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这一病可吓坏了所有人,军医与郁月虽都想了许多办法,但他却还是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没办法的几人只有一边
命令送信的暗影前去报告瑞凛,一边快车赶往长风镇。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在半路差点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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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祥生病,南宫久南几人都担心不已。他们都知道,其实瑞凛最疼的还是瑞祥,瑞祥就像瑞凛身上的血液般,一刻
也离不开。
虽然瑞祥爱撒娇,爱玩闹,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让瑞凛头疼不已,但是,瑞凛却从未责备过他。最开始,当南宫久
南听到瑞凛对他说爱时,他以为他在瑞凛心中的地位超过了瑞祥,但是在长期的相处后,他才真正明白,瑞祥是站
在最顶端的位置,那个位置是他无法碰触,无法到达的地方。因此,大家都知道,要想得到瑞凛的疼爱,只有好好
地照顾瑞祥,只要瑞祥快乐,瑞凛就会高兴,只要有瑞祥的地方,瑞凛就会温柔地对待他们。再说,长久以来,大
家把单纯的瑞祥真正地当成了家人,当成了兄弟。因此,他这一病倒,让几人都十分担心。
“月,祥的情况怎样?”欧阳晨光向刚刚给瑞祥检查完身体的郁月问道。
“还是老样子,脉搏杂乱,我无法看出是什么症状。”郁月泄气不已,他不擅长医术,虽然略懂一点,那也只限普
通的疾病,像瑞祥这样的症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根本无从下手医治。
“我们还要多久才……”南宫久南本想问还有多久才能到长风镇,才能见到瑞凛。可外面传来的杀气让他顿时住口
,抄起旁边的瑞祥破车顶而出。就在南宫久南抱起瑞祥时,欧阳晨光也抓住风儿跟随而出,郁月则早他们一步跃了
出去。
就在他们脱离马车的那刹那,马倒车翻,伴随着马的嘶鸣声,他们被团团困住。
欧阳晨光扫了眼周围的人,俊美的脸上出现了疑惑。不认识!从未见过这些人。黑衣蒙面,身上没有任何标记证明
他们属于何组织。
“晨光!”南宫久南也有着同样的疑问,这些人……
“久南,把祥交给风儿!月,保护祥与风儿。”欧阳晨光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善了,他只有做好最坏的打算。“月
,等会我们牵制住敌人,你就趁机带着祥到长风镇等凛,知道吗?”
“晨光哥哥?”郁月低嚷,看着欧阳晨光与南宫久南脸上的凝重,再稍稍打量四周,眼里闪过决然。“久南哥哥,
你带祥哥哥与风哥哥先走,我与晨光哥哥断后!”
“月!”南宫久南惊讶地看着向前靠近欧阳晨光的人。
“月?你……”欧阳晨光看着向他靠过来的郁月,迟疑地呢喃。
“晨光哥哥!我们一定要活着!”
“因为一定要活着,所以你选择留下吗?”欧阳晨光听到郁月的话,本来沉重的心一下子轻松起来。原来郁月什么
都懂呀。
在这里,论武功的话,郁月最高,但他少了打斗经验。本以为他对这种杀手下不了手,才叫他带瑞祥走。没叫他带
风儿一起走是因为郁月太小,一个人无法同时抱起两人施展轻功。现在,他选择留下,他说要活着,看来,他也知
道不冷酷下来是不行的。
虽然郁月下定了决心,虽然欧阳晨光武功增进不少,虽然南宫久南有着瑞凛的亲传,但是,以三人之力要对付三十
多个冷酷杀手,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并且不说,他们还要保护昏迷的瑞祥与不懂武功的风儿。
欧阳晨光现在十分后悔,他们不应该为了贪图赶路而舍弃官道抄小路;更不应该为了方便行动而让护卫们先行。
“月!”南宫久南喘了口气对身后同样喘息的郁月小声道:“一会儿我牵制住这些杀手,你的轻身功夫最好,你带
着祥去找霖飞。我们这里事情了后就去与你们汇合。”顿了顿,才沉声道:“如果说我们没再出现,就对霖飞说我
南宫久南永远爱他,请他一定要幸福!”
