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可乖？（修真 FZ 四）——水冰冷

觉得已经笑够了，步阳这才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毕飞扬，只是眼中那明显不信任的神色将他此时的态度表露无遗。

“我是认真的！”毕飞扬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心会如此难受。

但是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所有的苦果就只能他自己去尝。当初步阳被他伤害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难受？

“现在我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你如此说谎的东西啊？”步阳这虽然是一句疑问句，但是其中讽刺的意义却十分强烈。

如果说之前毕飞扬对他的好，只是为了后来的背叛的话，那现在毕飞扬的真情告白，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爱这个东西才是最不能相信的！

尤其这个字还是从毕飞扬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那就更加的不能相信了！

“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毕飞扬将他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我是不会再相信你的！”这话步阳说得毫不犹豫。

“你是应该不相信我！”听到步阳那斩钉截铁的话，毕飞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不能怪步阳现在对他是这种态度，如果他站在步阳的立场上的话，估计做得会更加的过分。

但是理解归理解，但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会忍不住地在抽痛，痛得他有种随时会窒息的感觉。

“有自知之明就好。”看到毕飞扬现在失魂落魄的样子，步阳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是却没有什么反应。

“步阳，你知道吗？”知道想要步阳一下子改变对他的看法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毕飞扬反而冷静了下来。

“嗯？”步阳轻轻应了一声，但是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在你从奴隶市场将我买下来之后，给我吃，给我穿，给我用，善待我，我就认定了你，也知道这世上不会有比你对我更好的人存在了。”毕飞扬似乎也陷入了自己的回忆，缓缓地讲述着他和步阳之间的点点滴滴。

当时的步阳在毕飞扬眼里就是一个天之骄子，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步阳有显赫的家事，有宠爱他的亲人，有出色的天赋，有招人喜欢的性格……

总之在当时的毕飞扬眼里，当时的步阳就是一个完美的存在，和奴隶出身的他完全就是两个极端的存在。

之后，毕飞扬努力地学习，希望可以帮助步阳。他也是如此做的，虽然他的天赋没有步阳高，但是他肯吃苦，所以成绩也是斐然的。

毕飞扬一直都记得是谁将他从水生火热的生活中解救出来，也下定决心要要好好报答他的恩人，将他之后的生命都奉献给步阳这个主人了。

人心就是一个很难控制的东西，就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情。

尤其是在人得到了某些东西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得到更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想法改变了，不再是为了帮助你而努力了，而是为了超越你而努力了。”毕飞扬觉得这样他就不用在一直仰望着步阳了。

毕飞扬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无论他怎么样努力，却依旧无法超越过步阳，这让他感觉很沮丧，心情也越变越低落。

只要每次一看到生活在阳光中的步阳，他就会想起自己卑微的出身，忍不住的自卑，性格也变得阴沉起来，就变得更加的不讨人喜欢了。

和步阳之间的差距就会变得越来越大了。

如果说这些都还是他可以接受的话，那最不能让毕飞扬接受的就是步阳对谁都一脸笑意的友善样子了。

在意识到步阳那温柔的笑容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属之后，毕飞扬的心就变得更加的阴暗了。

他开始憎恨那些吸引了步阳目光的人，也渐渐开始憎恨步阳不将他的温柔给他一个人。

没得到步阳的温柔还好，但是一旦得到过，他就会忍不住想要更多，希望步阳心里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以他卑微的出身，根本就没有立场去指责相当于他主人的步阳，更没有资格让步阳为他改变，让步阳一直看着他，因为他不够资格！

那时候的步阳在他眼里就是天空中的明月，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存在。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如果我的身份地位超越过了你，我们的关系是不是会颠倒过来？”

那时候毕飞扬觉得如果他可以将步阳从高高在上的地位拉下来，那他应该就可以更加靠近步阳了。

面对失去所有的步阳，他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继续仰望着步阳，也不用在面对着步阳的时候处处怯步不前了？

而什么都没有的步阳，就会变成他一个人的存在，因为处于绝境的步阳在这个世界上就只能依靠他一个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这种执念也变得越来越深。”直到他发动了叛乱，将本来属于步阳的圣山给夺了过来。

因为步阳根本就没有防备过他，所以他轻而易举的将圣山占为己有了，可是他却没有得到他最想要的结果。

“如果那时候你告诉我想要圣山的话，我会将圣主直接给你的。”步阳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理解毕飞扬那么偏激的想法。

就因为那样一个荒谬的想法，毕飞扬就可以那么绝情地背叛他，这让步阳觉得有些可笑。

“不，我真正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圣山！”那时候毕飞扬根本就不明白自己那么复杂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他只是想要那么做，于是就那么去做了，可是等他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发现他可能做错了！

