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丹知道这次他是真醉了,然而肌肉僵硬着不能动,任由偃武拉扯着他,左揉右揉的像揉一团面,腻在他身上,贴
着他脸颊和脖子蹭来蹭去,好像还沉迷下去,越蹭越上瘾似的。
师丹赶快艰难的调动已经根本无法移动的身体躲开,但是他只是微微挣扎,偃武就一下将他箍在怀里狠狠抱住,他
那点小反抗根本丝毫不起作用。
偃武醉的狠了,闭上眼也不管谁是谁的抱住怀里,低头用脸颊摩擦他的脸颊脖子,还用力的嗅着,喃喃的说:“是
这个味道……是这个味道……跟我想要的味道一样。”
师丹再一挣扎,偃武更加使力抱他,还胡言乱语:“不要走……不要走……”
因为怕他走,就把他跌跌撞撞的压在床上抱着,后面跟偃武来的太监从一进门就劝不住偃武,看到现在纷纷咋舌,
侍卫们跟太监们一样装看不到,太监们低着头侍卫们仰着头,任由他们两个人搂抱成一团进了屋。
偃武压着身下的人继续用身体磨蹭,他娶了王后却并不开心,他本来早就满心期待娶个妻子,甚至早早就想好了蓝
图,但是日子久了却觉得妻子跟他想象中的样子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时间越长这种感觉越强烈。他当然也越来越失望。今天喝了酒之后管不住脚跑就到这里来了。
偃武磨蹭着他,又忍不住亲起来,光是闻着这种熟悉的气息就疯狂的想要身下的人,这气息他从小闻到大,跟他幼
年时偷偷想象的一模一样。
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浑身像被火烧一样,一把撕了他的衣服,就在他身上狂热起来,疯狂的律动中还犹觉得不满足
又把他翻过来,趴在身下人的背上狠狠的抱住他,拼尽全力把两个人融为一体,停下来之后还觉得不够,掀起身下
的背对他的人的胳膊抱在怀里,亲了几下,像宝贝一样不肯撒手,然后把他的身体侧翻过来,从后面进入他,完了
后又自己做起来把他抱在怀里做了一次,不知道到底做了几次两个人才停下来,偃武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而师丹趴
在偃武的身上,被玩弄的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一动不动的乖乖的躺在他怀里,早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昏过去了,偃武
迷迷糊糊实在顶不过醉意,顺手摸了摸身上娃娃的头发,就昏睡过去。
这一次偃武在完全迷醉的发泄过后睡得特别沉,安心的抱着怀里的人,甚至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再也没有闷闷不
乐的表情,一觉睡到天亮。比以前任何时候睡得都好。
等他睁开眼,太阳都出来了,略微一动就觉得身体四肢都沉甸甸的,像刚刚剧烈运动过,然而精神又十分饱满,偃
武甩了甩头,头因为宿醉还有些疼,清醒了一下觉得什么也不记不起来,微一起身却愣了一下,师丹正默默在床头
坐着,下身围着被子,低着头慢慢的系亵衣的扣子,头发垂着遮着眼睛,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然后抬起头看见偃武
,偃武一副茫然的表情。
师丹看了他半晌,慢慢的转了头,看着洞开的窗户,早晨的阳光温润的照在他白皙的面容上和单薄的白亵衣上,显
得他的鼻子分外挺拔秀气。
偃武对眼前这种情况一时无语,师丹也不吭一声,抿着唇,围着被子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偃武发觉好像师丹不愿
掀开被子,紧紧地围在身上,好像不愿意让人看见里面的惨状一样。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也动不了了。只好默默地
尴尬地静坐着。
偃武一瞬间模糊地想起昨晚的事,再看看师丹现在裹着大团被子的样子,一瞬间心脏像是被扼住一样生疼。
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师丹开口了,提了一个让他愣住的要求。
“你放了我吧。”
……
偃武看着他,完全无法对这句话做出反应。
师丹也不管他,继续说:“我的毒已经很深了,已经到了无法可救的地步,即便是放了我,我也活不了几天,你何
不仁慈一点,在我最后的日子,放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呢。”
说着像是再也无法忍耐一样,抱住自己的头:“我不想自己发疯发狂的样子让……让人看见,求求你了,放了我吧
,我只想随便找片山林,一个人自生自灭,我保证,谁也找不到我,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
抬头完全挫败的看着偃武,绝望的说“求求你,行行好吧。”
一向像神邸一样的师丹终于摆出了失败者的姿态。他再也忍不住这层层的煎熬。只想谁也不见,像受伤的野兽一样
,悄悄地找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一个人舔着伤口,默默地等死。
经了今天这件事情,他和他两清了。他只想留住他以往在偃武心中的形象和尊严,让自己不至于太破灭。
然而偃武不加思索的说:“不可能,我不会放手的。”决绝的口气像是没经大脑思索就本能的说出来一样,连他自
己反应过来之后都一愣,烦躁不安的说:“反正我不会放了你的,你不要做美梦了。”
师丹立马僵硬的问:“为什么!”
