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灰的精神完全被集中了过来:“那么,他终于打算放弃了么?”
暗呃极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可能?我们吼族爱上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放弃呢?”
“那么,他现在回来,是……?”
“他之前寻找到堤雅龙族,在那里发现了一点线索,便一直在那里的野外待了一年多。最近这段时间,他发现堤雅龙族周围偏远地区多出了许多龙兽和半龙兽。这些魔兽,一直徘徊在龙族周边远处,不靠近,却也不离去。以安觉得不对劲,才回来族里告诉合撒。”
茫灰的眉毛皱了起来:“龙兽和半龙兽,这种堤雅龙族的远亲,战斗力比堤雅龙族差不了多少的魔兽,集中到龙族周围干什么?”他想了想,说:“不会吧?它们难道想围攻龙族不成?”
“不可能的!即使集中起来,它们也不是龙族的对手。龙族可是我们三大强族中,人口最多的种族。他们一族的人口,比我们两族人口的总和还多。”
茫灰点头:“那倒也是,龙族人淫荡么!人口多才是应该的!”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那么,龙兽们集中到龙族干什么?”
暗呃极摇头:“还不清楚。族长打算派人过去看看,顺便提醒他们一声。我们都觉得,端倪娠一定最后才会去龙族报信,他一向最讨厌龙族。”暗呃极说着,一把将茫灰抱起,向餐厅走去:“好了,谈话到此结束,你该吃点东西休息了!看脸色都不太好了!”
“……”你那是心里作用吧!
20.雌性的比赛项目
“砰砰砰……”尼桑不停地敲着茫灰家的门。
好半天,也不见有人应他。
雌性们,一向被宠得很厉害,几乎没有一个脾气好的。现在,顶着大中午的太阳,敲了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来应,尼桑立马火大了。
“茫灰!你这个懒虫!再不开门,我就叫人来帮忙砸开了!”如此叫唤,还觉不解气,又伸脚对着茫灰家特别厚实的木门狠狠踢了几脚。
茫灰家的门是佛罗拉树的木头做的,比铁还硬很多倍,被尼桑踢上这么几脚,自然丝毫动静也没有。倒是尼桑一时生气,出脚时下了力气,把自己的脚踢疼了。便厥着嘴,坐在茫灰家门前的台阶上揉脚。
“让他再睡一会吧,茫灰一向不赖床的,也许是累着了。”
听到身边突然有人说话,尼桑也不惊讶。一则,吼族兽人速度太快,走路总喜欢闪来闪去,搞得跟闪现似的,雌性们都习惯了。再则,茫灰回来这几天,族里的兽人们,没少在这附近转悠。尼桑依然厥着嘴,快三十的人了,被宠得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他转头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接着不削地撇了撇嘴。
“我当是谁呢!”他拉长了声音说:“原来是那个只知道躲在远处偷看茫灰的胆小鬼兽人啊!”
格拉并不在意尼桑的嘲笑,很平和地回应他的话:“我不如暗呃极,便只想做茫灰的一个守护者,这在族里很正常。”
尼桑看到格拉这副样子就生气:“什么只想做个守护者!你根本是对自己没有信心!难道,做为一个兽人,你连拼一拼的勇气都没有么?”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拼斗过?”旁边的树影里又走出一个兽人:“格拉只是看得清楚事实,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战胜暗呃极——现在不能,未来更不可能战胜他。他进化的速度,跟我们不在一个层次。”
尼桑见出现的是大家都很喜欢的吼族年轻一辈的高手度佗,不好再发脾气,只气呼呼地说:“我就是不喜欢看到他这个样子!整天只知道躲在远处偷偷看着茫灰。茫灰却连他的心意都不知道。”
格拉也是个木头性格,见尼桑语气里有一些埋怨茫灰的意思,便说:“这是我的事,他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我只要一直看着他好好地,就什么都好!”
尼桑被他这么一顶,嘴厥得更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看起来快要哭了。
度佗见他这个神态,不由得叹了口气:“好了,格拉。你也别说了,尼桑也是为你好!”
“谁为他好了!我就是看不惯他这个怂样!”尼桑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流了下来。他哭着跑开了。
度佗看了看尼桑跑开的背影,再看看面前这个木头一样竖立在茫灰门外的兽人,不得不再次深深叹气:“格拉,不要告诉我,你还不明白尼桑的心意。我们全族人都看起出来了,我不信你会看不出。我知道你根本不是这么个木讷性格,你只是不喜欢在大家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以。”
格拉依然木着张没有表情的脸,都快赶上暗呃极的冰块脸了。
“看出来又能怎么样?我从六年前就确认心意了,你难道不知道?”
“唉!难得有雌性主动喜欢兽人,我只是为你可惜!总觉得,你也许可以试试接受他,尼桑也很可爱的!”
“你先试试爱上别的雌性再说!”
“……”
两个兽人,在茫灰家门外“深情”对望半天。
最终,度佗败下阵来:“好了!好了!我不多事就是!”他深有戚戚焉地研究着格拉的表情:“有时,我还真佩服你的定性!你几乎是我看到的,最有定性最平和的兽人了——当然,暗呃极那变态除外!”
