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这也是我的,这些都是我的……”
金蚕的手指一点一点的在吴筠脸上滑动,沿着嘴角溢出的晶亮亮的水线,从唇角一路滑到下巴,然后是脖子,然后……
吴筠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布置——是自己的卧室,一把按住金蚕的小手,“金蚕——”刚刚吐出两个字吴筠就闭嘴了,声音太暗哑了,满满的都是未曾纾解的情欲。
金蚕俯身倒在吴筠身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珠直直的对着吴筠的双眼,手还充满占有欲的压在吴筠的唇角,“这些都是我的,你为什么要拿给别人去吃?”
吴筠全身因为欲念而燥热难耐,勉强吞咽了下口水让喉咙不要那么干涩,才出声道:“金蚕,你和顼怎么到那里去的?顼呢?”
“我在这里。”小龙从门外冒出头来,手里端着一盘吴筠似曾相识的、主体为西瓜的三层楼水果拼盘,“要不要吃?”
“呃,不用了。”吴筠想起来了,之前在酒吧里,那吧台上摆的拼盘就是这个。
“你出去吃!”金蚕也不高兴。
于是小龙捧着水果拼盘乐滋滋的出去了。
金蚕是抓了吴筠就瞬移回来的,所以吴筠目前的情况和刚才与那男人激吻时候没有多大差别,甚至,因为被金蚕压在床上,胸口的衬衣被无意掀起,看上去比刚才在电梯前要更加可口——此处是金蚕的感觉。
不过,一想到这样的吴筠居然被别人吃了——虽然只吃了一点点——金蚕就气得眼睛发红,并在心头暗暗忖度要用个什么样的诅咒。至于之前在小树林前骗他的那些人,就暂时放过好了。
毕竟,比起欺骗来,还是夺食的仇恨大些。
不过,现在,金蚕觉得他有些饿了。
“金蚕——”
吴筠惊喘一声,抬腿踢开金蚕,然后猛地坐起来,同时把一边叠得好好的被子扯了过来,状似随意的盖在自己腹部,遮住了下身的变化。“下去!”
“不!”金蚕气鼓鼓的拒绝,“你又想把我们关在屋里,然后去把我的东西给别人吃是不是?”
吴筠现在被满身的情欲折腾得说不出话,勉强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去洗澡。”
“那也不行!”金蚕霸道的道,“除非你让我帮你洗。”
吴筠慢慢的平复着下腹的燥热,一边眯着眼懒懒的道:“金蚕别闹,嗯?我现在真的是要去洗澡。我身上难受的很,不会出去了。”
“你难受我可以帮你。”
“你知道怎么帮吗?”吴筠几乎是在呻吟了。
“我当然知道!”金蚕昂着小脑袋,“只要我变大就可以了!”
吴筠强行按压下自己心头陡然升起的犯罪念头,推开金蚕,沙哑着嗓子说道:“那等你变大了再说吧。”
“我可以现在就长大!”金蚕一脸诚恳。
吴筠可耻了停顿了一分钟,终于还是良心道德站了上风,垂头丧气的道:“算了,等你真正长大了再说吧。”
金蚕不解的拉了拉吴筠,“我不长大也可以帮你的。”顿了顿,短短的手指抚上吴筠唇角一看就很可口的水线,“我可以现在就帮你把这些吃了。”
“……不用。”
“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
“那你就留着吧。”金蚕还是比较有自我控制里的,“所有的东西,只要你爱留就都可以留着,但是不许给别人!所有的东西都要留到我长大了来吃!”
“……”
坚决的把金蚕屏蔽在了门外,吴筠靠在浴室门上一边DIY一边在心头诅咒韩阳!
该死的,没事教金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嘛?老子咒你一辈子被巫师压得抬不起头,翻不了身!
吴筠本身并不是什么欲望强烈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捡到金蚕以后就专心在家里呆孩子,再也没去过酒吧夜店。
但是,也正是欲望淡薄的人,挑起的欲望反而特别难得消散。
所以,这一回,吴筠着实在浴室里消磨了不少时间。
当终于纾解出来的时候,吴筠心头对韩阳的那个恨啊!
等他终于走出浴室的时候,那三层的水果拼盘已经被解决干净了,茶几上只剩下三个白晃晃的盘子。
吴筠避开金蚕的眼睛,看向一脸餍足的小龙,“顼,这个盘子,是不是应该给别人送回去?”
“我待会儿会顺便去还。”
“顺便?”