“久南哥哥,晨光哥哥!”郁月明白他们的意思,也是,在这里,现在也只有他还有几分真气。如果说他一个人逃
走的话,也许这些人还追不上他,但是,要带上瑞祥,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现在,不管如何,他们都得保
护瑞祥,即使不看在瑞凛的面子上,也要保护身为皇子的瑞祥。
“你们一定要活着!我把祥哥哥安置好后就回来救你们!”郁月下定了决心,从刚才看来,那些人的目标就是瑞祥
,因此,保护瑞祥的南宫久南才受伤最重,他们又被敌人缠得脱不了身,好不容易放倒自己的对手靠近南宫久南,
但是大家的内力也所剩无已,但是敌人却还有近十人之多。
揽起瑞祥,剑随身走划起一圈剑气逼退杀手,足尖轻点地面向南方扑去,几个起落已隐入树林之中。
郁月的这一走,一下子减轻了南宫久南等人的压力,杀手分成两批,一批人追着郁月而去。南宫久南想拦,可是却
无法脱身。
郁月带着瑞祥急走,一路掩藏,但还是被杀手追上。边打边退,一路向南,这样的打斗让他无法休息,更不说疗伤
。就在他被重伤倒地,来不急救援瑞祥时,被正好经过的夏沐风相救。
说也凑巧,夏沐风与瑞凛分手后准备回拂柳门,刚巧经过这里,看到这一幕出手救了他们。事过之后夏沐风暗道还
真是巧合,前面瑞凛救了他,现在他又救了瑞凛的朋友。
瑞凛得到瑞祥病倒的消息尽快赶来与他们汇合时,瑞祥已在夏沐风的治疗下醒了过来,身体虽然还是比较虚弱,但
至少能坐起身与他们说会话。就是大难不死的南宫久南等人的伤也在他回来之前好了大半。
那次刺杀事件其实是那些人认错了人。他们的目标本是瑞凛,但他们又不认识瑞凛,在见到穿着皇族服饰的瑞祥后
以为就是瑞凛,所以才会在半路设伏刺杀。
柳清还记得,那次的刺杀事件让瑞凛十分震怒,派出暗影查访了许久,可是柳清不知道最后是如何解决的?但是那
些杀手后来就像消失了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第八十章:圆则缘 集则合
宛如世纪般长时间的手术终于结束了,当门被再次打开时,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地呆望着拉开门的人。白衣俊容,冷
面含愁,青丝在微风下扬起,手里捧着一个小小锦包,抿得死紧的唇线在见到呆望着他的南宫久南时开启。“孩子
归你!”
南宫久南有如被人操控的娃娃般,呆呆地接过被锦缎包裹住的小小婴孩。无力的双脚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软到在地
,重重地跌落声惊醒了其它人,啜泣声伴随着婴儿的哭泣响于皇宫内院之中。
风狂嚣,叶乱舞,阴沉的天幕仿佛终于撑不住沉重洒下了泪水。滴在院落里的众人一头一脸,但众人却像没有感觉
到般,无一人退去,更无一人想着躲避。
雨,砸在地上响起叮叮当当,仿佛谁拿着锤子在敲打着碎石,带给人烦躁与沉重。树叶承受不了雨滴的敲打开始散
落、飘零,打着旋飞舞进汇集成河的水流上,流向远方。
“夏……夏公子!皇上……兰淑君……”刘永一在呆了半晌才回神过来。俗话说姜是老的辣,经受过无数次大大小
小事件,再惊讶也很快恢复过来,还不说是见惯生老病死的大夫。
“刘太医,四皇子以后就拜托你了!”夏沐风摇摇头止住刘永一后面的话,看着被宫女们搀扶着的南宫久南怀中的
孩子沉声道:“四皇子是早产,身体很弱,要多加小心地看顾。”
也许是听到的消息太过震惊,也许是大家早有心里准备,也许是大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许是大家还抱着微末的
希望。除了呆呆地望着被失魂落魄的南宫久南抱在手里的孩子外,没有一人哭泣。不对,不是没有人落泪,而是没
有一人哭泣出声。无声的泪水让夏沐风的心更加沉重,望着黑沉沉的天际,脑中只有着刚刚所见的情景。
瑞祥被瑞凛珍惜地放在由白色棉布铺置的床上,眼中的痛与惜让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做好,但坐
