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摇滚乐队）上——无音挽歌

三人上了地铁坐下，本身就已经很惹眼，加之背着乐器，以及季锐华丽的打扮，一路上引来不少目光。

悬挂在地铁上的电视屏幕里也播放着《轨迹》的PV，Eternal的四人站在星空之下演绎这首曲子，主音周楚铭握着复古风格的立麦高歌，另外三人在他身后投入地演奏，动作潇洒流畅。

面切换至蓝天之下，绵延看不到尽头的公路，空中划过一道纯白的轨迹持续向前，然后挨个切换四人奔跑追逐轨迹的镜头。

两个场景有序地转换，每个人都有特写。星空之下穿着裁剪独特的西装的四人，奔跑在蓝天之下追逐远去轨迹的满脸汗水的四人，两者形成鲜明对比，似乎暗示着一路走来满是艰辛。

尽管这个PV已经看过很多遍，褚弈还是情不自禁地受到感动。从演奏到歌声再到整个PV的制作，丝毫没有一点怠慢，每个细节都是用心之作。这才叫做专业水准。

第23章：正式录音

Elysium全体成员按时到达小Z的录音棚，那里却只有小Z，不见沈轩宇。

“那个变……顾问没有来吗？”褚弈问。

“我也不知道，明明约了这个时间的，不过最近老沈忙得很，你们也知道嘛。要不我们先开始调音。”录音师小Z看起来十分年轻，完全是少年的样子，穿着是个性的混搭风格，头发短而蓬松颜色染得很浅，说话倒是意外地比外表沉稳不少。

今天早上沈轩宇还给褚弈打过电话，说要准时在这里见面，结果那家伙自己却迟到了，不过谁让他是当红艺人呢。

几人把设备调试好，练习几遍，何远开了嗓子，一切都准备就绪。然而沈轩宇依旧没有到场。

“顾问还从来没有迟到过吧。”季锐随意拨弄着电贝司，“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褚弈的心忽然紧了一下。

“我们先开始录音吧，后面还有人等着用棚呢，不等老沈了，反正你们知道注意点就行。”小Z开门那么说道。

何远做了个OK的手势，回头对着另外三人：“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来。”

褚弈取出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消息或来电，随后他把手机关闭，否则信号产生的干扰电流会影响到录音。

录音开始，前十几秒是褚弈的吉他SOLO，心里默默重复着需要注意的要点，褚弈拨响了吉他。

录音室外，小Z带着硕大的监听耳机，一边透过玻璃看着里面一边进行监听。

“今天这吉他手是怎么了，节奏不太稳定啊……”小Z凝神听着，自言自语地喃喃。

录音室内，何远开始投入地歌唱，但他很快察觉到褚弈的节奏有点乱，用眼角余光瞥了褚弈一眼，只觉得他好像不太专心，低着头却似乎并没有看着弦。

玻璃外面的小Z忍不下去了，挥了挥手示意停止。

“Guitar，节奏有问题哦。”小Z开门说道。

褚弈一脸尴尬，心里很是愧疚：“抱歉，好像有点找不到状态，再来一次吧。”

“你没事吧？心不在焉的。”何远摘下耳机问道。

褚弈摇了摇头，示意录音师再来一遍。

小Z重新开始录音，这一遍好了一些，至少听不出明显的问题。

录音进行到中途，突然有人推开录音棚的大门走了进来，小Z戴着监听耳机，没有察觉到。

然而玻璃里面的四人却可以看到来人——那正是迟到了许久的沈轩宇。

褚弈看到沈轩宇，心里忽然一乱，拨错了一个音。

小Z皱着眉头，按下停止键，摘掉耳机正打算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了身边的沈轩宇。

“哇啊啊，老沈，怎么跟幽灵似的不出声，还穿一身白西装，想吓死人啊。”

沈轩宇双手插在口袋里，露出招牌微笑：“好像进行得不太顺利嘛，我不在果然不行啊。”

录音室里的四人陆续走了出来，季锐走在最前面一脸兴奋。

“顾问，你终于来了，你们的新单曲真的很棒！”

“谢谢，你今天的样子也很美。”沈轩宇微微点头，表示赞赏。

“顾问笑起来好帅……”季锐对于夸他漂亮的人一向没什么抵抗力。

康辰微微蹙眉，在季锐身后扯了一下他的假发。

“沈顾问，今天怎么那么晚？”何远问道。

沈轩宇吁了口气，满脸无奈：“刚发单曲，狗仔特别缠人，带着他们在高架上绕了好几圈才甩掉。”

“老沈，他们好像太依赖你了吧，你一来就集体出来迎接你。你不在的时候啊，这个Guitar还老是节奏不稳哦，刚才还弹错了一个音。”小Z指指站在最后面的褚弈。

沈轩宇意味深长地望着褚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怎么，没有我，你就不行了？”

“哈？”那句话绝对是话中有话吧……褚弈抬起头，对上对方带着笑意的视线，又不自觉地转开，“刚才是意外……抱歉，下一次绝对不会有问题了。”