“刚刚秦来过了,他好像有些事要问你,但是你在洗澡,他就走了。”金蚕撅了撅嘴,解释,“他叫我们等你出来了就带你过去。”
“知道他要问什么事吗?”吴筠还是不看金蚕。
“不知道!”金蚕也有些生气了。
“过去问问就知道了!”顼抱起三个盘子,乐观的插了进来。在他心中,秦实在是个脾气好得不能再好的龙——虽然他这一生到这里见到的龙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秦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认为秦是最好的龙。
“也只有这样了。”不愿意逼问金蚕,这便是吴筠唯一的选择了。
亲自督促着顼悄无声息的把盘子放在了夜色的吧台上,吴筠趁着没人注意在盘子地下压了一张一百元的人民币,然后假装镇定自若的走出门,在身后吧台工作人员的惊叫声中,吴筠挽着金蚕和顼一起瞬移,消失在了夜色门外。
席芮这里吴筠都已经走熟了。
但是,显然金蚕和顼对这里更有熟悉感。几乎是一落地,顼就跑着上前敲开了门。金蚕也跑了过去,却并没有跟顼抢着按门铃。
这次开门的是韩阳,吴筠注意到他一脸疲惫,完全没了过去那种神采飞扬的感觉,“你们来了。”
吴筠心头咯噔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韩阳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先进来吧。”
75.受训
与吴筠脑海中设想的恐怖景象不同。会客厅里,席芮一脸健康红润的坐在沙发上,跟旁边的秦一起摆弄着一张似乎是地图的东西,微微勾起的嘴角甚至给人一种……兴奋的感觉,吴筠不太确定。
“到了就进来吧,老站在门口做什么?”席芮眼皮都不抬一下。
吴筠松了口气,这才是他熟悉的席芮。
两个小孩已经从吴筠身边挤了进去,一起爬上了秦旁边的沙发床,然后垂着小腿凑过去看秦手上的地图。
吴筠垂手走了过去,“师父。”
席芮点了点头,下巴指了指一边的单人沙发,“坐吧。”往单人沙发这边挪了挪,“说起来你也拜师不短了,我这个当师父的却还什么都没有教过你。”
吴筠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发寒,这个样子的席芮他实在有些适应无能,勉强说道:“没有,师父让秦教了我许多东西。”
席芮对吴筠的话恍若未闻,自顾自的摇头道:“可是我一点东西都没教过你。当初我拜师的时候,整整三年,师父一个字都没有教我。最后还是师娘看我可怜,趁着师父出门,私底下传了我几招法术,并送了我两件法宝护身,打发我离开。我这才算是勉强出师。”
吴筠听着觉得有几分诡异,但是不敢轻易搭话。
席芮还在继续,“可是我那师父回来却很不高兴,二话没说的就驾起法术追来。”微微顿了一下,席芮仰起头,似在追忆当年,“师父法力高深,虽然我当时有师娘送的穿云鞋,可是到底法力不够,终于还是在舟山附近被师父追上了——”
“舟山?”吴筠终于忍不住插了一下。
“是啊,就是舟山。”席芮微微合着双眼笑了笑,“现在舟山已经大变样了吧。一晃就这么多年去了。”
“……嗯,一条高速公路从那里经过,那里有了一条隧道,很长。”
“隧道?”席芮一脸讶异。
“您忘记了?”吴筠比他更讶异。
忽然想起刚刚韩阳开门时候的脸色,吴筠不由心头一颤,眼前的的席芮……
秦淡淡的目光忽然扫了过来。
吴筠于是再也说不出话。
韩阳悄无声息的走到吴筠身边,放下一杯茶,“喝茶吧。”
吴筠感激的抬起头,想要冲韩阳笑笑,却被韩阳的脸色吓了一大跳。
韩阳看也不看吴筠一眼,慢慢走到金蚕和顼坐着的沙发床前,把手里的两罐可乐送到两人手中,然后才慢吞吞的走到席芮面前,把一杯热乎乎的红茶送到他的手里,“三年前的时候,你回家了一次,正好K高速X县路段舟山隧道出事,你就去看了,顺便帮忙做了场法事。”
“我想起来了。”席芮皱着眉头不太乐意的接过韩阳手里的红茶,像喝毒药一般一口饮尽,然后又把杯子塞回韩阳手中。
韩阳一声不吭的接过杯子走了开去。
“下次要放些糖!”席芮冲着韩阳的背影加了一句。
韩阳脚步一顿,满脸惊喜的转过头来,“嗯嗯,好,要放多还是放少?”
“自己看着办!”
韩阳于是脚步松快的离开了。
席芮把目光转向吴筠,“说了那么多,我让你过来只有两件事。第一,我知道秦给了你个笔记,上面的咒语你背下了吗?”
吴筠有些不好意思的摇头,“才记下前面一半那样子。”
“这么慢?”席芮皱起眉头。
吴筠想起那些咒语里乱七八糟的山神地祗,还有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XX郎君夫人童子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称谓,对于理科生的他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可言。所有的这些东西要一字不错的背下来,实在有些难为他。说起来,能够记下这么多吴筠已经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
但是席芮显然不满意,“蛊术可不是可以轻忽的东西。尤其是咒语,如果你法力深厚也就罢了。初入门道就像偷懒,就等着挨打吧!”面色一变,“三天之内,把笔记本上剩下的咒语全部记下来。我回来的时候会检查。如果不能过,”冷哼一声,“我会亲自收回你身上的法力。”
这么严?
