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志不渝——误

着我，那黑暗中的我惶恐不安，这是第一次，这种恐惧感，湿热的突袭在脖颈旁，要被利齿啃噬的错觉

令我不住的颤抖，知道耳边那温醇的声线响起。“你到哪里去了铃铃，我好担心。”我没有说话，即使

安心了许多，但是身体还是不受我控制，那种野兽般的气息蓦的消逝，惜羽还是没有动，也不出声，仿

佛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在后台睡着了，错过了时间。”尽量不让声音有一丝的颤抖，希望可以安慰这头不安的野兽，“铃

铃，以后不要再消失了，我要知道你在哪。”像个任性的孩子，却下着帝王一样的命令。“恩，以后不

会了，只要你还要我。很累了吧，睡吧。”他身体渐渐沉重在我的身体上，感受他的温度，他的体重，

他的呼吸，这么真实。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惜羽睡着以后，什么也无法撼动，小心地从他身下爬出去，居然连呼吸都没有乱，穿着衣服睡可不好，

睡醒以后会很难过。轻手轻脚的脱去他身上的衣物、鞋子，领带不见了，纽扣也不见了两颗，他一定很

着急吧。看着他最后的防线，主人，你的宠物好心的帮你留下了。惜羽的睡颜很安静，几缕发落在脸上

，不痒吗？啊，主人的命令呢，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让他知道，真是恶劣，我的一切你都要知道，嘛，主

人的命令啊，没办法。

第十二章

理顺手边的一缕长发，指尖轻划，把长发拿到眼前，细细的编织，我不太擅长这种东西，不过应该能做

好，不要太难看就好了。每编一结，便念一咒，愿力随着嘴中吐出的咒文一字一句地嵌入，我编的很慢

，身体如同灌铅般沉重。咒文缓慢沉重，编完一结才将整个不过三字的咒文从嘴中吐出。太阳由东升到

西落，我口吐咒言，不停歇的编织，瞌睡虫尽职的令我的主人沉睡。窗外星子闪耀，我呼出一口气，终

于完成一半了，控制着这口尸气，凝聚成为银扣的样子，环在编织完成的手绳上。银扣银光流转，咒文

印于其上如同精美的刻纹，累，这是从精神中透出的信息。

收回瞌睡虫，让它从房间跑出去，今晚又会有人好眠了。惜羽睡觉的时候虽然雷打不动，可是起来以后

不带一丝迷茫，清明的不可思议，仿佛在睡眠中人生的迷茫已经用尽。捏着黑色的手绳，得意的笑容浮

现在脸上，还差一步，就算我再太阳系以外主人都可以清楚的感知我的所在，只要还在同一个世界。“

铃铃，你的脸色好差。”虽然他眼神清明，但还在迷糊呢，“我脸色一直没有好过，不要担心，惜羽你

已经睡到第二天了。”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恐怖，估计会苍白到透明吧，一定可以和殷笑语配成一对了

，像鬼一样。

“主人，不要动哦。”泛着淡蓝的指甲微长，闪着坚冰一样的冷光，拉起惜羽，唔，身材真好，好嫉妒

。伸展五指，削剪着他的头发，那些细碎的发飘浮在空气中，聚拢成一团。头发短了，居然更男人了，

一点也不像可爱的学生。啪，打个响指，白色的火焰将那些碎发燃烬，将手中的手绳扔进去，火焰蓦然

激烈，马上像燃烬生命一样熄灭。手绳安然无恙，下面是点点灰烬，苍白的灰，在空气中虚点，漆黑的

手绳穿过迷糊中的惜羽的手掌，银扣在他的手腕上晃动，那点点的灰白也一一飘至我的左耳耳垂，形成

小小的与银扣一无二致的耳环。

做完一切后，起床迟钝的惜羽终于在精神上也清醒了，“这是什么？”惜羽举起手腕，手绳接受地心引

力轻轻滑下，轻轻一笑。“主人的命令完成了。”望了望明亮的下弦月，“主人时间到了，出发吧。

第十三章

又是那位人偶小姐。坐在原来的位子，星空依旧闪烁，好想睡啊。星辰的轨迹好像改变了，周围这些人

不知道有没有占星师，那可是我向往已久的职业，不过我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就是个星相白痴。“

