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出书版)BY 千朵桃花一树生

作者:  录入:05-16

那只白狐见他走来,便也自那淡影之中走出,不紧不慢的朝他走来。

刺龙见他似乎旁若无人,一副自在无谓的样子,心中一动,便站住了仔细的看他。

那只白狐便也站住了,刺龙见他静默,并无丝毫威胁或惧怕的意思,心中也觉着奇妙。

那白狐见他凝视过来,便微微低头,朝上抬眼看他,那瞳仁中有道金红,看得刺龙心中狂跳,想,果然是他。

刺龙心中激动,跑了过去,也不怕他怎样,便将他扑倒在地,性急的去舔他的鼻吻。

那只白狐怔了一下,也不挣扎,任由他舔吻,也偶尔舔他一下,却并不似他这样激动。

白狐身形毕竟与他相差太多,刺龙轻轻松松的便将他压在身下,舔得够了,才又温柔的去舔白狐的耳朵。

不过舔了两下,白狐颤抖了起来,狠狠的咬了他的前腿一下,翻身钻了出去,却也不是恼怒的样子。白狐缓缓的走了过来,安抚般的舔着他脖颈上的毛,亲腻而又温柔。

刺龙不愿被他察觉颈上的皮圈,便朝后退去。白狐绕着他静静的走了几圈,似乎有所犹豫,刺龙见他不解,无可奈何,只好坐了下去,用爪拨拉着颈间的皮圈给他看。

然后轻轻的咬住他的毛皮,把他朝外赶去。

白狐微微眯着眼,前腿顶住他不许他往前走,又转头过来咬他颈上的皮圈。

刺龙吃了一惊,却并不拦阻,心想,前夜在山里的时候,我都把脖子抓破了也不曾把它弄下来,他又哪里来的本事能帮我这次?

只是看白狐咬住皮圈,脸来回蹭在他脖颈时的样子,心中却又觉得愧疚。

他与白狐相遇之时,尚且年幼,明白彼此异类,并不能放心倚靠,所以一向装得柔顺,心中却一直有所防备。便是白狐救他保他,日日捉野物回洞去与他果腹,他却每每趁白狐外出时,衔了去送与其他洞中的几只狼崽。

那时他并不曾念着白狐的好处,心中焦急,只想要寻找机会脱身离去。只是得了白狐的内丹,化做人形一事,他却是万万料想不到的。

那时他惊恐莫名,也不知试了多少法子,却都不能回复本相,他至今还记得那时夜幕降临,听到远处狼嚎时心中的惧怕和绝望。那一夜他自山上跑下去,在村外徘徊许久,终于走了进去。

自那以后,他便再也不曾回来这长白山里。

可后来在人世间过得长久了,哪些是真心,哪些又是假意,便能分辨得出,回想起在山中的日夜,父母兄姐间的情意自难忘怀,可白狐待他的点滴,却记得越发真切起来。

他心中感激,比起年幼之时,也更能体会白狐救他保他的不易,也明白白狐那时待他的情意并没有半点不真,所以见白狐替他咬颈上的皮圈,便俯身下去任由他咬,却只是想,他如何也在这狐王的宫中?难道那时他也在殿中,是我不曾细看,所以没有认出么?

白狐已将他颈上的皮圈咬断,轻咬着他朝外走,刺龙大吃一惊,心中涌起许多念头,末了还是咬起那截皮圈,随白狐小心翼翼的朝外走去。

宫中似乎并无人值守,白狐带他奔跑,似乎轻车熟路,刺龙左右四看,不见埋伏看守,便也放心随他前去。

只是出得宫去,刺龙见白狐仍旧领他朝锦屏峰去,心中犹豫,低声的叫了起来,白狐回头看他,刺龙便回身引白狐随他去紫霞峰。

那白狐见他这样急躁不安,便也随他而来,他们两个寻了一处合意的石洞,刺龙便来回的在洞中走动,走遍各处,这才安心下来,引了白狐卧下,去舔他的毛发。

白狐似有心事,也不许他舔弄,也不许他亲热的靠近,他有意凑过去舔白狐的耳尖,却见白狐似乎发怒一般的冲着他。

刺龙觉着无趣,又困倦了,便走开去了洞角处,卧在那里安睡。

睡到半夜饥饿难耐,爬了起来,却看到白狐怔怔的在那里出神,刺龙好笑起来,心想,这样久不见,他怎么变了副性情?

