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是腻了,对身体却还没腻,说什么,蒂尔都还是不太想分给其他人。
韩森的屁股留着自己用就好了!让别人碰的感觉实在不好。
思索了一下下,蒂尔脚步一转,往反方向走去,脚步跟着快了起来。
小韩森那可爱的屁股啊!上帝保佑不要被别人玷污了!蒂尔这么想着的同时,再度回到刚才韩森被围起来欺负的地方,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长廊角落一个犯人也没有,地上有点点血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
蒂尔脑袋一热,有些生气。到底是谁把他的韩森带走的!
毕诺许带他坐电梯时,还像跟他闲聊似的说着:「虽然电梯是狱警专用,不过我也有跟蒂尔讨到钥匙,这样不用走楼梯,有时后挺方便的。你小子应该没搭过……」
他话锋一转,又带些讽刺意味:「啊,不,你应该搭过吧!」
韩森根本没心情回答对方,身上的痛楚疼的他难以回话,而且,他脑子里还打转着刚才蒂尔离开时的表情以及背影。
被毕诺许扛进电梯里,电梯一路往上升,毕诺许仍随口闲聊着,等出电梯时,韩森才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九楼。韩森从来没到过三楼以上的牢房,所以他不知道,越往楼上的牢房,原来是这么漂亮这么宽敞的,九楼的牢房更是第一次看到。
韩森听闻过许多次关于九楼的传闻,亲眼见识倒是第一次。
九楼的牢房很宽敞、很大,比他们四人住的房间都还大上许多,而且九楼的牢房门并没有锁住的规定,其他牢房锁住时,这间牢房也没有影响,里头的人还是能自由活动。
韩森被毕诺许带进了牢房,好不容易,才把他放了下来。韩森瘫倒在地,全身痛得很想就这么晕死过去,他不明白毕诺许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痛不痛?」把韩森放下后,毕诺许神态自若的倒水喝,随意走动,缓慢的踱步到他面前时,很刻意的问了。
韩森没有答话。
「啊!抱歉,骨头可能都断了几根,当然是痛的。」毕诺许笑吟吟的,丢了条毛巾给韩森,随后迳自坐到沙发上,看韩森像是观赏动物似的:「把脸上的血擦一擦。」
韩森没有动作,他现在脑海里一片混乱,一时都傻愣住了,直到毕诺许再度出声:「快擦!不然你今天都别想去医护室了,我让你好好痛上一整天。」
韩森这才缓吞吞的动作,可光是擦脸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显得极为难受,胡乱的抹了抹,鲜血立刻染红了白毛巾,不过有一些也早在韩森脸上干涸了。
因为鼻血似乎没继续流了,韩森将毛巾放下,头仍是低垂着。
「抬头啊!脸擦干净了为什么不抬头?」
闻言,韩森抬头了,他眼神里有着不解,但看到毕诺许嘲弄的神情后,他似乎又稍微里解为什么了,对方想嘲笑他的可悲。
「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多可怜。」说这话时,毕诺许是笑着的,因为他很满意。
就如同他所期望的,当韩森发现自己被蒂尔抛弃之后的表情,果然既狼狈又绝望,还有,再看看那认清现实的神情——多有看头!
「我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总有一天你会遭遇这样的下场,当时还不信我呢……今天总算印证了我的话,是不是?」毕诺许说。
那天在餐厅的冲突过后,毕诺许原本以为韩森会就此认清楚事实,没想到这几天后却还是可以看到韩森执拗着偷偷跟在蒂尔屁股后面跑。
韩森就是只对主人死心塌地的忠狗,只可惜跟错主人了,他忠也没用,这样的韩森——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这是为什么,今天毕诺许会带人去找韩森麻烦的原因之一。他实在很想早点逼对方面对现实,看清楚自己究竟生存在什么样的环境里!
