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思 第三部——淡漠孤芳【有前部连接】

"大哥哥，昨天我娘私下跟我说，她总觉得你和我一个哥哥很像。娘说，如果我哥还活着的话，应该和你一样大了。"
"你......还有个哥哥？"
"恩，我大哥叫赵菡赟，我二哥叫赵菡昳。我们兄弟三人的名字很像吧！不过......娘说，在娘刚怀上我的时候，因为家里遭了天灾，便和哥哥们失散了......"
"你娘还说了什么？"
"娘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在见哥哥们一面，希望看到他们能过的幸福快乐。"
娘......恐怕儿子要辜负您的期盼了......菡昳已经不在人世，而我又落得如此，您含辛茹苦十一年把我们养大，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么个结果......
"娘还说，其实我二哥已经不在了，但她希望我大哥能为了他自己而活，活的高兴点儿。以前，娘就说，我大哥是个性子非常温和善良的人，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先为别人着想，最后弄得自己不好过。她说，希望大哥哥你不要像我大哥一样，总是只为别人想，也应该多为自己想想。如果是自己觉得对的，就去做，不用顾虑太多。"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菡钰，这话如果真是娘说的，那她分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她为什么不说出来？怕我在无颜面对她么？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人影从前面飞了过来。待他落定之后，我才看清楚。来人竟是苍宇。"月儿！你怎么真的到这里来了！"他一见我，不尤分说，先是一手抗起翔，另一手抓起我，便往山下走去。
"等下！苍宇，你拉我去哪里啊！翔中毒了，我必须去找医圣......只有他才有解药！"
"我知道！但你不能去找医圣！"
"为什么？"
苍宇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着我"既然这毒是医圣陪的，而毒又是皇上下的，你现在又来找医圣，难道这一切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这时，立在一旁的菡钰又些闹不明白状况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你最好赶紧下山回家去，别躺这档子混水。"苍宇也没工夫多理他，抗着翔继续往山下走。
"那么凶干嘛！好歹我是在帮人哎！"
"好了好了......小兄弟，你还是先回家去吧。对了，遇到我们的事，千万别对别人说知道么？"
"你不救你那朋友了？"
"救，不过......"不过，既然苍宇说我们不能上山，那就上不得。恐怕这又是皇上下的一个圈套吧？
"要救你朋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去找我师叔医圣。既然你们也知道那毒是他配的，也唯有他能解，为何还要离开？"
苍宇无奈的转过头，对他说："现在山上别说是你师叔医圣，就连你师父药圣都姓名难保了！要是月儿他们上去了，那不是去送死么？"
"我师父师叔......他们怎么了！！！"菡钰听了苍宇的话，一下遍急了。他竟冲过去，抱着苍宇，说什么都不让他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师父他们？！"
"不是我们要害，是有人要害......小孩子跟你说不清楚。听我的话，回家去，不然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想不到的是，菡钰不单没回家，还拼了命的往山上跑去。这下我可急了，我死没关系，他可不能出事啊！！！我最不希望的，就是因为我的到来而给娘和菡钰带来危险......
"等等！苍宇！你先别走，帮我把菡钰带回来啊！"
"菡钰？！"苍宇再一次停下脚步，"刚刚那小子，叫菡钰？他跟你......"
"他是我弟弟啊！！！求求你帮我救救他......"
"哎！！！"眼看菡钰几乎跑的都没了影儿了，苍宇长叹一声，道："这都是命啊！恐怕今天，咱们谁都别想活着回去了。刚刚那小子我如果猜的不错的他，他不单学会了药圣的医术，还学会了药圣的武功。恐怕等我追上他，他已经到了山上了。皇上已经知道你们两人来这山上，所以才埋伏上的。就算我去了，也不一定救的了他。除非见到你们。我本以为只要能把你们拦住暂时就可以脱险，可谁想到......你这弟弟跟你一样的拧啊！"
第二十章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我们不过是皇上手中的玩具，只能任他摆布，毫无反抗的能力。
当我和苍宇带着翔来到医圣药圣隐居的地方时，只见皇上正很和蔼的笑着坐在一棵大树下。而他四周则是站满了大内侍卫。医圣和药圣还有菡钰则正坐在一旁的凉椅上一动不动。不过，他们与其说是坐在那里，不如说是被人用刀逼迫着只能坐着。那药圣不是功夫了得么......
