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尚早,不如我们出去街上逛逛?马上就要启程了,正好采买些东西。”金锭这么说,心也早飞了。
元宝犹豫着问:“大主子说过让咱们带小主子出去吗?”
洪舍稚仙顿时怔了怔,对二人摇摇头道:“不了,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你们若是闷了,出去逛逛吧。”说着站起身来,转身一瘸一拐往里走。
六与玖二人对视一眼,默默跟进去,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里间的纱帘前。
洪舍稚仙轻叹一声,目光落在榻上那只布老虎身上,忽然觉得没意思。他侧身靠在榻上,不知不觉也就有了睡意。
不知睡了多久,才听到洪舍耘煊唤他。
“饿着肚子睡对身子不好,起来吃点东西。”
洪舍稚仙就着他的手钻进他怀里,也不肯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样子,煞是惹人怜爱。
洪舍耘煊顿时目光柔软下来,宠溺道:“听话,一会儿吃完了再睡,好不好?”
怀里的人睫毛扇动了几下,睁开眼仰着头,还正迷糊着,喃喃道:“怎么刚吃完饭,就又要吃饭了?”
洪舍耘煊笑着捏了捏他的面颊,“时候不早了,天早就黑了。”
“唔?”洪舍稚仙从他怀里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洪舍耘煊给他披上衣裳,金锭和元宝正端了饭菜站在门外道:“两位主子可要现在用膳?”
洪舍耘煊淡淡应了一声。
那二人毕恭毕敬的样子,丝毫没了下午的活泼机灵,显得规规矩矩,和宫里大多数太监宫女一样。
洪舍稚仙面上显出些落寞,看着二人退出房间,默默拿起筷子。
见他神色有异,洪舍耘煊倒也没有直接问起,只道:“下午做了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洪舍稚仙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见他如此,洪舍耘煊皱起了眉头。总觉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弟弟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他不高兴了。
“这几日要在船上度过,京城那边我已安排妥帖,你若是想在江南多待几天,倒也无妨。”
洪舍稚仙面上难掩喜色,用力点了点头,他心中尚有记挂,“皇兄可有神仙爷爷吕一鹤的下落?”
洪舍耘煊挑了挑眉,正色道:“你与此人如何结识我也不深究,但是据我所知,并非行为正派之人。”
洪舍稚仙心里忽的隐隐生起一股气闷,低声道:“神仙爷爷是好人……”
洪舍耘煊叹息一声,“有些事,你大概并不清楚。你可记得飞雨叔父的身份?”
洪舍稚仙听他提起陌飞雨,连忙道:“神仙爷爷与飞雨叔父亦是故交,对白叔叔也甚为了解。”
“这世上全然的好人与坏人倒是不多,多的是亦正亦邪,自私自利之人。飞雨叔父当年也不知杀了多少人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而当年的父皇亦是素以冷硬得名,这世间并非除了黑便是白。这个吕一鹤虽在江湖颇具盛名,但是对朝廷来说,也算是一位棘手的人物。”
洪舍稚仙点了点头,虽说似懂非懂,但是心里也有了些考量。或许对于他自己来说,吕一鹤是位有意思的老爷爷,但是对于洪舍耘煊来说,却是要提防的角色。
这样的分歧他能接受,但心里莫名就有了些不乐意。一个人的身份若是必须割裂来看的话,他宁可率性而为。
“三日之后即可到达龙里县,至于吕一鹤的事,我已经派人送信给天地盟了,届时自由飞雨叔父去解决。”此事即刻告一段落,洪舍耘煊似乎没有说下去的欲望。
洪舍稚仙若有所思,难得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
洪舍稚仙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饿。”
“有什么心事,但说无妨。”洪舍耘煊叹息一声,近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有些叫他措手不及,甚至忘了洪舍稚仙颇有好奇心的事实,但想如今这样不开口问问题,似乎也就显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洪舍稚仙拧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问道:“六和玖功夫如何?”