刺龙缓缓自他身后走去,猛地朝他扑去,本想着吓他一跳,却不想被他闪开不说,反被狠狠的咬住脖颈。

刺龙早已把他当做亲族一般,此时被他咬中,心中震惊,竟然忘记了闪躲,只是觉得大不是滋味。

白狐看清是他,便立刻松开了,靠过来温柔的舔着他,刺龙颈上原本便有伤,被他一咬,又滴下血来,白狐看到之后,以极低的声音叫着,然后俯身下去,吐出一颗银丹来,又拿爪拨弄到他面前。

刺龙心中大不自在,也不理睬,只装作没看到一样,白狐见他不肯含下,便只好仍旧将银丹吞下。

刺龙腹中饥饿难耐,便要出去捕食,白狐随他出去,倒先捉了只野兔,刺龙倒也不同他客气,也是饿得厉害了,便生吞活咽的吃了下去。

他原本有心要在白狐面前炫耀,捉只野鹿回来,只是在山中跑了许久,也不曾见着一片鹿角,倒是无获而归,心中便有些窝火起来。

回去之后也不知是怎的,颈上的伤便又痛又痒起来,十分的不好受。刺龙无奈得很,便靠在石壁之上去磨蹭,白狐用力将他拖开,凑过去替他舔那伤处。

刺龙这才觉得舒服些,索性卧在那里眯着眼睛由他舔,心中便想,我那时见他,便是孤单一个,我走之后,他在这山里也仍是独自一个么?

正出神之际,却不知白狐何时停了下来,紧紧的看他片刻,突然走到他身后,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声音,跨在他身上,咬住他背上的毛。

刺龙开始没明白他要做什么,只当他是亲热,也闭着眼任由他弄,可尾下突然剧痛起来,彷佛什么东西刺了进来一般,这才恍然大悟,又惊又怒。

呆了片刻,刺龙才想到要挣扎,却因白狐用力压制,竟然丝毫都挣不脱,痛得厉害了,又听身后那种奇异的叫声,身上的毛都倒立起来。

第三章

白狐跨骑在他身上,刺龙便是不看也知道,那种分明就是同族之间交配的姿势,刺龙浑身颤抖,只觉得心中混乱不堪。

他是做梦也想不到,白狐竟然会对着他发情,还发出那样让他浑身毛发倒立的声音来。

狼族与那狐狸不同,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再忠诚不过的,若是寻着了,也不会去同别的母狼厮混,所以他年幼时离去,至今不曾做过这样的事,哪里会想到如今竟会被白狐弄了。

白狐似乎兴奋难耐,一直不停的顶着他,便是撕咬,也未用狠劲,倒彷佛同母狐亲腻的嬉闹一般。

刺龙知道一时难以挣脱,先是忍耐,伏在那里任他尽兴,可是时间长了,便几欲发狂。

他不知道狐狸交配时会这样长久,他被弄得精疲力竭,几乎都要站起不来,白狐却仍旧不肯放他。

等到白狐终于退了出去时,刺龙心中那些狂躁的念头早都沉到了底去,只想着闭着眼睛好好的歇息片刻,之后的事,之后再做打算好了。

白狐似乎仍然精神奕奕,彷佛仍未尽兴,绕着他走到他面前,见他闭眼,便亲腻的去舔他的眼睛。

刺龙累得厉害,只想少睡片刻,所以丝毫都不去理睬。可见他这样,心里也很是明白,白狐怕是把他当作母狐狸一般的对待了。

白狐见他没有动静,便难耐的绕着他走了几圈,这才似乎发现他没有丝毫兴致,便懊恼的低叫了两声,靠在他身上,自他下颔慢慢的朝脖颈处舔着,一直舔到他尾下的位置,温柔的来回舔舐着他的卵袋,细致又尽心,没有丝毫的倦意。

刺龙本来又困又累,几乎都要睡着了,被白狐这样一弄却几乎发疯,那种明明十分渴睡,却又快活难耐的感觉逼得他脑袋里一片空白,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白狐舔得他泄出精元来,才又仔细的舔弄着他的尾巴。

刺龙困倦的发狂,心中已觉麻木,任由他肆意的舔弄,自己却伏在那里沉沉睡去,夜里梦中也是一片混沌,什么也没有。

隔日清早醒来,刺龙便看到白狐与他紧紧依傍,交颈而眠,彷佛还如从前一般,心中大怒,悄悄起来,想要离去,却被白狐察觉。

白狐微微睁开眼,看见他起来,便抬起头来,亲热的舔他,刺龙用力的顶开他,前腿抵着地,龇着牙看他,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来。

