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孟柳诡谲事件（第二卷）——淬炼

走进房里，我掀廉瞧着还在做着最后勤练的女子们，我不禁也被这气氛给鼓舞。心情挥去阴霾，这时我也想拿出我的谱来看一看呢！好回忆一下内容。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触碰那张谱。

毕竟那是自己所写的诗词，五谱早就已经深刻印在脑海，只是我还是有点担心，担心在这种情况，自己一个失神忘词忘谱，这就遭了！才正想拿出谱来看，却意外发现，身上那张谱居然不见了……

奇怪……为什么琴谱会不见了？我脑中纷乱着疑惑，心急也跟着浮上。

有不好的预感如虫子般，爬上心头。

紧张也更甚于难过，只是好好一张琴谱怎么会居然就此不翼而飞呢？这实在令人太感吃惊。

难不成是我自己是遗忘带出吗？还是在路途不小心弄丢了？

虽然这些我都不晓得，但是我知道，遗失的谱是不能唱了！

毕竟那张谱可能被人捡走，然后成为那人的作品，而如果我在此弹那首曲子，可外头某年要是也传出这首歌，我可是欺君大罪，非得砍头的。

看来我只能够……

很快的，第一位姑娘马上就从侧门进入宫殿去演奏出曲来，只是此处的隔音的效果并不大，小小的音符，依然飘荡在空气中，传入这惬息之处。

听到琴声，我当下我也知道自己不可以在这样乱想下去。

我必须在轮到自己之前，选好曾经所创的谱。

回想着之前所填写的琴谱，现在我只能依靠自己的记忆力来赌一把了！

随着每一位姑娘的演奏，我的心更是忐忑不安，一颗心脏宛如要跳了出来一般，我真的很怕自己会紧张到昏去，毕竟我的心脏也不算太好，只要刺激过大，很容易就会喘，并且呼吸不上来。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镇定起来，我抹去去从额上渗出的冷汗，然后无力的靠着墙壁，同时外头的琴声还有歌声也都传入我的耳朵，听着他们悦耳的琴声，我的心中也真是赞坦这些姑娘们，真是每人都好厉害阿……

这果真是非常有水准的琴赛，对于根本没有见过大场面的我，可说是非常的感到吃惊，眨着眼，我摸着胸想着——不求胜利，只求自己能够完整的表演出整首曲子来，把自己最好的唱工跟琴声展现。

陡然，下一个人的琴声传出，而那个琴声却令我面目一变……

这首不是……

听着那从墙壁上传来的那熟悉的曲调，我心惊，那不就是我遗失琴谱上的内容吗？怎么会是她演奏的？还有，她怎么拿到我的琴谱？为何又要偷窃我的歌呢？还是歌是相同的？

啊！不对！不可能……规定是必须得自己自创，而那曲完全是我自己创作的，对方根本不可能跟原先预定的唱的一样啊？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她的演奏从开始到完毕，直到她走了回来我才正式看到哪人的真面目，那不就是我刚刚撞到的人？忍着满腔的哀伤，我望着那女子走过来的样子，很明显的，我可以从那女子的眼中看到，里头所透露的奸诈。

就在我不懂她是如何拿到我的琴谱时，忽然，随身奉待我的丫环，就从旁边走去粉色女子那，当下我便知道，我被人给计算了！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被计算呢？我到底是哪惹到她，她居然早在这么之前就计算了我？我不清楚原因，但是我能感受到我心理升起从未有的伤心、愤怒。

我不怨家人抛弃我，那是因为我还有老板把我当女儿、我不怨自己体质差，那是因为至少我还活着、我不怨生为女性，那是因为上天赐予我才华在，可是今日这人盗我琴谱窃我曲，我能不怨吗？