在床边抓着瑞祥的手却没有放开的迹象。就那样默默地看着,听着瑞祥细微的呼吸声,仿佛要同步般,慢慢地放缓
了自己的呼吸。
太医最后被瑞凛挥了出去,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一句重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你们都出去”。夏沐风知道,这句
话包含了瑞凛多少决心与心酸,又包含了多少痛苦与祈求。这时,他也只有祈求上天保佑合他们二人之力能挽住天
使的翅膀,只有祈求合他们二人之力让天使再次对他们说笑。
可以说,最开始的手术让夏沐风有点吓到,虽然他早就听瑞凛对他讲过,虽然执刀划开肚子拿出孩子的人是瑞凛,
虽然他只是负责不间断地输入内力让瑞祥的心跳不要弱下去,虽然他只是利用古老的术来让瑞祥的生命力不要减退
。可是,即使这样,当他看到瑞凛拿着明晃晃的刀刃划开肌肤的刹那时还是吓了一大跳,差点让他真气错乱,导致
他与瑞祥同时受伤。
最后他们没有挽住天使的性命,还是让天使离开了。崩溃的瑞凛没有像别人那样大吼大叫,或者砸东西迁怒别人,
但是那幅天已塌陷,所有光明都失去的样子让夏沐风忍不住掉下了泪水。他没有劝瑞凛,因为他找不到话来劝他,
所有的语言都已是苍白无力。他只有静静地抹去泪珠,抱起因不足月而显得小小的婴孩悄然地走了出去。
再说瑞凛,虽然一直以来他都对自己说他一定不会让瑞祥出事,对自己的医术抱着很大的信心。可是,当真正面对
时,他还是很紧张,紧张得全身僵硬,四肢不听使唤。默默地做着自我催眠,默默地对自己鼓劲。直到孩子出来时
,他的心才稍放松了点,伤口缝合后,他也差不多放下了一半的心。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却在他以为终于安全的
时候祥的情况急转而下?为什么他没有早发现祥虽然昏迷着,但却是最清醒的一个?为什么他没有发觉,在他松了
口气的那时,祥也把前面提起的所有精力全部放了下来?
祥,你不是一直说我为什么不叫你哥哥么?不是因为我实际年龄比你大,也不是因为你太单纯,而是……祥,你知
道么?在我以前的世界里,哥哥是要保护弟妹们的!为什么哥哥会先出生?那就是要保护后出生的弟妹。我要保护
祥,所以祥才不是我哥哥。祥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是我想用一生去守护的人!你知道么?祥,其实我一点都不想
当什么皇帝,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努力的话,就无法给祥你一片无雨的晴空。
小时候,见到独自一人站在池塘边望着池水发呆的你时,我还以为我看到了天使,可是,天使为何带着那么重的忧
伤?祥,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其实最开始是在你身上找那种思念的东西,其实你是最了解我的,只是你从来都把知道
装作不知道,不知道也不问而已。真要说起来,祥,你才是最聪明的那个。只是,祥,你的聪明也不要用在这里呀
!你知道吗?我对你说的话全都是真的,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祥,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祥,你真是狡
猾呢,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已预见到了,所以才非要留下孩子绊住我?
祥,我一直都未对你说“我爱你”。我爱你哦!真的爱你!不只是兄弟亲人的那种爱,还有想独占你一生,宠你一
生,与我白头到老的那种爱。你知道吗,其实呢,你真的与他很像,像得我一直都在怀疑你们其实是同一个灵魂。
只不过,子焰那家伙没有你聪明哦!不,应该说没你笨!你是这世上最笨的家伙!是这世上笨得让我想不爱都不行
的傻瓜!祥,你说,爱上你这个傻瓜的我是不是最傻的?最笨的?