“那么再来一次，辛苦各位了。”沈轩宇对着大家道，“放心吧，我在这儿。”然而这句话却是特意说给褚弈听的。

四人回到录音室，录音重新开始，小Z和沈轩宇一起监听。

沈轩宇的目光一直放在褚弈身上，透过玻璃，褚弈还是对上了那道视线，充满温柔的期许，似乎可以带来镇定人心的力量。

在这个人面前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错。

褚弈深深吸了口气，拨动琴弦，内心的坚定力量化作美妙的音乐。

“哇……简直判若两人，这样才对嘛！”小Z喜形于色，听这样的现场演奏是听觉的享受。

沈轩宇右手食指轻轻打着拍子，赞许地冲着褚弈点了点头。

褚弈已经完全进入状态，身体跟着节奏而动，舒展的脸上是自信的微笑，时而闭着双眼，时而与同伴对视。

开了这样一个好头，另外三人也比之前发挥得更为出色，作为主音的何远有了坚强的后盾，也能更好地投入进去。

录音一帆风顺地进行了下去，完美的音感、乐感以及配合，让整首曲子几乎无懈可击。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沈轩宇跟小Z一同站起来为他们鼓掌。

Elysium的四人则互相击掌拥抱，赞许彼此的表现。

“这个乐队很有悟性，你上次提出的问题他们全部解决了，而且还在编曲上作了些改动，让这首曲子更贴合主唱的风格。老沈，你真的挖到了一块宝。”小Z拍拍沈轩宇的肩膀，“由我混音之后，要通过比赛的海选根本就是绰绰有余。”

“之后就拜托你了。”沈轩宇回敬地拍了一下小Z的肩膀。

玻璃里面，褚弈正望着沈轩宇，沈轩宇立刻报以微笑，还附加地眨了眨左眼。褚弈立即别开视线，开始收拾设备。

小Z表示混完音之后会直接把曲子刻成迷你光碟交给沈轩宇，再给所有人邮箱发一个无损音频。

五个人跟小Z道别后，向着大厦的电梯走去。

“第一阶段总算顺利完成，大家辛苦了。感谢沈顾问给我们的帮助，改天一定请你吃饭作为谢礼。”走在最前面的何远回头说道。

“吃饭就不用了，让褚弈陪我一天吧。”沈轩宇回答。

“哈？”褚弈惊讶地回头。

“哎哎哎？！顾问要阿弈陪一天做什么？难道是要阿弈用身……唔唔……”季锐激动的讲话正要向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的时候，他身后的康辰及时地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行。”何远斩钉截铁。

“就一个白天而已。”

“白天也不行。”

“凭什么？”沈轩宇挑眉。

“喂……”褚弈额角暴起青筋，“你们两个在讨价还价个什么劲啊？我才是当事人好不好，没有人问我的意见吗？”

“你是我的人。”沈轩宇跟何远异口同声，这回两人倒是意见一致。

褚弈：“……”

“唔，放开我……”季锐挣扎着把康辰的手拉开，附在康辰耳边小声道，“这下事情是要大条了吗？他们要公开决斗争夺阿弈的拥有权了吗？”

康辰无奈地摇摇头：“Leader输定。”

“哎？为什么？”

“看今天录音时的情况就明白了，答案很明显。”康辰耸肩，拉着季锐往电梯走。

“啊啊，等等，Leader，阿弈，顾问，电梯！”季锐被康辰拉进电梯，那三人还僵在原地争论不休。

褚弈实在是不想跟那两个争红了脸的男人多啰嗦了，丢下他们径自走向电梯。

沈轩宇跟何远见褚弈走了，都争先恐后跟上去，三个人一起往电梯里挤。

“大家要和平相处嘛。”季锐笑着按下关门键。

然而，就在电梯开始关闭的时候，沈轩宇忽然拉着褚弈飞奔出去，在电梯关闭的刹那，对着惊讶的何远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阿弈，被抢走了……”季锐讶然道。

“混蛋！”何远一拳砸到电梯墙面上。

载着何远三人的电梯迅速下沉。

“那么久没见面有没有想我？”沈轩宇对着表情无法形容的褚弈微笑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褚弈连火都发不出来了。

“只是想单独跟你坐一部电梯。”沈轩宇按了另外一部电梯。

“你不觉得很幼稚吗？”褚弈叹口气。

沈轩宇侧头看着褚弈的脸，好像真的在生气……

“把头转过来。”沈轩宇柔声道。

“干什么？”褚弈扭头，忽然就被眼前的男人攫住下巴抬起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褚弈睁大双眼，正想推开沈轩宇，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里面恰好没有人。