吴筠心头大叫,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半毫。毕竟,要是眼前的这位真的是那个传说中的文风的话,作为一个学习了蛊术这么就的蛊师,吴筠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是!”
“还有一件事……”席芮的语气突然变得迟疑起来,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讲,有点像是吴筠学生时代时候上课被抽答问题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样。
秦不愧是十全好龙,立刻跟进,“上次在舟山,你有没有听说什么异常情况?”
吴筠挠挠头,不太确定对方对异常的定义是什么,“我还是把我一路经历都说一遍吧。”
“嗯,这样也好。说吧。”
整整一个晚上,吴筠都在跟秦报导自己假公济私的X县舟山全程旅游过程。在这期间,席芮时不时的插进来问一两句。而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表现,也更加坚定了吴筠关于此人必然不是本人的信心。虽然不知道席芮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现在的席芮不同寻常那是必然的,所以吴筠所以对现在的席芮更加巴结了。
现在的席芮显然对他的态度很受用,所以在吴筠离开的时候,他又教了吴筠一条救命用的咒语,一条把自己身体上的伤害转移到附近一定范围内的大件物品上去的咒语。
然后,吴筠呵欠连天的抱着金蚕拉着小龙回去了。
至于韩阳,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吴筠也懒得报仇了。
横竖以后多费心罢了。
不过,席芮,应该能变回来吧?
第二天一大早,吴筠去了酒吧楼下把自己的车子去了回来,然后刚好撞上楼上新来的房客搬家。秉着本楼传下来的优良传统,吴筠让自己的mini cooper充当了一回搬运车。
一直到送那人上楼的时候,吴筠才发现,那人住的就是梁欢以前住的房子。
吴筠有些不高兴。他记得之前曾听谁提起过,这栋楼里的都是长租的,尤其是那些学生,基本上都是一年一年的,按照学年的开始和结束租住。可是现在距离本学期的期末考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而梁欢只是暂时失去了踪迹。房东就这样把房子租出去了,太不厚道了吧!
想起当初来这里闹的那个房东老婆,吴筠觉得,等这一年过去了,自己还是赶紧搬出去吧。这里的氛围虽好,但是房东们太不厚道了。
新来的邻居按照惯例请帮忙了的大伙儿吃饭,吴筠也去参加了。
只是,站在挤挤攘攘的房间里,看着周围一群比自己年轻得多的帅小伙们靓姑娘们青春洋溢的样子,吴筠想起自己刚刚签订的不平等条约,顿时兴趣大减,随随便便尝了点东西,就找主人家告辞了。
新主人一直把吴筠送出客厅,看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房子,吴筠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自从学习了蛊术,吴筠偶尔也会有一两下热别灵验的预感。所以,虽然还不确定这一回的是真是假,吴筠还是提醒了新搬来的主人要小心。
主人咧嘴直笑,“说实话,我就是冲着S大校园内安全有保障这点才搬来的。要是校园里都不安全,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吴筠没办法,毕竟也只是初次见面,就算是帮了人家一点小忙,也轮不到他来对人家家里的事情指手划脚。
再三提醒了主人小心后,吴筠也就下楼了。只是,下楼的时候,吴筠心头依旧觉得,自己似乎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消散了,因为,他看到了一身狼狈的张景初靠在他的门上。
76.少年金蚕
看到吴筠出现,张景初打起精神一笑,“这么早就回来了?我还打算在这里睡一觉呢。”
吴筠目光在张景初身旁已经铺平的大包上面停留了一下,然后掏出钥匙开门,一边道:“金蚕就在屋里啊,怎么不敲门?”
张景初摸摸鼻子,捞起地上的包站起来,很老实的道:“我不敢。”
“诶,为什么?金蚕虽然贪吃了一点,但是他脾气很好的啊。”
张景初在听到“贪吃”这两个字的时候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已经抬起了的脚也顿在了门外,一脸严肃的问:“吴筠,你老实告诉我,金蚕到底有没有吃过人?”
“没有——”吴筠陡然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骇道,“你,你知道了?”
“当初我就奇怪,我那五雷咒虽不敢说炉火纯青,可是无论如何不该乱劈人的。”看到吴筠的样子,张景初反而定下心来,“你确定他从来没吃过人?”
“没有!从来没有!他只吃肉。”吴筠一脸郑重的打着包票。
张景初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样就好。想起以前和他在一起这么久,我真庆幸自己还活着。”
“他不吃人的。”吴筠再度强调。
“我相信他以前没吃过人,但是以后难说。”张景初摇头晃脑的看着吴筠,“鬼怪精魅的话,最不可信。”顿了下,“我师父说的。”
吴筠默默的汗了一把,帮着张景初把他那一大包的东西拎进去,“你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死沉死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