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你的好朋友。】
【谁啊?】奇怪,他的好朋友怎么会跑到远哥家里吃饭?
【廖安和。】
【啊,他怎么会在你家的,我也好久没联系上他了。远哥,你把电话给他。】李宏文很诧异,这似乎不会再交集的两人怎么凑到一起了。
【你等等。】张远放下手里的碗,向院子里走去。
“安和,你的电话。”张远把手机递给廖安和。廖安和看着他一身居家打扮,更显得温文尔雅,气质悠然。
“我的?”自己的电话怎么会打到张远手机上去了,廖安和半信半疑。他才接过手机,那头就传来来熟悉的声音。
【廖安和你这个臭小子,这么长时间死那去了都联系不上。】
【文文?】
【混蛋,不许这样叫我。】
果然是这个容易炸毛的文文啊,逗他玩还是一样的有意思。廖安和愉快的和李宏文聊了起来。张远继续做晚饭去了。
廖安和和李宏文两人是很好的朋友,上大学之后虽然因学校不同而分开,他们也并没因此而断了联系。直到廖安和到了部队
以后,有段时间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而他又跑去p市开茶厂,换了电话号码,他们才断了联系。
这次意外的相逢,真是意外之喜。李宏文在电话里和廖安和约好了,等他回来之后他买菜,让张远做顿大餐请廖安和吃饭。此时厨房内毫不知情的张远就这样被自己表弟给卖了。久未联系的两人聊得愉快,一起回忆上学时的趣事,还有那些欺负别人的乐趣。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直到张远做好饭,喊廖安和吃饭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廖安和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张远,这是他第二次坐在张远家的餐桌上。下午的饭菜是有所准备的,显然比上午丰盛多了。有了上午的经验,廖安和看着桌上清淡的菜也不在嫌弃。他喝了口汤,茶树菇本就味美、香浓纯正,再加上鸡汤的鲜味,更是回味悠长。他接着夹了一块荷叶煎蛋,酥脆的蛋香里夹着一丝荷叶的清香味,让煎蛋的口感清爽了不少。
“远哥,这碗是什么?”廖安和看着那碗绿色的稀饭好奇的问。
“这是雪妈稀饭,是用一种叫雪妈的野菜做的,里面富含蛋白质、矿物质和维生素,这可是绝对的营养丰富、绿色无污染。”张远说着给他和自己各盛了一碗。“你尝尝这个黄玉明珠,这是用虾仁和日本豆腐做的。你喜欢吃虾,但现在你的身体不宜吃辛辣的食物,我就给你做了这个。”
廖安和看着这道黄玉明珠,用日本豆腐切断挖成容器状,里面盛上加了调味料的虾仁馅料,表面还勾了芡,色彩明艳。他尝了一口只觉咸鲜爽口。
虽然他觉得这道菜味道不错,但还是觉得没有张远炒的虾好吃。“远哥,我还是喜欢你炒的虾。”
“那个等你的脚好了以后在说吧。”
廖安和撇撇嘴对于忌口什么的他不是很在意。他就是那种典型的宁可疮化脓,不可嘴受穷的那种人。
008
张远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这也是为了他好。考虑到他的口味,张远还是做了一道没有放干椒的油淋干巴。他看着廖安和把大半的菜吃完,知道这些菜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吃完饭天色还早,两人移到客厅内休息闲聊。因为廖安和不宜喝茶,张远就陪着他一起喝白开水。
“这是你的药,饭后服用,两天服用一次,每次一瓶。现在你就可以服用第一次了。”坐下之后,张远就递了一瓶药给廖安和。
“谢谢,这是你下午帮我买的?”虽然是疑问,但他已经基本肯定了。他接过瓶子,一看是中成药憋着气,仰头一口气把一瓶药全部灌下去,然后抬起水杯一鼓作气把整杯水都喝了。
张远看他吃药的那表情像喝敌敌畏一样痛苦,不禁有些好笑,至于这样吗?他起身又帮他倒了一杯水。
“还好是两天一次,不然真要命,我最讨厌那股中药味了。”终于缓过劲来的廖安和抱怨着,现在为了能早日康复讨厌也只能忍了,总比当个半残废好吧。
“安和,你这脚是怎么弄伤的。”
“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而已。”我怎么能告诉别人自己是因为跟着小孩子翻墙摔的。为了自己的脸面,打死也不能说。
“哦。”见他不想说,张远也没多问。
“远哥,我看见你书柜里还有一些风水书,你还对这些感兴趣。”廖安和担心他的话题又回到自己的脚上,连忙转移话题。
“命生于风,运起于水。有一种说法风水是气的学问,阴阳二气被看作生命之源,正是有二气交汇才衍生万物之灵。气为生命本元,气旺才能身强体壮,气灵才能才思聪慧。所谓风水也就是聚气的智慧。(注:1)《黄帝内经?素问》(注:2)之阴阳应象大论曰:“天地者,万物之上下也;阴阳者,血气之男女也;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水火者,阴阳之征兆也;阴阳者,万物之能始也。(注3)我只是作为中医学的周边读物随便看看。”其实张远自己知道,这只是其一,当自己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他多少也是有些信的。
前世奶奶去世的时候,家里的长辈请了当地通晓阴阳的师娘(niang读第一声)也就是神婆,来操办丧事。奶奶下葬之后师娘蒸的蒸糕上莫名出现了猫爪印,师娘道喜称奶奶为九世善人,家里后辈也会因此沾上些好运。果然家里一众人都很顺风顺水,遇事也能
逢凶化吉。但家里谁都没往九世善人那方面去想,只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他二十五岁那年爷爷去世了,这师娘蒸出来的蒸糕上有裂痕,她一脸沉重的对家里人说,爷爷的坟地有问题,家里人要遭横祸。虽然家里请了师娘来,但也只是依照村里的习俗罢了,大家都不当一回事。
隔年爷爷去世的同一天,三姨出了车祸。她在路边跟人聊天的时候被一辆大货车挂倒了,所幸伤的不是很严重。三小时后,他这个张家的长子嫡孙就肇事了,从那之后他开始了扫把星附体般的生活。而隔天二姨也被车撞了,不过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也没啥后遗症。
这之后家里的长辈才惶惶不安的开始重视起这件事来,请了师娘看了坟茔,坟茔头上插着一根空心竹筒,从坟茔外贯穿坟茔内。看得师娘连连摇头,最后让家里准备了一对红烛,红冠雄鸡一只、三线肉一刀、三种水果、三道素菜、糖果、金银元宝(纸)等,念了一整天的经文,然后又添了土。
