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之鸦点小梗 下——楚衣

自从那天之后，他就经常往这儿跑。

他对穆蝶只是一种熟悉感，并没有认出来她是谁，而她也只字未提，这段日子他每次问起，她都会笑着说自己也记不清楚。或者说，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提起又有什么意思。司马懿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后来也就不问了。

别人明摆着不愿意说的话题，再问，那就是没有眼色。

大家都是聪明人，再说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干嘛强求人家一个姑娘记很清楚。

“欢迎光临，你们怎么有空过来。”穆蝶看到苏梗和楚鸦露出一个笑容，起身迎了过来，对于他们她挺有好感的。

“想穆蝶你的花了，长的可真好。”苏梗四下打量，想出了梅花之外再寻一株自己喜欢的花。

司马懿也站了起来，不过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对于这两个人他并不认识也不熟悉，一定要说也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起身他比较喜欢苏梗，也不知道是他的长相比较讨喜，还是性格看起来好相处，司马懿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挺喜欢。对于楚鸦则是由衷的排斥着，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又没有任何的交集，自己到底讨厌人家什么。

不过人就是这样，第一眼的感觉最重要，第一眼喜欢或者讨厌，总是没有缘由，但是身体和心理却会记住的东西。

“穆蝶，你这花都是用的什么料啊，怎么开着比别人家都好。”苏梗好奇的拨了拨花盆上的小石头，发现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只是感觉这泥土好像腥味比较重。一般的土里都会弄些肥料什么，这种味道也可能是泥的味道，他不太懂花也就没在看了。

“我这些啊都是天然的肥料。”穆蝶笑着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把刚刚苏梗翻开的小石子放好。“别小瞧这一盆花，可是很难种，想养这么好不容易，什么小细节都得注意。”

“恩，也是，现在的什么东西都比人娇贵。”苏梗点点头，这一点他认同，看到自己弄乱了得麻烦人家再次整理，苏梗也就动眼不动手了，乖乖的看了一圈，最后选中一支红梅。

和上次的腊梅不一样，这个梅花明显开的更加的艳丽。

梅花本该是看起来高洁，清雅的，苏梗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于这支他只能想到艳丽这个词。

每一瓣花瓣都好像在血里浸泡过似的，红色浓烈的好像一垂下去就可以滴出血来。

苏梗没有见过开到这样极致的梅花，最后还是只选了这一枝。

苏梗和穆蝶这边最起码还不咸不淡的聊着，楚鸦和司马懿那边就是一片安静了，两个人自顾自谁也不管谁，好像谁先开口就要命似地。

苏梗选好了花，都以为他要走了，结果他又坐了下来，一脸三八兮兮的笑看着穆蝶。

穆蝶活了几百年也算是见过点风浪，这会儿也被他的目光看的满脸冷汗。你说你有什么事吧，你不说。不说你就偷偷的看吧，还看的这么明目张胆，就差边看边戳人家说，瞧，我看你呢。

穆蝶在苏梗红果果的注视下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楚鸦，怎么说这也算是比较正常的，无奈的是人家居然视而不见！完全没把她的求救眼神当回事。自顾自的在店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苏梗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八卦一下，眼前这两个人可是有几百年的情缘纠葛诶，这种事情一直也只在书上，电视上看过，这会儿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没有标着纯属虚构这几个字，他当然得问问进展啊。

不过他又怕自己一开口给这两个人压力，只好委屈自己用眼神来让穆蝶明白，怎么说也是妖精，不能连这边眼色和理解能力都没有吧。

穆蝶最终还是不能理解苏梗对自己行火热注视礼的含义，不过她还是开口了，主要是太热烈了，她有点承受不住。

“你到底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都快被你的眼神戳出两窟窿了。”穆蝶搓搓自己手臂上站起来的鸡皮疙瘩，心有余悸的说。

“好吧，这可是你让我问的啊。”苏梗一脸这事可和我没有关系的表情，让泥人都想蹦起来抽他两耳巴子。

“好吧，当我求你了，快问吧。”穆蝶好想哭，大神能不能不给我压力，我只是个小妖精啊，都快把我家的地给走出洞来了。

“唔，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想听听你们的故事。”他说你们的时候还用手指指了指穆蝶和司马懿。

“我们？”司马懿愣了一下，这怎么躺着也要中刀。

“嗯嗯，就是你们。”苏梗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地，眼睛再次闪亮起来，告诉我吧，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司马懿嘴角一抽，他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八卦之魂如此猛烈燃烧着的。

“我就是有空过来坐坐，我们真没什么事。”司马懿被逼无奈，只好把事实说出来。

你说才认识几天的两个人能有什么事嘛，真有什么事了那才叫奇怪。

“谁要听你们这几天的事情啊，我要听你们前世的故事！”苏梗撇撇嘴，不屑一哼，他要求高着呢。

几乎是同时，司马懿和楚鸦的眼光都转到了穆蝶那边，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自己以前到底发生过些什么。

