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噬血 上——淬炼

「谢谢。」

周凌平垂下来发出答谢声，现在的他拳头紧紧攒着，心里是无比的兴奋。他的计画通了！接下来的关键得看教会的人给不给力，能不能解决城堡里的吸血鬼。

如果解决一切好办，如果没有……他只好亲自出手了。

默默地把视线观察在吸血鬼与猎人的战斗之上，周凌平同时也观察起猎人们手上的银器。有了这些银器，尽管教会的人失败了，他也有办法一人歼灭那五只吸血鬼。

更何况经过了现在这缠斗，到时那五只的整体实力也会削减……

78、易如反掌

猎人与吸血鬼互斗并没有因为周凌平的插入有所停止，双方依旧斗得不可开交。

但尽管纠缠不开，其实五只血族一瞧见大人叫自己看管的对象出现，马上担忧不已。现在又见对方过去了教会那，他们想夺回人可偏偏抽不开身，猎人的数目太多，尽管可以解决但一时间也无法离开原位。

两方持续对打，猎人也不断受伤。五只血族虽有受点伤，但都是小伤，反倒猎人伤重的比较多。只是现在情况虽有利，可随着时间的消磨下，日落逐渐逼近血族们却明了自己恐怕是不能完成好大人吩咐的任务。

现在所待的世界与他们所处的空间不一样，天上挂着惹人厌的日阳，那光线会使他们等级不够的血族实力最多只能够发挥七至八成。而且伴随逐渐橘起的光，他们最难以忍受的傍晚也即将到来。

感受到自己的肌肤彷佛被火烧般热了起来般，吸血鬼们互看了一眼，心里立刻有了盘算——暂时撤退。

虽说没有顾好人大人吩咐的任务，可能会被教训或者什么的，但至少再之前他们还能通报那人类的消息。如果现在硬斗，根据状况不但没有办法抓回人类，甚至现在可能直接丧命，这样的下场便太得不偿失了。

打定主意，他们立即离开充满橙橘日落的外头。五只吸血鬼停下缠斗，冲回了古堡里面，并往地下室前进。部分猎人一瞧猎物进去古堡也纷纷内入，而有受伤的猎人暂且被派遣回去。

既然主要追击的目标已经不在，现在还得先回去教会禀报接下来该怎么做。严重的话甚至要与个处隐匿的教会开始联络。

血族重新的回返，他们该怎么应对？

带着应该是被血族抓住的凡人返回教会，途中有几位会点中文的猎人也不禁开口问起话来。

「你既然被绑在那，那你知不知道古堡里面，有个和血族签下契约的人？」

「知道，不过跟那怪物一起走了，不知道去哪。」

周凌平头微微垂下，口气冷淡的回应。话完他默默地伸出双手来放在膝盖前合握在一起，同时手腕上精致的链铐也发出声响。没错，他的举动是故意的。刻意露出被铐住的手来，现下的动作是制造潜意识的方向提醒猎人自己在城堡里的身分。

他不过是被血族囚禁的无辜的人类，完全不知更深层的事情。

「……」

猎人们瞧见链铐，果然被诱导。下意识带入可能的故事，开始有些人纷纷用着怜悯的目光打量面前的东方。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被吸血鬼绑在古堡里，可应该也不是什么好原因，肯定是被逼迫的！

