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崇走到龙案旁边的架子旁,将几本书籍取下后里面放着一个不大的盒子,姜崇将这盒子取出后,细心的擦去盒子上面本就不多的尘土,可见这东西往常也是常常被拿出来的。
姜崇拿着盒子坐回龙椅之上,精致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两样东西,一个不起眼的小木牌,还有一袋不多的银子。
姜崇将那木牌拿起来,用手摩挲着上面的文字,这块令牌正是当年柳林将他送出西良用的令牌,后来他怕路上在遇见西良人便将这牌子给了他,那袋银子也是。
六年前的事情好似过眼云烟,也似就在昨夜,虽然这令牌上刻得是西良文字,但姜崇却十分珍惜,当年他郁郁不得志,在朝堂上根本就说不上半句话,皇后等人深怕他夺位,处处提防着他,最后他只能弃政从医,就算这样他也没有得到半分好处,没有一个人正眼看过他,在西良养伤的一段日子,柳林时常会过来跟他说说话,虽然他也知道柳林多半是想从自己身上套取传身毒的解法,但却每日盼着他能来,那日自己站在院外,他进来的时候还让自己进屋,责备自己不懂好好照顾自己,可谁知道他拖着残体站在冷风里只想在他进院的第一刻见到他,那日早上他为自己做了早饭,姜崇不知道那些是否真的是柳林亲手做的,但他真的很开心,离别之际他终是告诉了柳林那个解毒的法子,却万万没有想到柳林竟爱司徒桀如此之深,他那时便暗暗发誓他也要成为强者,让柳林眼中能有自己,如今他有了一切权势和财富,可谁又知道他一点都不开心。
转日
柳林昨日心烦,虽然早早的躺在床上,但却怎么都睡不着,弄得今日睡得日上三竿才醒。
当初姜崇留他在宫中的噱头便是让他指点一下两位皇子的武艺,虽然这只是个幌子但柳林怎么也得做做样子,柳林起身后两名婢女上前为柳林穿上鞋子。
下床后柳林洗漱了一番,一旁的丫头又为柳林将发髻梳好,取来一定墨玉发冠别在柳林的头上。
柳林懒懒的走出了自己的院子,乘轿到皇家书院,忽然有些好笑就自己这个样子也能做先生。
柳林来到书院的时候见几个小男孩在哪里舞刀弄剑,动作十分稚嫩,其中最大的也就喝盼儿相当,其中有两名衣饰十分华丽的男孩子,一看便是皇子,一个十二岁另一个八岁,一眼便能知晓是那种骄傲惯了的孩子。
这些孩子见书院中抬进一顶轿子也都十分好奇,压轿后柳林缓步走了出来,一身耀眼的红衣,手里漫不经心的扇着那把玄铁扇子。
“禁军副统领藤峰拜见护国教主。”一个身材健硕的樊瀛武官上前对柳林行礼道。
柳林既然被姜崇识破了身份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今早也就没有再带面具,此时那妖娆的面上多了一分慵懒的妩媚,看的人骨头都快要酥了。
“免礼。”柳林看着面前那些不明所以的孩子对旁边的滕峰说道。
“就是这些孩子?看来都是官家子弟。”柳林迈着步子走了过去,那个一看便是长皇子的男孩走了过来,道:“你就是那个护国教主,本皇子倒是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教我们,你耍一下给我们看啊。”那孩子态度傲慢,仰着头问道,眼睛里有着明显的不屑。
“对啊!”身边的几个孩子见大皇子都这般说了,也应和着。
“哎……”柳林轻叹一声,嘴角带出一丝微微的笑意,道:“你们都想看?”
“快点!你倒是磨蹭什么啊!”那大皇子瞪着眼睛说道,打量了柳林一番道:“你这娘娘腔能会什么!哼!”