而今日,就如他所期望的,蒂尔最后还是丢下韩森不管,让他自生自灭了。
「这下子总算死心了吧?对蒂尔。」
面对毕诺许的质问,韩森依旧保持沉默。
在这种无所谓的地方上倒是很有骨气嘛?毕诺许心想,他挑眉,起身伸脚踢了踢韩森。「快说话,你哑巴吗?」
韩森觉得心情很烦躁,他从来没有感到这么烦躁过,毕诺许每提一次蒂尔就让他的心往下沉,全身重得不得了。他的身体好痛,痛死了,痛到他快哭出来了。
「我可以走了吗?」于是韩森开口求饶。
「当然不行,怎么能让你说走就走?那样我费工夫的抬你来这里岂不是白费工夫?」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对方不让他走,却也迟迟未表态想做什么,真的纯粹是想看他笑话?韩森开始不耐烦了起来,可是不耐烦又能怎么样呢?他现在没有能力抵抗,也没有人会来保护他。
「你觉得我会想要你做什么?」毕诺许开口问了,语气里带着黏腻。「把你从一堆男人手下救出来,你用你的屁股想也知道我不可能是做慈善!」
韩森浑身发毛,他明白对方在暗示什么。
「你怎么这么紧张,这种事你不是常做吗?蒂尔以前不是常常跟你玩,我看你也被玩的很开心,只要蒂尔招招手就过去摇屁股的……现在换个人就不行?」
毕诺许伸手搓弄着韩森的头发。「啊……你不会是还在在意蒂尔吧?」
闻言,韩森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说不在意绝对是骗人的,他对蒂尔抱存的情感放得这么深,不可能一下子就磨灭掉,即便蒂尔对他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真的还在意他?他可是毫不留情丢掉你的人喔……还是你还没对他死心?要不要我们现在去找蒂尔,试验看看他会不会停下脚步来救你,还是跟刚才一样甩头就走。」毕诺许笑道,还作势要拉起韩森。
「我不要!」韩森惊慌的甩开毕诺许的手,浑身颤抖。
他已经明白蒂尔不会再对他伸出援手了,假使再去一趟,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他不想要再看到那幕景象一次了,蒂尔背对着他的离去的身影太过震撼,每每想到都让他觉得难受。再经历一次他真的会死——
「看来你自己也知道,现在去找蒂尔的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韩森惨白着脸色不说话,毕诺许在他面前蹲了下来,他问:「哎呀呀,那现在你该怎么办呢?就要被欺负了,可是蒂尔不理你,你也无能为力……」
韩森自己也很明白现在的状况,在绝翅馆几个月来,他第一次这么明白。
原来他所处的世界根本一点改变也没有,蒂尔出现时他以为世界不一样了,可是现在证明,他还是活在原来的世界里,被当个畜牲,没有人爱他。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办……」话说出来时,韩森已经哽噎了,眼泪混着脸上血水爬在脸上。
韩森很无助,无助到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看着这样的韩森,毕诺许冷下脸,他站起身,忽然一把扯住了韩森的头发。
「那就只能乖乖听话了……来!帮我服务一下,也许你服务的好,我也可以像蒂尔那样照顾你;服务的不好,也许我会把你揍得更惨一些。」
毕诺许站在韩森面前,要韩森做什么的意味很明显了。
韩森怔忡,一时没了动作,他心里只是想着,自己是不是又要过回像以前那样的生活了呢?