当然有人同情就有人起疑心。猎人们互相交流着彼此的想法，最终的决定是将周凌平带回教会里给司仪决策定向。

回程的路途中十分安静，猎人很少开口、周凌平也是不开口。除非有人主动问话，否则基本上没人回话的。

安详宁静中，周凌平自然不可能只是发楞。垂头的他利用微小的视角观察起大车上的每个猎人，观察完后，骤然周凌平便微微勾起一笑。

易如反掌啊……

本来周凌平想说摆脱非人类的怪物们后，面对猎人还是会有些难度，但依照现在看来简直是太简单了——不说那些受伤的人士，车上的每一位猎人能力完全不及那位浅灰眼的亚拜勒。

是有不错的一两个，但也只是不错。或许群体攻击这阶段会是最难对付难缠的，但周凌平清楚自己有绝佳的优势。他们完全对自己毫无防备，直接攻破的机率马上升为六成以上。

打完猎人拿到银器，交通工具也有了，真是一举数得。

等会他先灭了那个胆敢污蔑自己的家伙，还有整个教会后，他便要依照言耀空的线索亲自去寻陆凌。

看来他今天做的决定还不错。不过也得真感谢教会的猎人，要是没有他们的突袭自己现在也不可能毫法无伤地离开。

很快地把笑容给掩饰起来，花了将近一两小时的车程后，很快的一群人便来到隐藏在高地上的教会。

那是一栋跟庄严美丽的大教堂，看起来绝不比雷诺迪的古堡小。外头的装饰雕刻着一群天使以及各式各样的容貌，建筑物更是繁华的让人惊艳。可虽说繁华荣重，但却一点也不显低俗，反而有种神圣的气息散发出来。

这样明显的气息，不用进去，便让周凌平的生理完全难以忍受。

79、最终的选择方式

无形的神圣气息，是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好似有块巨石压在自己的身上，神圣的气息让自己全身不舒服，虽然他的内心并不讨厌身上传来安详的庄重感，但身上背负无形的压力并不好过。

拎起眉来，周凌平忍着异样的压力进入教堂。

一到昆比古堡的教会里头，里面花样复杂，雕刻典雅，大窗户呈现两位天使蓝红精致景色，小窗也有非凡的设计。只是外面还好，现在一进入里面，原本只是浅微的压力也逐渐加深起来。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周凌平不确定真正的原因是哪个，但可以肯定是绝对与他非凡的血液有所关联，因为上一次进入大教堂他也有这般压抑感。他的师父陆凌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能够将他改造成现下的模样？

是吸血鬼？又或者是……

心底存着疑惑，在前进时周凌平也逐渐适应了身上的压力感。尽管身上的伤口还没有好，但看来实力应该能够发挥八成多，甚至更多！若不是教会存在的压力，要发挥全部也无非不可。

默默地跟随众猎人走着，大教堂内部十分宽敞，可意外的教堂内庞大外表与装潢居然只是一种掩饰，内部竟然还有密道？哼！真是谨慎，要是他没有装做一个狼狈的普通人类，要不然也不可能知道大教堂的密道。

垂下头冷冷地哼笑，周凌平心里是大喜。花了点时间来到教会的中央点，他想，猎人肯带他进来内部，一来认定他无害，二来是需要审问吧？也好，完完全全称了自己的意思，让他直接进入内部——歼灭猎人！

既然猎人是与自己为敌，留着也没用！他只要有资讯就够了！

推开了最后一扇厚重的红色门板，一推开里头又是一个装饰隆重的地点。里面的空间很空旷，墙壁上交叉挂着几把闪闪发亮银器。地面上还铺上道红底黑饰的长条地毯。毯子延伸到房间最底部的大座位上，座位上正坐着一个人。衣着白袍、手持银杖，看来是身处教会的管理者？他们口中的司仪？

把头垂得更下，周凌平掩饰住眼底的利光。现在还不急着动手，再等等，还有更好的时机……

「嗯？」

猎人把周凌平带回来了密道中央点，位置上年纪看上去颇大的司仪马上发出了询问声，想要了解现在整个情况。同时他也不忘询问被带来的普通人究竟怎么回事。

猎人也没有遮掩，老实吩咐目标已经离国，还带来其他吸血鬼出没，至於那跟血族签下契约的人类貌似也跟着离去，完全没有找到，还有周凌平的来由等等的过程。

大致吩咐叙说了一遍，位置上的司仪才点了点头。

「孩子，你怎么会与血族有所牵扯？」年纪颇大的司仪低声询问，话里除了一丝疑惑外，还充斥着一股肃然感。

怀疑？垂头的周凌平先是冷笑，随后才把笑意收了起来。默默地抬头，周凌平没有开口。

「……」有时没有说话比得上有说话更方便。

司仪瞧前方垂头落魄的普通人不语，心中也开始有了一些想法。但眼前的人真的完全跟血族无关？真的只是无辜被牵扯进去的人类？看了很久，司仪心里盘算了后，最后总算是暂时点了点头。