最让毕飞扬无奈的是，他发现自己做错的时候，步阳却已经将他拒之门外了，根本就不准备给他任何解释机会了，更不要说什么弥补的机会。

而等他想将事情想明白的时候，才发现是他亲手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给推到了远方。

只是那时候毕飞扬还存在着一丝奢望，觉得只要他一直等待下去，步阳总有一天会原谅他的。

但是他错了，他错估了步阳的决心。

直到他感觉到步阳开通世界通道的时候，才真正的慌了，意识到步阳可能就从此离他而去，而他没有任何办法的时候，毕飞扬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空虚，觉得生活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一刻，毕飞扬才真正知道他想要的从来不是权利、财富、地位！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一样，那就是步阳这个人！

第二三七章：我不想失去你

“我所做得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你啊！”既然已经将所有的事情给说出来了，毕飞扬说话也就没有任何保留了。

无论是之前的努力修炼，还是后来的极力表现，亦或是最后面的背叛，其实他心心念念的都只是步阳而巳。

遗憾的是那时候的他看不透这一切，直到在他失去了步阳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到他对步阳真正的感情。

只可惜他犯的错误太大，大到步阳根本不愿意原谅他。

“如果你所谓的爱是以伤害为前提的话，那我只能说你的爱我要不起！”步阳低垂下眼眸，让人无法看清他眼中的神色。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伤害的理由，尤其是以爱为名的伤害！

“你怎么可以对我如此狠心！”毕飞扬很想大声质问眼前之人为什么不可以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但是在看见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步阳，他什么责备的话都问不出来了，因为造成眼前这个局面的就是他自己。

“一切都已经迟了！”步阳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无论爱也好，恨也好，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我唯一的错误就是知道太迟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了！”毕飞扬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眼中有着令人心碎的神色。

他不甘心就这样和步阳将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给划分的干干净净！

他已经知道错误了，下次即使是他死，他都不会再继续犯之前那种愚蠢的错误了。

“那又如何？”冷淡到没有任何感情的话语。

他曾经也许将毕飞扬当成了很重要的人，但是那种感情就连步阳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爱情。

而且就算有，那些感情也在毕飞扬背叛的那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现实不是小说，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破镜重圆的。伤害既然已经造成，那无论用什么借口，都无法弥补那道伤口了！

“你真的无法原谅我？”面对没有任何感情的步阳，毕飞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样无悲无喜的步阳，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温文儒雅的步阳，更不是那个会对他嘘寒问暖的步阳！

“我连恨都已经没有了，对你又何来原谅？”从他下定决心离开圣灵大陆起，就已经决定彻底遗忘这里的一切。

既然已经决定将圣灵大陆的一切都放开了，那对这样自然也就不会有感觉了。

恨也好，爱也好，怨也好……这些感情对他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你真是绝情！”毕飞扬眼里有着震惊，眼里也布满了血丝，整个人显得落魄而受伤。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什么感情都没有的时候，那才是对另外一个人最大的打击。

“既然怎么样都无法求得你的原谅，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留住你了！”再抬起头来，毕飞扬的神色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

说着毕飞扬直接上前一步，属于圣域强者的威压全部都已经释放了出来，脸上都是下定决心的决绝。

“你想干什么？”在毕飞扬释放出威压的时候，步阳就意识到不妙了，他对毕飞扬实在太了解了。

但是奈何他现在只是一个意识体，等想要采取动作的时候，就已经被毕飞扬给困住了。

“自然是留下你了！”毕飞扬根本就不顾步阳的挣扎，直接张开双手就将意识体的步阳给直接抱在了怀里。

虽然是这是他单方面的意愿，步阳并不买账，但是毕飞扬的动作还是很小心翼翼的，似乎在害怕他只要大点力气就会伤到步阳一样。

“你这样做根本就没有意义！”步阳也知道现在毫无力量的他面对毕飞扬的时候是没有一点胜算的，所以也就不继续做无谓的挣扎了。

“有意义，这样最起码我可以看见你，可以感受到你，可以碰触到你……”越说毕飞扬的神色越暗淡。

这些现在奢求的东西，是他以前每时每刻可以拥有的东西，只是他在拥有的时候并不知道珍惜，在失去的时候才后悔了。

不过他会用实际行动向步阳表面他的决心的，即使步阳一下子无法原谅他也没有关系，他可以等。

“放开我！”步阳一点都没有被毕飞扬的话所感动，反而很是反感这样被人抱着。

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意识体，但是却可以和真人一样拥有触觉，所以他可以真实地感受到毕飞扬的体温，这让步阳很是不习惯。

