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钟良恢复神色,转头看见徐英看着这边,也不知刚刚的情形看见了多少。见那女人满脸了然的不屑,钟良忍不住走过来。
“徐经理真是辛苦,像这样难得的周末晚上也要参加这样无聊的酒会。女强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啊!”
“彼此彼此,”徐英不甘示弱,“大家都是给别人打工,身不由己是正常。倒是有的人,自己的身份没有认清,想要的太多了。”
钟良知道她嘲讽什么,想到刚刚魏拓铭对他横眉冷对,心里火气噌的就往上冒,冷笑道:“今晚好像是赵莉的生日吧?你们关系这么好,怎么没跟她过生日?他丈夫今天也不在,就不怕,她这个生日过的不顺心么?”
徐英听他话里有话,今晚的种种不安瞬间冒出头,心一下提起来,皱眉道:“你什么意思?赵莉今天过生日,还有他丈夫不在,你怎么知道?”
钟良不在意的轻笑出声,慢悠悠的抬起酒杯喝了口酒,才说:“你忘了,我跟安格是朋友。”
徐英思绪突然炸开,她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冷声问:“你们想干什么?”
钟良很满意自己的话造出的效果,如果说刚开始说出口只是一时冲动,那么现在,他觉得加入徐英这场戏会更有意思,笑的得逞:“也许你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看一场好戏。”
外面冷风肆虐,吹的窗棂扑扑作响,看来今晚或者明早就会下场大雪。
屋内橘黄色的灯光柔和的铺撒开来,加上淡淡的酒气,显得温暖舒适。
安格静静的坐在桌前,与对面两个已经趴在桌面的两人形成鲜明对比。赵莉是真的一动不动,周建平偶尔从鼻腔里发出几声不明的哼声,嘴里含糊的吐出破碎的话。
良久,安格起身,走到赵莉身边,抱起完全没有知觉的赵莉,往主卧走去,待把人放好之后,回到餐厅,趴在桌边的周建平已经开始动作。
因为屋内暖和,周建平只穿了毛衣,那件毛衣大概是手织的,有些旧。
“热……”旧毛衣领口被扯开,一根毛线从领口处掉下来,大概是脱线了。
安格估计着差不多了,走过去俯下身,一手穿过周建平腋下,一手穿过膝盖,正要使力,带着酒气和热气的话让安格愣住。
周建平感觉全身燥热,呼吸不顺,很想使劲把身上的毛衣脱了,却怎样都没法达成。正着急,感觉到一个清冷的怀抱,没作多想,他就含糊开口:“安格,我热……”实在热的难受,开口求助却半天没动静,不依不饶:“……安格……热……我热……”
一声声带着湿气的话让安格乱了心神,这个人,按道理不是应该已经神志不清了,怎么知道身边的人是自己?
愣住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响起。
安格吓了一跳,这时候会是谁?催命似的门铃响个不停,无奈叹气,待要放开周建平去开门,衣角却被扯住,顺着被扯的衣角看去,周建平面部已现潮红,紧闭双眼,呼吸急促,还在一声声的叫着安格的名字,虽然有些不清。
再次叹了口气,安格俯身抱起周建平,放到了自己的房间。
起身之前,见衣角仍被抓住,心情却没由来的好了一些,自然耐心就多了些,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软语道:“乖,我先去开门,等会儿就回来。”似是听懂,周建平果然乖乖放开。
带着疑惑开门,门外之人在门开的一瞬间就一阵风似的直接绕过安格冲进去,待看见饭桌上还未收拾的酒菜,却不见人影,怒气再也忍不住:“赵莉呢?”
安格轻轻带上门,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个第二次见面的女人,本来不明白今晚她怎么会来,但被这么一问,顿时明白过来,答非所问:“果然跟那女人是同类人,喜欢做些让人厌恶的低级事情。”
徐英没见着人,一心系在赵莉身上,并不理会安格的厉语,大声质问:“我问你赵莉在哪儿?”