「孩子你放心，你手上的铐链我们会帮你解开，但同时我们也会消除你关於血族及我们的记忆。之后你可以安心回家，血族的事情我们会处理，不会再让麻烦找到你。」

「……」

周凌平不动声色，依旧没有开口任何一句。

他想让人误会自己先前受过太大的惊吓，因而整个人都傻的模样。毕竟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演成什么大悲伤的角色，不但会太假、做作，甚至他也不可能装成那样。现在示弱的伪装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倒是话说回来……

清除记忆？这可有趣了？非人类、魔法、猎人？现在连清除记忆也有，真是有趣啊……

虽说，貌似清除记忆也是一种解脱，可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忘记这些。

雷诺迪一天没有处理掉，周凌平便觉得自己无法安心的生活，但这个事情他记着了。能够清除记忆这件事情……等到哪日雷诺迪那怪物死时，周凌平想自己或许会选择这方式来遗忘曾经的痛苦。

那样子尽管可能会失去一些东西，但至少胸口崩裂的痛苦能够恢复平静。能够要回自己的心灵平衡，回到先前那刻的自己，或许现在的他会不见，但那时的他却能够拥有一切。

哼！看来来教会这趟，收获良多……

80、对教会的行动开始

猎人们并没有急着将周凌平消除记忆，由於他手上的铐炼制作钥匙需要时间，现在的状况又比较忙乱，没有时间带他去找工匠，於是周凌平暂且被安排到教会地下建筑的一间简易的房里。

在这里他有自由活动的权力，但是不能够离开下面，避免遭遇到不必要危险。当然周凌平也没有拒绝，反而乖乖地待在房里，很少出门过。

他一离开房间自然是为了要探路，路探完了，自然没有出去的必要。

当然的，猎人一开始似乎没有对他完全放下疑心，前几日还有猎人偶不时观察，可在周凌平完全不动声色，又保持安份的待个一两天后，监视的人总算没有出现，除了送饭菜来之外，几乎不曾出没。

哼，真是好骗，跟雷诺迪派来的人完全差上了不知多少档次。在心中默默地微微哼笑，周凌平感受到此，他知道自己忍耐这么久时机已经差不多到了，该是他了结在教会的事情了。

用工具轻易地解开手上的束缚，别看他现在用的这么简单，周凌平少年时期在学开锁时也是费了大番的时间才算真正出师。依照陆凌的说法，解锁是必备的，被捆着还是铐牢一旦能够解开束缚便是胜利的要点。

因此知道解锁的重要性后，周凌平下了很大的工夫。当他学的差不多时，陆凌又拿了一套比较特别的锁让他试，刚好里面其中一个锁便是他手上洞孔的样式。

一开始他本来还有没有察觉，可这几天又试了几次锁后，才恍然想起事情来，也因此周凌平对於陆凌的身分也从怀疑变成确定了。他的师父跟雷诺迪那怪物是同类？哼，真是让人厌恶的身分，虽然他并不讨厌陆凌，但心里总有不痛快。

崇拜的人跟自己憎恨的竟都是血族，天大的笑话啊！

周凌平内心冷笑了几声，随即又想到自己能等到现下的好时机也真是幸运。当初他原本还有些担忧教会的人会太快找到解锁的方式，但所幸教会的人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也没有那么积极带他去制作钥匙。

动了动重获自由的双手，周凌平花了点时间把感觉找回来，接下来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教会给予的房间里面。同时他也不忘在床上制造还有人在的假象。至於会不会被突然来的猎人给发现就靠运气了。

