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法则（野兽法则 叔总受）上——水印

常年接受着死亡考验的身体在他大脑急速运转之前做出了反应，他放开了凌晟睿，将他往身后推去，那个位置，刚好有一座沙发……

然后他猛地转过身来，面向方若辰，向后跳了一步，拉开了和方若辰的距离，朝他挥出了反击的拳头。

第三十三章

德维特挥拳的速度一点也不比方若辰慢，力道甚至还略微胜过一点，只是方若辰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加上他早已经被愤怒激发出来的强烈斗争，打得相当凶猛，德维特虽然格斗经历比较丰富，但是在他身上却根本占不到一点便宜。

两人完全处于平分秋色的状态。

另一边，被德维特推出去的凌晟睿踉跄两步，然后准确无误的倒在了那座沙发上面。

被这么一摔，他原本迷离的神智渐渐恢复清明。

一直被充的满满的后穴陡然变得空虚，冰冷的空气瞬间涌了进去，过于迅速的变化，让凌晟睿有片刻的恍惚。

凌晟睿用力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方若辰和德维特正打得不可开交，狭小的阳台内，他们的身影飞快的闪来闪去，看的凌晟睿眼花缭乱。

正在这时，正在往后退的方若辰脚后跟不小心绊到了依然了倒在地上的许家仑的身体，身形一个不稳，往后倒去。德维特抓住时机，拳头狠狠击在他的下巴上，方若辰一声闷哼，身体重重的撞在玻璃门上。

凌晟睿的身体不禁瑟缩了一下，原本以为玻璃门会被撞碎，但是那看似脆弱的玻璃门却出人意料的牢固，方若辰撞在上面，甚至连强烈的晃动都没有一下。

凌晟睿顿时松了口气，这酒店大概用的是类似于钢化玻璃的特殊材料吧，至少不用担心这两个家伙打到酒会大厅，被所有来宾看见了。

那样简直就那些香港的黑帮电影还夸张。

德维特原本想乘胜追击的，但是方若辰的身体却猛地滑了下去，然后狠狠一脚踢在德维特的小腹上。他这一脚的力度很大，德维特被他踢得往后退了几步，他身后的玻璃门也被震的凹了进去，表面出现无数道放射般的裂痕，但是却并没有碎裂。

方若辰反手在地面撑了一下，然后身体猛的弹了起来，掏出了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手枪，指向德维特心脏的位置。

对手的身手出乎他意料的强，再这样打下去根本就是没完没了，而且搞不好还两败俱伤。

只是德维特的反应也快的出奇，在方若辰的手伸进口袋时，他也别在腰间的枪袋里掏出了手枪，指向了方若辰的额头。

两人顿时处于针锋相对的状态，但是谁也没有主动开枪，打斗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整个阳台顿时重新归于平静。

空气几乎凝滞下来，两人之间流转着凛冽的杀意，毫不掩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凌晟睿看的心惊肉跳，这种场面他只在那些动作电影之中看到过，在电视屏幕上看到这些时，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只觉得假，只是当他亲眼目睹的时候，这种感觉实在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

实在是差太远了。

“你们有话先好好说，不要动手好不好，手枪太危险了。”凌晟睿努力平息下过于急促的呼吸，小心翼翼的说道：“而且这里又是公共场合，很容易……”

“你给我闭嘴！”

“你给我闭嘴！”

凌晟睿话还没说完，方若辰和德维特的低吼便同时响起，步调几乎完全一致。他们嗓音的质感相差很大，但是却一样的充满愤怒和不耐烦。

凌晟睿被吓得瑟缩了一下，不敢再开口。

两人都没有转过头来，死死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只要对方稍有一点动作，就会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

凌晟睿很无奈，可不想看到这两个男人为了自己而打得两败俱伤，那他就成祸水了。可是虽然他心急如焚，但是却一时也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制止他们，顿时急的满头满脸的汗。

“在管别人之前，你先管管你自己吧，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贱。”方若辰清冷的声音响起，语带讥讽。

凌晟睿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怔了一下，然后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下身的关键部位，脸色涨的通红。他弯下腰，提起了已经掉在脚腕处的裤子，飞快的穿好，头再也不敢抬起来，一副羞愧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

方若辰眼角的余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冷一笑。既然已经饥渴到迫不及待就找一个陌生男人在阳台上苟合的地步了，还装出一副那么纯情的模样给谁看呢。

“这位先生，我想我们没有过节吧。”这么耗着实在是没意义，德维特率先放下了手枪，他笃定方若辰是个光明磊落的君子，不会做出开暗枪这种没品格的事。

方若辰无视他的笑容，沉默了一下，但还是放下了手枪，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你动了我的人。”

“呃，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我以为他是程致远的人。”

“程致远是谁？”

