点头:“需要借师尊的力量。”
玉檀子沉吟许久:“这是离经叛道之事……”
钟无道摆摆手:“我离经叛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无所谓。反正你是不会把我逐出师门的是吧?”
玉檀子点点头:“殿前的门联挂得时间太久,受灰尘雨水侵蚀,字迹有所不辨,有辱我天师教声名。”
“换了!”
“典座最近想要重新装修一下,苦无香火资金。”
“我出。”
“元始天尊像还需再漆一层金身。”
“我漆。”
“好。”玉檀子一脸欣慰,赞许地点头:“天师教后继有人。有无道光耀门楣,祖师定然含笑九泉。”
“不用我多事。小檀你记得给祖师爷烧纸钱,他定然就含笑九泉了。”
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就是典型的例子。
“这样做真的很冒险。你愿意?”玄冰殿的寒玉床前,玉檀子再次向钟无道确认。
钟无道一屁股坐在蒋冠礼身边,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这么一副勾魂撩人的好皮相,烂成骨头岂不可惜了。你也知
道,贫道是爱美之人,自然有护美之心。”
“我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口味变重,范围变广了。”玉檀子说:“开始吧。”
玄冰殿被玉檀真人强大的灵力封闭成一个道场。就像一个罩子,将钟无道和蒋冠礼扣在里面,与世隔绝。仿佛天地
之间,就只剩下他们俩人。
“成败与否,端看造化。”玉檀子置身殿外,默然自语。当无道对他说要用这个方法来救活蒋冠礼时,他着实吃了
一惊。因为,无道居然会因为一个凡人,将自己置于生死存亡的危险境地。
“大傻瓜!”钟小天气喘吁吁跑过来,想要冲进殿去,被肉眼不可见的铜墙铁壁弹了回来。他焦急地冲玉檀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