洪舍耘煊被他问得一愣,摇头道:“自是不及颜将军身手凌厉。”
洪舍稚仙点了点头,又问:“那若是让槊槊和谭将军比试又当如何?”
洪舍耘煊坦然道:“谭将军经验丰富,若是尽力一战,颜槊胜算不足三成。”
洪舍稚仙连连点头,忽然笑道:“我常常看槊槊练功,他武艺算是与皇兄一起从小练就的,上场杀敌自可以一当千,但是若是武斗比试,尚且无法在江湖上排上名号吧?”
洪舍耘煊认同他这般说法,“为何忽然问起这个?”
洪舍稚仙面上顿时露出失落表情来,“黄泉姐姐一定很厉害吧?不过,我也不想一直成为别人的包袱和累赘。”
洪舍耘煊心里暗暗一紧,神色一瞬间有些阴暗,但立刻又被安慰的笑容取代,他伸手摸了摸洪舍稚仙的眉角,温柔安慰道:“你怎会是包袱和累赘?你是九五之尊。况且,不是还有我在你身边?谁也不能伤害你。”
洪舍稚仙凝视他半晌,目光灼灼,眼里露出欣然的期待之情,试探着问:“那皇兄若是与谭将军比试,结果又会如何?”
洪舍耘煊朗声笑了起来,“你说呢?”
洪舍稚仙一脸迷惑,不知他何以发笑,但他知道从小自家皇兄习武靠的全然不是兴趣,而是天分。
陌飞云当年的武功早已登峰造极,但毕竟是基于自损身体,并不能全然将其一身武学授予自己的儿子。但是好在洪舍耘煊有了陌飞雨这样一位武痴的叔父,即使不能常在身边教授功夫,但是各种武功秘籍以及身法套路,可谓是倾囊相授。
起初先皇洪舍奉天尚且担心这样的方式反倒令其学而不精,将如此绝佳的天分毁于一旦。但事实证明,洪舍耘煊几乎可以称之为武学奇才。
只是一直知道洪舍稚仙无法修炼武学,并且有了无人可比的浓厚兴趣之后,洪舍耘煊渐渐并不再把时间花在练功上,甚至不喜洪舍稚仙太过沉迷于此。
此乃前缘,如今的洪舍耘煊身手如何,洪舍稚仙作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可谓是知之甚少。
然而洪舍耘煊似乎妥协了,他指了指矮柜上放着的一把剑,随意道:“兵者乃利器,既可来伤人,亦可救人。但看你如何去想。而所谓江湖中人,多不怜惜性命,即是太过追求力量,本末倒置了。”
洪舍稚仙不知不觉,眼神中便盛满了敬佩之情,连连点头。“皇兄所言甚是!”
洪舍耘煊叹息一声,摇摇头道:“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
洪舍稚仙微微愕然,想了想,问道:“皇兄所指何事?”
洪舍耘煊但笑不语,只起身命人进来收拾了碗碟。
洪舍稚仙想了一会儿,仍是不明白,也就不再去深思了。沐浴过后躺在榻上,便拿出那把短匕首出来,交给洪舍耘煊。
洪舍耘煊摇摇头,“留着吧,以防万一之险。”
洪舍稚仙摇摇头,脑中似还在纠结洪舍耘煊方才的那番言语,“皇兄说不能伤害别人,这把匕首很锋利的,我试过,若是不经意伤了皇兄可就不好了。皇兄在身边,这把匕首也就用不上了。”
洪舍耘煊心情矛盾,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你把它放在靴子里,不会伤着我。”
洪舍稚仙听他这么说,也就照做。方伸手将匕首放在枕下,就见对方靠过来将他的下巴微微抬起,面上露出自责和心疼来。
他知道洪舍耘煊还在为面上那道伤口而自责,遂窝进他怀里喃喃道:“槊槊面颊上也曾受过伤,但是他说,那是男人的印记,算不得什么大事。”
洪舍耘煊苦笑道:“你还不算是男人?”