几秒的沉默后,只看到韩森颤巍巍的抬起手。
因为不晓得该怎么办,因为没人帮他,所以只能这么做。韩森此刻其实也没想太多,他也没让自己去想,因为要想蒂尔的事实在太费精力,会让他全身都剧烈疼痛起来。反正他也许一辈子就得这样过了,跟从前一样,没人把他当人看的过下去。
几乎是放空的伸出手,韩森举在半空中的手却因为毕诺许接下来的这句话停摆了。
「你真当自己是狗吗?换个主人就好——」
无论再怎么有觉悟,韩森却还是无法忍受有人这么说他,视线瞪上去时,韩森发现毕诺许也正低头看他,笑容仍然是这么的不屑。
倏地,对方一巴掌拍上了韩森的脑侧,把韩森身子都给打歪了。韩森脑袋被拍的晕呼呼的,爬起来时,毕诺许早就走开了,正舒舒服服的坐在他房间里的大沙发上。
「傻子,跟你开玩笑的!我不像蒂尔,我对男人没有兴趣,真要做这种事的话,让医护室里的美女来服务还比较好,我更喜欢她。」
韩森被毕诺许弄糊涂了,只能愣愣的望着对方。
「你有点骨气好不好?别人强迫你这么做,你就要做吗?是男人就好好反抗,被揍死也不要害怕!」毕诺许说得就跟喝水一样轻松。
不,也许对毕诺许来说真的跟喝水一样轻松。
「小子,我看你在进来绝翅馆前,八成也是常常被欺负的那种人吧?」
毕诺许这样一说,让韩森吓了一跳,望过去的眼神就是在询问:你怎么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像你这种人会一直被欺负着吗?我认为就是因为你太懦弱了,挨打也不敢还手,还一副颤抖的小狗模样,根本摆明了叫人欺负你。哎!别觉得我这样说很过分,这是事实,别老囔囔着自己是被害者有多可怜多可怜,你自己该负点责任。」
毕诺许继续说:「有没有听过『凶手无罪,被害人有罪』这套说法?告诉你,人性是很丑陋的,我们就是欺善怕恶,越弱小的人越容易被欺负,这是不变的道理。
「你……就是那种弱小的家伙,如果是女人或小孩就算了,你好歹是个男人吧?却成天吸引人欺负,只会靠别人保护,也没想过要反抗,一再的恶性循环。」
停顿了一下,毕诺许将身子挪向前,他对着韩森微笑:「换个说法,我觉得像你这种人也叫人渣。」
韩森愣住了,并不是因为觉得毕诺许这番言论荒唐,相反的,他是因为找不到话来反驳。
「你八成没这种自觉,还一昧的自怨自艾,为什么自己总是遇到这种事……告诉你,那才不是因为你运气不好,绝对是因为你人格他妈的有问题。」
毕诺许拿起手上装水的瓶子往韩森身上丢,那瓶子砸了韩森的脑袋一下,然后水花四溅,溅得他满身都是。
「如果不想被别人瞧不起就少装得一副窝囊样!不想含住别人的老二就说不想,别人逼你你就咬断它!这种事情有这么难做到吗?反正进来这里之后都已经是烂命一条了,有什么好怕的!」
韩森嗫嚅着,不明白为什么对方能把事情说得这么简单,他嘴唇张了张:「可是我不像你……」
「你说这些是废话!为了不让人家喊你狗,所以愤怒的吼叫,攻击对方时,你觉得很困难吗?」毕诺许问。
他今天可没漏看,韩森冲动之下攻击对方的眼神,要不是看到这一幕,毕诺许也许就不会把韩森带回来了。
韩森无语,若是真如毕诺许这么说的话,当然并不困难,因为当时的他只是凭藉着一股冲动、豁出去、也许死了也没关系的心态……
轻轻地啊的一声,韩森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明朗了起来。
毕诺许看着韩森微微转变的神情,心里有些得意,他一开始还不这么肯定,但现在他认为,自己可能捡到宝了也说不定。
「也许要反过打赢对方对你来说确实是困难,但也不是没可能——」
毕诺许他语调一转,继续说:「要用自身的力量去反抗别人很简单,虽然可能是徒劳无功的反抗,但至少你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做到,而想要打赢对方的基础,就始于这种徒劳无功的反抗,不是吗?」
毕诺许说了一堆,韩森似懂非懂,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对方要和他说这些。
「你带我来……到底想做什么呢?」于是,韩森问了。
