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When you were here before 当你出现在这里时
Couldn’t look you in the eyes 我眼睛无法直视着你
Just like an angel 你就像个天使
Your skin makes me cry 你的脸庞让我想哭泣
You float like a feather 你就像那轻飘飘的羽毛
In a beautiful world 在这个美丽的世界
You’re so very special 你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I wish I was special 我希望我也是如此与众不同
But I’m a creep 但我只是个怪物
I’m a weirdo 我是个怪人
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here 我到底在这里干嘛
I don’t belong here 我并不属于这里
I don’t care if it hurts 我并不在乎伤痛
I wana have control 我想获得情绪上的控制
I want a perfect body 我想拥有完美的身躯
I want a perfect soul 我想拥有完美的灵魂
I want you to notice 我想获得你的重视
when I’m not around 当我不在你身边围绕时
You’re so very special 你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I wish I was special 我希望我也如此与众不同
She’s running out 你又再次远离我
she runs 你离开了
She’s running out 你又再次远离我
she runs 你离开了
runs runs runs 离开 离开 离开
runs 离开了
Whatever makes you happy 无法让你得到任何快乐
Whatever you want 无法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You’re so very special 你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I wish I was special 我希望我也是如此与众不同
But I’m a creep 但我只是个怪物
I’m a weirdo 我是个怪人
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here 我到底在这里干嘛
I don’t belong here 我并不属于这里
I don’t belong here 我并不属于这里
(Radio head Creep)
「你呀!怎么看都像只蜜蜂。」
「怎么说?」
「总是独来独往的,却又忍受不了孤独,然后平常也不看你对什么东西有上心过,除了美男以外,然后一个不开心就乱叮人,
简直就跟蜜蜂的习性一模一样。」
他说着,他越说我越觉得有道理。
其实他算了解我了,所以我们到最后都没有在一起。
了解的太多,也就越看得到对方的缺点。
连肉体关系都没有,就只是纯纯的朋友而已。
而他也不是我的菜,虽然个性很合我胃口,可看着那张脸我却怎么样都下不了手……虽然说我曾经对着他那身看来很不错的肌
肉流过口水,可那是在不看脸的情况之下。
我是只烂蜜蜂,可是我也是只有原则的烂蜜蜂,身边的人我是碰都不会碰的。
当然脸长得超级帅的人例外,要是有极品在身边的话不吃对不起自己。
而我也就是这么个难搞的讨厌个性,或许等我到了七老八十的时候也找不到伴侣也说不一定。我自嘲的想着。
不过我也不需要旁人用那种「好可怜呀!」的目光看着我,就算七老八十我还是独居老人一个,那也是我自己做得选择──要
是这么害怕孤独的话,那么怎么不早点死一死呢?我如此想着。
所以不要觉得我这个人太可悲,我不需要那些没有用的怜悯来把自己给压扁了。
我叫密子,本名就别问我了,那种俗气的名字我不想要。
一般人家故事书在开头的地方,都会把主角的祖宗八代给交代清楚一下,这个用法国中的国文老师有教,就叫做破题法,又称
开门见山法。
可是我觉得没有必要,所以大家知道我的名字就够了。
因为也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今年的春天,异常的炎热。
人家说春天后母脸,人家电视剧的后母都是人前一张脸人后一张脸的,现在的这春天后母很显然的是表里一致的超级臭脸。
现在的季节差异越来越小了,好像天气就只剩下了夏天跟冬天一样,记得在小的时候有
听同村的长辈说过,以前的气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拿起了刚刚从便利商店购买的罐装饮料,用力的灌下了一大口。
跑业务最令人讨厌的就是风吹雨淋太阳晒外加闭门羹了,偏偏今天这几样最讨厌的事情几乎都被我给碰上。
该死的午后雷阵雨。
我把领带给扯松,然后把衬衫的第一个扣子给打开透气。
现在的便利商店都有推出了现磨咖啡,于是也模仿了人家咖啡专卖店一样在骑楼摆了桌子椅子给人休息,我现在就坐在那上面
。
其实最主要是因为便利商店现在有垃圾桶可以用,要不然我骑摩托车这空罐子放着也很尴尬。
要我把垃圾随便在路边乱扔,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也不是因为我有多好的品德,而是被人看到了会被拍照寄去环保局开单。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手中的罐子很快的就见底,而我也想好了等一下要继续去拜访哪了客户。
作业务的人就是这样,一天到晚吹风淋雨就算了,脑袋里面还得不停的想着要怎么替自己赚取高额的commision。
