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侨有点震惊的模样,我继续说,“你和沈侨是恋人,我没有发表任何要让你们分开的言论,而且,我希望你们能在一起。我本以为现在我对你客气一点,我们可以重新相识,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朋友,但是你一再排斥我,我只能说,你根本是个小气鬼!没有大胸怀,连一个没有过去记忆的人都不真诚相待。”
“你!”我大概是惹怒了苏有穆,他瞪着我,“你才小气鬼!”
“噗。”沈侨的笑让苏有穆恼羞成怒,狠狠捶了一下沈侨的肩膀,沈侨喊痛。
“你这样说难道是想这样的你很可怜,留在这里是有正当理由的是吧?”苏有穆拍着桌子,“老子要跟你再打一局。”
“穆穆!”沈侨惊呼,“昕璃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让她怎么和你比赛?”
“不,我一点都不可怜,因为我有能力活得好好的。”我的情绪也激动起来,“我留下来只是为了孩子。”
“你根本就是逃避!你当年吵着闹着要嫁给佐藤,还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现在他妈的干什么要离开他,你要伤害他多久?”
“……”吵着闹着要嫁给佐藤彦?我吗?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嫁给佐藤彦不就是为了一场交易吗?我茫然的看向沈侨。
沈侨连忙走过来扶住我,“昕璃,你不要激动,对孩子不好。”
“我和佐藤彦到底为什么结婚?”我想我需要冷静,我扯住沈侨的胳膊不停深呼吸。
苏有穆来拉沈侨,试图分开我和沈侨。
“别闹!昕璃肚子有孩子!”沈侨对着苏有穆大吼。
一阵静默,苏有穆腾腾腾甩门而出。沈侨急的大叫他的名字。但是好似又担心我出事,不放开我,急的直跺脚。
“沈侨,你先追他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轻轻推拒着沈侨。
“不行,我不放心你。”
“他这么晚出去,情绪又那么激动,要是出事怎么办?”我正色看沈侨。
沈侨一愣,“你……”
“我没事,张泽远很快就来了。你快去追苏有穆吧,你不是有东西交给他吗?”我说完,急急呼吸,刚刚几句话差点让我喘不过气。
“不行,我要看着你,等泽远来了再说。”沈侨皱眉。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担心苏有穆担心得不得了。但是却是因为我,害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要是我不在这里出现就好了。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我的过去到底和谁有关系,宝贝,妈妈该怎么办,宝贝,宝贝……我的泪不停得流下,我的心痛无法抑制,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快乐,为什么害别人也不快乐?
“呼,呼,呼……”我已经没有没有力气呼吸,泪水不停滴落下来,我感觉自己快要哭死过去。手紧紧护着肚子。
“昕璃,昕璃!”沈侨呼唤着我的名字,这是我清醒时最后听到的话语。
梦里的一切,我记不清,我知道我一直在一个漩涡里,我的头,我的记忆,我的身体,一切都在旋转,我什么都想不起,我的头好痛,心好疼,谁救救我!
在我眼睛里出现的模糊的人脸,我恍惚了好一阵,耳边一直是“醒了,醒了……”这样的话,但是谁的脸我都看不清。大概不止一个人吧。好像不是沈侨,也不是张泽远的声音,但是心里有奇怪的感觉。
有灯束照进我的眼睛里,我转转眼珠,好涩。
“水……”我好似不能发出声音,我用了点力气,发出的声音我自己都听不见,一个温热的脸庞贴过来。随即离开。
“水,她要水。”心急的声音。然后有手忙脚乱的声音。
我被人扶坐起,唇边溢进清甜的水,我贪心得喝着,无奈自己没有力气,只能用力咽下进入口腔的水。
“病人已经清醒,有事你们再通知我,你们可以在这里陪她,但是最好还是让她保持休息,要不然肚子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孩子,我的孩子!”我连忙抚上自己的肚子,鼓的。还好,宝贝,妈妈的宝贝,我还以为你也不要妈妈了。
“姐,孩子没事,你放心好了。不要担心。”这个声音,似乎一直在我耳边说话,我抬起眼仔细看着眼前人。
“姐,还认识我吗?”
“晰璃?”他叫我姐,我看看病房里的其他人,张泽远在,但是他的眼神都明显在看我的反应。
“姐,你还记得我的脸吗?”
眼前的男子,清秀的脸庞,我仔细看着,手不自觉摸上他的脸,一寸一寸,他的手附上我的手,“姐,sa—la—ya—ma!你还记得吗?”
我摇摇头。真的,我想不起来。
他见我摇头,眼睛里立刻从欣喜变成了悲伤,“姐,真的记不得了吗?”
我实在不敢摇头,我潜意识里怕他伤心。于是我对他说,“原来我的晰璃长这个样子啊……真帅气。”
“姐。”晰璃一下子抱住我,“姐姐,我是晰璃,我是晰璃,我错了,我不会离开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了,我觉得心好痛。这个人给我安心的感觉,他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弟弟,我可以依附的人,我可以相随的人。
“你们好好叙叙旧,我去看看沈侨和苏有穆。”张泽远打断我和晰璃。
我愣住,“他们怎么了?”
