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临近毕业,陆璟皓越忙。毕业作品收尾,不停的求职面试上网投简历。
陆妈打来电话,希望陆璟皓一毕业就回家,虽然小地方的发展前景不怎么理想,可总比一个人在外面飘来荡去的好,陆
璟皓磨磨唧唧的,不直接说好也不直接说不好,就是不给个准话。临末陆妈又说,“你要实在不想回家,就问问看星星
那里怎么样,他不是要考研么,你们俩一块儿也有个照应。”陆璟皓应了一声“知道了”,陆妈才挂电话。
气温一点一点升高,陆璟皓越来越觉得难受。
毕业作品交上去已经是五月中了,于清璇主动约了陆璟皓,两个人坐在糖水铺里,有几分相对无言。
“毕业你会回家吗?”于清璇问。
陆璟皓挠挠头,“不知道,可能还是先在这找工作吧,没合适的再说。”
“不去工作室?”于清璇转着杯子。
“老王那里是不错的选择。”陆璟皓想了想。
“我会回家。”
陆璟皓有点儿诧异地看着于清璇,随后笑了,“那边的发展更好,回去是挺好的。”
于清璇看着陆璟皓的眼睛,“要是我希望你和我一块儿去呢?”
陆璟皓楞了愣,然后别开脸。
“如果我们都不退让,就真的要分开了。”原本温柔的声音有点哑
陆璟皓用力的呼吸,说不出一个字。
“我可以留在这里陪着你的,只要你愿意。”于清璇紧紧握着面前的玻璃杯。
“璇子,没必要做这样的牺牲,女孩子在外面漂泊很辛苦。”陆璟皓艰难开口。
“陆璟皓,我们是不是结束了?”眼眶红了,声音也有点抖。
陆璟皓低声说,“对不起。”
最后一次陪于清璇逛街,温婉的女生第一次向自己提出要求,一份送别礼物。陆璟皓买了本书送给于清璇,封皮上的水
墨画清新淡雅。
徐清在大学里的最后一个生日,请客了。
宿舍里的那帮哥们儿,加上邝旭和其它家属,围了满满一桌。酒过三巡,老魏的脸也开始烧起来,搂着徐清,“清儿啊
,你和老虞以后博了也要记得弟兄们,我老魏能和你们这帮臭小子一块儿住四年,也挺不容易的,你就念着哥哥的好,
那些烦心的就别往心里去,啊。”
徐清撇撇嘴,“你不还在这里工作的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老魏干笑两声,拉起严颜的手,“应个景应个景。我家严颜还在这儿呢,我能去哪儿啊。”
严颜鼻子有点儿酸,“死胖子,就会说。”
宿舍六个人,就剩了徐清一个人飘单,笑着看着舍友们各自面对自己的幸福,心里的感觉层层迭加
最后的大干杯,大家眼睛都红了
到了宿舍楼下,电话响起来,徐清看着屏幕半天没动静,直到老虞问“你怎么不接电话?”才按下通话键。
“生日快乐。”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谢谢。”徐清努力让自己平静。
“吃过饭了吗?”陆璟皓轻声问
“刚和同学一起出去吃了才回来。”坐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徐清看着远处。
电话两端都沉默了几秒。
“我的毕业设计通过了,老师说很有创意。”
“挺好啊。”
“你的答辩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都准备好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陆璟皓停顿了下,“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起来今天你生日,打个电话。”
“嗯。”
“毕业会吃散伙饭吧?”陆璟皓问到
想到这个,徐清笑了笑,“排了几顿。”
“你酒量不好,少喝点儿。”
“我知道,你自己也要多注意。”
又是一阵寂静,徐清能清楚的听到电话听筒里陆璟皓的呼吸。
“星星,我喜欢你。”陆璟皓说的无比郑重。
徐清不太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挂掉电话的,只记得有种酒劲上来的感觉,迷迷糊糊上了楼,爬床,倒头就睡,梦里好像
陆璟皓拉着谁,笑得一脸温柔的跟对方说“我喜欢你”
全班的那顿毕业餐徐清吃的难受,邝旭的毕业感言说哭了一大票糙老爷们儿,自己忍着没哭,眼睛鼻头还是酸。一大帮
子人挨个儿相互拥抱。
邝旭主动走过来和自己抱了抱,“徐清,来日方长。”
徐清拍拍邝旭的肩。
晚上回到宿舍,徐清死攥着被角掉眼泪,不敢出声。
校园里飘荡着离愁别绪,陆璟皓很讨厌。毕业餐吃的揪心,平日里的独行侠们抱团哭的场面着实让自己泪奔了两秒。和
自己一起打篮球的哥们儿一个接一个走了,宿舍门背后的画板越来越少。有种只剩下自己的感觉。
收拾东西,该打包卖掉的都卖了,一些零碎给了同系的学弟妹,剩下的一部份寄回家,一部份留着,最后收拾的只要一
个箱子就搞定。
