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大顺——桃桃vrocci

一部分的工作就结束了。」
刘硙走了进来，坐进裘克绍办公桌前的椅子，开门见山地问︰
「你今天心情特别好喔，已经好几个礼拜没看过你笑了。」
刘硙冷冷的语气并没有给裘克绍的兴奋带来任何降温作用。
「我也知道我过去这几个礼拜蛮夸张的，对你和傅真的很抱歉。」
裘克绍虽然面有愧色，不过还是因为心情超好，嘴角没有拉下来过。
「有什么好高兴的事情，说出来分享分享啊。」
裘克绍但笑不语。
「跟越前启吾有关啊？」刘硙脸上的一百零一号表情，从没见他变过。
裘克绍的笑容僵在脸上，他以为他跟小吾的事情没人知道吶。
「不说话？」刘硙还是那张扑克脸。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裘克绍笑着问。
「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我跟傅以勤知道。你们分手了啊？」刘硙脸上出现一种要笑不笑的表情，登时让人感觉他好

帅。
「……没分手，只是暂时分开。他答应我一定会回来我身边的。」
裘克绍也大方，既然傅以勤和刘硙都知道了，就没有掩饰的必要了。
「怎么会要暂时分开？」
刘硙扯了扯嘴角，还是似笑非笑地问。
「说来话长。」
裘克绍苦笑着回答。
「没关系，我有一整天可以听你说。」
刘硙从来没在人前露出这样的笑容，要是让公司女同事看见了，肯定会挤爆刘硙办公室的门。

「原来是这样啊。」
听裘克绍说了一上午，午餐时间也快到了。这一上午，部属们都以为两个执总在开什么秘密会议，没人敢进来打扰

。
「那你呢？」刘硙挑眉问裘克绍。
「我什么？」裘克绍一头雾水。
「越前回到日本去想清楚，那你呢？你有想过你要的到底是什么吗？」
「我？」裘克绍低下头来，他从来没去想过这个问题，他要的不就是小吾吗？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你觉得他考虑的结果一定是回到你身边吗？也许结果只是他回来告诉你，他要跟你分手呢？」
裘克绍低着的俊颜顿时蒙上了一层霜。
「你真的愿意继续这样等他？可能会白等的。」
刘硙为裘克绍的等待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缓缓抬起头，裘克绍的视线像是穿过刘硙，停留在遥远的彼端︰
「刘硙，你知道我以前的情史，花心、不专情、脚踏好几条船、男女通吃。可从我认识小吾的那一刻起，眼里就再

也容纳不下其它人了。为了他，我把以往的关系斩得干干净净，可以说我碰上一个让我心甘情愿一辈子全心全意专

一以对的人。我认定他了。有他，我就够了。所以，我只想把他紧紧地留在身边，我不能放走他。也许是这样的爱

，太禁锢着他……我应该给他空间的。所以我愿意给他空间、时间，继续等着他，我相信他会回到我身边。」
裘克绍的视线再度回到刘硙身上，才发现刘硙现在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
「你不考虑试着再跟别人交往看看？说不定下一个情人更适合你呢。」
「不了。我只要小吾。」
看着裘克绍也一脸认真地笑着，刘硙不禁佩服地叹了气说︰
「那真可惜了，我本来还想追求你的。」
裘克绍听了后，笑容再度僵在脸上。
「开玩笑的啦！你真以为我会追你啊？」换刘硙觉得好笑。
「不好笑啦！刘硙！」裘克绍白了刘硙一眼。
「那我去追傅以勤好了。」刘硙还是一脸开玩笑地乱笑着，原来他在员工面前的冷冰冰都是面具。
「你别乱开玩笑了，被傅听到，你会死得很惨。」裘克绍笑骂。
「喂，男人跟男人做爱的感觉真的那么好吗？」刘硙真的很纳闷。
「禁果不能偷吃，禁忌不能乱碰。你以为这世上，什么样的事会被列为禁忌？」
裘克绍说的话没直接解答，却让刘硙玩味。
「我去追傅以勤。就这样。」
「你不要随便抓个男人，就说要追他。」裘克绍有点头痛地说。
跟着敲门声，傅以勤开门探头进来。
「谁要追谁？跟你们说讲悄悄话要叫我，你们说了一上午了吧，呿！竟然没叫我！」
「等等吃饭说给你听，傅以勤。」刘硙又回到冷冰冰的面具底下。
「好，吃饭！一起吃饭！走！」
两个坐在椅子上的人一同起身，随着站在门口等待的人，一起出门吃午饭。

※ ※ ※

坐在计算机前，越前启吾又看过一遍那些已经数不清看了几次的邮件。每重温一次绍子写来的这些情书﹙是情书吧

？﹚，越前心里萌生的某种柔柔的、酸酸的情愫就多累积一点，然后脑袋里就好象有些东西呼之欲出。
朦胧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在等待着什么，像是一个引子或一种契机，来把那个脑袋里浑沌不明的思绪给拉出