生为一名创者，最大的痛就是有人窃盗。

忍住将要从眼框滑出的泪水，隔着面纱，我咬紧下唇。

现在的我不能哭……我不能哭阿……看着又一个人演奏完毕，我知道该我上场了，站上预备间隔，心中咽下那不甘的辛酸，就那首吧……我就只剩下那首曲儿可以唱了！

就在这空档时，只见那名盗我谱粉衣女子朝我走了过来。她侧着头，朝我嘲讽的一笑，然后用手掩着笑，她高傲的抬起下颚，然后从丫环手中接过一张纸。

「有东西不见吗？是否是这个？夜、小、姐。」

我压住胸，没有回应她，只是看着她在我面前流露出一种忌妒的眼神。

「呵呵……我刚刚演奏的不错吧？」

见我不回，粉衣女子又靠近我一步，而我也退后一步。

「你，为何要如此做？」从面纱后发出细小的声音，我故作镇定。

「哼！你果然遗忘了！」粉衣女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把手上的谱丢到我身上，她哼道：「大前年的创作比赛，本小姐就是输给你这贱民！因此看你这贱民也参加这场比赛，我就先借用你的谱罗！毕竟这不是贱民该来的地方！」

弯下身拾起琴谱，我仰着头听着粉衣女子的话，心中无法开口。

这就是忌妒吧？没想到居然也会有人对我忌妒，向我这么丑陋的女人，居然可以让人忌妒……我开哭还是开笑？

终于，歌声禁止，我终于可以不要再听这女子的话，该上台了……

含着心酸的泪，我踩着小脚步，走入宫殿里头。手抱瑶琴，我走入那金黄辉碧的世界。将瑶琴放上已经预先准备好的扁桌，看着桌旁的香柱飘绕着灰白色的烟雾，瞧它袅袅上升的样子，我命令自己，必须得冷静下来不可！

颤抖的把头看向那正坐在龙椅高高在上的皇帝，我先行礼，接着才挥着红袖，开始道出曲儿的名子来。

「皇尚且听，小女所要演奏的曲儿名为——醉红尘！」

这句话完，我便把全身的心力投入在曲子里。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我的表演，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面纱底下的我，在碰唱琴弦后，露出了抹自信的笑容。拨弄着琴弦，声音一起，我马上就坠落了自我的空间，感觉上，就好似我整个灵魂都迈入了这诗歌里头一样，这让我连心的韵律，都虽着音符跳动。

伴随着我弹奏的音而起，我的嗓喉也开始溢出歌声来，放全力的唱吧！

「彷叹泪，玫瑰难成月季后，花景云云纷凋落，雾如风雪裳湿透。

望月天，孤寂竟成红尘梦，梧桐白星惆怅诗，难了此琴无人听。

水池如镜面，踏身莺歌燕舞，转头凤去台空，烟花场虚影，

无奈红尘定一生，妙美调儿成凉歌。杯中凉酒尽入喉，感叹映景一点破。

醉如懵然，群纱翩翩起舞，今生无能，且听琴声手来扬，

奏起，醉红尘……」

歌曲进行到尾后，也是最终。

我把所有的声音从喉间收回，让室内回复到一种静止而鸦雀无声的地步，好似整个空间都没人，只有那浅浅的窒息以及那不敢吐露出来的紧张感。

而这并非结束，这只是醉红尘这首曲子最后高潮的伏笔。

我闭上双目，接着把手高高的抬起，正当我要拨弄最后一根弦琴时，我似乎也感觉到，在我的发上，那从小就跟着我的发钗，它的宝石正耀出一种美丽、夺目的光炫，就宛如一种心灵共鸣般，有一瞬间，我似乎被那我看不见的美支配。