上辈子爷爷过世的日子就是下个月21日,想到这里,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上辈子的事,给他的心里留下了阴霾,他都重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风水之道,用之在法,奇妙在人。它虽博大精深却也杂乱玄虚,我们还是可以灵活选用,趋吉避凶。”提起这个廖安和也有些感触。
“真看不出来你也信这些。我以为你是长在红旗下根正描红的好孩子,不信这些玄虚之事。”对此张远真的很意外。
“我以前也不信,我姨父是军委委员,他认识一名真正的风水大师。”廖安和的话并未全部说完,其实他们都见识过这位大师的真本事。而且现在政府部门高官有几个是不信的?不过这些都是大家私底下心照不宣的,谁也不会摆到明面上说。而且民间也有不少有真本事的风水大师。
张远心中诧异,他知道廖安和的背景不一般,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有来头。听到他说风水师的事,更加坚定了他要找个好风水大师相地的想法。
“看来我还真得好好研究研究了。”张远依然挂着那副温和的笑容,心里的想法丝毫不显。
两人又东拉西扯的聊了一阵,看着天色渐晚张远换了一身休闲服,开车送廖安和回去。廖安和服役的部队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大门口正对面就是K市最繁华的一条街道。几十年前也算在城郊,但随着社会的发展,城市不断的扩张现在就成为了接近市中心
的地段。
车行至门口被站岗的士兵拦了下来,廖安和摇下车窗士兵见到他行礼,他回以一礼,士兵放行。张远在他的指点下直接把车开到了机关干部宿舍。车子转进一个朴素的院内,这房屋都是平房应该有些年头有些陈旧,但给人的感觉朴素大方。小院正中长着一株高大挺拔的白兰树,可想而知待到花开的时节肯定是满院飘香。
张远把车停在树下,拎着廖安和的药品及送给他的普洱茶,跟在他身后走进宿舍。他的宿舍在小院的西南角上,20㎡左右的房间内用一个木柜隔成了两段,里面靠窗的地方放着一张1.5米的床,床上用品都是质地良好、素雅的居家用品,辈子整齐的叠放在床上。外间有个小书柜和一张书桌,还有一台电脑,一台饮水机及几把还算舒适的椅子。他的房间隔壁就是洗手间和洗衣房,看起来也很方便。
廖安和想给张远泡杯茶,见没水了。喊来一名小战士,安排他到采购办取水。之后又拿出钱包准备把买药的钱还给张远。
“远哥,那些药一共是多少钱。”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几张百元大钞。
“也没多少,不用了。”张远帮他买药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收他的钱。两人又客气了一番,不过最后张远还是没有收下钱。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人已经送回来,他也不作停留。
“那我送送你。”廖安和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想要送人。
“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别忘了过两天来换药。”
张远走出门外,刚好与一名军官擦肩而过,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的士兵。那人35岁左右,样貌刚毅,英气勃勃,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双似乎可以把人看穿的眼睛。他锐利的眼神扫了一眼张远,径自走进屋内。
两杆四星,那人军装上的肩章让张远十分惊讶,这么年轻居然已经是大校了。估计这人也是个底子硬的,要是他没猜错他应该就是这的师长。但是这个时候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注1:上诉风水学说理论出自书立方之《中国神秘文化》
注2:黄帝内经素问》简称《素问》,是现存最早的中医理论著作,相传为黄帝创作,大约成书于春秋战国时期。原来9卷,,后经唐王冰订补,改编为24卷,计81篇,定名为《黄帝内经素问》,所论内容十分丰富,以人与自然统一观、阴阳学说、五行说、脏腑经络学为主线,论述摄生、脏腑、经络、病因、病机、治则、药物以及养生防病等各方面的关系,集医理、医论、医方于一体,保存了《五色》、《脉变》、《上经》、《下经》、《太始天元册》等20多种古代医籍,突出阐发了古代的哲学思想,强调了人体内外统一的整体观念,从而成为中医基本理论的渊源。
注3:所以说:天地是在万物的上下;阴阳如血气与男女之相对待;左右为阴阳运行不息的道路;水性寒,火性热,是阴阳的象征;阴阳的变化,是万物生长的原始能力。 所以说:阴阳是互相为用的,阴在内,为阳之镇守;阳在外,为阴之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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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首长好!”送走张远的廖安和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懒洋洋的问好。然后在椅子上坐下。
军官嗤笑一声,挑眉看着廖安和。“我是很好,不好的是你。”他斜瞟了一眼廖安和包得跟粽子似的脚踝,坐到他面前。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年轻战士连忙上前准备给他们倒茶,但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桶转身往外走。
“我觉得我很好。”廖安和知道小战士肯定这是准备去取水。“已经有人去取水了。”
“师长、廖助理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小战士点头表示知道,恭敬的退了出去。
“今天怎么没见你回来吃饭?脚都这样了还到处乱跑,到医院包个药包到现在?”
