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冷的雨——允之

作者:允之  录入:02-15

于他的记忆里。高高的,英俊的,带着青春的气息,闯进他的生命……

“有时候我想,也许我爱过你,不然又怎么会害怕失去……以前我不知道你有多重要,现在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不能

够接受自己去爱,爱……”他本想说他不能接受自己爱一个男人,可是话在胸口,鞭笞着他的心脏,他说不出。

见他不再说话,杨旭看着他,“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

“杨旭,我要走了,去你喜欢的蓝山所在地,牙买加。”终于说出来,如释重负,李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笑了,“你

喝的可能不够纯,到时候我给你带吧。”

“怎么想到去那里?”说不惊讶是假的,杨旭问。

“就是觉得那边不错。前段时间给那边一家报社寄了摄影图片,反应不错,让我过去。反正,我这边也没有什么牵挂,

对,没有牵挂。”

室内灯暧昧的亮着,外面微亮的天被涌来的乌云遮挡,暗了下来

要下雨了。

第三十二章:真正的吻

狰狞的闪电,划开黑色遮蔽的苍穹,照的豆大的雨点,白花花的。有人为了躲雨,推开门,进咖啡馆象征性的点一杯,

完全没有悠闲的味道。

杨旭看见,倾盆的大雨之中,一个男生,湿淋淋的推着车,从窗外走过。

椅子发出声响,男人匆忙起身,拉开咖啡馆的门,冲着前面那个身影喊:“夏安!”

隔着密织的雨幕,扭过头来的男生,努力睁大被雨水冲刷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从头到脚,从内到外,

湿透的夏安,站在越来越冷的水汽之中,嘴唇都有点发白。

“你傻啊,你不知道躲会雨啊?!”杨旭夺过夏安的手,也不顾车子还没有支好,拖着他往咖啡馆里去。

挂在车把上的两袋子菜,随着倒下来的车子,落到地上。鲜艳的西红柿离开青色的蔬菜,滚得到处都是。

“菜啊!”懊恼的夏安,没好气的推开杨旭,弯下腰,把沾满水渍的果实捡回来放进袋子里。扶起自行车,视线正好看

见撑伞而来的李程,也不管杵在旁边的某人,推车就走。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攥着夏安的手腕,杨旭表情冷下来,眼里似是要喷出火焰。

“你们哥俩儿行不行啊,大马路上的……呐,这雨也别躲了……”说着,李程递过一把大伞,塞到杨旭的手里,“咖啡

店的伞,可以外借,下次你还过来就好了。”

杨旭拿过来,撑开,往夏安那边靠了靠,把他整个人罩住。

“杨旭……”李程欲言又止,夏安识趣的拿过杨旭的伞,往前走了两步。他低着头,看顺着伞沿滴下来的水,变成小小

的水流,砸在地面上,溅起水花,一朵两朵……

“我明天的飞机……不用来……”不远的距离,但是雨声太大,噪杂的环境,夏安听见的也是断断续续的。

“当初你说……最后一个……我连机会都没给你。现在换我来奢求了……”李程的眼角湿了,他强忍着笑,和杨旭平视

“请给我一个吻。”大伞遮住,路人看不清他们的动作,李程虔诚的凑上去,触碰了他的嘴唇。

没有辗转,没有缠绵,连温度他都没有感受清楚,连让杨旭推开的机会都没给,就匆匆的撤离。他要的是留住这个男人

的气息,即使隔着海洋,也能记得曾经有人真正的爱过他。

“吻”这个词,在夏安脑海里简直就是个魔咒。这一天他的世界里就剩了这么个词了,所以即使再细不可闻的声音,也

像叫他的名字一样能唤起他的注意。

所以他回头看了,结果他也看见了。

唇与唇的相碰。

这才算是吻。

绷在脑筋里那根弦,一下子断了。就连筑起的自我安慰之墙,也在看到李程冲他邪促的眨眼一笑,轰然倒塌。

这一刻脑子里忽然冒出杨旭曾经说过的那句话,你问我喜欢是什么感觉,是痛。

心很痛,痛彻心扉。

“回去吧,好好收拾行李。我和夏安也回去了,他湿透了我怕他感冒。”杨旭看了看奔走的车子,隐藏着焦急,说:“

打车也很不好打呐……要不我先回去,你进去等一会儿我送你?”

“算了,一会儿就有车了,你们回去吧。”

见杨旭果真走回到夏安身边,把装好的菜拿在手里,替他撑伞,他忽然释然了,一贯的微笑:“杨旭,再见了……夏安

,再见!”