白狐似乎有所明白,却仍旧靠了过来,刺龙见他毫不畏惧,仍要与他亲近,心里不免觉着异样,朝他低声的吼着,然后慢慢的退后。

白狐朝他走近,却不经意般堵住了他出洞的路,刺龙心中警戒,有意低下头去,白狐果然欣喜,过来蹭他,却被他闪开,飞快的朝洞外跑去。

白狐吃了一惊,却立刻追了出来,刺龙也不回头看他,只是夺路而逃,心里也不知想着什么,一路的却朝着锦屏峰跑去了。

白狐追他许久,不见他有丝毫慢下来的意思,便停住了脚步,静静看他片刻,叫了几声,不见他回头,便突然转身离去了。

刺龙虽然听得清楚,却不肯回头,直到跑得远了,心中有所把握,这才停顿下来,四周环顾,慢慢的伏下身来歇息。

白狐不曾追来,他倒松了口气,可心中却也有些落寞。

他在人间的时候,因为不能变幻,所以也没有想过要有朝一日回来这长白山里。有时想起白狐,也是旧日里在山中相互偎傍的那些过往。

他受伤的时候,白狐日日外出捕猎,回来哺食与他,舔舐清洁,偎傍取暖,都是亲热无间的事情。

那时他尚未成年,身形与白狐相差无几,也曾同进同出,追逐嬉闹,虽然心中戒备,却也不是不快。

只是那时不曾想过那许多,如今想想,终于觉出异样之处来。他是因为山中猎者贪婪,所以亲人皆亡,只剩了他一个,可白狐自那时起便是独自一个来去,连那偌大的洞穴也只一个居住,这些年后,彷佛也仍是孤身一个。

他知道狐狸喜淫,不似狼性忠贞,所以心中才越发的不解,难道他便寻不到中意的母狐狸么,怎么非要对我发情?

刺龙心中堵着一口闷气无处可撒,在山里又寻不到好些的石洞,只好勉为其难的寻了一处废弃的狐狸洞穴进去。

刺龙进去之前,先警戒的看过了四周,这才低头钻了进去,卧在角落里背风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眯着眼睛又稍睡了片刻。

他独自一个在山里行走,又没有亲族相帮,若不小心些,只怕难以保命。

刺龙睡得稍微有了些精神,这才晃了晃脑袋要站起来,却被身旁安然静卧的白狐吓了一跳。

他也不知是何时进来的,这样悄无声息,刺龙也一直安睡,都不曾发觉。

刺龙后退了两步,朝他露出尖锐的牙齿,白狐温柔的低下头去,把面前的野兔朝他拨了拨,刺龙终于生气了,紧盯着白狐发出很低的吼声。

他起初还不明白,再次相会之后,明明心中无比欢喜,可为何还是觉着不大自在?如今他终于明白了,他就是不喜欢白狐这种体贴温柔,把他当做母狐一般哄着的样子。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偏偏又把他当作母狐一般的与他交媾,刺龙如何不怒?

他此刻暴躁无比,心中却混乱得很,对白狐昨夜所行之事,仍是不解要多过气愤。只是如今白狐紧紧相随,阴魂不散般的跟在他的身后,仍把他当作当年那只幼狼一般暗中相护,不免教他觉得恼怒。

他离开长白山许多年,如今早已成年,为何白狐总是不明白?

白狐见他一心敌对,似乎也是不解,轻声的叫着,低头看他,想要他回心转意一般。刺龙看了一眼地上那只尚且温热的野兔,用前爪拨了一下,心里想,究竟怎样才会教他不要再这样小看于我?

白狐看他神色似有和缓,便走了过来,试探般的舔了他的脸一下,见他似乎没有恼怒的样子,便兴奋的去舔他的鼻吻,刺龙出其不意的低头下去,狠狠咬住他前腿,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吼声。