今天叫大家在这种时刻到这里来，十分抱歉，因为我的个人原因，招待不周，请原谅。”上次就觉得怪

异，这次只觉得她有种不和谐的凝滞感，现在隐形眼镜只是一种障碍，在这些人面前也没有必要隐藏，

现在最重要的是休养生息不要浪费力气。“今晚之后学校将以外出学习旅行为由，为各位出赛提供方便

、掩人耳目。有何疑问，在下将在此为各位解答。”果然是牵线木偶吗，做的真不错，很漂亮也很精致

，可惜这个操偶师还不到火候呢。即使木偶足以以假乱真，可是操纵技术还拥有缺陷，怪不得要这么麻

烦，缺陷就是掩饰也会被发现的，操偶师。

“我的身份是艺人，没有办法不透露行踪。”主人似乎柔和了不少，好像做了另主人高兴的事，“夜先

生不但因为职业关系，由于是无能力者，所以竞赛由你的契约者雨霖铃出席参加，当然夜先生的位子在

防护结界外的席位。”我都快忘了主人是个大众偶像的问题了，也许我也应该向他们娱乐圈进发，我还

不曾试过这种职业，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而且我也不怕休息时间不够，貌似这个职业也很适合我，明

星也有很多几乎是面容不老的怪物。

能力者之间似乎比普通人更有隔阂，此时气氛冷清的很，只有零星的提问不断响起。“解答结束，下面

分发勾玉。”又是那令人厌恶的圣洁气息，躲在惜羽身后虽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心理安慰还是有的。

殷笑语也是一样躲在角落里南宫的后面。好像很久没有看到可怜了，奇怪，按理说可怜也应该是能力这

才对。越过惜羽宽阔的肩，又是那种白鸟式神，他们口中垂下颜色不同的勾玉，飞向在场的人。真是诡

异的颜色啊，与有这种颜色吗？这种无力的灰，褪祛一切的无力感。那只鸟式神一直在惜羽面前停留却

不放下口中勾玉，无聊。鸟式神瞬间被寒冰冻结，碎裂，消散，惜羽伸出手掌接住那块掉落的的灰。四

周也渐渐闪现各种光芒，哼，人类的趋从心理。

陆陆续续的那些人动了，向楼下走去，“各位请路上小心，招待不周万分抱歉。”人偶小姐的腰一直保

持着同一个弧度，还好是人偶，不会腰肌劳损之类的。在关门的瞬间回头，那个人偶小姐的球形关节流

转着木质的光华，技术差的小子，还需要很多历练呢，操偶师。

主人的背影，让人有种想要去依靠的感觉，自己会看到主人命中注定的另一位靠着那宽厚的背脊，享受

他的体温，甚至步入礼堂结婚生子吗？这才是人道伦常，留下子嗣是种族每个个体的责任，将优秀的基

因传递给下一代，主人的孩子是怎样的一个肉球呢？也许那样才是人类的幸福吧，能够见证主人幸福的

我也应该是幸福的吧？虽然自己生前勉勉强强算是个人类，可是一直无法明白，人类是最复杂的种族，

这么久的岁月也只是明白了人类的一点皮毛而已。前方的身影转过，那张艳丽的面孔如此温柔。“不要

磨磨蹭蹭的，我睡饱了，你不要睡吗？脸色那么差，自己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弯了嘴角，快步跟

