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过,往后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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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安王府,宫泽榆方从下人口中得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你说什么?明烬昨夜来过?”
那奴才从未听过小王爷这般大声地讲话,不免有些心慌,“是、是,昨夜王爷同离大人回房后,明太傅就来了,叫我们
别出声,说不想打搅了您,所以他只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走了。”
泽榆脸色惨白,“在窗边看过?”不知不觉中,手心已全是汗,“那么他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样?”
那个奴才连连点头,“有,明太傅离开的时候脸色很差,脾气也甚是暴躁,咱问他有没有事儿,他却冲咱吼了一声,说
少来惹他。”
果然!明烬一定是看到了,昨夜他和慕染的交欢都被明烬看了去,万一那人将这些事都告知皇上,事情便将闹得不可收
拾了。无奈之下,泽榆狠狠咬了咬下唇,道:“备轿,去太傅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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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烬倚在卧榻上单手撑头,无可无不可地启口,“昨夜小王爷在床上翻云覆雨玩得好是得心应手,怎么一觉睡醒却又变
得这般唯唯诺诺了?”
泽榆平日里脾气虽好,可却总有那么几个例外,比如明烬。如今事态紧急,他一心只想着保慕染周全,偏生明烬口气不
佳,摆明了语中带刺,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明烬,你少拿这种态度和我说话,别以为你看到了昨晚的事,我就会
怕你。”
明烬冷然一笑,语调慵懒,却透着一份难以磨灭的刻薄,“小王爷会装,当日装得很怕我的人是你,如今说不会怕我的
人也是你,皇上恐怕就是被你这伪装出来的假象给蒙骗了,才会一直当你是他的好弟弟。”
泽榆闻之微怔,旋即却笑开来,“明烬,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把我和小染的事儿说出去吗?那你就去说啊,即便
事情传到了皇兄耳里,我不信他不会顾念亲情,何况,酒后乱性而已,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怎料他的话音刚落,明烬却大笑起来,待笑过之后,他坐正了身子,淡漠地对上泽榆的眼,“泽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
次一块儿喝酒时你说过的话吗?”他半眯着眼,未等泽榆回答,自己却接着启口,“那时候你说,你至今从未醉过,也
不知醉了到底是什么感觉。”
至此泽榆脸上的表情才叫真正的阴冷,“所以呢?”
“所以,昨晚你是在装醉,而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得到离慕染。”明烬平静地说着,却仿佛每说一个字,都需要花费他
极大的力气,忧伤地望着泽榆,他说: “男子汉敢作敢当,既然你敢碰离慕染,现在就不要怕皇上知道!”
明烬的这番话无疑是将泽榆心头的怒火完全点燃,他猛地从座上站起身,怒视着明烬道:“你凭什么教训我?”
“说起来,咱俩的关系也不那么一般啊,怎么说都是在一张床上躺过的,小王爷可别翻脸不认人呐!”说着,他已走下
卧榻来到泽榆面前,“我只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泽榆压低了嗓音,含恨而道:“你少把自己当个人物。”
“会死的,皇上若是知道了,到时龙颜大怒,你和离慕染都会死的。”明烬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一回,你未免太大胆
了些。”
泽榆冷然一哼,“我从来就不怕死,要是小染能同我一块儿死,倒也不错。”而后凑近明烬的耳畔,低声道:“下回我
自杀,你若再来阻拦,我就连你一起拖下阎王殿。”
顿时,明烬脸上的笑容完全褪去,他虽知泽榆这话是故意说出来气他的,却还是忍不住动了怒,扬起声他厉喝道:“我
好心提醒你,你别不当回事儿,离慕染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你以为他真会爱你?他不过是在利用你!”
“就算他是在利用我又怎么样?我愿意被他利用你管得着吗?明烬,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被明烬
那般一吼,宫泽榆亦愤怒地顶了回去。
可明烬却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是,你他妈就是犯贱,被他利用了还心甘情愿,可你知道他是谁吗?皇上的人你也敢
动?你……”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明烬的脸颊,伴着那一声清脆的掌掴声,他的脸上顿时泛起微红,抚着脸他低声笑
着,“你打我?宫泽榆,你竟然打我?”
泽榆本是气明烬骂他下贱,他的自尊心导致心里无法接受,然而那一巴掌打出去的时候,他却已经后悔了,直到此时,
见明烬眸中绝望的光色,他却莫名地感到无措。
深深呵出一口气,他放轻了语调说:“明烬,我不想与你吵架,今日我来,主要是想让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只问你
一句,这个忙,你帮是不帮?”
明烬捂着脸,略显委屈,“你为了他可以扇我巴掌,泽榆,你还在指望些什么?”他冷冷地笑起来,“那是你的小染,
我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作何要替你们保守秘密?”
“明烬……”泽榆只是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明烬却突然捂住双耳向后退去,乞求般地开口,“别说了,我不想听,一
句都不想。”
“如果我答应和你做呢?”泽榆此话一经出口,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怔,而后竟表现得很是豁达,“明太傅一直想的不是
吗?那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你愿不愿意卖我一个面子,救小染一回?”