洪舍稚仙睁大眼睛看着他,疑惑地低头去看自己平坦的胸口,“我胸口是平的,没多两块肉。”
洪舍耘煊忍着笑,掐了掐他的脸蛋,“放心,你这辈子也当不成女子了。我方才的意思是,你还是孩子,颜槊和你自然不一样。等再过几年,等你长得与我一般高的时候,也就不会再有人觉得你雌雄莫辨了。”
洪舍稚仙忽然忆起南陵响身边的那个叫做洛阳的不修边幅的男子,也曾质疑过他的性别。
他伸手摸了摸洪舍耘煊的下巴,又摸了摸自己的,若有所思道:“大家都有胡茬,我没有。”
“别急,会有的。”
洪舍稚仙想说,他不急。有没有胡茬又有什么关系?但转念一想,为了方便旁人辨别他的男性身份,这或许是个好办法。“唱戏曲儿的都有假胡子!我想要!”
洪舍耘煊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哄道:“你脸上若是多了那样一把长胡子,岂不是很奇怪?你眉眼间与父侯尚有几许神似,明眼人知你年纪小,不会错把你认作女子。”
得了这样一番肯定,洪舍稚仙稍稍安心。他实则对男女之别一无所知,心中倒也不曾有过太深的计较,也就罢了。
“为何这世上要分三种人?”洪舍稚仙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三种人?”洪舍耘煊狐疑道。
“男人,女人,还有太监。”
洪舍耘煊失笑,点点头道:“说得有理,但是据说,太监原本也是男子。”
洪舍稚仙面露惊讶之色,连忙道:“怎么变?”
“大概是太想当太监,所以就变成了太监。”洪舍耘煊逗弄他。
洪舍稚仙却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忽然慌乱起来,红了眼睛。
见他一脸慌张难过得表情,洪舍耘煊吓了一跳,连忙道:“怎么了?哭什么?”
“我、我是不是变成太监了?”
洪舍耘煊扑哧笑出声来,“不是那么容易就变的,你肯定还是男孩子。”
洪舍稚仙扑闪着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犹豫着道:“我……我偷偷离开皇宫之前两日天天恨不得自己变成个小太监……而且……我也没有胡茬……”
26.突发异状
洪舍耘煊释然,放声笑了起来,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小宝贝还在呢,太监是没有这个的。”
他说着,伸手解了洪舍稚仙的衣带和裤带,温暖的掌心包裹着那软绵绵的小东西,眼神爱怜又宠溺。
洪舍稚仙大惊失色,“太监没有?!那他们平日里如何小解?”
洪舍耘煊觉得,他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有时真叫人头疼不已,“女子也没有这个,不也照样能小解?这个不由你来操心。”说着,手指缓缓动作,清晰的感觉到形状的变化,他微微挑起嘴角。
洪舍稚仙一个晃神,直觉得他俊美无匹,心口微热,心跳加快。
“不要!不要!”洪舍稚仙忽然伸手去推他,用力喘息两声,又降额头抵在对方宽厚的胸膛上,急促呼吸。
洪舍耘煊只道他一时情动,平日里给他用手做,也是很快就能有感觉,泄身也快,便不做他想,加快了手上动作。
果然,洪舍稚仙很快抓住他的脊背,欲望吐出些许甘露出来。
洪舍耘煊低头去看他粉色的双颊,忍不住轻轻吻了吻,但见洪舍稚仙紧闭着眼睛,似是有些难受的样子,着实不像往日纾解后的样子。
他脑中快速搜索者原因。洪舍稚仙身体不好,往日里既不曾远行,也不曾睡在潮湿的船上,加之情事对于他来说太频繁?
洪舍耘煊担忧的看着他,“哪里不舒服?”