上，“主人的腿比我长，自然比我快。”温柔中的坚锐不容反驳。雨霖铃你个白痴，怎么会把主人和浩

之重合，浩之眼中的温润永远是包容，惜羽温润的掩盖下，却是无法撼动的冰冷与强硬。

宿舍楼内黑暗、安静，尽头的安全出口，简洁的条纹泛着幽暗的绿，整齐排列的宿舍总是给我怪异的感

觉，黑洞洞的猫眼后似有人窥视，太恶心了，这种感觉。如此诡异的地方，人群密集竟然意思误会都不

存在，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圣洁大地，只要子让我有人那种地方根本就不存在，但是这个学校做到了，

还有那个什么秘宝之战，太奇怪了，这个学校。拥有如此之多的能力者，为什么还要主人这种无能力者

参加，对了！我的主人才奇怪吧，“主人你为什么去找月何花？”

“恩？月小姐啊，据说是我家的故交，开学前老爷去的。”夜家吗，“主人不会是那个除魔的夜家吧？

”惜羽用那种不屑，嘲讽着，“除魔？他们自己才是魔物吧。”那种家族中的普通人，主人，会很苦吧

。在一群理所应当的怪物中，普通人才是怪物，所谓的正派除魔家族，根本就是怪物的巢穴。主人口中

的那个老爷子又是什么人呢？有什么目的，找一个他们最厌恶的东西作为家中子嗣的契约者，在他们眼

中我所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呢？

生命不过是由天命牵线的木偶，上演着不知所以的闹剧，在这个蓝色星球的舞台上不断上演，无人持票

的会场没有欢笑，没有泪水，只是冷眼旁观而已。

第十四章

四周是全透明的钢化玻璃，拖着行李的人群匆匆走过，走着各自的人生。各色人种穿梭着，人群令我感

到不适，那种跳跃着充满生命力的感觉，如果身边全是殷笑语那样的人我会舒服一些。“惜羽，你这样

可以吗？”我亲爱的主人因为职业的关系，现在的形象就是一个勤劳好学的学生。稻草一样的乱发，黑

框眼镜，可以看到一圈一圈的折射，松松垮垮的衬衫，再加上一条褪色的牛仔裤，以及主人强大的表演

能力，已经完全脱离了那个贵族少年的王子形象。人类真是一个强大的种族，即使没有高深的法术也可

以改变外貌，没有法术的不便他们都用各种奇怪的方法代替了，人类的大脑很神奇，那些能力者很多不

过是比常人多开发了一些大脑的其他空间，也就是“上帝禁区”。如果百分之百开发大脑的话，没准人

类就会进化成真正意义上的神。

在学校里还好，但我的头发在外面太显眼了，所以早上的时候有经验的主人也帮我变装了一下，其实只

是用帽子把过长的部分收起来，换了一个蓝色的隐形眼镜，本来就长了一张女人脸，现在更是有了那么

些雌雄莫辩的感觉，就不能变装得man一点吗。我们的“队友”很好找，他们之间保持着既不热情也不

冰冷的距离，那种试探却又不接触的距离，更何况这么多非常人在一起，再怎么掩饰气息，也会有不同

。“铃铛！”人未到，声先到。“你好重的，南宫。”我刚刚170公分，他扑过来，我整个人都不见了

，对放T恤上是阳光的清新热情的味道。“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差点就认不出来，狐狸。”还好