沈轩宇拉着褚弈进去，不容褚弈反抗，将他压在电梯墙面上，再一次吻了下去。

双手被一左一右地扣在墙面上，双腿也被压制住，整个人都无法动弹，口腔被肆意地入侵，只能下意识地用鼻子喘息。

眼角余光可以瞥到电梯下降楼层的数字，从20逐渐减小……面前的男人闭着双眼，专注地吻着自己，呼吸紊乱了节奏，好像连意识都要被夺走。

第24章：等待

刚才录音的时候沈轩宇没有来，褚弈心里无来由地就好似绷紧了一根弦，虽然想要专注于弹吉他，却还是会不自觉地担心起沈轩宇。直到他终于出现，直到终于又看到他的微笑，褚弈才能重新集中起精神。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不得不承认当时自己的慌乱。

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不觉地，竟然本能地回应了起来……褚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反倒是沈轩宇因为抵抗突然变成了回应而惊讶起来。

深吻又持续了几个楼层，沈轩宇终于放开了褚弈，温柔地替他抹掉嘴角的痕迹，搂着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对不起，手机没有电了，没能给你发消息。”

褚弈一愣，忽然醒悟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颊霎时就红到了耳根。

“道什么歉，我又没有担心你……”一边倔强地否认，一边却怎么用力推都推不开那个高大的男人。

“别动，变硬了你负责。”沈轩宇下巴抵在褚弈肩头，在他耳畔那么说道，灼热的气息让褚弈不禁缩了缩脖子。

这招倒是管用，褚弈瞬间不敢动了。

“最近实在太忙，一会儿还有个宣传活动要参加。让我再抱一会儿。”沈轩宇撒娇般地轻轻磨蹭褚弈的侧脸，双手将他搂得更紧。

电梯楼层的数字还在一层层往下跳。

“快到了……”褚弈焦急地提醒。

沈轩宇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褚弈，电梯门刚好打开。

门外是等待多时的Elysium的另外三名成员，打头的正是何远。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褚弈这不是好好的吗，一根头发都没有少。”沈轩宇微笑道。

“啊，阿弈的脸好红。”季锐打量着低头走出来的褚弈，脱口而出。

褚弈斜了一眼季锐，脸上的温度却升得更高。

康辰轻咳了一声，同情地看了看褚弈。

何远立即对沈轩宇投去质问的目光，后者则一脸无辜。

“我们快走吧，顾问还有活动要参加。”褚弈不敢看何远的眼睛，回头向沈轩宇道了别就径直走了出去。

“褚弈……”何远欲言又止。

“今天大家辛苦了，我请你们喝东西。”褚弈尴尬地笑笑。

四人进了一间咖啡厅，边喝饮料边休息。

录制完参赛曲之后要等一个月才能知道是否通过海选，接着官方才会公布接下来的赛程，这期间他们当然也不能松懈，必须提前决定参加复赛要用的曲子。

“要登台的话，还是用我们自己的曲子比较好，毕竟Elysium就应该是更金属的。”何远作为乐队Leader，将喜爱重金属摇滚的三人召集起来成立了这个乐队，自然也是想要将这种风格延续下去的。

褚弈点头赞同：“很久没有在舞台上弹吉他了，现场的时候还是要重金属摇滚才给力。”

“我同意！”一手弹贝斯的好技巧正愁无法发挥的季锐自然是举双手赞同。

“什么曲子都OK。”康辰正在迅速恢复中，回到以前那种状态的话，重金属也根本不在话下。

接下来就是要决定到底用哪首曲子参赛，Elysium以前也写过不少歌，进行重新编曲之后要上台参加比赛还是拿得出手的。

只是乐队过去的风格一直都太过强烈，正如沈轩宇说的那样，不够大众化不够POP，作为一支新人乐队第一次上台比赛就用那样的曲子，恐怕比较难以获得大众的接受。

几人反复商量，最后决定做好两手准备。首先是挑选一首已有的曲子进行重新编曲，另外是尽可能在这一个月的空白期里专门为比赛写一首新歌。

后者执行起来存在一定挑战性，不过如果真能为这个比赛量身订做一首歌，那绝对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

褚弈回到家里，疲惫地跌入破旧的沙发，一闭上眼睛，出现在脑海里的竟然就是沈轩宇的样子。

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触感，清淡的男士香水味道也还可以闻到，更糟糕的是……想起这些的时候，心跳还会不受控制地加快。

褚弈猛地坐起来，对于竟然有点留恋沈轩宇的吻的自己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烦躁地拨乱了自己的头发，褚弈随手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里头正在播报娱乐新闻。

“今天本节目组采访了刚刚发布新单曲《轨迹》的人气乐队Eternal，让我们一起近距离地领略他们的风采……”主持人说着老掉牙的台词，画面很快切换。

那似乎是个宣传活动的现场，Eternal的四人每人手里抱着好几个不同媒体的话筒，周围闪光灯不断，不停有记者提问。

“请问，是什么让你们走上了摇滚乐的道路？”这档娱乐节目的主持人问道。

“我觉得摇滚是世界上最棒的音乐形式，从我接触它的那一刻起就下定决心要成为职业贝斯手。”蒋尧在舞台上总是活跃得可怕，接受采访的时候倒是一本正经。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就是想一直和我老婆在一起。”谈衡此话一出，四下一片惊呼，紧接着是无数嘈杂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