安格嗤笑,径直绕过徐英走到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才开口:“你以为呢?我会杀了那女人?还是,奸了她?”
徐英忍无可忍:“安格!你别太过分,她可是你法律上的母亲!”
“母亲!”安格摔了手中的瓶子,一字一句道,“她不配!”
“她即使不配,那你就忍心对她做禽兽不如的事吗?”想到好友可能的惨剧,徐英声音带了些凄苦,“你不为她想也该为你爸爸想想啊!你这样做,让你爸爸立于何地?”
“我怎样做了?你以为我对她做了什么?”
这句问话让被焦急和愤怒填满的徐英清醒了些,安格这么说,看来今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强自压下心中的焦虑,徐英努力用平静的口吻问道:“那赵莉现在在哪儿?”
安格没有说话。
徐英气闷,“好,你不告诉我,我自己找。”说着就要往安格房里走。
“等等,”安格阻止她,指了指主卧方向,说,“她在那间房里。”
徐英立刻往主卧奔去。进去一看,赵莉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好好的,只是外面这样吵,她居然都没醒,看来是被下药了。想到这里,徐英眼里一丝阴霾划过,她心疼的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赵莉的脸,试着小声叫她:“赵莉,赵莉。”
赵莉没有一点反应,徐英差点落下泪来。她扶起赵莉,背过身让赵莉趴在她背上,艰难的背起赵莉。
出门的时候看见安格,心里替赵莉不值,只对安格说了句:“你会后悔的。”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安格心想是后悔了吧,不然这种豁然轻松的感觉从何而来?
第十六章:烂摊
再次进屋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安格大吃一惊。
周建平蜷着身体窝在床上,全身发抖,原先还吐出些含糊不清的话,现在已经已经彻底演变成难受的呻吟。
安格想,这样的周建平即使身边放个裸体美女估计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摇了摇头,安格赶紧走过去,试了试周建平的额头,热的发烫,手伸进毛衣试他的背后,早已汗透。安格皱眉,钟良的那个药怎么这么厉害。
未想太多,他直接脱了周建平的毛衣,似乎感觉好受了一点,周建平又开始在床上左右翻滚。
天气还是有点凉,安格没有继续脱他的秋衣,见周建平一边翻滚一边在试图摩擦着下体。安格想干脆把这个人扔进冷水里面让他自生自灭好了,但想到这样的冷天,还是作罢。捏了捏拳头,自我安慰,好吧,自己惹出的烂摊子只能自己收拾。
半跪在床头,解开周建平的皮带,手慢慢伸进内裤里面,握住身下人发烫的那话。这一下让周建平舒服的哼出声,他难耐的扭动身体,似乎在催促着身上的人赶快动作。
安格忍着放弃的冲动,闭着眼当那是自己的东西,上下撸动起来。
只是眼睛闭着了,耳朵闭不上。耳边周建平的哼声随着安格的动作慢慢变成了粘腻的呻吟,一声一声,穿透安格的耳膜,冲击着他的心脏。
随着安格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周建平身子一抖,终于在安格手上释放。安格连忙抽回手,有点难堪,不仅仅是为周建平抚慰,更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也有了反应。正要起身去厕所,释放过的周建平却是配合着声音跟动作表现自己的不满足,安格满脸黑线,钟良果真是个流氓。
没有犹豫太久,安格想反正自己也要解决,那就一起好了。
起身趴到周建平上方,居高临下看去,眼底的人满脸潮红,闭着眼睛半张着嘴,那不知从鼻腔还是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安格奇怪,他居然在这个木讷的人身上看到了媚态。
靠近底下人泛红的耳廓,平时清冷的声线已经沙哑:“周建平,来不及让你后悔了。”