而就在我要起身把手中的空罐子给丢到垃圾桶时,我看到了一群高中生打打闹闹的从我对面走过来。
夕阳晒在他们脸上,青春的气息一览无遗。
每次看着那些学生,我都会不禁想着自己在高中的时候是否也像他们一样,脸上漾着无所畏惧的单纯微笑。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想,自己的高中生涯就是那黑灰一片的样子。
那个时候所有的事物都在脑子里面不见踪影,只剩下一点模糊的影子。
我已经三十岁了。
离那段日子已经远去,人也不再年轻,已经会发出这种老头子似的感叹。
我转过头,丢掉手中的空罐子,不再看那群高中生。
看了只是多难过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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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对我密子而言,生活中有三样不可或缺的东西。
按照重要程度来排的话是:网路、新台币还有男人。
没有了网路我可以拿钱去找其他的娱乐,而没了男人我会难过到死,用金钱也买不回性命。
我这个人啊!不怕打雷打针蟑螂爬上身,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寂寞。
受不了没有人陪伴,受不了回家的时候是一片昏暗的空间,我喜欢有人陪着,却讨厌有人黏着我。
所以我喜欢男人,不能忍受太过于娇嫩的女性,不过女性的身体也是能引起我的欲望。
简单来说,我就是个双性恋。
我很喜欢听音乐,非常的喜欢。
它可以让你不无聊,陪伴你打起精神去面对那些无趣的人事物。
所以我常常会在耳朵里面塞着耳机,走路听、骑车听。
耳机里播放着的,名字叫做「Creep」,麦斯米兰的版本。
跟Radio-Head的狂暴摇滚不同,若说他们的Creep是负伤而狂爆化,撕心裂肺嘶吼着的怪物,麦斯米兰的Creep就是深谷中的野
兽,活在懊悔跟自卑自嘲中,完全没有想过要让自己变成人。
他不想变成人吗?不,他想,可他自己知道他变不了。
于是他喷出了一口烈焰,把自己给喷死了。
我记得当我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心情。
今天我提早回到了家。
从要一个礼拜没有去查看的信箱里面拿出了一堆广告品跟信件后,就往楼梯走去,我住在这公寓的三楼。
用钥匙打开了门,却看到了门口多了双鞋子。
我的男朋友亦是我的同居人,还是学生的他,会带着同学回家来是常有的事情。
走到客厅坐下,将刚刚从信箱内取出的东西给整理一下,广告信跟传单一律规类为回收垃圾,帐单则是放到旁边,接着我看到
了夹在一堆废纸中间的讣闻。
粉红色的纸张,收信人用端正的字迹写着我的名字。
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叔叔伯伯啥的都死光了,从前的情人也都没有联络过,更别说曾经教过我的老师那些的,我实在是没有料想
到我在有生之年还可以收到讣闻。
我将那上面的封条给拆开,看到那上面写着的名字的时候,我感觉到我的心脏一阵紧缩。
我很讶异。
我并不是因为知道这个人死亡的讯息而感到意外,虽然曾经有一度我以为就算世界末日来临,这个人的邪恶也会让他继续在这
个地球表面上呼吸着。
前几天看电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死掉了,即使他是个坏人,他还是个血肉之躯,被车撞到了还是会死。
我意外的是,这人的儿子竟然会知道我住在哪里,甚至是把讣闻给寄到我家来。
他不知道,我恨透了这个人吗?
不,或许就是因为他知道我恨透了这个人,所以才会这个样子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也说不一定。
可是有谁会把自己父亲死亡的消息当作好消息的呢?
脑子一片乱糟糟的,我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觉得全身上下难受得要命,于是戴着耳机就往房间走去,想要换下身上的衬衫。
可就在我打开房门的时候,我愣住了。
房间里面的两个人,就着交媾的姿势,脸上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密子,你……」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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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密子,你……」
「出去。」
我拔下了耳机,很冷静地说着。
因为听着音乐的关系,所以我没有听到屋内的声音。
所以打开门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我的表现才那么平静。
「我……」
「我叫你出去,同样的话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我说着,冷眼看着他和他的姘夫慌张地穿着衣服。
「密子,你真的要听我解释。」
他还想要说着些什么,我却是听都不听,揪住了他T桖的领子,往门外拉着走。
他死命挣扎着,可他不敢动作太大,因为这件T桖是他所有衣服里面,他最喜欢的那件。
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大胆地揪着他的领子,逼迫他往外走。
另外那个姘夫老早就灰溜溜地跑掉了,这样也好,免得两个人难看变成了三个人难看。
我把他往门外丢去,接着把门给关起来。
本来就是用钱交换来的情爱关系,所以他在被发现的时候才会那么慌张。
他的学费、生活费以及日常开销都是我掏钱的,如果离开了我,他就没有办法享受那些物质生活了。
问我生气吗?不,我不生气,只是难过。
他拼命敲着门板,隐隐约约地还可以听到他正在大喊我的名字。
可是,谁理他呢?