“呃，你不认识他？”德维特突然有些头痛了。

方若辰没开口，眼神代替了他的回答。

“程致远是我的一个……同行，刚才这位先生正在这里被那个人骚扰。”德维特指了指地上的许家仑：“所以我打晕了他，没想到从他口里听说了程致远的名字，所以以为他们是恋人，于是就对他……，没想到你又突然冒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方若辰全部都在看了眼里，就没必要接着说了。

德维特碧蓝色的眼眸之中充满不解，无奈的耸了耸肩，有些感叹：“你们之间的关系真让人捉摸不透。”

“程致远……”方若辰突然觉得这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他扫了一眼倒在身后的许家仑，然后再看了一眼正在淡淡微笑着的德维特，微微皱起了眉，停顿了片刻之后，将杀人般的视线扫向了凌晟睿。

凌晟睿低下头，不敢去面对他，但还是被他刀子般的视线盯住时，身体还是猛的颤了一下。

他极力想要隐瞒的事情被不知情的德维特猜了出来，而且还猜的八九不离十，他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方若辰了。

三人都不再说话，于是整个阳台顿时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德维特腰间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打破了他们之间安静到近乎诡异的气氛，德维特抽出通讯器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内容，顿时脸色一变。

“抱歉，你们慢聊，我先走了。”德维特对方若辰和凌晟睿笑了笑，他们自然是不会理他的，不过他并不在意，走到凌晟睿身前，手指挑起他的下巴：“你真是个有趣的男人，我很喜欢你，不要忘记我哦，我以后还会来找你的。”

说罢，飞快的低下头，在凌晟睿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在暴怒的方若辰掏出手枪之前打开了玻璃门，匆忙离开了。

德维特一出去就关上了门，整个阳台上顿时只剩下几乎快要发狂的方若辰和被吓得头也不敢抬、几乎快要缩成一团的凌晟睿。

气氛有些诡异。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若辰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先回家，有什么事回家再处理。”

凌晟睿猛然抬起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方若辰的脸色依然难看到了极点，但是却并没有爆发，看的出来，他是极力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大概是不想在公共场合发火，影响自己的形象吧……

凌晟睿“哦”了一声，耸拉着脑袋，从沙发上下来，低着头从方若辰面前走过，因为太过于失神落魄，还不小心被许家仑的身体绊了一下，所幸眼疾手快的方若辰拉住了他的手臂，不然他的额头就要和那坚硬的玻璃门来一次亲密接触了。

在强拉着凌晟睿站稳以后，方若辰迅速放开了手臂。

凌晟睿嘴角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小声的说了声谢谢，方若辰没有理会他，视线盯着他头顶上方，一脸的不耐烦。

凌晟睿不敢再多说什么，悻悻然的打开了门，低着头走了出去。

第三十四章

方若辰看着凌晟睿背影，并没有动，淡淡的扫了一眼脚边的许家仑。

许家仑之前一向是方若辰生意上很好的伙伴，这场酒会也是许家仑亲自策划的，方若辰原本以为这场酒会会很愉快，但事情的发展往往会超出人的意料。

从此刻开始，他们从伙伴彻底变成了敌人……

方若辰冷冷的看着他一眼，突然伸出脚，用力的在他小臂处踩了下去，在听到一声清脆的“喀擦”声，满意的笑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许家仑的手弯成一个怪异的角度，却依然没有醒过来。

……

酒会大厅里。

凌晟睿没走几步，方若辰便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他的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凌晟睿的手腕被他捏的一阵钝痛，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方若辰走的很快，凌晟睿刚刚才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欢爱，头晕目眩的，连站稳都不是很容易，几乎是被方若辰半拖半拉的带着走。

“慢……慢点……我跟不上……”凌晟睿小声的抗议着，被方若辰完全无视，脚步踉踉跄跄的，几次都险些跌倒。

两人的行为十分暧昧，几乎吸引了整个酒会的人的注意力，带着各种各样意味的视线传过来，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凌晟睿被他们怪异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头也不敢抬起来。

而方若辰却一点不在乎，他的脸色脸色黑到极点，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暴戾之气，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似的，每个碰到他那杀气腾腾视线的人身体都会浑身发颤，离他比较近的人纷纷避开了。

下到酒店一楼时，方若辰打开车门，猛地把凌晟睿甩了进去。

“唔……”凌晟睿重重的摔倒在后座上，刚刚才被蹂躏过的屁股被这么用力一震，顿时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气。

方若辰没有理会他，用力砸上车门，坐进驾驶座，然后狠狠踩下了油门。

车子的尾部顿时喷出一股浓烈的黑烟，然后整辆车子瞬间冲出了停车场，如一柄利剑刺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巨大的离心力让凌晟睿头晕目眩，急忙抓住前座的靠背，这才勉强坐稳了身体。