58、【诡辩】

穆蝶很显然之前没怎么见过楚鸦这样没皮没脸想要八卦人家，挖掘人家隐私的人，一时间也忘记了推脱整个人愣在那里。

“这……其实也没什么。”穆蝶看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对苏梗她可以选择无视，但这三个人中有一个是楚鸦，另一个是司马懿。这两个人她一个是不敢忤逆，另一个则是不忍心继续隐瞒。

穆蝶叹口气，幽幽的说，“好吧，既然你们都想知道，我就说了，不过……你们听起来可能会觉得有些狗血。”

塑苏梗和司马懿立刻点点头，心说不就是狗血嘛，这年头看的狗血还少啊，哥就是被狗血大的。

楚鸦则是拿过苏梗手上的梅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穆蝶见他们这么坚持，开始慢慢讲述一个已过百年的故事。

百年之前穆蝶是一家富豪之女，性格极其骄傲，认为男子可以做的事情女子也可以，凭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父母对她也是倍加宠爱，这样的溺爱之下对于她的要求件件都应允，越长大她的要求就越来越高，直到一日决定要去书院念书。

因为家庭条件的关系，虽然是女子但是父母也把她当男儿养，从小就有先生授课，只是她提出的要求还是把父母下了一大跳。

就算是再把她当男子养，那也是个女孩子，尚待字闺中，怎么可以这样抛头露面。

出门去逛逛街，玩一玩他们没有意见，但是去读书一个女孩子呆在一群男人中间，无论如何都是行不得。

穆蝶从小心气极高，怎么可能说不同意就不去。既然明着不让去，那她就偷着去。

在磨了好多天父母依旧未同意的情况下，她在夜里留书出走，先斩后奏。

她离开家的时候想的很单纯，只是为了见见世面，只是所有的故事都不会按照人的想法而走，很多人都是猜得到开头猜不到结局。

她来到了书院，这里有各种的规矩和条例，整个书院放眼望去从学生到先生都是男子，那时候她其实就有些后悔，只是她的骄傲让她不能就此退缩，既然离家出走就要做出什么成绩方能回去。

那一段日子是日日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被人发现自己的女儿生，不能和大家一起洗澡，再冷的天也只能一个人瞧瞧去后山的河里洗。

直到有一天她遇上了一个人，和她一样的学子，他家条件并不好，当时书院是不肯收他的，他跪在书院外面整整三天，整个人被日晒风吹脸上的皮都开始一层层的脱落。后来先生可怜他，答应让他来念书，不过要每天打扫卫生和做些活计来抵他的学费。

穆蝶那时候大概是真的很闲，她居然无聊的每天跟着他闲晃。那个人走到哪里她就跟去哪里，时间久了两个人就熟了，虽然从未说过句话。

那个时候的人，一直活在小小的圈子里，出来了喜欢上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情。

穆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穷小子，他却还是笨兮兮的当自己是兄弟，气愤之下她就把自己的身份对他公开了。

穆蝶这时还记得当时他脸上的震惊和惊喜，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笑。

之后的那段日子大概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每天在一次吟诗作对，幻想着有一日他高中，便可去家里向她提亲。

只是，她并没有等来他的聘礼。

父母终于找到了她，父亲很生气，当即决定把她许配人家，而恰恰这时另一个人出现了。那人是邻村富豪的儿子，穆蝶认得他，是书院的同学，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份，本来以为是自己想错了。

没想到他提亲时就说，和她在书院里相交甚好，喜欢她的博学，想要和她结为夫妻。

父母当然很高兴，能有这样人家，人品的男子喜欢自己的女儿，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在她的反对下定下了这门亲事。

之后的事情，所有人都可以想到。

穷小子真的考试高中，到了知县老爷，但是她定亲的那一家也高中了，而且因为家里有钱有势官更高，爵位更好。

每一个父母都想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好，更何况穆蝶从小出身就好，他的父母更加不想让她去跟着穷小子过，就算是做了小官又怎么样，家底就在那里摆着，过去也是跟着受罪。

那个穷小子是痴情种，被拒婚之后整个人就瘦了下来，听到她的婚期之后更是一蹶不振。

在她婚期前一天吐血身亡，抑郁而死。

穆蝶这一生也就爱过那么一个人，眼睁睁见他因自己而死，哭昏了过去。

婚期不等人，只要一口气在也得坐上那个大红花轿嫁出去，那一天，她的花轿经过了他的坟前……

穆蝶说道这里停了下来，苏梗满脸黑线，顺口接了下去。“他的墓突然打开，你就跳了进去，然后你们两个就变成了蝴蝶飞了出来？”

“是啊。”穆蝶笑吟吟的点头。

苏梗差点爆粗口，“不带你这么耍人的，这不是梁祝的故事嘛，还骗我听了这么久。”

“我没有骗你。”穆蝶摇摇头，说话的时候到的满脸真挚，不过苏梗不再相信。

“怎么没骗我，要是那样你应该叫祝英台，而他……”他转头看向同样一脸惊愕的司马懿，笑眯眯的说：“应该叫梁山伯。”

