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熜于是叫御厨房,拿出很多大葱出来,然后抓着一把大葱,然后把那一小块饼饼夹到中间,得意洋洋的咬了一口,
谁知才咀嚼着,就大叫起来,“啊……”。原来朱厚熜不小心把自己的美须也夹了进去。
陆炳在旁边贼贼的笑起来。
朱厚熜道,“陆炳,不要以为我整治不了你。小小锦衣卫,看来平时就是太放纵你了。今天让你知道本阎罗王的厉害。
来人,抬一个油锅过来,”
陆炳看到油锅,心道,这不是西游记里面的场景,自己是不是要去找小白龙了?
朱厚熜喝道,“陆炳,还不快把你的弟兄扔进去!”
陆炳立刻意会,扔了很多大饼到了油锅中。
朱厚熜很开心的看到饼子在油锅中慢慢变黄,在一旁呵呵笑起来。
陆炳见朱厚熜忙着傻笑,偷偷的抓了一些大葱也扔了进去。
朱厚熜看到的时候,大葱大饼已经都在油锅中游混合泳了。朱厚熜急了,立刻叫道,“来人,快帮我把大葱都捞到大饼
上面去。”
大小太监上来,一翻忙碌。终于油锅中浮着大饼,大饼上休憩着大葱。
从此之后,就有了一个叫做葱油饼的点心。可惜北方吃大饼夹大葱的时候很少去想起南方那个“熜有炳”,其实是自己
这个“炳有葱”演化出的。
第四十六章:花开荼毒
嘉靖二十五年
毓德宫后殿的西屋。夜深。朱厚熜与陆炳躺在床上。朱厚熜依着陆炳道,“为什么又偏偏凑雨天来?”陆炳浅浅一笑,
眼光从青纱帐的流苏,移过紫檀色的画轴,又移过飘忽的烛光,最后停在屏风上的一片竹叶上。
朱厚熜忽然又问,“你累吗?我想……”陆炳轻皱了一下眉头,道,“你方才……”朱厚熜道,“方才是方才。”说完
这句,就爬到陆炳的上面。朱厚熜的手在陆炳的身上摩挲。陆炳的肌肤摸上去有一些涩涩的感觉,那是从雨中走过来被
湿润的空气润湿的。而朱厚熜却别有一番别样的感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透过指尖在自己身体中乱窜。
朱厚熜双手把着陆炳的肩道,“我要进去。”陆炳一笑。朱厚熜得了金命,抚着陆炳,身下开始有了动作,缓缓踱步犹
如沉水温温缓行到那个熟悉的位置。谁知身下才慢触轻扣一下,就将斯文尔雅扔到脑后,急匆匆想撞门而入。陆炳也不
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也开始颤动起来。有了陆炳的反应,朱厚熜更加的勤勉。身下的那两个一个情急乱撞,一个假意
阻挠。你来我往在那狭小的地方犹如琼玉乱点争斗得难解难分。
“你不让我进去。”朱厚熜一边委屈的道,一边看似要偃鼓息兵的让那身下稍稍退了一些地方。陆炳收了顽皮的心不再
刻意躲闪,将朱厚熜拢到胸前。朱厚熜见陆炳起了轻敌之心,身下立刻一骑当先的冲了出去。终于宝马进了桃源洞,得
意伴着疼痛。一抽一缩恰似须虾戏水有张有驰,一来一往犹如鸳鸯交颈细说私语,一进一退宛若杜鹃喂食锦绣团圆。这
是在琼楼玉阁的仙境吗?因为这样的风流缱绻没有半点尘世的烦忧。这是在辟谷幽林吗?因为琴瑟相合是溪水流过山溅
。骑着的马儿,不知是该让你快点跑还是该慢点?太快怕错过了沿路的风景,太慢又怕无法到达最后的鼎盛……
朱厚熜猛的一颤之后,慢慢的趴在了陆炳的身上,明知自己已经驰马奔腾了,却仍然不想让自己的下面出来,情愿让自
己就这样趴腻在陆炳身上,让手在陆炳身上又掐又压的游走。陆炳的肌肤说硬,却又有着捏掐的韧性,若说软,却又有
着刚性的轮廓。朱厚熜恨不得将自己与这肌肤融成一体,又恨不得陆炳处处都有乾坤洞可以让自己进去探个究竟。不经
意,朱厚熜咬了陆炳一口。
本来陆炳与朱厚熜一番云雨过后有些倦了,所以朱厚熜在他胸膛前点点戳戳的时候也没有与他在意。偏偏这个朱厚熜刚