“不知大皇子身体可好?”柳林貌似没有听见的说道,只是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
“本殿下自然身体壮实,这里面数我摔跤最厉害!哼!你这种人根本就不会懂得,还说什么教我们……”说完便不屑的看了柳林一眼,一旁的孩子平日就是以大皇子马首是瞻,见大皇子对这教主不敬自然也有些不屑。
旁边的滕峰吓得满头大汗,也不敢插嘴,这大皇子向来傲慢无礼,自己也只能一味忍让,可这护国教主就连皇上也要礼让三分,能坐上这个位子的人都是武功极高的,就连自己这样的身上也挡不住三招,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还真是自我难堪。
“既然大皇子那么厉害,在下就不客气了……”柳林嘴角的笑容依旧,只是左腿以寻常人看不见的速度横踢一脚,这一脚不重,柳林连内力都没有用,但这大皇子哪里经得起这一脚,历时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嘴里发出阵阵惨叫。
“啊!好痛!”那大皇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挨过打,痛的抱着身子躺在地上呻吟着。
“大皇子!”滕峰吓得立刻跑了过去,刚要抱起大皇子的身子就听柳林开口,道:“谁都不许碰他,就让他这么叫,你们也一起好好听着。”
“可……若是受伤了,皇上那里也没法交代,这……”滕峰的手悬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我自有分寸,死不了。”柳林瞥了一眼旁边的树荫,对身后的丫鬟说道:“在那摆张椅子和茶具。”
“是。”那丫鬟说完便下去准备了。
“啊……疼死我了,该死!你竟敢!我要让父皇杀了你!”那大皇子边捂着肚子便叫骂道。
柳林看着他冷哼一声,袖子从那孩子的头顶扫过,之间大皇子好像吃了哑巴药一般,脸上虽然憋得通红却说不出半个字。
“这!”滕峰有些看不下去的说道,但也不敢也柳林正面交锋。
“这样的孩子今后怎么接任樊瀛的大统,我这是替皇上教训他,对他有利无害……”柳林瞥了眼地上面目狰狞的大皇子,径直走到树荫下坐下,道:“你们继续练。”
“哎……”滕峰也知道柳林说的对,狠心不去看大皇子,指导起其他孩子练剑。
那些孩子被柳林的气势所震慑,偷偷瞥眼看柳林,大皇子都成这样了,自己还是老实点好了。
那孩子哭了一会儿,见没人理自己,十分气愤的站起身子,打算跑开,而他刚站起来就被人击中了腿窝,一下子又跌了下去。
“啊!”那孩子见自己又可以说话了,先是一喜,但想到罪魁祸首依旧一脸愤慨,却是再不敢叫骂。
“谁让你起来了,跪下!”柳林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十分强硬。
那孩子见柳林做的那么远便打算起身,可他刚站起身子却又被一阵掌风推倒,身后传来了柳林的声音,道:“要做一代帝王先要学会纳谏,而这纳谏便要先从听别人的话学起,嗯?”柳林惬意的用扇子扇着,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半个时辰后那武官让其他的学子都休息了,而大皇子却一直闷着头跪着,柳林的茶也喝得差不多,悻悻然的站起身子,对滕峰说道:“扶他起来。”
“是。”滕峰得了命令赶紧跑过去将大皇子扶起来,只见那大皇子委屈的双眼通红,咬唇恨恨的看着柳林,却是一句怨言也不说了。
柳林侧首说道:“你快去向你父皇告状吧,将我说的越恶劣越好。”柳林说完便从袖口掏出一本入门的剑谱,虽然这剑谱在鬼花教尚属最肤浅的功夫,但在外界却是十分难求的精妙武艺。
柳林将那本剑谱扔给滕峰,转身离开了书院,身后的奴婢也步步紧跟着。
当姜崇听见这件事后先是一惊,尚瀛殿内一个打扮妖冶的女子跪在地上哭诉着,旁边还跪着刚刚被打的大皇子。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影儿可是您的长子,他小小的一个教主,竟敢出手打您的长皇子,真是该死!”那贵妇脸上流着泪,眼中满是恨意。
“影儿呢?你也想治罪与他?”姜崇看都没看那女人,看向自己的长子问道。
大皇子咬了咬唇,片刻后说道:“我技不如人,是活该!不怪任何人!”姜影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服气,但那份不服输的骨气倒是颇像姜崇。
姜崇走下龙椅,道:“都起来吧。”
两人起身后,姜崇走到姜影身边,道:“你在宫中向来傲慢,这些朕早有耳闻,可你要记住那些人的畏惧都是因为一个长黄子的名号,除了这个名号你什么都不是,自视过高并没有什么好处,你的皇叔便是个最好的例子。”
“孩儿明白……”姜影的小脸一白,父亲竟然搬出了死去的皇叔,可见父亲对自己的不满有多深。
姜崇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妇人,那妇人也明白了姜崇的意思,低着头再没有说话。
“那个人不是你能谈论的,若是再让我听到,休怪我不顾情分。”姜崇冷冷的瞥了那女人一眼,道:“都出去吧!”
“两人跪安后立刻离开了尚瀛殿,姜崇重新坐回龙椅,听那小太监说柳林还要影儿狠狠地告他一状,难道他就那么想出宫吗,拿自己就偏不让他离开。他倒要看看当年的小人儿还能耍出什么新花样来。”
第118章:姜崇的威胁
七日后
柳林在这宫里已经呆了七天,而这期间一切都那么平静,而柳林却觉得着平静多少有些不祥之兆,这几日唯一改变的就是大皇子不在傲慢,见到柳林也十分恭敬,柳林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在心中骂自己,但这些自己都不在意。
柳林在这宫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便打算去面见姜崇,让他准许自己出宫。
柳林进入尚瀛殿的时候剑姜崇坐在一旁的椅凳上,擦着手中的宝剑。
“会被皇上。护国教主到了。”一旁的小太监躬身行礼说道,说完便退了下去。
“怎么?找朕有事?”姜崇斜睨了一眼旁边的柳林问道。
“在下是向皇上辞行的,鬼花教中还有许多事需要臣去处理,再说这皇宫大内,我一个男人也不想住得太久,以免招人话柄,还请皇上成全。”柳林说的彬彬有礼,好像那日争执从没有发生过一般。
姜崇轻笑一声,将手中的宝剑插入剑鞘,道:“还真是为朕着想啊,朕是不是该好好嘉奖柳爱卿的忠心啊。”姜崇说完便站起身子,几步走到柳林身边,道:“朕倒是好奇你想回是鬼山还是文国的皇宫?”
