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煦闻言不禁对龙任之心生感激,他的一番话巧妙地将矛头指向了蝶恋宫和宫红衣,使他免于陷入困境。
而台下已经群雄激愤,叫喊声再起:“杀宫红衣,灭蝶恋宫,杀宫红衣,灭蝶恋宫”
龙任之再次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大家,此事虽说由北堂剑客而起,但是北堂剑客也是最大的受害者,他的未婚妻顾芜芫顾姑娘被宫红衣下了‘迟暮’之毒,如今危在旦夕。今日北堂剑客也在现场,誓必与我们一起讨伐蝶恋宫。”
龙任之转身示意北堂煦上前,北堂煦走到龙任之和觉尘身边,面向台下已经快要暴动的群雄,行了个礼:“北堂煦见过各位英雄。”随后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大家,两月前我未婚妻被宫红衣所伤,中了剧毒,北堂无奈之下,前往西北求取解药,没想到短短时间内为大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北堂在此发誓,必定要手刃宫红衣,为未婚妻及各位受害的武林同胞报仇。”说到愤慨处,高举手中的别离剑,大喊:“杀宫红衣,灭蝶恋宫。”
群雄的情绪已然被挑起,立刻跟着大喊:“杀宫红衣,灭蝶恋宫,杀宫红衣,灭蝶恋宫”
一旁的觉尘低宣一声佛号,自觉无力阻止,便退到一边。
只听现场呼声震天,惊得九重山上栖鸟乱飞,北堂煦受到感染,心中澎湃,只想一剑刺穿宫红衣的心脏。
正在群雄慷慨激昂之时,忽然一声悠扬深厚,略带鬼魅之气的女声传入耳中。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就你们这帮虾兵蟹将,还想杀本宫,真是自不量力。”
众人只听那声音悠远绵长,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在九重山谷中回荡,现场数千人之众,而那声音竟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可见说话人功力之深厚,举世罕见。
众人纷纷抬头四处张望,就见一道红色身影自远处腾空飞来,从群雄头顶一丈处掠过。
那人一身火红衣衫,极为夺目,在空中快速飞过,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球,一直烧遍了全场,最后落在了正义台左前方的盘龙柱上。
盘龙柱有两丈来高,柱上腾龙盘踞,本就威武异常。
此时宫红衣立于石柱之上,红衣飘扬,傲视全场。
气势立刻就高出一截。
宫红衣的名字在武林中如雷贯耳,但是见过她的人其实不多,外界对她的传闻多是武功高,好男色,荒淫无度。
因此在众人想象中,她应该是一个年过半百,相貌丑陋的老妖婆。
但是今日见到她的真面目,在场的人,尤其是男人,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几岁的年纪,风姿绰约,姿态袅娜,媚眼含春,香腮如蜜。
分明就是一个绝色尤物。
不少男人当下便想:这样的女人,要是她想要自己做男宠,不用等她来抓,自己跑过去倒贴还来不及呢。
北堂煦见到宫红衣,却已是气得脸色铁青,大声道:“宫红衣,你今日来得正好,我要杀了你为芜芫报仇。”
宫红衣哈哈大笑,朝着北堂煦抛了一个媚眼,嗲着声音道:“北堂公子,你可终于出现了,本宫我这两个月找你可找得好苦啊!来来来,快跟本宫回蝶恋宫,我保你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宫红衣子恣情调笑,风骚入骨,北堂煦脸色铁青,当下长剑出鞘,飞身跃上与宫红衣相对的另一根盘龙柱。
众人见状不禁暗自叫好,北堂剑客不愧为当世少有的高手,这一身轻功少有匹敌。
北堂煦立于石柱之上,白衣翻飞,凝神静立,长剑如虹,当真是侠骨风流,引人神醉。
宫红衣不禁弯了弯风骚杏眼,媚笑道:“北堂公子风华依旧,看得本宫心里小鹿乱撞啊。”
北堂煦怒不可遏,心知口头上斗不赢她,当下不再说话,举起别离剑,飞身刺了过去。
北堂煦功力深厚,身法极快,电光火石间已刺到宫红衣眼前,宫红衣往后一仰,长剑从她脸上掠过,右脚往上一踢,将剑踢高,随后左脚一旋,整个人凌空飞出。
北堂煦足下轻点,整个人凌空高升,双手高举别离剑,用力往下砍,一道强大的剑气便向宫红衣冲去。
所有人看得目瞪口呆,常人用剑,多为刺切,若以砍式伤人,如果不是剑术登峰造极,必定威力大减,不宜应战。
而今亲眼见到北堂剑客以砍招应敌,且威力无穷,不禁咽了咽口水。