刚停歇又起亵意,居然咬了他一口。陆炳气不过,猛的把朱厚熜翻到下面。 朱厚熜那个还卧醉在美景中的下面自然也
被踢了出来。
陆炳本是一个武人。吃饭,喝酒,做事是稳重守成,但也自有一番豪爽。立刻就猛虎下山,把朱厚熜的秘门撞开,长驱
直入。
朱厚熜的余勇只够支撑在陆炳的霸王行径下曲意奉承。若说伏在上面是纵横驰骋的豪迈有着疾风暴雨的爽快,那么在下
面就是浅酌低吟的温馨有着啾啾唧唧的思量。上面那个人的每一次出征,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丝丝的痛意。然而这样
丝丝的痛意却如同耳边私语一样,慢慢引领他到了最贴近陆炳的地方。在最敏感的地方与他的一次次贴近契合,分担着
共同的身体和疼痛。因为那样的近,所以甚至可以闻到陆炳身上一种淡淡的汗香。朱厚熜发出一些细细碎碎的呻吟。那
颤颤巍巍的喘息被摇曳的烛光洒落到房间中的每个地方……
外面是密密的雨,叮叮咚咚的给屋里的涟漪填了几分人间的气息。有一个蜘蛛被风吹到纱窗上,似乎本想趴着看个究竟
,谁知一撇就羞得不见了踪影。空留了一根蛛丝挂在窗上,闪着晶莹的水珠,和着清风一荡一荡……
第四十七章:孤雁建巢
嘉靖二十五年。诏狱囚徒沈束之妻张氏上书,愿代夫坐牢,换夫回乡养老奉亲。嘉靖不允,而日令狱卒奏沈束语言食息
。
入秋了,又刚刚下了一场雨,缓缓骑马在道上有一些凉意。雨后的黄昏总是黯淡得快,一些小贩已经收拾了货担准备回
去,与一家人团聚。
陆炳下了马,停在一个茶摊旁边,就见一个穿着蓝靛粗布妇人送上一杯茶。陆炳接过茶,粗粗的喝了一口便放在一边,
然后把一粒碎银子放在桌上,起身便要走。
“客官,等一下。”妇人叫住陆炳,接着道,“客官,可是认识我家老爷?”
陆炳点点头。
妇人上前行了礼,道了一声“大人。”又道,“谢谢大人这几个月的拂照。”
陆炳道,“沈妇人何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妇人道,“民妇不过是太太为老爷纳的一房妾室。大人称呼一句潘氏就是。”潘氏又道,“大人喝茶留下的钱,从一文
慢慢变成这碎银。民妇谢谢大人的心意,不过朝廷俸禄也有限。民妇生计已不是问题。还请大人收回。”
陆炳笑笑,也没有转眼看案上的碎银,只是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天渐渐凉了茶摊的生意也会慢慢冷落下来。”
“老天饿不死瞎眼的鸟。”潘氏一边收拾茶摊一边说着“老爷蒙难之后,家里就甚是艰难。连太太都做针线出去卖,更
何况我们这些为婢为妾的。太太见我有一个表亲在京里一家府里当差,于是帮老爷做主纳了民妇,随后便遣民妇上京来
伺候老爷。民妇到了才知道,京城原来这么大,哪像我们小镇城东走到城西只要一天的功夫?住了几日客栈,表亲当差
的地方才摸清楚。那日从客栈出来,还提了一些东西去见了那表亲,结果人家一口把民妇拒了。民妇不过想着京城他比
较熟,于是想求他帮忙找处地方住着罢了。他说他忙,其实不过是想帮窑子里的姐儿买簪子罢了。从那天起,民妇也明
白了,自己事无论多小对别人来说都是十分麻烦的,无论多大对别人来说都是不在意的。于是寻了一家当铺,死当了的
一些东西。自己支了这个茶摊。”
陆炳听到这里,四下看了看这个简陋的茶摊。潘氏又接着道,“大人别看这茶摊只有一些破落的东西。都是民妇推着车
来来回回的跑,一点一点支起来的。开张的前一天跑了二十多趟,最后累得脱了力,竟然倒在草地上,醒来已经是半夜
,立刻跑回去赶快煮茶。”
陆炳听到这里,暗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可会针线?”