来，让自己能一丝一缕地看清自己的想望。
他自己并不知道原来他一直在藉由沉淀着自己感情和想法的方式，等待着水清鱼现的时机，来明了彼此的情感与对

待。
无法对自己否认，他越来越思念裘克绍，更无法否认随着这份思念的增长，对裘克绍的爱也更深浓，然而他也越来

越清楚，自己的内心因对裘克绍的深爱正在产生极大的变化。
清楚某个重要的关键正在发生，并不表示他就看得见、就明了那关键如何发生又如何演变。总之，还要再继续等，

等着那个契机的到来，等着自己的恍然大悟。
滴滴滴……滴滴滴……
计算机发出了声音，那是有新邮件的通知。
寄信人：绍子。
主旨：先看完内容，再看附件喔……
附件：你的歌.avi (4.53MB)
越前启吾的心涨得满满的，感觉连脑袋都涨涨的。好奇怪，这感觉。他全身漫着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不同

于以往急着点开绍子的来信，他缓缓地移动鼠标，力道轻得连自己都没感觉地按了下去。
猛一回神，越前叹笑了出来，他笑自己好象把这封信下意识地想成那个引子了。告诉自己，还是看信吧！

小吾吾爱，
早上我发信给你后，刘硙跑进我办公室来。
他说，他和傅以勤早就知道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因为我一个多月来的失常﹙刘硙说我是不定时炸弹﹚，还有今早的恢复正常﹙我倒觉得我快乐到不行而失常的说﹚

，令刘硙非要来问清楚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看他毫不排斥我们两人的恋情，我也爽快地把我们的事从头到尾说

了。﹙让他和傅以勤知道，你不会怪我吧？哭脸﹚
刘硙问了我跟男人做爱的感觉，又让我特别想你了。﹙真希望有那种发明，让我一想你，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是异想天开啦……﹚
可是我真的想你嘛，想我把你逗到流汗发颤、扯着我头发要我的样子……刘硙真的很不人道，竟然让我一整个下午

在办公室想着你发情，害我不得不早点回家洗冷水澡灭火……
刘硙听我说完，就说要追傅以勤。我还劝他，不要随便抓个男人就说要追他。
吃午饭时，刘硙竟然就直接对傅以勤说，他要追他。我的天！！！
……这让我心里突然出现一阵旋律……
我想是因为我真的遇上了一个对的人：让我一辈子无法放开的你，所以我才会对刘硙说出『不要随便抓个男人』这

种话……
而那阵旋律，你看附件就知道我心里的歌了……
爱你，至死不渝
绍子

越前双击了那个附档，他看到裘克绍坐在他自己客厅的钢琴前，对着镜头开心地微笑，然后把手指放在键盘上，开

始弹奏。
一听到前奏，越前哽了一声，哭了出来。
那是 Elton John 几十年前的歌， Your Song 。
裘克绍的歌声……柔得掐得出水来……

……
I hope you don-‘t mind ﹙希望你不介意﹚
I hope you don-‘t mind that I put down in words ﹙不介意我把感受化为文字，来告诉你……﹚
How wonderful life is now you-‘re in the world ﹙世上因为有你，让我的生命变得如此美麗﹚

越前完全无法抑制潮涌而出的泪水。
红磨坊上映时，两个人还不认识……
他记得，他们去租了这部片回家看，两个人从头到尾紧紧抱在一起……
Ewan McGregor 对 Nicole Kidman 唱这首歌时，绍子在他耳边也轻轻地在唱……
看完片后，两个人滚了好久的床单……
泪眼重复看着绍子对他唱着『你的歌』，心里有些东西正在形成，越前一夜无眠……

6

绍子，

对不起，现在才给你回音。你一定等得很辛苦，请你原谅我的任性。
好不容易，我终于能静下来，检视自己，仔细想过我们之间的事。
我现在在千叶县的老家，回到老家已经两个多礼拜了。老家在山上，这整个山头都是越前家的产业，说山头太大了

，其实只是一个小山丘。
在我看了你唱给我听的歌后，我的心情一直很激动，平静不下来，有好几天，连工作都做不下去。
考虑过后，我跟我父亲请了假，跑回千叶老家。
记忆中老家的这片山林，是夏日午后充满静谧的青翠，总是能平抚我的情绪，所以我跑回老家来。
现在正值盛夏，不过山里却很阴凉，因为是自家产业，所以没有外人进得来。在山里当野人很惬意。
这些天，我常常一个人走在山林间的小径，沉淀自己的思绪。在这条步道上，想了很多事，从我们认识开始。
从来没跟你说过，其实在你好不容易开口要求跟我交往以前，我就喜欢你好久了。
你当了执总，第一次来日本开会时，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时我就觉得，我一定要认识你，一定要和你有某种程度上

的熟识，不然我一定会后悔，会抱憾终生。
去台湾这件事，我求了我父亲好久，甚至用各种手段设法让他点头﹙你不知道我这么努力吧？﹚。我父亲始终不清

楚，我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台湾之行。
后来台湾也去成了，和你之间也有进展。
生活变得好幸福。
和你在一起的生命是如此丰富，我真的很满足。
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其实也是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的，如果不是我的嫉妒、不安，日子确实可