看来北堂剑客的武功,比之传闻还要高上些许。
而宫红衣见状双手在胸前交叉,迅速地凝聚掌力,而后往前一推,正面迎接北堂煦的剑气,双手手指一曲一伸,弹出数个红色小点,直奔北堂煦门面。
慕容符在底下大叫:“北堂少侠小心,宫红衣的暗器有毒。”
北堂煦连忙侧身让开,这一侧,剑气的力道大减,瞬间被宫红衣的掌力化为无形。
而一离开盘龙柱,脚下全无借力之处,无奈只好提一口真气,凌空点了几下,最终落到正义台上。
再一看,宫红衣已经回到盘龙柱上,红衣飘飘,绝色芳华,脸上一派云淡风轻,仿佛刚刚的决斗只是小菜一碟。
又是一阵大笑,宫红衣依然风情万种:“北堂公子,你武功虽不错,不过还远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跟我回蝶恋宫侍寝吧。”
底下群雄面面相觑,虽然刚刚只是短短几招,但是宫红衣的功力着实让人心惊。
龙任之眉头微皱:“红衣宫主好身手,就让老夫来会你一会。”
语罢猛提一口真气,向前冲去,竟沿着盘龙柱的柱身打横走了上去,快到柱顶的时候,双掌往上一拍,伴随着一声龙鸣般的风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掌力立刻向宫红衣冲去。
正是龙门的绝学“惊龙七式”。
掌势迅猛,宫红衣立马飞起闪避,然而龙任之功力较之北堂煦深厚许多,惊龙掌又是旷世绝学,哪是轻易可以避得开的,宫红衣一边飞开,一边运功抵挡,片刻落于另一根盘龙柱上,姿态依然优雅,却少了一股睥睨的傲气,脸色微微发白,明显是为掌波余力所伤。
而龙任之已经立于她原来站的地方,长衫飞动,一派道骨仙风。
底下立刻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龙门主武功盖世.。”
“杀了宫红衣。”
“杀了宫红衣。”
第18章:名动天下
龙任之凛然道:“宫红衣,你作恶多端,若你能改邪归正,向天下群雄道歉,老夫或许可以放你一马,否则”
宫红衣望着龙任之,眼里妩媚不再,露出一丝阴狠,忽然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龙任之,你确实是武功盖世,我自认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宫红衣话音未落,龙任之忽然胸口一阵欲火,酸麻之感涌上全身,顿觉全身无力,难以自控,几乎要站立不住。
“宫红衣你”龙任之右手捂胸,往下一看,只见原来在正义台上观战的帮派掌门包括北堂煦纷纷以手按胸,面色发紫,而正义台下也有一部分人出现了相同情况,都是一些武功较高的人,不由得心下大惊,知是着了她的道, “你什么时候下了毒?”说罢无法再支持自己,只好勉强再提一口气,跃下盘龙柱。
宫红衣仰天大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现在可以跟我对抗的高手都中了毒,我看现场还有谁可以跟我作对。从今天起,武林就是我蝶恋宫宫红衣的天下,哈哈哈哈”一阵张狂恣肆的大笑。
正义台下的人群早已骚乱,不过片刻功夫,情势逆转,眼见在场的高手都中了毒,剩下还可以动的人纷纷转身想要逃跑。
宫红衣冷哼一声:“今天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话音刚落,就见正义台外围冲出了许多身着绿色衣衫的女子,各个手上带着金丝手套,将正义台边的人群团团围住。
只要有人往外冲,那些女子便抓出暗器投向那些人,中了暗器的人均是惨叫一声,立刻七孔流血,倒地身亡。
渐渐地那些人偶不敢再往外冲,慢慢地被那些女子逼到一起,挤在正义台前。
宫红衣立在盘龙柱上面,睥睨群雄,哈哈大笑道:“所有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识相的,归顺我蝶恋宫,可免一死,不识相的,就成为我蝶恋宫一统武林的祭品。”
北堂煦面色酱紫,强忍着一口真气道:“宫红衣,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宫红衣这才想起了北堂煦,眼里顿时流出一丝媚气:“北堂公子,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不过你放心,你这样的翩翩少年侠客我可舍不得杀死,再说要没有你的帮忙,我还不能将这群蠢蛋一网打尽呢。”说罢一旋身落到北堂煦身边,一手捏住北堂煦下巴:“脸色都这么难看了还是这么风流俊俏,北堂公子,从今日起武林就是我蝶恋宫的天下了,你要是乖乖从了我,我便与你共享天下,如何?”