洪舍稚仙睁开眼睛,有气无力道:“身上软绵绵的,头晕。”
“可能是累了,我不碰你,休息吧。”说着,他伸手给他重新理好衣衫,裹紧了被子。
洪舍稚仙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忽然道:“我觉得后面有些奇怪……”
洪舍耘煊坐起身来,立刻皱起了眉头,“疼吗?”
洪舍稚仙摇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面上红潮依旧。洪舍耘煊见状,心中一动,犹疑着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才……”
“我来看看。”他伸手将洪舍稚仙翻了个身,解了他的亵裤,低头查看。这倒也并不陌生,洪舍稚仙往日腹痛难受,给他擦药的事他向来不假他人之手。
紧闭的入口呈现出柔嫩的色泽,洪舍耘煊定了定神,将手指附上去,轻声问:“我摸一摸,好不好?”
洪舍稚仙趴在棉被上,没吭声。
不过片刻,洪舍耘煊便觉得他身体似乎有些异常。他身体里异常湿润,方才清洗时并没有这样的异常……他一面将手指送进去,一面观察着洪舍稚仙的表情。
后者身体轻颤,然后便有他去了。往日里洪舍稚仙怕疼,总不让他轻易碰触,但此刻,似乎所有的排斥都烟消云散一般。
洪舍耘煊有些怔愣的看着那道形状姣好的清瘦背脊,悄悄咽了口唾液。
“皇兄……里面……”洪舍稚仙发现他在发呆,转头来埋怨一般看着他,眼神中有些不知所措的急切。
洪舍耘煊回过神来,以为弄疼了他,连忙抽回手指,轻出一口气。
谁知,洪舍稚仙立刻露出一种泫然欲泣的表情,轻哼一声,转头自己伸了手指去摸那湿漉漉的洞口。
洪舍耘煊脑子里轰然一声,直觉得热血上涌,竟是看得呆了。
洪舍稚仙衣物半遮半掩着,更添青涩懵懂之感,然而这种急不可耐的自我探寻,显然直戳洪舍耘煊的要害。
他伸手抓住洪舍稚仙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抱起放在腿上,低头去吻他的嘴角,一手又代替洪舍稚仙的手指重新进入身体中。
洪舍稚仙满足一般叹息出声,身体迎合着他的动作,“皇兄……好奇怪……”
洪舍耘煊用力含着他的嘴唇慢慢啜吸,手指异常顺利的进到最深处。他按捺着,感觉他体内的变化。
片刻之后,洪舍耘煊迟疑着皱眉看着情动不已的洪舍稚仙,问道:“是方才舒服还是现在舒服?”
洪舍稚仙想也不想便答:“舒服……现在……”
洪舍耘煊努力将一些奇怪的想法抛出脑外,这世上能孕育子嗣的男子何其之少,他的亲生父亲洪舍殷园与先皇洪舍奉天已经算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若是仙儿也……
“皇兄……”洪舍稚仙正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但是隐约理智却在排斥着曾经历过的一切。究其因有,不过是他怕疼。
洪舍耘煊立刻明白过来,在他耳鬓轻声道:“我会尽量小心。”
“嗯……”洪舍稚仙得了承诺,也就紧搂着他的脖子,伸手去摸洪舍耘煊的欲望,摸到之后又快速缩回手,“快来。”
温暖的身体里湿润柔软更胜从前,前所未有的触感和配合,身心内外都说不出的满足和愉悦。
不过激情过后,洪舍稚仙似乎疲倦得更快了,洪舍耘煊端来水为他擦洗时,他已经昏昏沉沉睡着了。
洪舍耘煊深深叹息一声,细细抚摸着他的额角,“我该拿你怎么办……”
他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在臂弯里给他营造了一个舒适的睡眠环境,不知疲倦的看着他的脸侧,以及浓密的眼睫。
万事万物如若进入一个极致的状态,那么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的生发也就由不得人去冷静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