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法则（野兽法则 叔总受）上——水印

凌晟睿走过去，照片悬挂的高度刚好和他的视线平行，仔细看看，这张相片看起来似乎有些年代了，彩色的相片上开始有些泛黄，和装裱他的华丽相框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些突兀，特别引人注目。

照片里有五个人，凌晟睿微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他们的脸，站在中央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长相英俊不凡，剑眉星目，只是嘴角微微勾起的那一抹笑容看起来有些轻佻，一看就是多情的花花公子；站在这男人旁边的是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女人，左边那个长相并不是非常漂亮，但是却端庄大方，眼神温柔似水，一看就是那种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而站在男人右边的那个女人则有着让任何男人都会砰然心动的美丽外貌，只是气质上相对于之前那个女人则显的妩媚很多，眉眼之中尽显风韵，眼神慵懒却隐隐藏着一丝狡黠。

站在三人前面的是两个小男孩。左边年纪稍微大一点，大概八九岁左右，板着脸，一副酷酷的模样，年纪虽小，可是却早以颇有“酷哥”的风范，似曾相识的五官，让凌晟睿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周翊；而站在他旁边的小男孩年纪则小的多，大概只有三四岁左右，长相可爱，紧挨着周翊，笑的一脸灿烂。

凌晟睿收回视线，看来这又是一个充满着故事的豪门家庭。

“那是我的家庭。”周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笑意：“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就是我，你认出来了吗？”

凌晟睿转过身，有中偷窥被人抓住的尴尬：“抱歉，我并没有要刻意侵犯你的隐私。”

周翊并不在意：“没关系，你愿意了解有关于我的事情我还很开心呢。”周翊的眼神突然有些落寞，自嘲的笑了笑：“反正都已经散了。”

凌晟睿有些尴尬，揭起周翊的伤心事，他感觉十分过意不去。

“抱歉……”除了这个，凌晟睿无话可说。

“呵呵，不说这些了。”收拾起脸上有些阴郁的表情，周翊温柔的笑笑，指着茶几上的茶杯：“我喝茶不是很讲究，所以是随便泡的，希望你不会嫌弃。”

凌晟睿笑了笑：“怎么可能会嫌弃。”

周翊泡茶没什么讲究，用的就是普通的玻璃杯，淡黄色的茶水之中浮着几片已经被开水泡的舒展开来的青色茶叶，像一个可以流动的琥珀，看起来赏心悦目。

凌晟睿端起杯子，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沁人心脾。

“很香。”凌晟睿深深的吸了口气

“喜欢就好。”手艺得到夸奖，周翊十分开心。

正当凌晟睿细心的品着茶时，周翊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

凌晟睿的注意力顿时立刻被那尺寸大的惊人的电视屏幕所吸引，只是当电视里的画面显现出来的一瞬间，他顿时被呛住。

电视里正好播放着经典的同志电影《春光乍泄》，张国荣扮演的何宝荣和梁朝伟扮演的黎耀辉正在床上激烈的纠缠着，虽然是黑白的画面，却依然是春色无边，电视声音放得很大，两人急促的喘息声和销魂的呻吟声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

凌晟睿瞠目结舌的看着电影画面，紧紧握着玻璃杯的右手微微的颤抖着，指节有些发白，他浑身僵硬的坐在沙发上，突如其来的尴尬画面，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周翊也没料到一打开电视居然会直接看到这么香艳的画面，也是微微一愣，刚想关掉电视，可是一旁凌晟睿那有些夸张的反应让他感觉十分有趣，于是打消了关掉电视的念头，不动声色的放下了遥控器。

他想要看这个单纯的男人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激情的画面不过数十秒，但是凌晟睿却觉得仿佛经过了漫长的一生，直到画面切换到正常的剧情之中时，他紧绷的神经才松开来。

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凌晟睿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连手心都是湿涔涔的。

转过头，凌晟睿有些尴尬的看向周翊的方向，对方则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凌晟睿顿时窘的满脸通红。

刚才他的反应，一定完全被周翊看在眼里了……

好丢脸……

凌晟睿突然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他不喜欢被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呵呵，你刚才的反应真……有趣。”一脸玩味的看着窘迫的可怜男人，周翊仔细在心中斟酌了一番用词，强忍住没把“可爱”那个字给说出来，毕竟没几个男人愿意被人用可爱这种过于女性化的形容词来形容。

僵硬的冲他笑了笑，凌晟睿舌头有些打结：“呃，我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两个男人……男人……”处于极度尴尬的状态，凌晟睿大脑里面非常混乱，一时之间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男人”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下文，于是只好举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做掩饰。

“做爱。”见他憋得满脸是汗，周翊有些坏心眼的开口补充道。

受刺激过度，凌晟睿一听见这两个字，刚刚喝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茶水顿时喷了出来，直接朝向周翊的脸上。