「去死啦你。」
拿了我的钱,还从外面把人给带回家,在我的床上做那种事情。
我没有用力踹门一脚,因为门板是压克力做的而我的脚不是。
我重新把耳机给塞回我的耳朵,我现在脑子里面一片乱糟糟的。
坐回椅子上,我这才又把注意力放回另外一件事情上。
我看着左手捏着的讣闻,想着该不该去参加。
过没多久,好像外面没有动静了,我把耳机给拔下,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
他已经走掉了,或许是因为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真的太丢脸。
其实我也说不准,要是他待久一点,我会不会心软。
是我想得太美了。
游坤鸣,这个名字就代表着我的梦靥。
我记得所有他加诸在我身上的疼痛以及羞辱,而我在逃离那个地方之后,那些苦楚也跟着我逃出来,让我连续做了好几年的恶
梦。
阴魂不散。
可他现在却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确定这个到底是愚人节玩笑还是事实,我最后还是搭车来到了这个我短暂住了两个月就逃离了的都市。
本来还在那边做着心理斗争,可是寄讣闻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猜透了我的心思,不打算给我思考的时间。
收到了讣闻的隔天就是丧礼,我辗转难眠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决定搭车北上。
我穿了一身黑,站在灵堂的不远处,看到了他的遗照以及棺木。
音容宛在……看着这些挽联,我笑了起来。
真的死掉了。
那是否代表我能从此新生,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情而从梦中惊醒呢?
我在心里面,举办了个寒碜的丧礼,将游坤鸣的名字跟那些不开心的过往,一起埋葬掉。
接着,我注意到了站在灵柩旁边的那人。
他的身材很好,宽肩细腰,五官也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并没有刻意打扮,头发修剪得很有型,因为习俗所以这一阵子他都没有刮胡子,可这个样子看起来也不脏不难看。
游青漠,一个感觉很「琼瑶」的名字,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职业是创作歌手。
我常常在电视上看到他的演出,我好喜欢他唱情歌时的神情,闲适又温柔,即使我知道这个人之前是怎样的坏脾气。
他专注地跟他旁边的那人说着话,他旁边的那个人我也认识,同样是线上歌手。
他们两个从以前就是很好的「朋友」,即使到现在也都还是一样。
看到游坤鸣真的死了,他们都还过得好好的,我这个万年配角也可以脱帽退场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这个样子也是好事。
我决定不要在这个城市久留,还是早点搭车回家。
不再回想,不用再见。
第四章
「密子,要不要出来玩?」
电话那端的人说着,从那嘈杂的背景音乐可以得知,他们现在肯定是在人很多的夜店。
可是我今天累了,我从台南搭客运到台北,再从台北一路摇晃着回台南,虽然我不晕车,可是这个样子也让我晕得够呛。
「我今天人不太舒服,我不去,你们玩就好。」
「欸~不是吧,密子你别这样。」
电话那头的人不停鼓噪着,我苦笑。
「我是真的不行,我旁边有人,先去「忙」了。」故意将那个「忙」字给说得清晰又暧昧,天知道我身边连个鬼都没有。
果然听到我这么说,他们就了然地「哦~」了一声,不再继续吵闹。
收线后,我往楼上走去。
就在我快要走到家门的时候,我看到了某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
这个人可以在解禁之后去夜店,同样也可以搂着自己的情人在屋子里温存,他做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有多大的意见,可他不应
该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
我大惊,下意识地就想要逃离这里,可是来不及了,对方已经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进而注意到我。
「怎么你每次看到我,都是这种要逃走的反应?」
他问着,挑高了眉毛。
我叹了口气,佯装没事人一般,走到他面前,站定。
他还穿着早上看到的黑西装,只是脸上的胡子刮掉了,或许是因为胡子留太久了没有刮,他的下巴看起来有些青青的。
「没有的事,这都是你的错觉。」
「那好,那么你今天怎么去了灵堂,却又不来找我们呢?」
「我跟你们,也没什么好讲的吧。」
我直接把话挑明了说。
可以的话,我想要把一切过去都埋葬掉。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大眼瞪小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好笑的尴尬。
最后,是我受不了这样的气氛,率先开口。
「能不能借过一下,我想要回家。」
我瞪视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咬牙切齿地问着,可那人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不停地打量着我家的摆设。
虽然他的目光并没有放在我的身上,可那探究似的眼神,还是令我生出了一种隐私被窥视了的不悦感。
「游青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