"苍宇，果然不出朕所料，背叛朕的人，当真是你！"本来还笑容可拘的皇上，见苍宇把翔放下后，突然变了脸。就好象是一只暴怒了的雄狮，张着血盆大口，要将猎物杀死。
苍宇，叹了口气，"扑通"一声跪倒在皇上的跟前。"皇上，苍宇并非有意要违抗您的命令。只是，那郑枭翔虽然是郑王爷的儿子，但他并没有谋反之心。当初苍宇在飘雪城之时便知道，郑枭翔在十八岁以前都在寺庙里生活。而下山之后，更是极力劝阻郑王爷起誓。所以，他并没有谋反之心啊，皇上！"
"闭嘴！难道你是想说，朕冤枉好人了么？朕坐在这个皇位之上，已经十年了。在这十年里，朕把国家治理的井井有条，国太民安。难道谁是逆臣谁是忠良朕能不知？！更何况我杀了他爹，他能没有为父报仇之心么？"
"可是皇上......"
"别说了！苍宇，朕本来是那么信任你，可你呢？你知道朕为什么那天不直接杀了他们，而只是让郑枭翔中毒？朕就是为了让那次救走他的黑衣人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本来朕不想怀疑你，可你太让朕失望了！！！当初你是怎么说的？说永远不会背叛朕！都是谎话！朕受够了，受够了！你、赵菡昳、敏儿......你们全都欺骗朕！"
"皇上......在苍宇心中，唯一不想欺骗的就是您......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苍宇能活到今天，也全都是因为有您......如今，只希望您看在苍宇这么多年为您尽心尽力的份儿上，饶了怜月和郑枭翔吧！"
"不可能！"皇上拍案而起，几步冲到苍宇面前，揪起他的领子就是一巴掌。"朕那么信你，你为什么背叛朕？就因为他们两个人，你就违抗朕的旨意，恩？！！！"接着有是一巴掌，"朕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朕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背叛！在你扮成黑衣人救他们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朕的感受！恩？！！！"
一个接一个的巴掌落在苍宇那张俊美的脸上，可他却躲也不躲，硬声声的受着。要不是顾虑着我一离开，翔就可能有危险，我早就冲上去制止皇上的暴行了。只见苍宇此时眼中竟含着泪，他望着皇上的神情既痛苦又凄凉。我和苍郁相识的十几年间，从为见过他有如此的表情，从来没有......
"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朕！被背叛的人是朕，是朕！！！"
"高处不胜寒......皇上，在您的心里，真的信任过一个人嘛？赵菡昳将军忠肝义胆，为了你出生入死。苍宇我虽然只能为您些简单的事情，但我们对您的心，您不可能看不到。可为什么......为什么您只把我们当成一颗棋子来利用？就连对您的亲哥哥不也是如此么？从您开始夺帝位，到如今，您只是在下棋而已。我们所有人，都在您布的局里被您操控。可您有没有想过，这些信任您的人，当知道了一切之后只会选择离开？没有人愿意被当成棋子来使唤，没有人......苍宇也是人，苍宇也有感情。怜月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梦。我得不到的，就希望他可以得到。亲情、爱情、友情......皇上，这三样东西，您有么？没有......"
皇上被气的手不停的颤抖，他一用力，将苍宇摔出去老远。"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跟朕谈这些！来人啊，把他给朕压下去，等回了京再好好处置！"
只见二个侍卫冲到苍宇跟前，刚想抓他，却给他一人一掌，震了出去。紧接着，苍宇从地上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向我走了过来。
"苍宇......"我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是我害了他......我总是习惯性的依赖他，一有困难就希望他能来帮我。在我眼中，他就是最可靠的兄长，父亲......
"怜月......"他那被打的红肿的脸上又泛起一个笑，淡淡的对我道："恐怕苍宇我今天最多只能救了刚刚那小子和医圣药圣两个人，不过这也算帮你们赵家留后了。至于你和他......就算是我豁了命也是救不了的。这样，可以么？"
"恩......苍宇，谢谢......"
"别跟我说谢谢，从一开始就是我欠你的。虽然我是为皇上办事，但最终还把你卷进了整个事情之中。其实还有好多好多事，你都不知道......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眼中的决绝，让我有一丝不安，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我却很想阻止。只见他从新跪道到皇上面前，抽出腰中的配剑，高举过头顶。"苍宇自知罪不容诛，请皇上刺苍宇一死。"
"想死？"皇上眯眼看着他，"本来没想杀你，......好啊，那朕就成全你！"
"皇上！死前可否再听苍宇一言？"
"你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苍宇想求皇上三件事。其一，放过那边的三个人，毕竟他们是无辜的。其二，给郑枭翔解药，让他和怜月离开，我相信他们一定不会回来找陛下报仇。其三......苍宇死后，希望能将我埋在以前常去的那棵树下，那里是苍宇这辈子最快乐的地方......"
皇上举着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苍宇，眉头皱了又皱，却怎么都下不了手。莫非，苍宇知道皇上不会杀他？？？
苍宇甜美的一笑，又道："若是在陛下心中，还有苍宇一席之地，苍宇也就不往此生了。您还记不记得，郑枭翔曾经说过一句话，‘往往只有死人才是赢家。'"说罢，只见他单手攥住剑的一头拉进，跟着一转身，整个人便倒进了皇上的怀里。他的脖子上，汩汩的冒着血，仿佛可以看到喉管......