周翊反应灵敏，非常及时的抬起了右手拦住了脸，凌晟睿那一口茶全部喷在他衬衫的衣袖上。

凌晟睿身体僵住。

放下手臂，周翊耸耸肩，笑意盈盈的看着浑身石化的男人。

凌晟睿急忙道歉：“对不起，你的衬衫……”

周翊看了看自己被弄湿的衣袖，半开玩笑的开口道：“我的衬衫很贵的哦，你打算用什么来赔我？”

凌晟睿从来没有感觉这么丢脸过：“抱歉，我没什么钱。”方家兄弟对他的钱控制的很严，每次买了东西甚至还要对购物小票，原因自然是因为害怕他再度“携款”逃跑。

见他当真，周翊急忙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开开玩笑罢了。”

“……”

“呵呵，如果你真的想赔的话，那就以身相许怎么样？”坏笑着看着凌晟睿，周翊半开玩笑的开口道，只是，他的语气却异常认真。

看着周翊灼灼的眼神，凌晟睿内心咯噔一下，急忙岔开话题：“要不，我帮你洗干净好了。”

周翊脸上的笑意散去，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

情况有些不太妙，凌晟睿原本以为周翊会生气，可是片刻之后对方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第十五章

凌晟睿被周翊突然的大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怔怔的看着他。

“大叔。”笑够之后，周翊收拾好脸上的表情：“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不介意。”凌晟睿能介意什么呢，周翊是个年轻有为的俊才，而他则是一个已经年过三十却依然一事无成的老男人，这是事实。

两人之间太过于巨大的差距，让凌晟睿感觉有些自卑。

“其实，我一直希望能够这么叫你。”见他一脸颓丧的模样，周翊眨眨眼，笑呵呵的说道：“你真的很有趣啊，我很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

凌晟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面对着周翊，他总是会因为对方的优秀而倍受打击，然后做出一些很白痴的举动，虽然他知道周翊并不会因此而嘲笑他，但是却还是感觉很沮丧。

凌晟睿的沉默让周翊感觉十分玩味，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开口问道：“刚才你看到那个为什么会那么激动？”

“没，没什么。”凌晟睿说的有些言不对心。

周翊一眼就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想法，微微扬起唇角：“你是gay吧。”

凌晟睿抬起头，一脸惊愕的看着他，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他没想到周翊会这么快就发现了，他一直都在尽力掩饰性向，因为怕被人歧视，之前的惨痛经历已经让他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凌晟睿声音颤抖的问道。

“因为你的反应，一般的直男看见刚才那种画面都不会有多大反应，只会觉得反感，但是如果是gay的话……”

周翊的话断的很有深意，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上下打量了凌晟睿一番，那眼神让凌晟睿觉得无所适从。

“抱歉，我想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凌晟睿站起身来，匆匆的想要离开，只是刚迈出脚便直接撞在了茶几的腿上。

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凌晟睿倒抽一口冷气，身体霎时间失去平衡，身体直接跌回沙发，朝周翊身上倒去。

周翊张开手臂，稳稳的接住了他，顺势把他搂入了怀里。

“没事吧。”周翊的声音在凌晟睿耳边轻轻的响起，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心痛。

凌晟睿双手握住几乎被撞的麻木的左脚，疼的眼泪都快彪出来了，但是强忍住剧痛颤声开口道：“没，没事。”

“真的？”周翊柔声问道，嘴唇离凌晟睿的耳朵越来越近，从嘴里呼出来的热气一阵阵的打在他的耳朵上，钻入耳廓，甚至深入了更进去的地方。

凌晟睿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脚上，没有注意到周翊的异动，直到周翊的嘴唇轻轻的含住了他的耳垂。

突然从耳垂上传来的温热感觉，让凌晟睿身体一僵，然后像触电一般弹了起来，却被周翊牢牢抱在怀里，无法动弹分毫。

“你干什么？放开我！”凌晟睿用力挣扎，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提高了，变成惊慌的怒吼。

“你是gay。”周翊在他耳边冷静的重复，语气不再是犹疑，而是非常肯定。

凌晟睿愤怒：“我是gay，我是gay那又怎样？你们就能这么歧视我，侮辱我？”说道最后，他的语气之中已经带着浓重的哀伤和无奈。

“我不会歧视你。”周翊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缓，停顿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因为，我也是。”

短短的几个字，成功的让凌晟睿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我一直都是gay，从很小我就知道了。”见他没有再挣扎，周翊放松了怀抱，下巴前移，抵在了凌晟睿的肩膀上，轻轻的厮磨着：“所以，我没交过女朋友，也绝对不会和其他同志滥交，一直都是洁身自爱，等待着我生命中的另一半出现。”

周翊说这番话，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可是凌晟睿却一点也不想去深究他话里的那层意思。

“你是不是gay，和我没有关系。”凌晟睿居然在这个时候冷静了下来，低着头，淡淡的说道。

“当然有关系。”周翊低笑，将脸埋入他的颈侧，贪婪的闻着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男人味道：“因为我爱上你了。”