“不放，如果我放手了，你就真的有可能会彻底消失在我眼前了！”毕飞扬环着步阳的手变得更加紧了几分。

“就算你不放手，我也会消失的。”只要水晶球里面的能量用完了，他就算不想消失也会消失。

“我不会让你消失的。”这话已经完全算是一种承诺了。

他没有忘记步阳刚才说过会消失的话，但是只要他还在一天，他就不会让步阳在他眼前消失的。

直接对着放置在宝座上的水晶球勾了勾手指，水晶球就已经乖乖地到了毕飞扬的手中。

其实他就已经发现了这个水晶球，只是刚开始没有发现他和步阳之间的联系，但是以他的实力还是可以轻易地发现两者之间的关联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水晶球是给步阳的意识体提供能量的存在，他自然要将其掌握在手中了。

只要他可以一直保证水晶球中有足够的能量，步阳就算是想要消失，估计也消失不了。意识体其实有很多不便利的地方，就连存在与否都不能自主。

“你可恶！”一直温文儒雅的步阳根本就不会骂人，支吾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不想失去你！”毕飞扬的语气中有着太多的无奈。

虽然眼前之人是步阳，但是却也不是步阳，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放手，一旦放手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你们两个这样对峙下去真不是办法！”看着步阳和毕飞扬在那里大眼瞪小眼，进行着无意义斗嘴，君莫离是在场第一个坚持不住的人。

君莫离觉得如果再让那两个人在那里争执下去，估计永远也讨论不出什么结果。

所以为了可以将事情圆满地解决掉，他就只能站出来了。

其实刚才毕飞扬释放出威压的时候，君莫离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翻脸的准备，但是没有想到事情后面的发展竟然是那么柔情的。

所以他就继续站在一边，不采取任何的措施，静静地看着那两个人在那里慢慢纠结。

“你有什么办法？”毕飞扬终于舍得将他的注意力分给君莫离一点了。

“步阳，你真的可以放下这里的一切吗？”君莫离并没有直接回答毕飞扬的话，而是很认真地看向了步阳。

对于毕飞扬，君莫离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的，他之所以这样问，就只是为了不想步阳逞强而留下什么遗憾。

怎么说他和步阳都是老乡，自然也要为他考虑一下了。

其实对于步阳和毕飞扬他们两个的过去，君莫离通过他们的讲述，多多少少也算是知道了大概。

但是这个事情毕竟不是他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所以他无法理解他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么的刻骨铭心，也能站在冷静的角度思考问题。

对于毕飞扬这个人，君莫离不想评论什么，无论他是对是错，都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更不想帮助毕飞扬。

不过因为他可以从步阳对毕飞扬的行事举动上，多少看出一点不同来，所以才会有此一问的。

听到君莫离的问题之后，毕飞扬就十分紧张地看着步阳，眼里即期待又有些害怕。

“我不知道。”沉默了良久，步阳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确实不知道，如果真的可以那么潇洒地放下这里的一切，他当初就不会花费那么多心思，留下那么多的后手，更不会主动要求和毕飞扬见面。

听到步阳的回答，毕飞扬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又有种十分的失落的感觉，可谓是矛盾非常。

“如果毕飞扬也选择到地球上去，你会怎么想？”君莫离马上给出了自己的假设。

既然步阳可以留下回地球的方法，无论他当时是出于什么目的留下方法的，但是潜意识里估计多少也会期待过这种结果。

虽然暖阁里的已经被爹爹毁掉了，但是多少还是会留下一些有用的东西。况且知道方法的步阳本人就在这里，所以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而一旦突破到神域就不能再继续生活在圣灵大陆了，那也就意味着毕飞扬其实很快就可以拥有飞升的实力了。

面对君莫离如此直白的问题，步阳静静地低头沉思了一阵子。“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所以也只能如此回答。

“如果你在地球上真的遇到毕飞扬了，你又会怎么样？”虽然这种机率很低，但是其实还是有发生的可能性的。

“不知道。”依旧是不变的答案。

“你能联系上地球上的你自己吗？”君莫离突然换了一个问题。

“不能。”他是意识体，所以没有那么大力量跨越世界去联系他的主体。

同样主体也不能联系上他，所以主体从这里离开之后，他们就算是彻底失去了联系。只有等他在这里消失之后，他才有可能会回到主体的身边。

“那你的想法可以代表主体吗？”这个问题才是真正重点的问题，虽然眼前的意识体也是步阳，但是谁也不能说他就是步阳。

“我只能代表到主体离开那时候的意志。”步阳对此没有一点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