于清璇走的那天,陆璟皓把她送上火车。周围同样年轻的面孔上有眼泪、有寂寞,相互祝福着美好的未来,怀念过去的
酸甜苦辣。
于清璇仰着头,“谢谢你送我。”
“不用这么客气,应该的。”陆璟皓浅浅的笑着。
“以后有机会可以到我家看看,那里风景很不错。”开始下雨了。
“好,有机会我一定去。你一个人路上小心。”手上的包递了过去。
隔着窗户,于清璇轻轻挥着手,火车慢慢开动,尖锐的鸣笛声很刺耳。陆璟皓站在原地,看着远离的火车和车厢里无声
哭泣的于清璇。
雨势渐大,陆璟皓撑着伞,一个人离开。
段落记
嗯,我终于写到他们大学毕业了,算是一个小段落的结束。以此纪念并话痨一番。
关于最初。其实并没有想过他们一定是怎样的性格,很随性的写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已经很久没有直接打字写文了
,于是乎,这就成了充满不确定因素的实验品。
星星和小璟是我周围很多人的集合体,也包括他们周围的诸多路人(我对不起肥猫、对不起赵小薇、对不起……)。每
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与众不同←这是我的完美设想,但出来的效果应该是差强人意。
一直觉得自己不太擅长处理很多人物,所以之前写的零碎都只是小品文,人物少,场景少,简单易处理,这次是个挑战
,只要不死太难看我就心满意足了。
星星和小璟一直别扭着,这倒是从他们进入青春期就确定好的路线,有些生活上、感情上、学习上的小烦恼,遇到几位
好老师,其实也有不那么好的老师,不过懒得写,不想破坏整体气氛。喜欢还是不喜欢,也许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处理方
式,没有对错。
星星是不是个胡涂蛋,小璟是不是个胆小鬼。轻摇蒲扇但笑不语。
毕业之后,就开始怀念上学的那些年,很多事情现在想起来有点傻傻的可爱。突然之间不想让他们毕业,一直停留在学
生时代该是多么的美好。
写着写着又觉得有些事情想要交代一下,可又不是那么美好的事情,所以不想放在学校,所以也就会有之后他们走进社
会的片段(←因为不知道会写多少,所以只能先以片段代称)。
嗯嗯,小璟表白了,星星,你接招吧。
第41章
坐上回家的火车,陆璟皓听着身边的学生叽叽喳喳兴奋的讨论着暑期计划,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已经没有暑假了,徐清
……还有好几个暑假要过。
回到家陆妈做了一桌子菜,全是陆璟皓的最爱,无意识的脱口而出,“我去叫星星。”被陆妈拍了头,“星星还没回来
呢。”
晚上看电视,陆妈切了西瓜,“之前你和星星不都会在放假前说什么时候回家么,这次他没跟你说?”
陆璟皓抬起一块西瓜,“估计他忙给忘了吧,我也忘了跟他说。”
休息了几天,陆璟皓把工作的事情跟陆爹陆妈交代了。陆爹拍拍儿子的肩,“不管在哪儿,好好干。”陆妈脸色不算太
好看,“离家那么远,回来不是多好。”
陆璟皓搂着自家老妈,“妈,您希望我一辈子拉着您不松手么。”
陆妈瞥了陆璟皓一眼,“我是怕你一个人在外面日子不好过,不然才懒得管你。”
陆璟皓拍着胸口保证,自己一定会按时吃饭,把衣服洗干净,常常给家里打电话。
向徐妈问了徐清的火车,一个人去了车站。
连续的暴雨影响了火车的正常运行,车站大厅挤得满满当当,广播每隔一段时间就播报列车的最新运行时刻,徐清坐的
那班车预计晚点两个小时。
火车进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晚点三小时十二分,站台上焦急的众人寻找着自己等待的那个人。陆璟皓很快就看到徐
清,迎面走了过去
徐清也看见陆璟皓,放慢了脚步,看着陆璟皓一点点靠近自己。
“我来接你。”陆璟皓笑着,拿过徐清手上的旅行袋。
路上徐清都低着头,陆璟皓也没说话。
睡觉时间陆妈见儿子还瘫在沙发上看电视,觉得很不可思议,“你不到星星那儿窝着了?”
陆璟皓按下遥控器,“偶尔我们也需要独自享受一下房间啊。”
陆妈还是不相信,“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陆璟皓关掉电视,“没有,您别乱想了,我们会吵架么?”
“不还为了两块橡皮打过架的嘛,吵架也正常了,不过不管怎么样,别赌气。”陆妈看着儿子,“赶紧刷牙洗脸去,早
点儿睡。”
躺在床上,陆璟皓鼓着腮帮子叹气。徐清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是一点都捉摸不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徐清已经不再仅仅
是发小和最好的朋友?