“要我跟一个老妖婆一起,还不如一剑杀了我。”
女人都是对自己的外貌极为看重的,尤其是宫红衣这样的人,北堂煦一句“老妖婆”成功地激怒了宫红衣:“北堂煦,你好样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现在就成全你。”
说罢扬起右掌就要拍下去,忽听一道极其悦耳的男生传入耳中:“如果你敢动他一下,我要你碎尸万段。”
“谁?”宫红衣回头,就见一个男子踏着一个人的肩膀,立于人群之上,那人一身白衣,环佩叮当,眉目俊美,宛若谪仙,白色的披风在风中鼓动,真真是风流倜傥,绝色倾城。
台下发出窃窃之声,不少人已经认出他就是那个在比为招亲擂台上一招拿下欧阳鸿琪的高手,澹台烟云。
宫红衣是第一次见到澹台烟云,登时看得眼都直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立刻眉开眼笑:“好一个俊秀的公子哥,江湖上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少年英雄我都不知道,正好今日我蝶恋宫称霸武林,你若跟了我,本宫便让你成为蝶恋宫的男主人,如何?”
“痴心妄想。”开口的却是北堂煦,宫红衣回头,“怎么,北堂公子认识他?正好,那就两人一起回蝶恋宫给我侍寝吧。”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澹台烟云语气很轻,甚至根本不看宫红衣,而是观察着北堂煦的情况,却自然流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势。
宫红衣看澹台烟云立于众人之上,身形飘逸,却有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便轻佻地笑了几笑:“小公子这话说得可冲,听本宫的话别做无谓的挣扎,本宫可舍不得伤了你这漂亮的脸蛋。”
澹台烟云微微露出一抹微笑,云淡风轻,却充满藐视和鄙夷:“我数三声,要命的话自己滚。一、二”
“放屁。”宫红衣怒骂一声,脚下一点,跃起丈余高,而后凌空向澹台烟云扑去,双掌在胸前交叉,凝聚真气,待靠近澹台烟云之时,猛向前推去。
宫红衣料想此人武功不怎么样,心里也不想伤他,因此只用了两成功力,对于一般练武之人来说,这两成功力已经够呛了。
但见澹台烟云似笑非笑,在宫红衣靠近之时,脚下连踩数步,竟如上楼梯般凭空而起,从她头上掠过,闪过她的攻势。
宫红衣大惊:“上天梯。”
众人一听宫红衣的叫声,纷纷惊诧。
上天梯对于练武之人来说,那可是梦幻般的存在。
说白了上天梯其实就是轻功,不同的是一般的轻功都需要借力,唯有上天梯无所借力,如履阶梯,凭借的便是深厚的功力和惊人的技巧。
因这门功夫极巧对练武人的要求极高,在江湖中早已失传,很多人也只是听过,今日猛见一个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的公子使出,不免震惊。
宫红衣这一惊非同小可,深知这次是遇到高手了,还没回过神来,就觉颈上一凉,澹台烟云不知何时已经转身扣住她的脖子。
宫红衣背对澹台烟云,无法还手,右手往颈上一抓,想将幽蓝的指甲刺入澹台烟云的手背。
澹台烟云另一只手立刻擒住宫红衣的手腕,一拉一拽,将宫红衣转了过来面向自己。
澹台烟云一脸蔑视:“你的毒对我没有用的,不过不知道对你自己怎么样?”说罢抓住她的手指往她的脖子上划去。
幽蓝的指甲在宫红衣有些松垮的脖子上带出一条血痕,竟是黑色的。