刺龙这一下用了全力,但毕竟念着旧情,做不到那么狠心,也怕白狐反扑,便飞快的松了口,警戒的看着他。

白狐很是吃惊的看着他,刺龙心中有点难过,却还是露出牙齿威胁他,白狐见他再也不逃,似乎执意要将自己赶出去,看了他许久,终于慢慢的走了出去。

刺龙不敢将后背对着他,一直紧紧的看着他钻了出去,这才松了口气,小心的追出去,看他走远,这才又将洞口弄了弄,仍旧钻回洞中。

只是看到那只尚带馀温的野兔,刺龙犹豫的绕着它走了几圈,终于还是慢慢的撕咬开来,小心的嚼碎了吞咽下去。

洞中仍有白狐离去时留下的血迹,刺龙走过去低下头嗅了嗅,那血腥气要比他的淡上许多。刺龙不免想起白狐,从前在山中相偎相傍,几乎不曾见他流血受伤,这一次竟然被自己咬伤,也不知道会不会怪他。

可是刺龙一想到他居然把自己当作母狐狸一般交媾就恼火得很,他明明已经成年,身量也大过白狐许多,哪里还有些相似之处?白狐就算再怎么鬼迷了心窍,也不应该把他当作母狐骑上来发情才是。

更可恨的是把他当作了幼弱一般的呵护,刺龙更加不服,也异常焦躁,为什么白狐总是看不到他的厉害之处?

可是逼走了白狐,刺龙看着洞里的血迹,连他自己,也不知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刺龙在锦屏峰里住了下来。只是他形只影单,独来独往,度日十分艰难,又要提防山中的猛兽,更要小心同族的偷袭。

他占的这也是一块好地,向阳近水,宜攻宜守,狐洞中另有几条通道出去,出口隐蔽得很,进退两便,再舒适不过了。

只是此刻虽然天寒地冻,却正是山中母狼发情的时候,焦躁的母狼不会将幼崽生在原本狼穴之中,反倒四处寻找适宜的洞穴,以做打算。

正巧他这洞穴又在两群狼盘踞地的交界地带,若是平日里,倒也相安无事,可这个季节,却实在难以平静。

母狼大约是挑中了这个位置,也知道这是狐狸废弃的旧洞,在附近徘徊了几日,耐心守候,见他进出只有独自一个,便暗暗跟着他,将他行踪记得清楚,这才离去。

刺龙离开山中太久,又不把母狼放在眼里,所以并不曾在意,任由她来去,若她要来,再赶她走就是了,只是那母狼日日来犯,他实在不胜其扰,终于大怒,一路追了出去,一心要将她彻底赶走。

哪里想到母狼狡猾得很,佯装不敌,朝下风跑去,把他引去了另一群狼穴附近。他也是追得近才发觉已被包围,便是他再厉害,也敌不过一群狼追逐,最后终于逃脱,却也受了重伤,夹着尾巴逃向远处。

他饥肠辘辘,又受了伤,在山中徘徊许久,夜里忍不住再回到洞旁,看那母狼早已住了进去,气愤不已,一时之间却又无计可施,只得离去。

刺龙在山里游荡了许久,实在再也找不到一处适宜的洞穴了,不知不觉的走着,竟然走到了当初白狐在这山里的洞穴。

刺龙在洞外犹豫再三,终于慢慢的走了进去。

洞里彷佛仍是旧时的模样,也没有什么变化,深广一如往常。刺龙低头走进洞中深处,看那石乳底下仍然摆着那时的石臼,其中的水早已满漫出来,便忍不出去舔那水喝。

他记得当年在此洞中,白狐教他舔食石乳上滴下来的水滴,他并不懂得白狐的用意。

后来替人从军,在军中听弟兄说起来,才知道食用石乳可益寿延年,强健身体。刺龙有时也想,遇着白狐,他这一生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若不遇着白狐,他也如寻常山野中的野兽一般寻常的生死,并不会至今活在人世。

刺龙饮够了水,正要离去,却听到洞口外似乎隐约有声响,心里一动,便立刻藏身起来。

不消片刻,便进来一只黄狐,抖了抖身上的毛,仍然变做人的模样,扯了扯身上的衣裳,打量着洞中上下,嘿嘿的笑了两声,便说,「狼兄还躲着做什么,还不出来?」

刺龙略有惊讶,却不信他,那黄狐咳嗽两声,说,「这洞外有我孩儿看着,你进来当我不知道?」

刺龙心中暗笑,想,这样大的洞,也不知是怎么个看法?

黄狐诈他不出,便说,「你若不出来,便要小心了。」

刺龙身上带着重伤,也不欲与他冲突,便四肢伏地,慢慢的朝后退去。

黄狐却笑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刺龙兄,你是不知我的本事,不然便不会想要逃了。」

推书 20234-02-16 :田家有西厨(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