最先听到他和邝旭交往,心里就像被锤子锤了,钝痛,那种感觉似乎只是一瞬间,学校石椅上那个短的可以忽略的亲吻
,真的就像是个玩笑。
后来徐清和邝旭没了下文,自己有了于清璇这个女朋友,却始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于清璇很好,可真的是自己想
要的吗?交往的时候,问了自己无数遍。徐清喝多了的那个大年夜,说觉得自己是别人的,那句话敲在心上,比锤子疼
多了,所以无力也不想拒绝那个吻,甚至期待它的发生。陆璟皓终于明白,心里缺的是什么,能填进去的只能是徐清,
而不是于清璇,也明白了其它的一些,所以对于清璇能说出口的只有“对不起”。
隔天周末两家大人去郊游,指明不带小孩,陆璟皓和徐清成了留守儿童。
陆妈准备好了两个人两天的口粮,只要拿出来热热就能吃,徐清无奈出现在陆家的饭桌旁边。陆璟皓第一次和徐清在一
起觉得不自在。
吃完饭,徐清默不作声帮忙收拾洗碗,然后擦干手上的水,“我回去了。”
“星星!”陆璟皓用力拉着徐清的手腕。
徐清越用力挣扎陆璟皓拉得越紧。“和我呆在一起就那么难受吗?!”陆璟皓吼出来。
徐清怔了,转头看着陆璟皓,眼里映出的对方都有受伤的表情。
“陆……小璟……”
“我喜欢你,没有开玩笑,你比谁都明白啊。”陆璟皓声音有点哽
“不说这个好不好。”徐清央求。
把徐清扯进怀里,撞得胸口有点疼。
“我喜欢你。”陆璟皓哭了。
肩膀有点透凉,徐清咬着嘴唇闭上眼,眼泪掉在陆璟皓背上。
第42章
两个人在客厅坐了一宿,陆璟皓抓着徐清的手没放开过。天蒙蒙亮的时候,徐清开口,“陆璟皓,我们都别再提这事。
”
“为什么?”陆璟皓声音嘶哑。
徐清缩了缩手,“你有女朋友。”
“我跟于清璇结束了,不会再有联系。”陆璟皓抓牢徐清的手,“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清楚
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星星,你也喜欢我不是吗,要承认就真有那么难?”
徐清抬起头,“没有结果的事情,就没必要开始。”
陆璟皓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清,突然觉得那张脸很陌生。
“即使喜欢也不代表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你跟我都不是小孩子。”徐清笑得很苍白,却足够将陆璟皓击得粉碎。
抽回自己的手,徐清站起来,出门回家。门锁落下的同时,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陆璟皓靠着沙发靠背,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浑身都被抽空了。样子是徐清,气息也是徐清,可脑子还是徐清么?从小到
大没走远过的人,像是一眨眼就离了几百光年。徐清究竟在想什么,完全猜不到了。而那个吻……也不敢再去想有何意
义。
陆爹陆妈回来发现儿子不对劲儿,把他们当空气,站跟前了都没反应。
“陆璟皓,天亮啦!”陆妈大声吼了一句。
陆璟皓动动眼珠,看着陆妈,“妈,我没睡着。”
陆妈坐下来,“我还以为你练了什么神功,可以睁着眼睛睡觉。”转头看到儿子一脸憔悴顶着熊猫眼,“你昨晚是不是
打通宵游戏了?”
陆璟皓有气无力,“没,莫名其妙失眠了。”
陆妈还想说什么,陆爹发话了,“陆璟皓,睡觉去。”
陆璟皓乖乖回房,关门。
醒醒睡睡过了一个白天,被陆妈从床上敲起来已经快八点。
“刚才叫了星星他们过来吃饭,星星说你们俩吵架了,还要我转告你,跟你说对不起,你们俩为个什么吵架呀?”陆妈
话一说完,陆璟皓噌的从床上坐起来,迅速穿好衣服。
“妈,我出去一下,可能会晚回来,你别等门了。”说完就冲了出去。
用力敲着对门,徐妈打开门被陆璟皓吓了一跳,“小璟,是你啊。”
“阿姨,星星在么?”
“下楼去门口的小超市买东西了。”徐妈说。
“谢谢阿姨!”转身冲下楼。
在家属区的路上拦到徐清。
“我们吵架了?”陆璟皓上气不接下气。
“算是吧。”徐清手里提着几袋牛奶。
“道歉又算什么?”
“阿姨说你精神不好,我随便找了个理由。”
陆璟皓想要伸手拉住徐清,被躲开了。
徐清推了下眼镜,“找个地方吧,这里没法儿说话。”
两个人一路走,除了徐清打电话回家报备,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走到一个市民公园,没什么人,找了条凳子坐下。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回答你,你还会坚持吗?”徐清开口。
“你知道我喜欢你,这就行了。”陆璟皓轻声说。
“我不想这样,不想你……”徐清还没说完就被陆璟皓打断。
“星星,我想过了,现在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怎么想,不用那么快给我答案什么的。我喜欢你,是事实,但就像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