说话间已握住身下人肿胀的下体,引导着摩擦着自己也已抬头的那话,虽然毫无经验,但好歹有过自渎,自然知道怎样的方式能让男人舒服。意乱之下,一手握住两人的分身,一起揉搓。
外面依然冷风肆虐,似乎下起了雪粒子,扑棱棱的打在窗玻璃上,像冬日降临的奏鸣曲,两人忘情的喘息在这样的曲调中渐渐融合。
感官欲望的刺激让两个甚少经人事的人越来越激动,周建平原先垂在两侧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攀上安格的肩膀,紧紧的抓着。
一阵释放过后,安格伏在周建平的颈窝猛的喘息了几口,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却听见周建平低低的笑声,乐呵呵的笑的傻气十足。
安格疑惑抬头,看见周建平居然睁开眼,醒了。
一时他有些尴尬,但仔细一看不对,周建平还在冲他傻乐,眼睛里却弥漫着一层雾气,缠缠绵绵的感觉,望着他也不说话。这让他想起了那天在医院的情形,鬼使神差的,安格低下头,轻轻的吻上那还在傻笑的唇瓣。
他觉得今晚有很多东西都离经叛道了,但是他又觉得事情这样发展他并不反感,相反的,他还有些欣喜。
轻轻的描摹着周建平的唇瓣,时而舔吻时而吸允。虽然明理暗里喜欢安格的女生很多,主动献吻的也很多,但是安格总是很厌恶的排斥。现在尝到了周建平唇瓣的味道,他想,这个愚钝不堪的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慢慢的品尝味道,安格只觉满心欢喜。
直到将身下人的唇折磨的红肿,安格才心满意足的放过。
而身下人却早已顶着肿胀的红唇,睡的甚香。
安格愉悦的笑了笑,他想,自己内心某些不明确的东西似乎已经开始清明了。轻轻在周建平的额头落下一吻,轻声呢喃:“周建平,周建平。”
去洗手间清理了下,然后拧了湿毛巾帮周建平也清理了。至于那脏了的床单,明天再说吧!
好像是想通了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安格再次上床,把已经睡沉的人捞到怀里,满足的睡去。
周建平做了一个华丽绵长的梦。
梦里他似乎处在一个封闭的大火炉里,让他想起小时候看西游记的时候孙悟空被关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练就火眼金睛的情节,却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没想明白,就觉得热的让他头疼脑涨,跟着下腹也胀的难受,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越来越难受的身体使他的神志慢慢模糊,他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又该怎么摆脱这种让他窒息的难受。
这时候他感受到了一只冰凉的手,额头,背后,紧接着周身封闭的火炉也被除去,他想,自己终究不是大闹天宫的孙悟空,需要人来救的。
他感觉自己在天上飞,周围是一片雾蒙蒙,看不清前方却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体内那股绵延不绝的快感。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身体直往下坠,落入一个软绵绵的地方,只觉虚软无力,然而快感却是意犹未尽,渴望着那只手再动作。
接着他感觉有什么沉重的物体压着自己,那只冰凉的手再次将自己带入飘飞的境地,无着无落的生怕再次坠落,双手连忙抓紧身上的重物,四面八方的快感向他袭来,直至高潮跌落,不过这次他没有怕,内心深处似乎感受到,这个救他的人,不会让他就此受伤,于是他傻乎乎的笑了。
睁开眼,果然,身上的人有着他熟悉的眉眼,他想这真的是梦吧!这么不真实的感觉……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周建平心满意足的在躺在床上伸懒腰,待看见外头明亮的光线猛然惊坐起来:糟了,今天有考试!