“如果你向暗呃极挑战四千五百次,四千五百次在一百招内战败,也许你会比我现在更有定性!”
“唉!咱俩战斗力半斤八两,都是怎么也赶不上那家伙,真是让人伤心啊!”
格拉沉默了一下,木着脸回了一句:“他值得最好的!”
“也是!”度佗一向阳光的脸上,又恢复了洒脱的笑容:“我们在纠结个什么呀!咱们吼族兽人不都是一向这么过的么,哪一个雌性,没有几个失意的守护者!”他拍拍格拉的肩膀:“兄弟!你先去帮忙看着那群无法无天的雌性,我把咱们的茫灰小可爱叫醒,一会就来。”
格拉点点头,闪身消失。
剩下度佗在原地叹息摇头:“真是个呆木头!”
说完,他一个翻身,上了茫灰家的屋顶。房子的另一边,对着院子里那个方向,有一个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度佗打开窗户,翻了进去。
一进房间,度佗就被房间里弥漫的气味熏得闭上了眼。他捏紧了拳头,努力镇定了好半天,才生生压下了沸腾的欲望。
又过了一会,度佗才敢睁开眼。就看到茫灰侧躺在床上,一块柔软的兽皮被子盖了腰部以下的半截身子,裸露在外的胸膛和手臂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吻痕,浅金的长发遮了半边脸,露出如花般诱人的粉嫩唇瓣。因为夏天刚刚过去,天气还比较热,茫灰似乎对下半身的兽皮被子不满意,不时轻踢一下,却因为被裹在身上,怎么也踢不开。
度佗突然觉得鼻子痒痒的,拿手一摸,摸到一手血。他忙用手堵了,又从那扇窗户翻了出去。
这次,足足过去十多分钟,度佗才又从那窗户翻进来。他手里拿了块湿布,靠到茫灰床边,轻叫了几声,见茫灰没反应,便拿湿了凉水的布轻轻擦拭茫灰的脸。
这下,茫灰终于有了一些清醒的迹象。他挥手拍开了脸上的湿布,嘟哝着:“暗!你烦死了!以后都别再想了!要不是因为对你的魔纹有好处,我才不会这么傻让你得逞!”
度佗的眼神闪了一下,便继续叫着茫灰,坚持不懈地拿湿布擦他的脸。
茫灰终于被弄醒过来,他睁开眼,瞪着眼前的人:“度佗!从我回来开始,你天天来翻窗户,天天被暗揍,好玩么?”
度佗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他点点头:“每天都被揍得很销魂!”
这下换茫灰满头黑线了:“你为什么就是对我们家的窗户情有独钟?”
度佗摇摇头,认真的说:“我是对窗户里的人情有独钟!”
“……看来你被揍得还不够惨!”
“好吧!好吧!”度佗投降:“是尼桑让我来叫你的!今天雌性大聚会,正在奶果林进行采摘奶果比赛,让你一定要去!”
茫灰顿时来了精神:“已经到了采摘的最好季节了么?看我这日子过得,把时间都忘记了!他们不会已经开始了吧?今年的奖品是什么?”
“还没开始,都等你呢!奖品是英俊美男的香吻一枚,茫灰宝贝想要么?”度佗说着,厥着嘴就凑了上来。
茫灰对着他凑过来的大头直接下手给了一巴掌:“别烦我,快出去!我要赶紧起床去参加!”
“好吧!好吧!我在门外等你!”度佗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从窗户翻了出去。
“暗还在武斗场?”茫灰一边穿衣服,一边对着窗户外大声问。
“嗯!不到吃午饭,走不开的!”
“这都四五天了吧,大家还这么热情啊!话说,我们才离开不到一个星期吧?大家有这么想他么?”
“有!很想!很想!”很想掐死他!竟然在族外,偷偷把大家的小茫灰给……
“我怎么听你语气不对?好像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那一定是你听错了!宝贝!快一点,你这个上届冠军不到,大家都在等。再等下去,比赛时间就要改到吃过饭后了。”
“嗯!嗯!来了!”
说着话的一会儿功夫,茫灰就整理好了出门来。他这样的速度,怕是雌性里出门前动作最快的了。
“茫灰宝贝依然是这么利索啊!”
“那是!走!走!”
茫灰领着度佗,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奶果林赶去——没办法,谁叫人家是最近好几年的蝉联冠军呢。
茫灰走过奶果林的最后一个转角后,就感应到扑面而来的热闹气氛。最抢眼的,是黑压压一大群,把奶果林都快围得水泄不通的兽人。看来,族里的兽人来了一大半了。这个雌性的比赛项目,兽人们比自己参加武斗会还积极,一个个早早就占好了地方,摆开了后援团的架势。茫灰的后援团最显眼,人最多。竟然还有兽人不知从哪里学的花招,用漂过的兽皮做了大块的条幅,写着大大的字:“茫灰!茫灰!我们最爱你!你是最棒的!”。那条幅,如今正挂在一棵十几米高的奶果树上随风飘荡着。
兽人们感觉敏锐,远远就看到走过来的茫灰,激动地大喊着:
“冠军茫灰!”