坐在沙发上的毕诺许双手交叠,拇指碰拇指,他笑了。
「你知道吗?如果真照我说的那样做徒劳无功的反抗,可能反抗个没几次你就被打死了,这也是没有用的。」
牛头不对马嘴,韩森不明白的拧了眉头,直到毕诺许继续说下去——
「不过,只要你愿意做这种反抗,我可以帮你,让你从徒劳无功的反抗变成能保护自己的力量,甚至……是攻击别人的力量。」
毕诺许笑的时候眼角有鱼尾纹,一双眼炯亮炯亮。
韩森望着对方的眼,觉得很震撼,他没遇过这样的人。
「考虑一下,韩森,与其当只没尊严的狗,不如跟在我身边!」然后,他说:「加入我这边,加入大家口中所谓的毕诺许派。」
——待续——
下部
文案:
韩森依赖着他、崇拜着他,
但蒂尔纯良的外表下,隐藏的竟是最卑劣不堪的欲望,
被玩弄、被抛弃的痛楚,
让韩森认清了现实的残酷,更痛恨着懦弱的自己。
然而,转变的契机到来——
他,也有可能强大到不让任何人欺侮,
甚至亲手夺取绝翅馆的「王」的地位……
韩森对于力量的执着,以及不复信任的冷淡防备,
让蒂尔不禁混乱、嫉妒,
即使一次次的拥抱侵犯,那颗心却依旧脱出了他的掌握。
扭曲的欲望,变质的爱恋,即将濒临极限……
第十一章
蒂尔猛咬指甲。
焦躁焦躁,他非常的焦躁,因为忽然间找不到韩森人在哪里。平常都是他被紧紧缠着,所以只要手一勾,韩森就会出现了,怎么这时要找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蒂尔一脸不悦的快把指甲咬烂了,来回在牢房门口踱步。
韩森的牢房里没看到他的人,抓他的室友和那时在场的犯人问,每个人也都爱理不理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死德性,即使揍了他们也不说。
一开始蒂法还以为是某些犯人刻意把韩森带到哪里窝藏起来玩弄了,可是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之后,他又觉得不对劲,该回来的犯人明明都回来了……
「啊!」走到电梯门口前时,蒂尔才忽然恍然大悟。
不会吧?带走韩森的该不会是那个家伙——毕诺许?
仔细一想,这样就非常有可能了。
蒂尔记得当时毕诺许好像也在场,但他以为对方只是看好戏而已,所以并没有特别在意……如果并不如他所料的,毕诺许看完好戏就走人,而是顺带把韩森也带走了呢?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现在还找不到韩森,还有为什么那群犯人什么话都不肯回答他的原因了……
「但是没可能啊!那家伙喜欢的是女人,他带走韩森干嘛?」蒂尔喃喃自语着,他明明记得毕诺许和医护室里的罗罗算是有一腿的交情,算是馆内少数不至于要用到男人发泄的人。
唔!不会是忽然开始对男人的屁股有兴趣了吧?蒂尔脑袋里忽然开始转动着韩森每回被他随意摆动着的身体,那种线条和姿态……恩,危险!太危险了!没准毕诺许真的对韩森的身体也有所觊觎。
站在电梯前,蒂尔忽然发了疯似的猛按按钮,他要上楼梯上楼梯!去九楼去九楼!
怪力如他几乎都要把按钮给按碎了,进电梯时,蒂尔只觉得心浮气躁,也许是找人找累了,连胸口都发闷起来……
毕诺许一开始对韩森其实没有多大印象,他再这个牢笼里待了几年了,新来的人一直有,他也不太在乎。会注意到韩森,是因为韩森是又一段空窗期后才新来的犯人,难免引人注目或窃窃私语,再者,韩森来没多久,有些古怪的风声开始传出来。
起初是关于韩森腿上的刺青,有人说,身为一个男人却在腿上刺上那些字眼,实在奇怪。
不过关于这个传闻,由于绝翅馆内的怪人实在不占少数,刺青什么的也只是一些小事,毕诺许根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当这个风声传出来时,毕诺许开始注意韩森了——听说韩森和蒂尔关系密切,有暧昧在。听闻这个风声后不久,毕诺许确实也见识到了韩森和蒂尔走得有多近。当下他便明白了,这个新来的犯人成了蒂尔的新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