明烬皱起眉头,极为不解地反问之,“只是为了离慕染?为了他,你可以牺牲至此?”
泽榆却答得坦然,“对。”而后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明烬不开口,泽榆也就闭口不语,仿佛世间突然寂灭,万物在那
一瞬间涅盘。
而涅盘之后是重生。明烬的唇角忽而溢出一丝苦笑,“你放心吧!就昨夜那破篓子的事儿,我还懒得到处宣扬。”
泽榆闻言亦释怀而笑,“多谢明太傅体恤。”说罢,他走到明烬跟前,微微启口,语出惊人,“那么明烬,我们来做吧
!”
明烬一挑眉,抬眼瞥了泽榆一眼,“小王爷喜欢白日宣淫?”见泽榆垂眸不语,他不屑地冷哼一声,而后冲泽榆甩甩手
,“你回王府去吧!”
泽榆猛然抬起眼,“哦?明烬,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我可是不让重来的哦!”
明烬此刻心烦得紧,无暇陪泽榆胡闹,只压低了嗓音重复了一句,“回去吧。”后又想起什么,于是加了句,“以后别
拿这种事来开玩笑了。”
泽榆一愣,而后点点头,便告辞了。可明烬的那句话,却好似在心头种下了某种说不清的情愫。
泽榆走后,明烬来到窗边,安静地望着窗外的花草,嘴边倾泻出一丝苦笑,佛曰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悔、
爱别离、求不得。果然,这最后一苦才是最折磨人心的压轴之苦。
求不得,求不得,求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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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一个男人求不到另一个男人的心,而另一边,一个女人求不到一个君王的心。
宫泽锦将安陵萱唤去,对她说的不过三句话:第一句,朕不爱你,也不会同你共寝;第二句,朕爱离慕染,不准任何人
伤害他;第三句,管好自己的嘴巴,才是保命之道。
仅仅三句话,把该表达的都表达清楚了,之后见安陵萱满眼泪水,她颤声问:“皇上不想要子嗣了吗?”
宫泽锦冷漠地与之对望,继而森然反问:“不要又何妨?”
泪水再也止不住,潸然破眶而出,安陵萱抹了一把脸,可脸上的清泪却怎么都擦不去,眼中不住有水珠滚出,一遍又一
遍地湿了脸庞。
宫泽锦沉声轻吁,“怪只怪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御花园。”他残忍地笑了笑,“若非如此,朕也无需在此刻捅破那
层窗户纸。”言下,他不再理会那暗自哭泣悲痛心寒的女子,只自顾迈步离去。
心,不自觉地下沉,眼前是慕染之前那挑衅的眼神,忽然间一股怒气涌上心头,宫泽锦的脚步越发沉重,情绪却乱成了
一团,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打成了无数个死结。
离慕染已在后殿候了多时,这会儿总算把宫泽锦给等来了,那人却不知怎的情绪忽转,见了慕染便将他打横抱起,往床
榻行去。
慕染大惊,今日万不可行房,不然身上那些深紫色的吻痕被皇上瞧了去,便不是轻易能解释得清的事儿了。
在宫泽锦怀中挣扎一番,慕染叫道:“皇上!”宫泽锦眉目一挑,稍显薄怒地问道:“怎么?”
慕染被宫泽锦拥着坐上了床,被臂弯牵制的身躯僵硬无比,“皇上,不要今日,成么?”
邪气的嗓音漫漫扬起,宫泽锦将嘴凑近慕染的耳畔,“给朕一个理由,为何不要今日?”
慕染微怔,却也当真不知要如何作答,沉默了些许时候,才闷闷开口,胡乱编造了个理由,“慕染今日身子有感不适,
怕扫了皇上的兴致,所以恳请皇上恩准,改日慕染定当加倍用心地伺候您。”
“哦?”宫泽锦邪气地笑笑,“可朕若是就想今日、这会儿、立刻上你,你又当如何?”
慕染双唇紧抿,他知宫泽锦向来霸道,但此时若同他起冲突必定无益,于是勾起一抹笑容,道:“皇上可以选择玩别的
,未必一定要这么玩。”
宫泽锦随意地瞥了他一眼,“那你就说说,你想怎么玩?”
“慕染给皇上弹奏一曲可好?”慕染问道,宫泽锦不为所动,冷冷甩出两个字,“不好。”
“那么下棋?”慕染又问,宫泽锦还是那两字,“不好。”
“作画呢?”慕染不懈地提出他的建议,可却一次次地遭到宫泽锦的拒绝,不好,不好,不好……至最后,慕染的耐心
渐渐被磨尽,只见他双手紧握成拳,愤怒仿佛在刹那间便要爆发,宫泽锦等待着他开口,却不料沉默许久他突然笑起来
,笑了好久,才停下来,问道:“皇上是有意为难?”