偃武像野兽一样摇摇头,胡乱找个理由说:“因……因为你以前的保皇军四处起事,闹着要将你抢回去,恢复素氏
,我才不会傻呵呵的这时候放了你。”
师丹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这件事情还是第一次听说。
正巧这时侯,一个早就来了但被其他太监告诫一直躲在门外的太监,傻呵呵的以为自己苦等了一个早晨终于找到回
话的机会,立刻一个大步迈进屋里,战战兢兢跪下喊:“边疆急报,昨天叛军在雪花江自立为王,雪花江郡的太守
请求朝廷派兵剿匪。”
因为这小太监冲的太快,完全无视了屋里一个个像隐形人一样立在屋内角落,大气不敢吭的太监们杀人般的眼色,
这些经验丰富的太监们看他如此不分场合,不禁闭上眼,心想他撞在偃武的枪口上,估计死定了。
没想到偃武根本不理这太监,只焦急的仿佛抓到什么把柄似地,和师丹对证说:“看,是吧,叛军正在外面作乱,
你就死了这心思吧。”然后胡乱穿上自己的衣服,暴躁又心虚的偷眼看看师丹的脸色,站在地上看了半天,突然狠
狠地一跺脚,莫名其妙的恶声恶气的走了。仿佛满心的不满意,不知该如何发泄,只好跺脚了。
偃武回到宫里,看什么都不顺眼,把书案上的镇纸笔架全摔了,太监宫女们都躲得远远的,偷瞧一眼都不敢,他摔
光了东西,往椅子上一坐,正好看见叛军的急报,端端正正的摆在桌子上。
第21章
他本来在看见师丹裹着被子时后有些心疼又有些……甜蜜的心情现在已经完全成了满心的怒气。眯着眼随便看了看
这些折子,心里有些奇怪的情绪在心里激荡着无处发泄,想:就是这些人妄图从他身边抢走师丹,他非灭了他们不
可!