出了门外将身子贴在墙面上，确定了周遭的异状后他才开始一个个房间查询。现在他的最先目地自然是要先揪出亚伯勒，至於其他瞧见自己的人，他当然不会放过的。

周凌平本来便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手下留情的事情早在他踏入了理想时，已不再复存。沿途解决几位在路上单独行动的猎人，他没有造成太大的声响，人解决后也找了个房间丢了进去。毕竟尸体丢在走道上面，发现的机率太大，他可不想这么早曝光。

来回查了十几间的房间，周凌平皱起了眉都没遇到他想找的对象。反之倒是解决了快二十个人了……

一对一的对打对他没什么威胁，加上教会地面有许多放置墙面的武器，用起来虽然不得心应手，但也算好使。

只是已经解决了那么多人，猎人们也不可能傻到完全没发现。在周凌平解决第二十位人时，他便发觉开始有人惊呼了起来，看来事情已经被揭露了！哼！也好反正都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剩下的人数也不够来围攻自己，一起上反而方便了他。

——倒是亚伯勒那猎人到底在哪？

周凌平不是没想过找人询问，只是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到最后人总会自己出来的，他相信依照亚伯勒的个性，教会的人陷入安危他不可能藏着，一定会出现的。

然而周凌平是料对了，猜的与他大致相同。

当有人发现了尸体，猎人的人马都开始搜索了开来，同时也从一的数量察觉到死的人不只才一个。他们担忧起来并马上朝司仪禀报，司仪则下令要把每位猎人集合起来，因此每人也进行团体制的分批进行。

但周凌平一遇到团体行动的猎人也没有害怕，在对方讶异的眼光之下，他没有留手的通通解决掉。手里握的剑上鲜红血液，但周凌平身上一丁点血也没有沾到。现在的他身上正散发着宛如黑豹般正在狩猎的气息。

一步步往司仪的房间走去，他相信待在那，自己要解决的人迟早会出现。

81、斩草要除根

踢出腿来用脚背将一个冲上前的猎人给踹倒在地，周凌平冷着脸踩上了对方的肚皮上，他唇紧紧闭着，现在的他已经来到司仪的房门口。想必里面应该已经集合了大部分的猎人吧？

拉起踩住的猎人，将武器挂在对方脖子上，周凌平无视对方眼底的不可置信及哀嚎声。手狭持名猎人，他单手直接推开大门进去内头。他人一踏入房间便立即接受到众猎人震惊的目光。

面对於众多诧异的眼神，周凌平可一点都不把房里的人放在心上。默默数了一下人数，很好！房间里面的猎人只剩下不到十位，而且实力上还都很好对付，至於比较难以对付基本上刚刚他都已经一对一的歼灭了。

唯一失望的是，他想要杀的人还没来。

算了，不需要着急人总会过来的。尽管人没有过来，眼前这么多猎人总能够问个清楚。

静静地与众人对望，周凌平勾起冷笑没有开口，反倒坐在位置上的司仪有了动作。

坐在椅子上的司仪扶着权杖站了起来，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眉宇紧皱，眼底铺满愤怒与阴沉，司仪缓缓地开口。

「你果然是与吸血鬼签下契约的东方人，是我太疏忽了！应该先检查你的身体才是。你是那些吸血鬼派来的打手吧！前几日的所作所为也只个幌子？你身为人类竟然跟外族联合！真是可耻至极！」

「哼！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现在主动权是在我手上，若不想让我杀死手上的人质，劝你们都别轻举妄动。」

冷冷地勾起一抹笑容，周凌平高傲地抬起下颚，完全没有半点压迫。至於眼前的司仪，他必然是不会放过，胆敢辱骂自己的人，他是不会让对方好死的。

「……」

面对周凌平的无礼，司仪心头怒焰大盛，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摔破碗打起来。忍下想要出手的怒气，司仪沉声开口。

「你认为我们会在意人质吗？当他们决定成为猎人时，都有奉献生命的打算。一旦没有了人质的约束，你恐怕也活不长了……」

周凌平耸肩，宛如只黑豹悠哉的伸懒腰般，他完全不以为意懒懒笑道：「我可不认为你们这里有人可以打的过我。这里不过剩小猫两三只，要对付我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