澹台烟云看看她的脖子,又看看她的脸:“你的脸保养得很好,不过你松弛的脖子出卖了你的年龄。”语毕甩开宫红衣,张开双臂,如鹏鸟般凌空翔起,背对着正义台向后飞去,稳稳地落在一根盘龙柱上。
白衣翩然,傲骨临风,遗世独立。
宫红衣脸上青红交错,比起输给澹台烟云更难堪的事,便是当众被拆穿真实年龄。
宫红衣实际上已经快四十岁了,因为驻颜有术,加上常年依靠跟少年娈童交欢采阳补阴,因此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她最恨的就是别人跟她提起年龄。
今日被澹台烟云说起,恼怒交加,但武功不如人,还中了自己的毒,也是无可奈何。
宫红衣迅速给自己吃了解药,飞身落到那些绿衣女子那边,踩着一个女子的肩膀站着,与澹台烟云遥遥相对。
现场一片寂静,情势连番逆转,澹台烟云的惊世武学已经让众人无法思考更多。
宫红衣努力让自己镇静,幽幽问道:“你到底是谁?江湖上似乎没有你这号人物。”
澹台烟云勾出一抹冷笑,一字一顿地说:“春城城主,澹台烟云。”声音不大,咬字清晰,借由着深厚的内力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现场不出意外响起一片抽气声。
春城城主,就是传说中拥有不老桃花,盖世神武的人么?
难怪他会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了,只是想不到,传说中的春城城主竟然这么年轻。
北堂煦更是惊愕:“澹台。”他竟然公布自己的身份,这不是等于昭告全天下,不老桃花在他身上。
第19章:名动天下
宫红衣却不像其他人那样轻易就相信,她一声冷哼:“从来没有人见过春城城主,我凭什么信你?”
澹台烟云冷笑:“你信不信与我何干。”
宫红衣脸色铁青:“你以为会一点功夫就可以冒充春城城主吗?简直可笑。”
澹台烟云脸上露出不耐:“宫红衣,你不用再反复确认我的身份了,你故意用给北堂的未婚妻下迟暮之毒,不就是为了让北堂去找春城和不老桃花吗?”
宫红衣诡计被拆穿,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要让北堂煦给我侍寝。”
“你不直接杀了顾芜芫,却给她中下潜伏期长达一年的无解之毒,就是为了让北堂有充分的时间寻找不老桃花,之后故意在江湖上滥杀无辜,挑衅各大帮派,则是为了逼北堂现身。但是你发现北堂并没有把不老桃花带回来,而群雄齐集三月镇,因此将计就计,下毒想将群雄一网打尽。至于北堂,不过是你的一个借口。”
宫红衣不再说话,而众人已经了然,以前宫红衣虽然荒淫,但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得罪天下武林,这次原来是另有目的,原来还有些埋怨北堂煦累到所有人遭遇埋伏,此时不禁为他感到冤枉。
北堂煦听在耳中,自然也明白此次是被宫红衣利用了,而让他更为震动的是,一向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不屑他人看法的澹台烟云,竟然说了这么多话。
这一切,无疑都是为了帮他脱罪。
北堂煦心里很复杂,龙星斑的话又一次在脑中重现。
澹台烟云对自己,当真动了真心么?
宫红衣见事已败露,也不再隐瞒,反而大笑:“你知道了又怎么样,现在这里有用的人都中了毒,我蝶恋宫的弟子已将此团团围住,就算你神功盖世好了,我不信凭你一人可以阻挡我整个蝶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