我所有的感官，几乎在那一刻全部都停止运转了一般。看着一身是血的苍宇，我抱着仍然处在昏睡状态的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死了......
又一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死了......
"月儿......"这时候，翔却突然醒了过来，他艰难的蠕动着嘴唇道："这是哪儿？"
在苍宇死的那一刻开始，这里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分外安静的环境，显得翔那微弱的声音更加突兀。
我低头看了看他，脸上的泪一滴滴的落下。"翔......苍宇他......死了......为了我......"
皇上抱着苍宇的尸，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放了那边的三个人......给郑枭翔解药......"他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正在压抑怒气的野兽。
被他突来的话吓了一跳，他竟然真的会按照苍宇的要求做？！直到翔服下解药，菡钰扶着医圣药圣离开，我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
"郑枭翔......"突然，皇上放下苍宇，一步冲了过来，咬牙切齿对说："朕会按照苍宇说的，让你们离开。不过，朕没说是怎么离开！"紧接着，他一把拽起翔，推开想要阻拦的我，往不远处的悬崖走去。
翔刚刚服下解药，毒并没有完全消除。仍然无力反抗。皇上很轻易的就把他推到了悬崖边儿。而我，则被几个侍卫压住动弹不得。
"若你从这里跳下去，朕就放了赵菡赟，而且放他自由，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若不跳呢？"
"不跳也没关系，朕就命人把你们俩个一起扔下去！你们不是生死相随么！只要你们跳下去，不论是生是死，朕都不会在追究！"
"不要！！！！"我被侍卫按着，不论怎么反抗都挣脱不了。可当皇上说出那翻话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翔的答案了......
他冲我笑了笑，像是在安慰我一般。然后又转头对皇上说："我若跳了，你就放了月儿，而且再也不追究？"
"不错！朕是皇帝，金口玉言！"
"好！我郑枭翔就信你一次！月儿......说到底，你会落得这步田地，我也难辞其疚。不过，一个死总比两个死要好。今生咱们恐怕是无缘了......我记得灵归寺的大师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人世间的事，莫过缘分二字。我和你之间就是一种缘。这缘分二字是不可强求的。若是缘分到了，即使再怎么执卓也是惘然。'所以，我不再强求了......若是真的有下辈子，我们能再见的话，希望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相互伤害、欺骗......"
"不！不！！！翔！！！你别听他的！！！"
"没有别的选择了，我不想你死......月儿，我爱你......"他的笑容，就像是转瞬即失的烟火，当我再次定睛看过去的时候，依然消散............
翔跳下去的那一刻，我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冲了过去。可仍然没能留住他。
皇上狞笑着看了看我，然后转身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翔，你我之间，不论活下来的是谁，都只能痛苦一生。你好恨啊！"起身，笑了笑，我望向皇帝远去的背影，大声道："皇上，你永远都得不到真爱！因为你从来不曾对别人打开过你的心扉！我和翔，不论是上天入地，都生死相随！！！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翔......你可以为我而死，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你而死？就算你说希望我能活下去，但若活着只是痛苦，我为何还要活？
坠落的感觉，我从未体会过。仿佛整个身体都不再是自己的一般。眼前所有的东西都飞一般的向上移动着。 我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可是，翔，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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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喜剧）喜欢悲剧的亲请看另外一个尾声~~~
"大哥！你们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一进门，便被菡钰的叫声下了一跳。我们不过是和翔去遛马而已么......
"行了，哪儿晚了，不是刚刚好赶上吃饭么。"翔也不说什么，一屁股就坐在了饭桌前。用手捏起一块肉就往嘴里扔。"恩，恩，真好吃......"
"也不洗手就吃......"娘从外面端着一盘素炒苦瓜走了进来，看到正在偷嘴的翔一巴掌就拍了过去。
"诶呦......岳母......您轻点儿，我刚刚差点没咬着自己嘴......"
"谁让你又偷吃，又不洗手的！"
"嘿嘿，活该，被打了吧！"菡钰在一旁坏笑着，还不时看我两眼。
"好了，别闹了你们。菡赟你先和翔儿一起洗手去。回来再开饭。"娘将我和翔推出来后，还低声跟我说："再去把衣服换了......你们......哎！衣服脏了！"
娘不说还好，她一说我才注意到，我裤子上的东西......"郑枭翔！！！"天啊！太丢脸了 ，这个让娘看到......
被我的怒吼吓了一愣，翔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干嘛突然嚷嚷啊？"
"你看看！都是你闹的！！！"我指着裤子上的那一块白黄色的痕迹。
"......对不起好了吧？下次我注意点儿~"
"滚！没下次了！"
"可平常在家里你都不让我做啊！"
"废话，要是娘和菡钰听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