以一直这样过下去的。
和你在一起稳定之后，我觉得安心极了。除了你，我的眼里、心里就容不下其它人了，也根本很少注意你以外的人

。
可是公司里却发生了一个让我不得不在意的情况。
公司技术部和业务部因为合作关系密切而设在同一层楼，业务部有很多女同事。有一次我在楼梯间抽烟，听到一群

女同事在旁边的茶水间说八卦。你知道吗？你真的非常英俊，又和善，又非常受欢迎。很多女同事很迷恋你，扬言

要追你，甚至有两个女同事已经拟好作战计划，当时还把计划说了出来，我在楼梯间听到，非常生气。
记不记得，我曾叫你注意两个女同事，可是你却毫不放在心上，还叫我不要在意，说你只爱我，别人再怎么诱惑都

没有用。
我听了当然很高兴，但是又气为什么你不懂得防微杜渐，让那些觊觎你的人彻底死了心。
这种状况一再发生，看着你对别人好，我越来越不安，我害怕失去你，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又因为我自己的高

傲，不愿在你眼前表现出自己的嫉妒、不安与脆弱。只会一直跟你吵架，把我们的情感越弄越僵。
经过这几天的沉淀，我现在才知道，我气你不懂得我的心，不了解我的不安，如果你能做些什么来安抚我，例如只

要告诉我你会注意她们，不会让他们有机可趁，让我知道你会为我保护你自己，我就不会有这么多嫉妒、不安，甚

至拿他们当借口跟你吵架，来发泄自己恐惧不安的情绪。
跟你吵架，我自己很难受，让你因吵架而受伤，心里更难受……
我也是到现在才想清楚，你在跟我说你只爱我，别人怎么诱惑你都没用时，你已经向我宣示了你的忠诚，但我却也

没把你的肺腑之言放在心上，甚至拒绝你忠诚的誓言……对不起……我真的是太任性了，只听自己想听的、只要自

己想要的，却没去体谅你，考虑到你的用心，真的很对不起你……
可是，我最爱的绍子，你也实在太紧张我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好多次啊，我柔道、和气道、空手道都有四段以上

，还是自由搏击的好手，我本来就对女生没感觉，而我这个同性恋对距离很敏感，接近我手臂距离内的男人、女人

，我都会保持高度警觉，保护自己绝对没问题，你相信我，可以吗？
还有，只要出门，你就不让我落单，坚持陪着我，我当然很高兴有你相陪，可是如果只是去巷口的 7-11 买烟，甚

或诸如此类的小事，不必这样吧，我不希望你因为保护我而累坏了，好吗？也许你不觉得累吧，但是，我替你累，

我会心疼……
绍子，你能想象我每天想你想到心痛的感觉吗？你随时寄给我的 mail 和照片，我都一看再看，每看过一次，就更

爱你一分，我真的无法自拔了……
我可以想象你现在睁大了眼睛、张大着嘴看这封信的样子，你看到我的改变了吧？我从来不曾这么明明白白地面对

你说出我对你的感情，我从来就是因为太高傲而说不出口，也难怪你会对我没安全感，老是先我一步把所有敌人都

扫开。这个，我得感谢你，为了保卫你的爱而付出这么多努力，而为了这个，我也得向你陪罪，对不起，没设身处

地考虑你的用心还跟你吵架……
绍子，我想你，真的好想念你，你来日本找我好吗？来接我回去……

爱你，同样至死不渝的 小吾

裘克绍手上捧着好几张信纸，心酸又兴奋的泪水早在看到信封上那个熟悉的笔迹时塞满了眼框。
小吾的感情，写了满满三大张，另外有一张是东京家的地址、地图，小吾要他去东京家接他，还有一张，画了好多

心，写了好多『爱你』、『小吾爱绍子』、『绍子挚爱』……等等，小吾爱的涂鸦。
裘克绍拿着信，跑到刘硙办公室。
「刘硙！我要去日本，这几天事情就交给你和傅以勤了！我的小吾要我去接他！」
刘硙看着那个高兴得歇斯底里的人，叹了口气：
「你有办法，就叫傅以勤回来上班，不然我也要翘班了！」
「喂喂喂！是谁乱放话要追傅以勤的？你害他两个多礼拜来东躲西躲的，工作只剩我们两个在做，你自作自受啦！

」
裘克绍气愤！为啥你惹的烂摊子要波及到我？
「我怎么知道他会把玩笑话当真啊？」
刘硙不在乎地撇撇嘴角。
「你看你！你那死样子看起来就是认真到不行！」
裘克绍反正打定主意，等等就回家拿护照，到机场买机票，直接飞日本东京。他已经懒得理这个不照牌理出牌的刘

执总了。
反正公司最近该他处理的事情，他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甚至还帮傅以勤完结掉很多工作。
裘克绍丢下最后一句话：
「我不管你们了，反正等我从日本回来之前，公司不许倒。」
「是！裘执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