也许是悲伤到极至!瑞凛没有流泪,也没了刚刚在发现瑞祥停止呼吸的瞬间时的撕心裂肺的疼。他就这样静静地看
着像睡着了般的瑞祥,静静地想着他与瑞祥之间的点点滴滴。
窗外明月高悬,屋内的夜明珠散发着它们璀璨的光辉,洒入屋子的每个角落,但却无法照亮瑞凛的心。
一门之隔,南宫久南与欧阳晨光等候着。在这三个时辰中不动不言,垂着头静静地立着。宛如进入了自己的冥想之
中般,外界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他们。他们的心只为屋内那伤心之人而痛着,掩盖在紧闭的双目中的泪珠只为屋内那
流不出泪的人而哭泣。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屋内没有动静,屋外人也没有动作。那怕是屋外越来越冷,那怕是柳清与夏沐风来劝说了许
多次,要不是风儿与郁月被夏沐风点穴送回宫,他们两人大概也与南宫久南两人一样静静地等在外面吧。
初夏的夜风带着刚去的料峭春寒,虽然白天的气温还算温暖,但到了深夜时若还呆在外面的话就是寒露袭人了。
“阿嚏~”南宫久南与欧阳晨光两人仗着功力深厚呆在外面,虽然自身没什么感觉,但是时间长了全身还是被寒气渗
入,从肌肤渗入的寒意让他二人不同先后地打了个喷嚏。
南宫久南看了眼忧伤地望着透着灯光的窗棱的欧阳晨光,嘴唇动了动,又归于寂静。他无法劝说要欧阳晨光回去休
息,他知道,欧阳晨光对瑞凛的爱不下于他,他们几人都一样,为心爱之人生,为心爱之人死,他们生命都围绕着
屋内的人。
明月爬过重重阴云露出他皎洁的光芒,带着微寒的风吹扶着几人的素衣,掠过廊柱,向远方而去。
紧闭的门扉终于开启,屋内的光辉冲出门口洒向厅院,掩盖了明月的皎洁。闻声而慌忙抬头的两人不敢轻动,忘记
行礼,忘记移动,只是痴痴地望着刻入眼帘的明亮黄色,嘴里似有实无地轻喃着“霖飞(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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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春来,寒暑交替,转眼之间又经过几次花开花落。这又是一个桃梨争春,花瓣飞舞在暖日下,绚烂得让人移不
开视线的时节。
御花园中,趁着暖暖的春日赏花的各宫侍妃有的三五成群聊天说笑,有的独居一角盯着某方出神。
孩子的欢笑声由远至近,蹦蹦跳跳地相互追逐着,吸引了花园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父君,父君,您看,蝴蝶!”衣着华丽的小女孩拉着一男童的手欢快地追着彩蝶跑,被叫的男子则是满脸温柔微
笑地看着他们。
“芙蓉,小心点,别把弟弟摔了!”另一俊逸男子看着玩得疯了的孩子叮嘱着,温柔的眼里带着浓浓的宠溺。
“知道了,母妃!”被叫做芙蓉的小女孩停下奔跑,抽空看向坐在回廊下的两人挥挥手,再牵着小男孩向前跑去。
孩子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御花园,吸引着许多人走了过来,当见到回廊中的两人时,连忙行礼问安。
“梅贵君吉祥!兰淑君吉祥!”
“免礼!”
看着慢步行来的几人,南宫久南的心情说不上好与不好,而他身边的人就像没注意到来人般,只是一味地看着奔跑
中的孩子出神。
南宫久南对行礼的人微颔首,启唇还礼,并示意他们随意。这些都是瑞凛的妃嫔与待君,这几年,为了国家的安定
,为了政治,瑞凛也与历代君王一般,为了政治而让他们进驻后宫,为了政治不得不对他们平等。因而,对于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