“苏有穆被车撞了,沈侨陪着他呢。”张泽远说完就直接走出我的病房。我不由担心起来,苏有穆大概是和我吵架以后跑出去被车撞了,怎么办,沈侨会恨死我。沈侨和苏有穆之间的隔阂会不会因为我变得更深。
“姐,出院以后去我家吧。”晰璃突然说,不是提议,他说话的口气大概是要求。
“听泽远哥说,你和家里的姐姐在争继承权?”我正色问他。
“嗯。”他迟疑着点头,然后,立刻握住我的手,“姐,我的姐姐只有你一个人,住过来吧,我的能力是可以保护你的。我不要看着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
我不动声色的缩回手,我看见晰璃的眼神有点异色。
“晰璃,我现在的身份仍然是佐藤家的媳妇,我嫁给佐藤彦了,我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我现在只要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就可以了。”晰璃愣住,我继续说,“你现在的身份是继承人之一,你最重要的事是保护好你自己。我不希望你在家庭争斗中受到伤害。”
“在他抛弃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受到伤害,把我带回家又怎么样?我不要那该死的继承权,我只要和姐姐你一起好好生活下去。”晰璃的眼渐渐红了。
“晰璃。”我艰难的开口,“你当年离开我和妈,也是希望自己过上有钱人的生活的吧,我知道,没人不爱钱!你这么做我不怪你。至于元泾,他毕竟是你的亲身父亲,你有义务赡养他,认祖归宗也是好的……”
“别说了!”晰璃吼我,随即又赶紧冷静下来,他对我说,“姐,我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就算我喜欢有钱的生活又怎么样,我要报复他,他不顾我的感受,伤害你和妈,我为什么要继承他的钱?我可以自己去创业!”
“晰璃?”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吗?我误会他了,原来他一心为我想。
晰璃和我的目光纠缠在一起。
“姐,我对不起你,能不能给我机会补偿你?”
“sa—la—ya—ma是什么意思?”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反而想起那句酷似日文的语句。
“我们之间的秘密之语。专属我和你。”晰璃突然对我温柔的笑起来,“姐,我一定会让你想起以前的所有的事情。”
如果可以,其实,晰璃,我真的就希望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但是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一直强调让我恢复记忆呢?我没有记忆不是更好,想起来过去的事情又能怎么样,我已经不恨了,谁都不恨了,只希望自己好好活着,像天空中的白鸽,我要的只是简单的飞一飞……有个地方可以让我停一停……
第二十五章
苏有穆被撞断了一根肋骨,还有轻微脑震荡。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在休息。
沈侨看了我一眼,对我笑笑,“他没事。”他的脸上明显是庆幸与深深地自责,我心里也不好受起来。
“对不起。”我说。
沈侨摇摇头,“不是你的错,穆穆太不懂事了。是我没看好他。”
我听到这样的说辞,一时间不知道要再说什么。
沈侨的手一直握着苏有穆的手,他轻声对我说,“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医院,穆穆很少生病,但是他一生病就会住院。”
沈侨应该还是想说什么的吧,我坐下来仔细听他倾诉。
“我爸爸的遗志是让我做医生,我穿上白大褂的时候,穆穆说他恨我,一辈子都不会理我了。我当时和他大吵了一架,我讨厌穆穆的任性,我怪他他一点都不知道为我想想。不久后穆穆生了天花,他一个人撑了好久都没告诉我,最后还是他的经纪人通知的我,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头上也已经都是水痘。他不让我见他,他说,我讨厌你,你不要过来。我说好,我不过去,除非我死!然后,他哭了。你看,他的鼻子这里,打了个鼻钉,为了遮挡当时哭的时候留下的痘印。”沈侨的手轻点苏有穆的鼻钉。
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随后沈侨又开始说,“那一天是我们认识一周年纪念日,他要飞新加坡参加比赛。而我,因为一个病人难产整整8个小时都在手术室里。当我出了手术室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快虚脱了,我想休息,但是一位护士跟我说,有一个人一直在等我。穆穆没有去新加坡,他打我电话不通,直接冲到医院,一直在办公室等我,当我进去的时候,他问我,他可以为我放弃国际比赛,为什么我不可以放弃手术来陪他。我说我手中握着人命。穆穆说我变了,他问我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当时摇头了,然后穆穆说,那好,我回去了,我他妈最白痴。他走后,我看见桌子上摆着一个小盒子,是一对戒指,穆穆没有戴在自己手上。”
“我和泽远酒后乱性,穆穆见到我的时候,我和泽远都赤裸着躺在床上,身上是爱欲的痕迹。我想解释,他不听我解释,宿醉和糟糕的现状使我控制不了情绪,当即打了他一巴掌。穆穆红了眼就跑了。我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他的经纪人的号码也打不通,我找不到他,我想我大概是永远失去他了,但是没想到,他后来主动来找我,他说,我舍不得你。这一句话让我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我答应他,我不会做背叛他的事情。”沈侨自嘲,“可是,后来还是被穆穆看到我和泽远亲吻的照片,笑了,他说,我相信你,这张图一定是别人的恶作剧,你明明那么爱我。你知道,我最恨脚踏两条船的人。”
“于是,我答应他我一定珍惜他,我很感谢他相信我。后来,穆穆回韩国,他给我打电话说自己有了未婚妻,但是他在竭力阻止这门婚姻,我说好,我等你。当他回来的时候,我接到的是他和他的未婚妻订婚宴因为一些事情取消了的消息。”
我看着沈侨,他似乎一直沉浸在回忆中。肚子隐隐作痛,孩子大概在踢我。真好,宝贝,你活着。就有机会过得幸福快乐。
“昕璃?”沈侨看我,我被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他真诚的看着我,“你觉得我最后会和穆穆在一起吗?”