，南宫喜欢起外号。“雨同学，早上好，有吃过吗？”不远处殷笑语盈盈而立，一袭白色及膝的连衣裙

很是娴雅，与我不同，她的长发是乌黑亮泽，光彩照人呢。她一来那些若有若无聚集在周围的人群就减

少了很多。“你们两个最近总是在一起。”惜羽凉凉的话传来，他一路上就因为怕被认出来而少言寡语

，几乎沉默了一路。

透过两条长臂看着没有动作的主人和殷笑语，说起来，这段时间都没有看到南宫和可怜在一起，而且南

宫也没有提起过可怜。“铃铛，你好笨啊，当然是分手了。”人类之间的情情爱爱，就算是同种生物也

无法理解，即使我正处在那种漩涡中，也只是知道，要尽全力去保护他，明明是相爱的为什么要分开？

如果不是相爱的，为什么又要在一起？“是你移情别恋吧，抛弃了那个可怜。”不知道为什么，惜羽从

刚刚就一直在针对南宫。

“对面的三位帅哥请不要在眉来眼去的了，三角关系情以后解决。”居然是她，南宫那个同样活力四射

却娇小的可爱前女友，没想到领队是她。“那边的女鬼，请你也不要插一脚了，快要到登记时间了，大

家都在等你们。”不愧是前女友啊，同样的癖好。挣脱身后的大型考拉，拉着殷笑语快步走向那个团队

，这个娇小的可怜，颇具女王气质，还是赶快的好，女孩子，是比人类更复杂的生物。再说我不想错过

航班，与后面的两位相比我可是实实在在的穷人。

坐在头等舱中，柔软宽大的座椅也无法消除心中的不安，我是僵尸，从大地中出生，坚实的大地是我的

母亲，离开了充满包容的大地，在这架毫无安全可言的机械上，我无法抑制心中的空洞。一双温热的手

掌覆在我冰凉的紧握的手上，“你回来啦，主人。”挤出一个微笑，惜羽回复了原来的面目，只是更加

平易近人了。“安心吧，就算死，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他的侧脸线条硬朗，很完美。“恩。”主人

，不用和我一起死的，你会活到阳寿用尽的那一刻，就算这架飞机上所有人都死了，我会保护你周全。

“等我一下。”惜羽轻轻握了一下，无论是轻柔的力度，还是温柔的嘴角，都让我镇定了很多。在时间

面前，一切都是无力，我早已不是那个可以手刃亲人的清清了，现在坐在这里的不过是懦弱的雨霖铃。

第十五章

“喝点果汁，能让你好过一些的。”接过冰凉的柳橙汁，糖分会令人镇定，我喝下去能吸收的也只是水

而已。轻轻啄着杯中的液体，用舌头体会那种甜美清新，然后一饮而尽，身旁的惜羽正闭目养神，戴上

轮胎耳机，打开笔记本，看着二维世界中以不同姿态存在的动漫人物，直到……啪！合上笔记本，忍不

住了，呕，失去水分的橙汁变得黏稠，划过口中的感觉有些恶心，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浓缩果汁。仰倒

等待痉挛的肌肉恢复平静，身旁人的瞳孔中是我不能理解的色彩，这种时候就应该微笑。“这是正常反

应，我是僵尸，你见过尸体去吃人吃的东西吗？不过味道还是有感觉的，而且水分我可以吸收，下次再

安慰我就拿温水来吧。”

皮肤肌肉下的心脏平稳地跳动，它正在向我展示它的活力，贴着惜羽的胸膛，我听到了那声在胸腔中的

叹息。“主人会活好久的。”头颅下的胸膛振动，“为什么这么说？”将手覆在那个活跃的位置，“主

人的心脏是这么告诉我的。”惜羽的轻笑在这里却放大了不止一倍而已，“那会比你活得长吗？”动了

动眼球，睫毛在脸上轻轻碰触，很痒。“当然会，主人一定会比我活得长，我生前活到了十九岁，一定

，一定比我活得长。”

“那铃铃多少岁了？”转移话题吗，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避讳，这是事实，况且都这么久了。“如果要

叫的话，就叫清清，年纪吗。我才一千三百五十岁而已，小鬼。”惜羽好像有点呆滞了，“清清你是唐

朝人？”称呼变得还真快，撑起身子注视着他褐色的眼睛，“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惜羽的眸色比第

一次见面深了好多，“那，武则天有杨贵妃美吗？”原来男性生物也很八卦，眯了眯眼，打开电脑，继

续看。“没见过。”惜羽摇头搅乱了空气，这也使我心情舒畅的到达了那个满是白雪的地方。窗外白云

飘过，看起来柔软洁白，与天空下的白雪之地融为一体。

不论是云还是雪，本质都是水，她以不同的姿态展示它的美妙姿容，白雪就是忘记自己的名字成为那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