这个再见是真诚的,他不知道夏安能不能理解,罢了罢了。

他很想让杨旭再喊一声程程,他不是看不出来,杨旭今天一直在回避称呼他……原来,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雨中,李程才恍然发现,伞歪了,脸上湿了。

杨旭把菜随手一扔,扔在厨房的台子上,就去给夏安放热水。

他本想解释,可是看见夏安闭的严严实实的嘴唇,他反念一想,又不知道从何解释了。试了试水温,正好,连忙招呼夏

安来洗澡。

“看你湿的透透的,赶紧脱了。”嘴里说着,杨旭很自然的掀起夏安冷冷的T恤,指尖碰到了他微凉的腹部。

“……”夏安没说什么,只是本来解腰带的手停了,上移按住了杨旭的手腕,定定的看着他。

杨旭愣了,读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合上门出去了。

雷鸣声渐渐的小了,淅淅的雨丝从阳台上的纱窗飘进来,落在浅肉色的瓷砖上。把被打湿的衣服收回来,有的扔进洗衣

机,有的扔进水盆,分类放好。

想到夏安刚才的那个眼神,他的体内烧起一股大火,恨不得踹开浴室的门,冲进去拎起他,撕咬,骨血都吞进腹中。

几次的深呼吸,让他稍微平静下来,把扔在厨房里的菜,一样样的拿出来。有两个西红柿摔坏了,软软的深色痕迹,算

作疮痍。

想起刚才的大雨,他的心很疼。

总是倔强的夏安,又总是流露出脆弱的夏安,是自己带回家的。自来水缓缓的流着,冲洗着手中的艳红,很温柔……

杨旭洗好菜,不见夏安那边的动静,忍不住去敲门,“小安,好了没?”

那边,安静无声。

第三十三章:意识行动

门关上了。

夏安双臂交叉,把T恤从下往上撸起来。衣服蒙在脸上的瞬间,浴室的灯光透过纤维照到他眼睛里,有些恍惚。

牛仔裤湿的不是很彻底,裤腰处还保留着仅有的面貌。借着原先解开的皮带,他把湿掉的裤子褪了下来。与水硬起来的

布料,擦过匀称光洁的小腿,非常的不舒服。

情绪,如鲠在喉。脱下的衣服凌乱的窝在脏衣篮里,夏安无意识的瞪了它们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迈开腿,小心翼翼

的坐到浴缸里。

收缩的毛孔,遇到温暖的水,很快舒张开来,争先恐后的吐露先前的不满。起先立起的浅色绒毛,此时也温顺起来。夏

安靠着浴缸的边缘,绷紧的肌肉慢慢的松懈下来。温水缓缓随着动作晃动,浮力像是按摩的手,轻抚着他的肌肤。这一

刻,冲鼻的酸涩似是毫无征兆一样,冒出来……

浴室内热气缭绕,镜子早已模糊一片,照不出陈设。

夏安无神的往肩上撩拨着水,面前又浮现出那个特写。他透过去的视线那么短暂,短暂到自己还没看清楚李程握着的伞

,撑起的雨布是什么颜色,可是那嘴唇相碰的侧脸,就在这短短的一撇,展现了十足的俊朗。清晰的脸部轮廓,被雨线

遮挡,但是他还是看的十分清楚。杨旭狭长的眼睛,杨旭高挺的鼻梁,杨旭性感的唇……

拨水的动作渐渐的小了。夏安的脑海里不停的闪现那个场景,以及剪碎的镜头。他曲起双臂,抱着脑袋胡乱的甩了几下

。停下来的时候,手掌蹭过耳朵,记忆转回来,他就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差点没弹起来。夜里,桥下,河边…他是不

是看错了?或许都是他的臆想?!

人一旦有这个想法,就很难赶走。脑袋在曲起的膝盖上磕了两下,仍没有阻止他的惆怅。这一刻他迫切的想自己能再迟

钝一点,这样,他就不会发现这个事实。这个……

每磕一下脑袋,他在心里自我催眠一句,不会痛,不会痛……不会痛他就有理由告诉自己,他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他

这个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人,怎么会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呢?!

夏安来回重复了无数遍,直到液体浸润了眼角,方才认命。而缩紧的心脏,又一次向他证明,他不会再有安慰自己的机

会。

顺着浴缸的弧度,夏安浸在水里,水上就剩一个脑袋,水压在胸口,呼吸不是很通畅。时间不长,足够他整理下自己的

心情。杨旭曾经说过,他脑子里的弯弯比较多,都用来藏心思了。可能是对的吧,心里想着,夏安暗下决定,好好地藏

好自己的感情,不让哥哥困扰。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哐当”开了,杨旭略显急切的声音传来,“夏安,你干嘛呐?!”

这一声可惊着了正在“思考”的人,夏安本想撑起身子,未曾想,胳膊肘擦过浴缸的侧壁,滑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没

进了水里。

从水下伸出的双臂,在空中胡乱的滑着,找寻依托。他沉在水里,紧紧抓着握住他的手掌,像是握住了救命稻草。从抓

着杨旭的手到浮出水面,只是一瞬间的事儿,但是夏安却觉得那就像个慢镜头一样,延长了它的存在。他边咳边庆幸,

脸上有水,不然滚下的泪,该是多么狼狈……

“咳咳!”

杨旭一下下的轻抚他的后背,边为他顺气边忍不住责备:“你干嘛呐,喊你你不应,还呛着了!”