第二天就传来国王终于一改前几日颓废模样,亲自挂帅到边疆剿匪的消息,无论是官兵还是百姓听到这个消息都十
分雀跃,大家纷纷议论着偃武和师丹的残党终于较上了,一时间成了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闲话。
到了出征的这一天,偃武在议事厅走来走去,这一去少也要十天半个月,他想到师丹,心里惴惴难安,总觉得放心
不下,宫门口的战旗都已经挂上了,士兵们在宫门外整装待发,太监们也伶俐的不吭一声,偃武转了无数圈之后,
终于停下,传令下去,却不是出发,而是去公子府。
公子府的太监侍卫们知道今天是国王出发的日子,看见大王披甲挂帅的闯进来后面还带着数以百计的侍卫兵,都穿
着整齐,吓得跪了一地,偃武什么废话都不多说直接问师丹在哪里,然后由哆哆嗦嗦的小太监带着,一路走到内室
里,才找到师丹。
他瘫软在床上,萎蔫的像一滩泥。偃武走进来也一副无意识的眼神看着前面,分明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偃武每次看见他心里都有一股奇怪的情绪澎湃着,几乎要把他的心脏都冲破了,弄得他极不舒服,他上前揪起师丹
,面对面看着他,说:“不看着你我不放心,我得把你带在身边,所以你得跟着我一起走。”
师丹毫无反应。偃武看他这样子心里更加不舒服,顺手把他扔给后面的士兵们,这些士兵都是亲兵,也穿着战衣盔
甲满满的堵了一屋子,显得很肃穆,接了东倒西歪的师丹四个人拖住粗鲁的就架出去了,当年威仪棣棣的素氏王,
现在像个白痴一样任人摆布。
师丹猝不及防的被人强制带走,身上还穿着白色的中衣,连件厚衣服都没人给带,太监们看偃武这样气势汹汹的拿
人,也不敢多事,谁也没管他,就让他什么也没带就走了。更衬的师丹狼狈。
倒是偃武还百密一疏的想起那药,特地命人带上。
出了门,四个士兵打开一架简单的青色硬座马车,把师丹就往里塞,偃武一边踩着太监的背上车一边看了他一眼。
雪花江郡在靠近原来驻马国的边境上,是一座小城,城边一条几千年来贯穿素氏驻马的河流奔腾不息,这河从素氏
流向驻马,是一条又急又险的大河。小城也用它命名。
而到雪花江要三四天的路程,中间免不了风餐露宿,颠簸崎岖。
偃武的车里六面铺着黄绫,靠窗一排还嵌着小抽屉里面呈着各色药品各色点心,纱布书籍,细瓷茶碗,甚至还点着
熏香,身下也是铺的又厚又软,即便是颠簸一天也不咯得慌,偃武在里面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书,茶也喝不下。
师丹还躺在硬座的青色马车上动也不会动让马车颠来颠去。
偃武掀开帘子传令给太监,让人把师丹带到他的车上来。
太监们得令立刻在像长龙一样流动的队伍中像飞梭一样窜去,不一会就有人把师丹托运过来,师丹在马车里颠的昏
睡过去了,士兵只好把他抬过来,在看见师丹的一瞬间,偃武的心一下软了。
不禁伸手抱住师丹,轻轻的放在身下的软被上,师丹脸色又青又白,紧闭着双目,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再让马车颠
下去就散架了一样。
偃武唯恐他不舒服,轻柔的把他放平,又给他擦去冷汗,情不自禁的捋着他的刘海,动作温柔的简直不像他。他也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看见师丹脸色难看,心里就突突的疼,好像中了魔咒一样,把他抱在怀里盯着看。
师丹以前清醒的时候,大概打死也想不到会有这天。
一想到师丹不一定会再醒来,就像几乎要被扼死一样喘不过起来。一把把师丹拎起来抱在怀里。
接下来这一天,师丹都在偃武的马车上……偃武支着胳膊躺在他身边看着他。
军队急着赶路,晚上在荒草地上凑活着扎营休息,这一带是荒原,在春天也跟寒冬一样冷冽,大风呼啸着刮来刮去
,吹得人衣服飞扬,数十万大军在冷风里哆哆嗦嗦的扎营,厨子,后勤都忙活起来,以前偃武上战场国舅肯定不离
左右,但是这次国舅说朝政不稳,离不开他,要留下来替偃武看着后方,所以只有傅白虎跟着他,好在傅白虎忠心
耿耿,对偃武一心一意,在战场上又骁勇又果敢,头脑也灵活。有他跟着偃武如虎添翼。
大王的营帐先扎好了,有人来请偃武下车,偃武看师丹还是醒不过来,就把他抱起来,一下车。数千道目光就齐刷
刷的望过来,他们都听说过偃武和师丹的恩怨,说偃武恩将仇报也好,说师丹罪有应得不该强迫人家也好,各种议
论都有,却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一幕,一个个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等偃武进了帐子,才纷纷咋舌……你看我一眼
,我看你一眼,不知道刚才那一幕是什么意思。
偃武把他放到自己的榻上躺着,自己做到椅子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静静的发呆,过了一会,低眉顺眼的太监们
就来请示,药已经备好了,中午赶路,晚上要不要接着给公子用药?