醒了才发现这居然是安格的房间,猜想估计是昨天喝多了就直接睡在这里,想到自己醉酒后的丑态不免有点难堪。
安格不在,周建平看看表,9点15分,还有时间。赶紧爬起来,却觉得腰酸的厉害,难道醉酒后的反应?未作深想,周建平套上毛衣,出门找外套,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难道赵莉姐也还没起,没时间打招呼了,直接穿了外套出门。
走出来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原来昨晚下雪了,自己竟然不知道。手里捏了一团雪,心情愉快的往考场跑去。
第十七章:盘算
迟到了近半小时,周建平顶着压力红着脸进了考场,姚峰朱飞冲他使眼色,让他坐二人中间,周建平领了试卷赶紧坐过去。
虽然因为昨夜现在头还又晕又疼,但试卷比较简单,基本上都是平时做过的题目,周建平很顺利的就做完了。加上前几次的考试,周建平已经被朱姚二人培养出了革命同志同甘共苦的优良作风,这次也不例外的在监考老师睁只眼闭只眼的情况下“暗度陈仓”,解决了大批同志的艰难境况。
皆大欢喜。
最后一门考试的完结让最近被考试折磨不轻的同学们像脱缰的野马,还没走出考场,一大群人吆喝着去庆祝庆祝,周建平头疼的厉害,偷偷跟姚峰说他不舒服,想回去休息,吃饭他就不去了。
姚峰知道他昨晚在安老师家给赵莉过生日,以为喝醉了酒,现在头疼,看他脸色不好,赶紧让他回去休息。
朱飞听周建平这么说,难得细心,看见周建平红肿的嘴唇,关心起来:“周老大,你是不是酒精过敏,嘴巴怎么红的像根香肠?”
姚峰一看也是,要不是了解周建平老实木讷的性格,他真怀疑周建平昨晚是不是跟某个辣妹热吻导致的。
“是吗?”周建平困惑的摸了摸嘴唇,这才觉得嘴唇有点辣辣的疼。
姚峰连忙拉住他的手,“别摸,回去擦点药,我柜子里有消炎的药。”其他人已经走出教室,嚷嚷着叫他们快点,姚峰答应着,最后对周建平嘱咐道:“好好回去休息,吃饭我帮你推了。”
等他们都走干净了,周建平赶紧去厕所,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红肿的不成样子的嘴惊讶不已,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弄的,昨天也没吃多辣的食物啊,难道真是酒精过敏?回忆昨晚的情形,似乎自己也没喝多少,至于怎么醉的也很模糊,只隐约记得赵莉昨天笑的开心的眼睛,看来昨晚的生日弄的还是很成功的啊!以后安格跟赵莉大概就能像一家人那样了吧!
想到这里,周建平又高兴又自豪。
在寝室舒舒服服的补了场觉,昨晚赵莉把这个月家教的钱给了,所以周建平下午就去火车站买回家的票。
因为春运,火车站人实在是多,周建平苦等了好几个小时才买到票,因为担心阿爸的脚伤,周建平买了最近的票,就在三天后。
买到票出来外面已经天黑了,夜晚的冷风有点刺骨,周建平刚出来就打了个哆嗦。刚刚买票的时候看见时间还早,于是周建平又坐车去了“老鼠街”,那里的东西便宜。给阿妈买了双护膝,店主说这个给老年人戴可以预防风湿;给阿爸买了顶帽子,毛茸茸的暖和极了;给建安买了支钢笔,给小妹买了条围巾。带着这些收获在寝室门禁之前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回到寝室朱姚二人也已经回来,莫名兴奋的拉着周建平直感叹今晚他没一起去吃饭可惜了。周建平不解,问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在两人七嘴八舌的描述中周建平理解清楚,原来是班上又成了一对,不过这对有点特别,是班长聂盛和文艺委员薛真。
周建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平静,只想起舞会那天薛真对安格笃定的宣言,却不明白短短一个月,怎么就换了对象。
“我说,当初见薛真那么热情的想认识安格,还以为人家赶时髦想搞姐弟恋,现在好了,终于看清还是咱班长威武。”朱飞猛灌了一口水之后,总结道。
姚峰一脸不赞同,“我看是薛真在安格那里碰了钉子,不过很正常,看安格那小子平时冷着张脸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要真答应了薛真还不正常了呢!”
朱飞突然笑的贼兮兮:“那这么说,咱班长在情感上已经被戴了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