“我……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沈侨和苏有穆像每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经历过背叛怀疑,我不敢断言这样会两人之间隔阂加深还是让两人更加坚定的走下去。
沈侨的神色一凌,“我知道答案。”我看向他的眼睛,真的是非常的坚定,“我要他幸福,而他的幸福只有我能给他!”
这意思,就是他和苏有穆要一直在这条别人认为是不归路的路上走下去吧?
我被这样的氛围紧紧包裹着,一个人的勇气真的是可以感染到旁人的。我再一次被沈侨的勇气感染,我对沈侨点头,“祝你们幸福,你们一定可以在一起一辈子。”
“
谢谢。”沈侨对我微笑。每个人背后都需要支持者,不是别人就是你自己。
我戏谑着问沈侨要是苏有穆醒来像我一样失忆忘记了他怎么办?
“我会让他再次爱上我,然后坚定不移的跟我在一起。”沈侨对于所有涉及到苏有穆的事情似乎都有坚定的信念。
我深呼吸,如果,佐藤彦像沈侨这样多好;如果,郑智一直在等我多好;如果,我没失忆多好……
没有如果!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这样浅显的道理,我却一次次希望它不是事实。
我和苏有穆一起出院,沈侨接我们两个一起回庄园。苏有穆对我笑了,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虚弱的样子,然后他跟我说,“我真的很爱沈侨,请你不要抢走他。”
不止我,连沈侨都被这句话镇住了。
“他不会被我抢走。”我对苏有穆伸出手,“你在他心里占据了全部。”
苏有穆看着我的手,几秒后,他握住我的手,“好,我相信你,仅此一次。”
“当然。”我也对他笑。
然后,沈侨情难自已得在红灯的时候,当着我的面就和苏有穆热吻。我无奈,脸上也燥热,干脆催促,“快点亲,要绿灯了。”
苏有穆病好了以后,休假也结束了,走的时候,苏有穆对我说,要看好沈侨,不要让张泽远接近沈侨,同时,还向我宣战,他说,要在我孩子生下以后和我打一场球赛。我都一一答应,沈侨看着我们两一本正经的模样,笑了半天。
孩子还有两个半月的时候我在沈侨的陪同下回到了佐藤彦的公寓。沈侨说我的毒瘾症状已经消失了。我很开心,同时也很紧张,到底怎么样才可以让美子自己上钩?
佐藤彦每天都会回家陪我,周末带我去看爷爷,做产前诊断。晰璃也经常给我打电话,告诉他很好,还会不停说着让我去他家里的建议。张泽远倒是很久没有消息,只是洪妈会唠叨几句,小远这孩子越来越没有身为佐藤家人的自觉了。
沈侨跟我说,孩子很健康。我说我要顺产,沈侨便让我经常做一些小运动,同时,让洪妈控制我的饮食,调养我的身体,让我能减少难产的风险。
离产期越来越近,洪妈天天几乎不离身的照顾我,佐藤彦干脆也休假。我当时听说他休假的消息的时候,真的很想笑,果然是想要孩子啊,可是这个孩子,会和你一样拥有继承权!
时间一天天过去,孩子的胎动也越来越明显,有时候,我会被踢的直不起腰。不过,我也因此很开心,这说明这个孩子不虚弱,是个健康,有活力的孩子不是吗?
当感觉到有液体留出下体的时候,我知道我要生了,当时,我强装镇定,其实我是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我对正在看财经报纸的佐藤彦颤抖着说,“彦,我羊水破了。”
他一愣,立即抱起我,让洪妈帮忙去车库取车。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很快,我怕我的孩子出事,同时,也很安心,真的,我好久没感受到这个男人的怀抱了。
我在手术台的时候,我感觉身体很热,肚子很胀,孩子迫不及待了,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不停叫喊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