潘氏道,“只会一点,拿不出手。民妇不过是贫苦家的孩子,从小笨手粗脚惯了,做出来东西,不过自家将就着穿罢了
。”
陆炳道,“那好,我府上人不少,正好一些粗的针线活儿。回头支个丫鬟过来找你。你还是收了这摊子,天凉之后只怕
会越发的冷清。”
过了月余。临近陆府的一处瓦房。
桃蕊进了屋就道,“潘姐姐,让我在这里躲半日可好?这些日子忙得脚都快不沾地了。”
潘氏道,“快进来,你家太太可好?”
桃蕊笑着说,“一切都好。”桃蕊就看到桌上摆着一些衣料,便道,“这些活你也不必赶。反正府上开春才需要,”
潘氏道,“我闲着无事,不如拿出来做一做。”桃蕊在潘氏旁边坐下,道,“沈大哥说带你去过诏狱了,你可曾见到你
家老爷。”
潘氏脸一红,笑道,“见是见了。不过还闹了一个笑话。沈大人带我进去之后就先走了。我挨着栅栏叫了一声‘老爷,
太太让妾身来服侍老爷’。谁知竟认错了人。”
桃蕊奇声道,“你没有见过你家老爷?”
潘氏道,“我进门的时候老爷已经蒙难了。本来说好了是签约做丫鬟的,后来太太见家中有表亲在京里当差,便做主帮
老爷纳我做妾。太太问我愿不愿意。老爷家在乡里原来就有声望,若不是蒙了难,我也没有这个福气去伺候老爷。”
俩人说了一些闲话。桃蕊拿出两块檀木,道,“你问小虎子哪里有檀木卖?那日小虎子与我说起,我从库房翻了两块出
来。不知道可合你的意?”
潘氏拿在手上看了看,道,“谢谢了。我也买了两块,不过没有你的好。”
桃蕊拿在手上沉沉的,问道,“你要这个干什么?”
潘氏道,“那日去看老爷,见他囚室有一些瓦砾磨成的样式。老爷没有说,我也没好意思问。但猜是老爷无趣用来消磨
时间的,于是想送些檀木和刻刀给他。”
桃蕊立刻笑着道,“你以后要什么跟我说就是了。你看你要的这些东西。小少爷正好也喜欢这些。府上有多余的,我下
次给你带一些过来。”潘氏道,“你不要老是搬府里的东西到我这里来,你们大户人家……”桃蕊笑道,“你放心,这
点主我做得了。”
一日晚上陆炳回府,看到陆绎手上有一把小的刻刀,沉了脸问道,“谁给小少爷这个的?奶妈丫鬟呢?”
陆绎道,“爹爹,不干他们的事。是我看到桃蕊姐姐手上拿的,所以也要的。”陆炳道,“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陆
绎道,“桃蕊姐姐说刻东西用的。”
陆炳念及原来用陆绎做幌子现在倒名副其实了,不禁笑道,“你要玩也可以,但不可以伤了自己。若真的伤了自己了,
不许哭更不许迁怒别人。”陆绎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就拿着刻刀伸向屋中的盆栽。陆炳伸手本想制止,但却只是站在一
边,淡淡的笑看着陆绎荼毒紫竹那长长的叶子。
不远处,潘氏也正抬眼看着一组雕刻的用具,想着下月给老爷拿过去,于是冷冷的夜也有了一份暗香。
第四十八章:峣峣易缺
嘉靖二十五年。南镇抚司。
陆炳看着沈链,问道,“你昨日在诏狱与狱卒喝酒时说了什么?”