凌晟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他的性向曝光以来，得到的不是羞辱就是鄙夷，还有彻底的……玩弄，在别的男人口中听到“爱”这个字，让他感觉十分讽刺。

“你，你开玩笑吧……”凌晟睿干笑两声，不确定的问道。

“我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嘛？”周翊低笑，右手往下移去，顺着他柔韧紧致的腹部慢慢滑入凌晟睿双腿的中央，暧昧的在他耳朵旁轻轻的吹了口气：“要不要我用行动来证明？”

要害处被周翊轻轻的揉捏着，虽然隔着几层布料但是那种特殊的刺激感还是非常强烈，下意识的拿住他的手，凌晟睿不知所措的开口道：“别，别这样，你先放开我好吗？”

凌晟睿的语气近乎哀求，周翊的强势让他想到程致远和方家兄弟，虽然相比于他们周翊要温柔的多，但是却还是难以避免的勾起了他痛苦的记忆。他原本以为周翊会和那几个人一样强暴他的，几乎已经快放弃了，可是在片刻之后，周翊却突然开口说道：“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一直圈在胸前的有力双臂松开，凌晟睿身上的压力骤然减轻，不禁有些惊讶，周翊居然就这么放过他了？

他来不及多想，身体一得到自由，便急忙从周翊身上跳开，弹到沙发的另一端，一脸警戒的看着他。

凌晟睿夸张的表现让周翊感觉有些挫败，不禁苦笑道：“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不可靠？”

凌晟睿沉默，但是他的眼神却非常诚实的说明了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周翊无奈的摊开双手：“好好好，我发誓，在得到你的答应之前，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任何事情，这样总行了吗，别防我和防一个强盗一样。”

周翊的妥协让凌晟睿有些过意不去，脸上顿时有些发烧：“抱歉，我没那个意思。”绷得紧紧的神经松懈下来，凌晟睿浑身僵硬的坐在沙发上，背挺得直直的，模样非常不自然，正襟危坐的模样，惹得周翊有些想笑。

“刚才的话，只是我的表白，我只是想把我的心情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并不是想骗你上床做爱。”

凌晟睿涨红了脸：“呃，我明白了。”周翊的话有些露骨，作为一个思想保守的人，他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周翊淡淡的笑了笑，看着他的脸，十分认真：“你也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以前从未有个任何一个人会让我产生这么强烈的感觉，想要爱他，保护他，和他永远在一起。”

周翊顿了顿，双眼仔细盯着男人的反应，继续说道：“你是第一个，我相信也会是最后一个。”

周翊太过于直接的表白让凌晟睿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忙站起身来：“抱歉，我真的有事情，要先走了。”

说罢，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他害怕自己再呆下去，会真的被这个男人所蛊惑，对方的眼神太温柔，每次他不小心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时，他的内心总有一种莫名的悸动，那种感觉太复杂，太危险，他一直都在强迫自己不要去多想。

看着凌晟睿离开，周翊却一直都是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视线追随着男人慌乱的背影，直到他开门离开，嘴角越扬越高。

“真是个不懂得伪装的男人。”

淡淡笑了笑，周翊倾过身，从茶几上拿起凌晟睿刚刚喝过的那杯茶，轻轻的晃动着，幽黑的双眸凝视着玻璃杯中那缓缓摇曳的淡黄色液体，眼神渐渐褪掉了之前面对着凌晟睿的温柔，变得清冷而邪魅。

“不过，我喜欢。”

就着凌晟睿嘴唇刚刚触碰过的位置，周翊仰起头，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第十六章

匆匆忙忙的逃出周翊的家，凌晟睿仿佛失了魂一般游荡在大街上。

刚刚看到的电影片段依然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凌晟睿强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那些激情的画面，作为一个连A片都没看过的老实男人，他向来都淡薄情欲，可是刚才那一连串的“意外”似乎已经将他长久以来压抑在骨子里的欲望给撩拨出来了。此刻，他突然发现，潜意识里，他竟然还在留恋刚才周翊温暖的怀抱，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晴天霹雳，被人强迫时，他居然还会产生了欲望！

紧紧地握了握拳头，凌晟睿感受着指甲刺入手心的微妙痛感，内心无比沮丧。

望着车水马龙的大街，凌晟睿内心很迷茫，灵魂仿佛迷失在这片冰冷淡漠的钢筋水泥所铸造的城市之中。

后背猛然被撞了一下，凌晟睿身体不自觉的向前跨了一部。

尖锐的鸣笛声响起，凌晟睿被吓了一大跳，猛然回过了神，这才发现，他的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公路上，正好有一辆车停在他身前。

车窗打开，一个梳着刺猬头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冲着凌晟睿破口大骂：“你有毛病啊，不会看红绿灯啊！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