“开，开慢点！你这么开车很容易出事的！”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去招惹方若辰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举动，但是方若辰的车速和开车方式实在是让凌晟睿心惊肉跳。

“你他妈给我闭嘴！吵死了！”方若辰的怒吼回荡在车厢里，震耳欲聋。

凌晟睿无奈，只好非常识趣的收了声。

虽然方若辰一路都是开的跌跌撞撞的，但是他车技实在是很高超，没有出任何事故，凌晟睿原本以为自己会被吓出心脏病的，但最终还是安全到家了。

然后，凌晟睿非常老实的任方若辰将他拉回家去，没有再吭一声。

最后的审判终于到了，凌晟睿原本忐忑的心却渐渐安定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到的事情，但是除了性虐待和殴打，他想不到愤怒中的方若辰会做出什么其他事情。

总不会一怒之下杀了他吧？凌晟睿苦笑着想。

方云逸似乎还没回来，方若辰拉着凌晟睿，在众仆人惊讶的目光中，上了楼，进了他的房间。

方若辰的房间早就已经被凌晟睿收拾的一尘不染，两人一进入房间，方若辰便将他猛地一甩，凌晟睿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最终倒在了床上。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凌晟睿从床上坐了起来，方若辰站在他的面前，冷冷的问道。

凌晟睿低着头，没有说话。

从这个角度，他刚好可以看见方若辰的拳头攒的紧紧的，因为握的太过于用力而微微的颤抖着，那原本白皙细腻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充分表达了这双手的主人此刻的愤怒。

凌晟睿知道方若辰是在强忍着怒气，没有直接挥拳揍他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事已至此，他不敢在奢望方若辰会放过他，所以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了。

只是，他心中一直有件事放不下。

那就是凌皓。

之前从许家仑那里，凌晟睿知道了凌皓此时的境况，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费都没有，而凌晟睿此时却根本无法离开，早已经急的不知所措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去求方若辰。

“呃，方，方先生，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凌晟睿抬起头，看着方若辰。

他实在是叫不惯这个称呼，所以一般情况下都尽量避免，可是求人的时候加上称呼毕竟显得诚恳一些。

听到那句别扭的“方先生”时，方若辰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看得出来他也不习惯这个称呼。不过凌晟睿低声下气的模样让他有些玩味，如果是因为害怕被挨打而做出这样的表情，那还真是没骨气到极点了。再加上之前在阳台上发生的事情，凌晟睿在他眼中原本不错的形象顿时降到底点。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的内心却依然对凌晟睿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可是你看到的那些不是我故意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凌晟睿低下头，声音很轻：“等下你怎么打我、骂我都没关系，我绝对任凭你处置，可是在此之前，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凌晟睿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哀求和痛苦之色。

方若辰顿时一愣，话语不经思索的脱口而出：“什么忙？”不过一说完他就后悔了，凌晟睿只是个不知廉耻的下贱仆人，他根本没必要去帮他什么忙。

凌晟睿没有注意到他有些懊恼的神色，生怕他后悔似的，急忙开口道：“帮帮我儿子。”

方若辰惊疑不定的看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原本以为凌晟睿会拐弯抹角的求他放过自己，可是却是这种要求。

“我知道你调查过我的背景，所以应该知道我的儿子正跟我妻子带着的，可是她现在突然离家出走了，只剩下我儿子一个人孤零零的，他现在才十三岁，根本没办法养活自己。所以，求你帮帮他，否则他根本没办法生活下去！”

凌晟睿越说越激动，方若辰看着他，他的眼角有些湿润，表情也很悲戚，仿佛快要哭出来一般，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可怜兮兮的表情，虽然有些可笑，但是方若辰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记得，之前无论他和方云逸怎么折腾凌晟睿，这个看似软弱的男人始终都没哭过或者放弃尊严哀求过，一直都是默默忍受着，即便是再不公平的待遇，他也很少有怨言。可是现在，他居然为了自己的儿子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方若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突然开始嫉妒起那个和凌晟睿长的有几分像，但是他却素未谋面的小男孩了。

“我为什么要帮他？”方若辰勾起唇角，冷笑道。

凌晟睿内心咯噔一下，满心的喜悦顿时化为灰烬，他原本以为方若辰已经答应了，可是现在，对方好像反悔了……

“因为……因为……”

凌晟睿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原因，嘴唇嗫嚅了半天，始终没有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哼。”方若辰冷冷哼了一声：“白痴。”

凌晟睿咬了咬唇：“就当你行行善好吗？请不要见死不救，难道你忍心让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流落街头吗？”

“这不关我的事。”方若辰的回答还是那么绝情。

凌晟睿非常沮丧，是啊，方若辰和他非亲非故，根本没必要帮他这个忙，他知道方若辰这人一向绝情，可是当这种事情真的降临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真的很受打击。怎么说他也在方家做了这么久的仆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方若辰怎么可以真的这么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