“业哥,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我妈了?”来人正是廖安和的表哥丁承业。廖安和到了他手底下工作时,姨妈就交代这个小表哥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他这表哥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别看他表面严肃古板,私底下也是个没正形的。
“别人求都还求不来,要不是我妈让我看着你,我也懒得管你。你给我妈下了什么迷魂药?让她对你这个外甥比我这个儿子还上心。”丁承业想起自己和老妈通话,他老妈总要叮嘱他好好照顾这个不省心的家伙。话虽如此,但他对这个比他小十二岁的表弟还是很关心的。
“那只能说明我比你更有魅力。”
“得了吧,别转移话题。下午跑哪疯去了?都这样了也不知道好好休息。”
“帮我看病的大夫刚好是认识的朋友,许久未见了在他家吃完晚饭才刚回来。”廖安和说着往外面看了看,他渴了怎么水还不来?
“哦,就是刚才那个人吧,他是军人?”丁承业想起门口看见那人,身材高大,但很挺直。气质虽然温和,但在明眼人眼里却掩饰不住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淡漠疏离。他身上还有一种军人的气质。
“军医大学毕业的军医应该是吧?”廖安和不是很确定,他一般不太关心那些。
“不会是前几年你吵嚷着让家里帮忙的那个穷学生吧?”丁承业想起前几年的事,这个小表弟在家里吵嚷着要帮朋友的忙,让家里找齐了各个军医大的资料,后来还去找爷爷撒娇让家里给学校打招呼。他就闹不清了,一个农村出来的穷小子魅力怎么这么大,让小表弟这样帮他?不过看刚才那人的气质,应该是个好的。
“恩,就是他,人
家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且从初中起就自己供自己上学了。”对此廖安和一直很佩服,他想过要是自己处在远哥的位置,自己能不能做到。最后的答案很丧气——不能。
对于他的话,丁承业不以为然。“最近你就好好休息,要外出就让小陈送你,想吃什么了就跟华宇说让他给你准备。”小陈是丁承业的司机,而华宇则是小招办的负责人。这两人跟着他也有很长时间了,他相信他们可以照顾好安和。
“我把小陈叫走了,你怎么办?还有我可不吃你那些橄榄油做的菜,这都什么口味啊?”廖安和撇撇嘴,那些一点也没远哥做的饭菜好吃。
“不懂欣赏的家伙,没有小陈你还担心我没车坐?”丁承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廖安和想想他的身份,自己这是犯傻了。
去取水的小战士终于在廖安和的殷殷期盼中回来了。廖安和先让他给自己倒杯水,小战士有些为难的看了师长一眼。丁承业示意后,小战士才毫无负担的先为他们的助理倒水。
兄弟两人又聊了一会事务繁忙的丁承业就回去了。
傍晚,吃过晚饭正在看新闻的李宏文接到了自己老妈的电话,他心情愉悦的说自己过几天会回去一趟。
【小文,你们那个茶厂赚钱吗?】张秀珍欲言又止,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还可以,妈你不是一向不关心这些吗?】奇怪,他妈妈一直都只会交代他好好干,茶厂的事从来不会过问。
李宏文要去开茶厂时,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父母是张远出资的。他父母当时就吓了一跳,担心他把张远的钱打了水漂。最后还是张远出面替他担保,不然他肯定会被小心谨慎了一辈子的父母拘在身边,找份工作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
张远当时并没有刻意要求他们保密,但熟知他们家情况的张秀珍两口子并没有在张远父母面前提及他的事。
【你婶婶今天又打电话跟你远哥要钱了。】张秀珍一咬牙还是决定告诉儿子,也好让他多劝着点张远,别被气坏了。
【什么?这次又要多少?】李宏文一听立即炸毛了,这一家子怎么这样。要是远哥没钱岂不是要被他们活活逼死。其实李宏文想岔了,张远现在只是在自己能力所及范围内帮着家里一些,要是他真没钱也不会不顾自己予取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