“茫灰冠军!”
“茫灰是最楱的!”
“茫灰,我爱你!”
“……”
一时间,场面更热闹了。
茫灰这才想起,好像是自己在聊天时,不小心把在地球时的一些事情,当成故事说给这些家伙听了。看他们就弄出了这么个阵容,一时觉得不伦不类的,怪丢脸,赶紧假装不认识地向尼桑他们急匆匆走去。
尼桑似乎心情还是不太好,看到急急忙忙走过来的茫灰,便阴阳怪气地叫嚷开了:“看看,我们的大冠军舍得起床了呢!”
茫灰一边快步向尼桑走过去,一边问身边的度佗:“他怎么了?跟吃了炸药似的!”
度佗摇头晃脑地说:“唉!他的心受伤了!被一根木头刺,狠狠地扎在心上,怎么能平静呢!”
茫灰狠狠瞪了度佗一眼:“你就不会好好说话么?多少岁的人了,还当自己还小呢?”
“是!是!大人!”度佗搞怪地陪着笑:“不过,尼桑的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不说拉倒!”茫灰不再理度佗,笑着迎上正别扭着表情的尼桑:“尼桑,你今年也参加么?”
尼桑的眼神略略瞟过自从茫灰出现后就一直看着这边的格拉,骄傲地说:“当然参加了!这次我可不会让你了!”
“哟!我们尼桑今天这表情不对哦!谁惹你了?是不是度佗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茫灰说着,看向度佗的方向。他知道,度佗因为他的关系,跟尼桑也很熟悉,有时会说些不经大脑的话得罪尼桑。
度佗陪着茫灰来到奶果林后,见茫灰跟尼桑说上话,就径自去找格拉说话了。茫灰这一看,正好看到跟度佗站在一起的格拉,顺便打了个招呼:“格拉!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我很好,谢谢你,茫灰!”格拉温柔地看向这边,微微笑着。
“切!有好久不见么?”尼桑扭着脸,显得更不高兴了。
茫灰奇怪地问:“嗯?我最近见过格拉么?”
“没有!没有!”尼桑看格拉一直关注着他们的谈话,把头扭得更厉害,一副很不想看到格拉的样子,他拉着茫灰,向堆了很多蓝子的地方走去:“走吧!等你很久了!”
茫灰的疑惑立即被丢在脑后,激动地问起来:“今年利利摩尔也参加吧?我去年差一点点就被他超过去了呢,今年一定要拉大差距!”
尼桑还在嘟着嘴,别扭着说:“参加!参加!快走吧!”
茫灰拉拉尼桑的手,问他:“怎么?还不高兴呢?”
尼桑想了一下,停下脚步,回握茫灰的手,慎重地说:“茫灰,如果我这次赢了你,你答应我一件事!”
茫灰笑着问:“什么事情这么慎重?还要这样?你说吧,能做到的,我都帮你!”
尼桑的眼神暗了暗:“不!比赛结束再说!”
“好吧!那就比赛结束说!”
茫灰拉着尼桑,两人一起领了比赛用的水果蓝子,走上起跑线。
站上起跑线后,尼桑再次慎重强调:“我这次很认真!”
茫灰的神情也认真起来:“好!我也会很认真的!”
阿曼里看到大家都准备好了,站起身,狠狠拍了把桌椅子,让一大群说着话的兽人都安静下来。然后,他扬起手,大声宣布:“大家都准备好了吧!我宣布:本次采奶果比赛正式——开始!”
哗啦一声,起跑线上的雌性们冲向奶果林,纷纷向自己早就看中的奶果树跑去。有一些,还一边跑一边大叫着。
兽人们哄叫起来,给各自的雌性加油。场面一时热闹沸腾起来。
茫灰的速度依然是最快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骨子里本来就不是娇弱的雌性,平时也是有锻炼的。而且,他还拥有暗呃极这个最强大兽人的全名做姓氏,力量也是雌性里最强的。
不过,即使这样,当茫灰跑到选好的奶果树前,伸展开手上的爪子的时候,尼桑也第二个靠近了奶果树,而且他还不要命似的,在冲过来的同时伸展爪子,没有任何停顿地跃上树杆,向树顶直冲上去。
茫灰大叫起来:“尼桑!你干什么?太危险了!”
因为奶果树十几米高的树杆都是笔直没有任何分支的,尼桑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动作,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直接掉下来。
尼桑一边头也不回地攀爬,一边大声说:“茫灰!你停下来干什么?真的想输给我么?”
茫灰一只手还维持着伸出爪子抓树的动作,人却停在树下。他冷下了脸:“尼桑,这只是一个比赛!什么事情值得你用生命来赌?”他说着,放下手,收回了伸展开的抓子,向阿曼里的方向挥了挥手:“我放弃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