但是，在窒息的美掌握我时，我马上张开属于我特别的碧眼，接着按下那根最后的琴弦……那个代表一切都是虚假，都是幻影的一词……

「错——！」

琴与声共同发出行动，银亮的弦上，从那浅浅的细银的地方，我看见我头上的簪子，它上头镶刻的宝石，也发出一种美丽，亮出了一遍血红，同时也加重我按弦的力道……

出乎意料之外，似乎是因为那一时的失神，我一不小心把琴弦拨弄的太过于大力，没想到那根琴弦就这样“拍”一声，荡起颤抖刺耳的音色，成为诡异的曲调，断裂。

而那弹跃起身的银弦，大力的朝我的方向一挥，它打下了我的面纱，同时也在我脸上炽热的痕迹。

血液，现在正从脸颊上，滑至我的脖颈，滴落在地板上那薄薄的面纱上……

只是我丝毫不注意这些，只是看着那张面纱，毕竟就算血液都留干了，也不再有任何意义，因为我的心早已随着面纱的离去，而冰裂。

很快的，短短的不到十秒，各大臣也从琴声那最后的震撼回神，接着渐渐变为吃惊的状态。

而我根本不在意那投射向我的眼光，我只是静静地抚摸着那根已断的琴，接着缓缓摸到那被打落的面纱，还有鲜血——

边摸着，我也能感觉到存积已久的泪水，已经要从眼框中就此离去而飞，可是我知道，我的自尊绝对是不会让我把伤心表露的，我只是咬着下唇，等着皇上他们要给我的结果。

把我的碧眼对象对象皇上，只是皇上本人都还没有开口，他旁边的皇后便已经抢先一步嘲讽对我哧笑着。

皇后大刺刺的露出嘲笑神奇，她朝着身旁的皇上道着。

「唉唷耶阿～皇上！看看这人怎么这么丑还敢参加比琴啊？皇上！还有她那右脸颊下面，怎么有这么恐怖的胎纹阿？还有那双绿眼睛好像妖怪呢！而且这人居然还把琴弦给用断！真是好不吉利阿～」

皇后这句话完后，先是露出厌恶的眼神，似乎对我的丑到非常不喜欢，她接着又便故意放大声音，对皇上说着悄悄话。

「唷！皇上～您会不觉得还是方才那名长得美美的婂儿好？那婂儿不但人长的美，出生也很不错，还有呢！婂儿的琴声甚至也比这丑女好上几百万倍！还有那词也是好透了！唉唷耶阿～就是刚刚那名穿粉色衣服的那位嘛～」

听到皇后娘娘这样说，我心中又是一痛。

没错……的确我是很丑没错，我的脸上确实天生就有一块大胎记在，黯红色的，就布满在我的右下脸那，从鼻翼底下直至唇边，整遍都是……

可以看出皇上眼中出现无奈，看着皇上看着身旁的爱后，接着皇上又看向我，里头我居然意外发现，他对我的才华之音的怜惜在，只是以我这种容貌，加上皇后娘娘的强势，皇上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请我离场……

当下我的心好痛……外表真的如此重要吗？

忍着泪，哽着音色抱琴道：「是，皇上小女退下。」拾起那掉落的面纱，一股恨意已经萌生在我的心头。

我知道，现在的夜壜薰……已经不是以前的夜壜薰，了……

寂

墨守空，翩然起舞；夜深宁，独身起奏，郁蓊丛，飘然感叹。

倚纸窗，手抱琴弦泪落框，望天穹，断意鸟儿妄翱翔。

闲云孤鹤，梦飞，凝眸观看，心寒。黑丝顺如云端，千亿万变。

愁染容，白雪纷飞。布裳皱，如镜边人。靠琴弦，怨风……

——寂寥。

秋末。

民宿外头，有着一颗才刚刚长成巨大的大树，而现在大树正在迎接着秋天的来临。瞧着那正冉冉飘落的橘黄色叶片，那金黄色的美，同时也带来那属于哀愁的沧桑凉风。

它轻轻的掠过我的脸颊，更让我掀起凄凉的苦笑。

以前的我，从不知道秋日为何在诗人眼里总是代表忧愁，而今日我懂了，真正感受到之后，我可以很轻而易举的了解意境，因为秋与哀伤的心碰面时，上下叠合就成了愁之字也。

突然民宿的老板吆呼让我赶紧回房，说什么吉日已到，过个几日后我也将准备被嫁出去，说最好待在房间以免感染风寒。毕竟我十分的体弱多病，更尤其是在这种天气里头，要冷不冷的，最容易染上风寒。