“臣即没有做背叛樊瀛的事,又没有对皇上不利,我想皇上没有权利限制在下的去留,臣还不知道护国教主又留在朝堂上的义务。”柳林的话语随时恭敬,但是这话里带刺的说法怎么会让人听不出来。
“哈哈!”姜崇忽然大笑一声,看向柳林说道:“这番话恐怕只有柳卿家能对朕说出来了。”
柳林的面色依旧冷冰冰,不耐烦的挑眉说道:“皇上,您不要忘了臣现在的名字为应无双,不再是原先的柳林。”
“好……”姜崇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不再是柳林,那朕现在命教主陪朕去游园,走吧!”
姜崇收起笑容,说完便率先走出了尚瀛殿。
柳林在背后狠狠的瞪了姜崇一眼,不情不愿的跟在了他身后,心里骂道:“什么东西,还让老子陪你逛园子,要是逛窑子老子倒是奉陪,哼!
柳林无精打采的跟在姜崇身后,天气有些寒冷,姜崇内力不如柳林,但却十分坦然,看不出一丝寒意。
姜崇走到一株梅花下,抬头折了一只梅花,道:“梅花虽小,但香气逼人,又是开着在寒冬腊月,即使那些处理在寒风中的人也能看出一丝暖意,你说呢?”姜崇意有所指的说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这梅花没准就喜欢独自待在枝头,至于那些寒风中的人,也许他根本没有在意过。”柳林伸出手,接住从枝头落下来的梅花瓣说到哦,嘴角划出一丝邪佞的笑容。
“呵……”姜崇眉头微蹙的看向柳林,半响后说道:“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当初那个柳林,到底哪个才是真真的你,难道六年前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只为了换去解读的方法?”姜崇的眼中带着一丝受伤,不敢相信自己多年的思念都是自作多情。
柳林受不了姜崇投过的质问眼光,自己本就没喜欢过他,也许当初自己太狡诈,竟装出一副伪善模样,多少用上了自己的美色,可他却从没后悔过,若没有当初的计谋也就没有今日的司徒禁。
柳林将眸子调开,道:“那些不过是陈年往事,皇上又何必提起,臣不是一个居功的人,皇上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姜崇沉默片刻,将手中的梅花放在房子阿姨胖的石桌上,道:“你当年亲自为我做饭,还时常来看我,都是假的把……”
柳林被他问的气闷不已,很想大声喊出:老子就是虚情假意,你可以滚了把!但也知道要是一时冲动骂出来后果肯定会难以收场。这能扯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皇上多心了,当年臣是向结交您为只有,如今见到皇上荣登六五,更是打心底里替你高兴。”柳林自认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挚友……”姜崇冷笑一声,道:“好一个挚友,可你知不知道我之所以能撑到今天除要报复姜珑和我父皇意外更想要变成一个强者因为只有成为强者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比如你。”姜崇不想再和柳林打哑谜,直接说了出来。
“你!”柳林的一双凤眼惊讶的睁大,老天,他自认没有那么的魅力,什么叫就位了自己?不要什么事都往他自己身上推好不好!
“怎么,不相信?”姜崇挑眉问道,一张儒雅的面容让柳林想起当年的司徒弘,都是披着羊皮的狼,绝对不能小视。
“呵呵……皇上说笑了,在下自问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让皇上垂青,那……在下还有事,就不叨扰了。”柳林说完便打算厉害。
“等一下!”姜崇说着便拉住柳林手肘,将桃林拉向自己的怀中。
柳林下意识的从袖中掏出玄铁扇,挡在自己与姜崇之间,可是姜崇并没有畏缩,而是继续将柳林搂向自己,柳林见扇子上刀刃还片刻便割伤他,立即收了手,他可不想背上一个弑君的罪名。
柳林的甚多让姜崇得偿所愿的将他抱在怀中,姜崇死死地将柳林搂进怀中道:“虽然和我想象的场景不一样,但是我还是抱住了你。”
柳林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受不了来自周身的禁锢,道:“皇上请自重,我可是个男人!”
“这句话你应该对司徒禁说……”姜崇的眼中带出一丝寒光,他恨司徒禁,当年的仇他不会忘,他是喜欢柳林,但想到柳林是司徒禁的便更想将他占为己有。
“那就不要怪在下了。”柳林说完便要点上姜崇的学到,姜崇握住柳林的手腕,也知道自己的内力不如柳林,轻笑一声,道:“难道你想让鬼花教为你殉葬吗?”
“你混蛋!”柳林再也忍不住的骂出口,他竟然威胁自己!
“哼,我能走到今天,不知道用了多少卑鄙的手段,你以为我还能清高到哪里去,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就好。”姜崇说的便放开了柳林的手,道:“我 不想强迫你,但我的等待也是有限的。”
“你就是等死,老子也不答应!”柳林对他怒目以对道。
“呵……终于露出本性了?不过这样也好,我们就可以坦诚相待了,不是吗?”姜崇故意低下头,两人面颊离得近,柳林甚至可以感受到姜崇喷在自己面上的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