偃武怔住,才想起药的事,觉得自己越来越脱节,一狠心说:“接着用。”
太监们抬来黑色的药桶,早就预备好了的药液,手脚利索的做好,就要来抬师丹,师丹还穿着来时穿着的中衣,面
色很不好的躺在榻上,偃武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看不下去,起身出了营帐,留师丹一个人给太监们摆弄。
出了门便迎面吹来阵阵冷风,月亮已经升起,几乎白色透着一股荒原明月的寒气,高高的挂在天边,却显得又大又
圆,仿佛近在咫尺。
偃武心中迷茫,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好受些,就想让风把他吹清醒,一路踏着夜空下变成黑色的荒草往前走着,远远
地听到傅白虎醉了的声音,他抱着一坛酒在草原冷夜下,念了两句诗。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两句诗被风远远的送过来,更加显得迷惘空旷,若有所失。偃武听了这两句诗不知怎么就觉得跟自己此刻的心境一
样。居然忍不住觉得凄凉。
草原的冷风继续吹,黑色的草像被吹得波浪一样,洞察人心的月亮,高深莫测的俯视着人间,却从来不发一语。
偃武回到帐子里的时候,师丹已经醒了,还在药里泡着,听见有人进来,侧眼看了一眼,偃武却不敢看他,回避了
他的目光。
师丹一醒很诧异自己怎么在军队的大营里,太监们立刻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师丹听着不发一言。
偃武回来之后就睡下了,师丹也好像很自然一样被留在偃武的帐子里过夜,旁边放了一张小床,师丹就睡在小床上
。
第二日,偃武和师丹睡一个帐篷的事就传遍了大营,士兵们刚一起床就三三两两的凑在一块揣测,只有傅白虎听了
这事以后,高深莫测的笑了,见了偃武还是那样笑着,直到偃武的脸色被他越笑越冷,才收敛了那张屠夫的脸,望
望天。
师丹被带到军队,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淡然的脸上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偃武看他这个样子,却觉得越来
越把握不住他。当然师丹也清醒不了过久,不一会就犯了毛病,他上一次昏睡了一天。已经史无前例的长,偃武看
着他,皱起了眉。
马车接着奔驰。两天两夜之后终于到了雪花江。
雪花江地处北方,靠着驻马国,比别的地方寒冷,经常挂暴风暴雪。偃武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第22章
偃武想起上次抱着他下车那样失态的样子让人看见了,心里一阵不舒服,这次只让别人把他抱出去。想起傅白虎对
他笑得暧昧,刻意不碰师丹。
过了一会师丹醒了,偃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两人谁也不说话。一时间分外冷场,师丹表情淡然的把手放在膝盖上
摸了摸,他以前紧张的时候,经常会这么做,今天冰冷的气氛让他局促不安起来。
下了车安排好了营帐,一切妥当之后,几个身穿精致铠甲的将军和一个穿太守服色的官员进来请安,师丹在简单的
帐篷里避无可避,只好坐在角落的杌子上。
来人里有傅白虎,还有几个将军也很眼熟,在偃武第一次对他用强的时候这几个人就待在一边,师丹低了头不愿看
他们,但是他穿着一身白衣坐在矮杌上,在一群虎背熊腰的将军里,就像偃武的爱妾一样,师丹越想越尴尬,抬头
想偷眼看偃武,却见偃武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但马上又冷冰冰的把脸扭过去。在一瞬间,师丹几乎要以为那眼神是
宠溺了。
师丹失神好久,清醒来后加倍的失望。
偃武和来人商量这次征讨叛军的事,商量了很久,外面已经下了蒙蒙细雨,偃武等不及明天,要立刻去查看雪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