因此老板才要求我早日回房，而我也是乖乖的听从老板的话，赶紧回房。

只是，待在房间里头真的非常的闷，也真不知道该做何事才好，在外头我是可以靠着看景，发呆过一日，可是在房内，我变不行，只有着烦躁折磨。

叹了口气，我拿起许久没又拿出的笔与墨出来，回想着过去的一切，我开始妄想起来，我想要画上一幅属于我的“梦”的图，我好想要像普通人，可以自由的出去游玩，我想画自己，画不一样的自己……

把从小就跟在我身边的发钗放置桌旁，我对它轻笑，接着便开始磨墨。

沾沾墨汁，我开始在画纸上韵下一笔一画出来，把心中渴望的心思全数都表达出来。用着我的灵魂，我最真的感情来笔下这幅画。

添上鸟儿与蝶、河与青山、我与琴，就当所有的长景都一一有神了，就在最后只剩下最后我的脸时，我自己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毛笔，我摸摸自己的脸颊，这样的脸真的能画上去吗？

如果画上去了，不是更显得我的丑陋吗？

这个世界里头，外表不就是见证一个人的方法？

咬唇逼迫自己停下一张图最重要的灵魂，我开始拿出其他细笔，做起整张图的修饰。我想，只要不要有脸，就不会毁了这张画了吧？只是……缺少灵魂的画，就不是一张画了……

双手拿起桌上那张纸，我纸上里的一笔一画，想起去年之事我仍然感到心痛。

泪又不禁地滑落了下来了，它布满在我脸上，点辍成一颗又颗透光的晶珠。

原本我是想把这张没有灵魂的画揉掉的，可是毕竟这画是出自我手，我还是舍不的将它移弃，最后我还是把这张画给留了下来……而已我也决定，要替这画下达一个意义。

没有脸的画，是因为我的丑陋，同时这张缺了脸的画也代表我的恨意，我恨我的才华因这张脸而毁灭，更恨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个缺陷，为何没有人可以不注意那些，而独自看着我的才华。

嘴巴勾起愤恨的笑，就在我正想收起这张画时，我脑中突然想起一段诗句，换上最细的笔，添上了点墨，写下属于我的字句。

“涓莹淡轻弥，凋花自挽心。”

很短的一句话，可是却可以把这画的精随完整表现出来，而这话意便是“早晨的小溪弥漫着烟雾，失意的女子独自一人伤心难过”其中，我把一句字句填成类似有点失恋的型态，可是它真正内容却则是失意……

毕竟我意念已却，往后心又该何去何从？

吞咽着口水，我带着满腹的悲愤，沉入红尘的错误当中。

最后，我终于也在这个秋末出嫁了，我跟对方是从小指腹为婚，虽然据说男方的长辈都已驾鹤西归，但是对方仍旧还是得与我成亲，不过我想那人会愿意与我成亲，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对方也从无见过我的模样吧？

若见过，恐怕这桩婚姻就不会有了……

不过……呵……我还真好奇对方要是看到我的脸，不知会有何感想。

一想到对方可能有的反应，我的嘴角又上扬起来了。

物极必反，这句成语果真确实，没想到才一个比试，我的内心居然会天翻地覆，看来这肯定是我从小便压制太久的关系，才会如此。

满身红衣，就如同那日一样；比琴试、唱曲一样，我依然是穿着满身的红，同时也标示我愤恨的红。

毕竟有谁能视若无睹我的丑脸？有谁能够抛弃美丑欣赏我的才华？

坐在红烛房，虽然我还是有点紧张，但心早已沉溺在悲愤的痛苦中。

回想着近几年，我用手摸上我的脸，那个拥有胎记的脸。

只是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中，我的心居然已经在这几个季节渐渐腐化，原本清淡的骨子，已经被“恨”的种子给布满。

漾起笑来，不知何来的，我便是想笑。

就在我陷入自己的世界，门突然被打开，我想应该是我的丈夫吧？

是的！今日后他就会是我的丈夫吧？

见他用竹木打开我面廉，也不知对方是喝的太醉还是如何，他的面色红润，酒气冲天，眼睛甚至还张不开的样子。我与他快速喝了交杯酒后，他便在我意料外的反应，在我生涩的身子上，留下意属他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