“额。”司马懿也囧了，怎么突然就变成梁山伯了，他的梦里只有书院里人影憧憧，并没有什么化蝶飞仙，刚刚那个不是纯属瞎说嘛。

穆蝶只是笑笑，没有反驳他们的话，也没有同意，好像刚刚讲那个故事的人并不是她，而她也只是个看客似地。

苏梗皱皱眉，不开心的拖着楚鸦出门，真是扫兴，还以为可以八卦一下，没想到被人家给耍了，这下好了，还亏得他兴奋了半天，想想都丢脸。

“喂，看什么呢。”苏梗走着就发现楚鸦还在看那枝梅花，抢过来左右端详，看来看去除了比别的花要艳一点，并没有什么玄机啊。

“没什么，无聊随便看看。”楚鸦见他拿走了，也就不看了，那种随意的样子看的苏梗磨牙。

“哼，不说算了，小气。”苏梗才不相信他只是单纯的看看，这个家伙就没单纯的时候！

“对了，我记得你不是有个狐狸精朋友吗？”

“是千绕。”

“好吧。”苏梗心里小小不爽了一下，还千绕，狐狸精就狐狸精嘛，要不要叫那么亲热，哼。

“他那边不是情报很全，我们去问问他怎么样。”

“不去。”楚鸦迅速拒绝。

苏梗傻眼，他听色色说楚鸦因为他和千绕闹翻了，不会是真的吧，他有那么大的面子吗？

“哎呀，你可是大人要心胸宽广点，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呢，说开就好了，别生气。”苏梗嘴上劝说着，心里觉得挺美，嘿嘿。

“千绕回妖界，还没回来。”楚鸦一句话又把他打入了深谷。

死神兽，白白让他得意了一下。

好吧，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那边暗自欢喜个什么东西，擦！

“那你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朋友，找出来我们去问问。”

“我没有朋友。”楚鸦双手插在裤兜里，认真的看着他，淡紫色的眼眸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苏梗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

“连朋友都没有，你不寂寞吗，没遇到本大爷的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苏梗假装不在意的搭上楚鸦的肩膀，该死的，他的怎么比自己高出这么多，搭着有点吃力。

“寂寞……是什么……”楚鸦眨眨眼，这个词他听过，可是并没有体会过，这会儿苏梗说起来他突然想知道。

苏梗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双认真的紫眸，鼻子一酸，眼泪无声了流了出来。

楚鸦下了一跳，尽管他冷淡惯了，这会儿还是被下了一跳，虽然表面上没有手忙脚乱，其实心里已经慌了。

这是怎么了呢，怎么突然就哭了。

“你怎么了，伤口又裂开了，很疼？”苏梗的伤口应该已经痊愈，不可能突然裂开，可是楚鸦实在不知道会有什么能让他突然哭，明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果然换来苏梗的白眼一记。

“还神呢，伤口早好了，我又不是纸做的娃娃，哪有那么脆弱。”苏梗早把那一滴眼泪眨干了，没有伸手去抹，更加不会承认那是自己落下的。

他只是听到楚鸦问那两个字是什么的时候，心突然很疼，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只是觉得怎么这么可怜，承受了那么多的寂寞，却连寂寞是什么都不懂。又有点庆幸，幸好他在承受的时候什么都不懂。

有时候无知比懂更幸福。

“你哭了。”楚鸦看着他，用眼神诉述着他的撒谎。

“哭什么哭你看错了。”苏梗大喇喇的拍拍他的肩膀，“我才不会哭，刚刚是身体里水分太多，下面出不来只好走上面，我也是没办法。”

“……”楚鸦无语，这样的理论也只有苏梗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来，还一副瞧你这没见识的家伙。

“嘿嘿，怎么样，见大了吧，还有什么不懂的都跟哥说，哥都尽量满足你。”苏梗见楚鸦不说话，顿时得瑟起来，瞧瞧，什么叫学识渊博。

你别不服气，诡辩也是一种能耐！

楚鸦抿唇想了想，抬头看着苏梗，苏梗得意的扬起下巴等着他求教。

只听到他说：“那你以后不要用下面，水分都从上面走吧。”

“……”苏梗石化，半响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顿时悲从中来，我擦，太阴险了。

59、【天劫？天谴】

苏梗还是没有依靠楚鸦的身份，主要是人家也不帮他。郁闷之余自己跑去找那些城市中最杂乱，三教九流里身份低下的妖怪。

经过多方打听，只是知道最近真的有妖物作孽，只是并没有谁真的知道作乱的是谁，但是所有的妖物异口同声的说，那个妖精的功力并不是很强大，只是他太善于隐藏。

苏梗第一反应就是变色龙，可以再任何环境中隐藏自己的动物。

不过，为什么他要杀那些男人呢，还费尽心机把狗的心脏放回到男人的胸腔中，这件事情怎么想都很不合理。

苏梗知道的变色龙妖是个出了名的懒妖精，标准的宅妖，别说让他费尽心机去杀人，就是把人丢他面前都懒得动手。

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困局，所有的线索突然间因为一个隐形者而消失，不过苏梗也没太沮丧，这案子从一开也没多少线索。

苏梗纳闷的是，不会再来一个梦魇吧，不过应该不会啊，楚鸦收走那个家伙之后，执法者对梦魇一族监视的很严密，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动，不该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