“那,那……”夏安嗫嚅了半天,没说完整。

“那什么啊,低级错误犯了还找理由……”杨旭说着,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夏安因为咳嗽憋红的脸颊。

“还不是因为你吓我!”为了平复自己不规律的心跳,夏安拨开了杨旭的手,故意大声说话。

不知道是因为夏安的动作,还是因为夏安的声音,这个时候,杨旭才看到坐在浴缸里,全身赤裸的男孩儿。

怕自己忍不住做什么,他赶紧的别开眼,起身,道:“水都凉了,赶紧穿好衣服出来。”

说完,自顾自的往外走。

“哥~”夏安扭了下身,看着往外走的杨旭,毫不自知,声音里多了些撒娇的意味,“……没带……衣服…”

杨旭回头,在雾气中看到夏安鼓着腮帮的样子,笑了,“等着。”

衣服照例放在门口的方凳上。

杨旭照例拿着大毛巾坐在沙发边。

夏安赤着脚走出来,一路过来,在地板上留下湿痕。他清楚的感觉到,距离杨旭越近,他的眼角越是酸胀。这个优秀的

男人,给了他如此多的温情……

“别磨磨蹭蹭的,赶紧来擦了。”杨旭刻意不去看他沾着水珠的皮肤,在心里鄙夷着想要化身为魔的灵魂。

夏安端正的坐在沙发上,怀着与以往不同的心境,低着眉,用眼睛偷偷的撇着为他服务的男人。结实的小臂来回的在他

眼前晃着,夏安的心跳就跟那失去节奏的拍子一样,乱了。他赶紧闭上眼睛,手却背离意识抓住了杨旭的手臂。

睫毛一颤颤的动着,透漏出他多么慌张。

杨旭停下给他擦头发的动作,心生疑惑。一手放下毛巾,覆上他的头顶,像往常一样揉了揉他的发,问道:“怎么了?

胳膊被紧紧地攥着,他肯定夏安用了不小的力气,细细的感觉,小家伙儿的手都是颤的。

夏安埋着头,不敢看杨旭的脸。

他的手,松也不是,紧也不是,又是无助又是尴尬,支支吾吾也闹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今天……昨天……”时间状语

刚吐出来,在嘴角还留有余温,他的口舌已经被倾压下来的唇堵住,说不出话来。

第三十四章:爱了很久

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冲击着杨旭的嗅觉。心中压抑的占有欲,此时就像未经将军下令的千军万马一样,冲出城门,迫

不及待想要攻城略地。

夏安未能控制的力道,使得五指像要勒近他的皮肉,而嗫嚅的迷茫,让他再也无暇顾及,托着他的后脑,用力的吻了上

去。

因为讲话还未来得及合拢的嘴唇,被杨旭的双唇贴紧,霸道不失温柔的厮磨,还是让夏安慌了神。探进口腔的舌头,与

自己的纠缠起舞。他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像是羽毛一样,缓缓下落,很快上身就要沉到沙发上。那么热烈,那么迫切…

…大腿微微的颤抖,随即而来被幻醒的渴望,像是一瓢冷水,泼在夏安的头顶。这种对兄长恋念的情感,和他不成文的

道德观念,拉锯着。这迟来的醒悟,却带着这样的羞耻,他怎么能……

贝齿被舔过,下唇被舐咬……腰际被爬上来的大手,烫的那么疼,都牵连到他的心脏。夏安一把攥住杨旭的手腕,努力

让自己往后缩了缩。自己细微的喘息,还有洗澡后未着寸缕的上身此刻泛红的样子,差点让他掉下泪来。裸露的肌肤贴

着真皮沙发,他拽过大毛巾,想要盖起身体,动作进行到一半,醒过神来却忍不住心里责骂自己什么样子。这么想着,

手又颓然的放回去。

沉默。

不仅仅是尴尬。

杨旭从来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禁欲的错觉。他支着上身,微喘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安的脸。那

上面迷离的神情,有他从未见过的生动……怯意的眼神后面藏着的忧伤,又是那么让人心疼。

借着原来的姿势,男人往夏安那边靠了靠,就见小家伙又往后缩了缩,见自己不动了,他也不动了。只是那氤氲的眼睛

,躲在长睫毛下,转动了几下。

“你怕我?”身体内部的躁动还未平复,他的声音愈发的深沉。

那微微低哑的嗓音传来,蛊惑着半躺在那边的夏安。他不敢抬头,甚至连用眼角撇一下杨旭的勇气都没有。唯恐言语泄

露自己的情绪,他抿着嘴唇,本能的摇了摇脑袋。

只一个轻微的动作,在杨旭这边,却是精神上极大地鼓舞。他正了下身体,起身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里,话语中透漏出

无限的严谨,“夏安,我们谈谈。”

不是询问,只是告知。夏安微怔,逮到机会迅速的坐好,过程中才偷偷的看了杨旭一眼。

杨旭拿过抱枕,放在大腿处,轻咳了两声,才开口讲话,“我喜欢男人。”

夏安点头,又怕杨旭看不到,小声的嘀咕:“我早知道了啊……”

“对,是我告诉你的。我还说我喜欢过两个人。”杨旭的话匣子跟着记忆的大门一起打开,“第一个就是李程了。我从

未得到回应,但是我爱了他很久。那种疼痛起初就像是火焰一样舔舐我的心脏,炽热的烘烤,让我在煎熬里度过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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