宫泽锦嗤笑一声,“终于露出本性了么?离爱卿可真是一天不顶撞朕心里就不踏实。”将他的手按在领口,宫泽锦寒声
吩咐道:“脱了衣服。”
慕染的手紧紧揪起自己的领口,却怎么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片刻之后,宫泽锦越发恼怒,一巴掌狠狠扇在他脸上,那
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显出五道红指印,“离慕染,你活腻了不成?”烦乱的心绪犹如麻花般缠绕在一块儿,这一刻,宫泽
锦情绪混乱,心中不免要责骂慕染,只道此人只会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惹他,还真是天生欠虐。
可那一掌打出去,又难免要后悔。
左颊火辣辣的疼,可慕染却仍旧不愿脱衣,不明所以的固执坚持,这一举动如火上浇油,宫泽锦迅速出手,一把撕开了
慕染的衣衫,顿时胸前的痕迹显露出来,如血色的花纹,因为太过鲜艳,所以刺痛了双眼。
慕染下意识地侧过身去,却不及宫泽锦的动作快。那人双手紧扣他的两肩,十指深深陷入了他的肌肤,“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胸膛之上那些淤紫的吻痕,本就不佳的情绪更似烈火燃烧,宫泽锦冲着慕染大声吼道:“说话!这是什么?”
面对眼前几近疯狂的宫泽锦,慕染却嫣然而笑,口吻悠然,“如您所见,皇上,这是吻痕。”
第31章:肤间吻痕
妖冶似血娇艳欲滴,那妖娆的笑容绽放于慕染的唇边,他悠然启口,丝毫无惧,“如您所见,皇上,这是吻痕。”
猛然间,宫泽锦大力将他压倒,眼中是满满的愤怒,身下的慕染任由其使劲按住,似乎根本不打算挣扎。许久,才听宫
泽锦森然的嗓音响起,“朕应该很早就警告过你,若是胆敢再去勾引任何人,休怪朕对你不客气!可你却将朕的话当耳
旁风,当真是不想活了吗?”说罢,一口咬在慕染的左肩,鲜血瞬间涌出,惹得其一口血腥。
左肩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慕染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而眉头依旧是不显一丝褶皱,此人最善隐忍,无论何时何地,不管怎
样的苦楚,他似乎总能坚强地忍过去,不吭一声。
见慕染含笑相望,那笑颜就似在嘲笑这天下,还有他这天下之主,顿时,一股强烈的怒意袭上心头,犹如一头凶猛的野
兽,宫泽锦纵身而下,疯狂地在慕染身上那些吻痕上使劲啃咬,欲将那些爱欲的痕迹变为自己的。
吸吮、啃噬,一个个霸道野性的吻毫不留情地覆上了慕染身上那原本已然呈紫的淤痕,那些地方在唇齿斯磨间变得妖艳
魅人,显出似血般的殷红。
点点伤痕透着酸痛肿胀之感,仿佛是约定好了的,在同一时刻一起叫嚣起来,小小的瘀伤竟如一根根细小的针被强硬地
插入他的肉中,刺骨地尖叫着。
“离慕染,你是故意的!”宫泽锦的一声低吼自耳畔响起,带着无限的绝望与凄凉。他不懂,为什么慕染要如此对他,
他明明是那样的在乎他,而对方却硬要给他戴上一顶绿帽。
很好玩吗?很畅快吗?哈哈!
轻轻地抚摸着慕染的脸庞,宫泽锦的嘴角散开一丝苦笑,“故意招惹泽榆,然后,让他爱上你。”他唇边的笑容越发的
苦涩起来,“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你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你,难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吗?”
慕染闻之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待笑得累了,他将身子蜷作一团,躲进了床角,“是啊,我故意的,我是利用
了安王爷来报复皇上,但您又有什么资格来责怪我?呵呵!”他轻笑着,温软的口气倏然一变,强硬地对上宫泽锦的瞳
仁,目光像是在兴师问罪,“你少拿爱来说事儿!你这是爱我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就是你口中伟大的爱?皇上,您让
我再一次发现了这世间的可笑。”
“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慕染的脸上,本已消褪的掌印此刻又被覆上了一层胭脂红,映衬着略显苍白的肤色
显得妖娆却又难免怵目。
宫泽锦双手使力握住慕染的肩膀,愤恨地道:“你懂什么?只知一味地责怪别人,可你又是否想过,朕为你牺牲了多少
?你杀人、你生非、你妄行不法、你欺君罔上之时,哪一次朕真的将你定了罪?每每为你挡下那些大大小小的罪名时,
又有多少人因此对朕心寒你想过吗?你若没错朕作何要打你伤你?让你痛不过是想让你明白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他一
迭声地训斥,末了,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惨淡的笑,“你这人真是自私,同你讲这些,你却未必会懂。”
慕染淡漠地看向他,感觉宫泽锦的十指在自己的双肩留下了十条长长的指印,左肩的伤口透着阵阵疼痛,而他心中却莫
名地产生一丝悸动,那疼痛被淹没在这份心悸之下,可他面上依然淡漠,与宫泽锦冷冷相对,久之才回了一句无情的话
语,“您是皇上,您说什么便是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