沈链不在意的答道,“不过是说些闲话罢了?”
“闲话?”陆炳冷笑的问道,“评论次辅也是闲话吗?”
沈链道,“严嵩他……”
“住口”陆炳呵斥住了沈链道,“次辅若行为失检,自然有首辅大人斟酌。轮不到你来评论。就算你有异议,也可以上
疏写陈条。你在妄论朝政算什么?”
沈链道,“难道只许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陆炳道,“你也知道他们是百姓。狱卒他们本就是卫所中最下层的人。你一个锦衣卫经历说什么,他们自然附和。他们
不在廷堂之上,朝政是他们可以妄议的吗?你不过图了一时口舌之快,白为他们遭来嫉恨。这样有害无益的事情行之何
用?”
沈链道,“若非多行不义,何必防民之口?”
陆炳道,“你不是平齐百姓,你是官。若真要针砭时弊,自可以找同僚商榷,你这样官不官民不民,私不私公不公,算
什么?锦衣卫在诏狱里面只有公事,没有私事。”说道这里,陆炳唤道,“来人,杖锦衣卫经历沈链二十。”
沈链抬眼看了一下陆炳,就准备下去受杖。陆炳看到沈链与校尉之间的眼神,冷冷的道,“不必下去了,就在这里杖吧
。”说完也不看沈链,只是翻手上的卷宗。
陆炳的心思并没有落在卷宗上,而是想到曾经朱厚熜让他父亲责罚他之后就听到先生去世消息,于是自己那段时间对朱
厚熜有些消沉。朱厚熜在他又一次故作不理时,叹过一番话,“李重光不是死在亡国被俘,而是死在一句‘雕栏玉砌应
犹在,只是朱颜改’上。杨修也不是死在擅自收兵,而是死在道破曹操非梦中杀人。一件宵小的事情就让广陵散成为绝
响。嵇康写了绝交书骂尽山涛,却在死之前将自己的妻儿托于山涛。陆炳,你该学学山涛,不做无用之论。”陆炳记得
自己当时还不服气,反驳了一句话,“臣自是无用,你罢免消籍就是。”朱厚熜当时被他的气话撑得反笑了,轻声道,
“你做锦衣卫。若职守上有什么闪失,大不了往我身上一推。反正锦衣卫受皇上直命,但若你行出了锦衣卫职责,你让
我到时候怎么办?我还是那句话在其位谋其政。不是你份内的事情,我不让也不许你管甚至你论、你谈。”
校尉扔了一张垫子在地下,并且取来了杖。沈链也算是这些校尉的上级。校尉自然不会上前推搡沈链,只是执杖立在一
旁,等沈链自己趴上去。
沈链见陆炳看都不看的样子,知道上司是要发作自己,只能趴上去。校尉在陆炳面前也不敢过分徇私,只好打了下去。
沈链忍了几下,吃痛不住不禁叫出声来。
陆炳皱了一下眉头,道,“住手,你们且先下去吧。”陆炳看着沈链龇牙咧嘴站在自己的面前,想着沈链也是官宦出身
,想必从小娇生惯养才有了现在的脾气。陆炳现在是父亲,方明白有了孩子之后不舍得打骂的那份心情。后来沈链一直
跟在自己身边,自己对他直来直去的性格又暗中赞赏,任其锋芒毕露。若是沈链现在脾气性子,还是自己滋长出来的。
若真的责沈链,还不如责自己这个上司。
陆炳看着沈链皱眉忍痛的表情,叹道,“我真不是一个好上司。”
沈链没想到本来二十杖才打了三四杖,陆炳就喊停了。于是站在一边的时候,沈链还有些忐忑不安,担心陆炳是不是继
续责罚他。在听到陆炳这样一说,沈链立刻道,“指挥使,其实是下官让指挥使为难了。指挥使责罚得对。下官不该在
卫所里面讲那些,若真传到皇上那里,只怕会让指挥使为难。朝廷的事情应该用朝廷的方式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