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丧星还在蔑视我,那边皇帝回过味儿来,一张嘴把外面一群侍卫叫了进来。皇帝命令一下,侍卫们就手脚麻利的反剪住
我的双手,把我扣在地上。
得,认栽吧!怪也怪我自己不知进退,才把事情弄成这样。我心想,这调戏妃子的罪名算是落在我头上了,估计不是小罪。难
道我这一辈子就要在监狱里度过了?那还是别了,干脆给我个痛快,少让我受点儿罪好些。
“司徒尽,你知罪吗?”皇帝威风凛凛的问我,完全没有被戴绿帽子时应有的狰狞。
我点点头,道:“知道。”
“那就好,拉下去打一百棍,然后关到大狱里,没我的话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什么?一百棍?打完我就直接去西天见佛祖了,还关什么大狱啊,简直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他会下狠手,我想得到,我就是摆明了给他绿帽子戴,要是他还不狠狠治我,那只能说明他不是个男人。但是话说!你他娘的
就不能让我痛快点死啊(骂啊骂啊就习惯了)!
我还没发表意见(其实我也没机会发表什么意见了),就只听“咚”“咚”两声,凌若风和丧星一前一后跪在地上,嘴里齐刷
刷的喊道:“请皇上息怒!”
这倒是挺有意思啊,穿过来一个多月,左右逃不过这个死字,临死前还有两个美人为了救我跟皇帝求饶,想来我这一个月过的
也算有福气了。
丧星跪下求情我还可以理解为他好像似乎大概也许可能对我有点儿意思,但是这凌若风却说不过去了,他干吗这么卖力啊?难
道是看在我想帮他的份上?嗯,如果是这样,那也就说得通了。
这时一旁的凌思思吓得哭了起来,他是没想到自己跟我演戏耍凌若风怎么会把他爹给招惹了,说打人就要打人。他从小长这么
大,他爹从来没冲他凶过,虽然这次也不是冲着他,但是他也害怕,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本来皇帝是说出来吓唬我的,没想真的把我打死,他想着凌丧星和木头肯定会跟他讨饶,他一宽宏大量就网开一面,少打两下
。可是他没想到,凌若风竟然不识趣的也跪下来求他,这让他的脸往哪放?所以他势必强硬,不肯让步道:“都别再说了,谁
再求情同样下场!”
凌若风意识到皇帝的发飙和他有关,所以闭嘴不做声,但也没起来,还跪在那。丧星听到皇帝下旨,以为我死定了,张嘴就要
再求,可没想到话还没出嘴边,就让木头从后面给捂住了。丧星挣扎不开,双手抓着捂住他嘴的手,眼泪怔怔地流了下来。
看到这幅场景,我心里十分酸涩。想着丧星真是傻,怎么会这么笨,被我稍稍一调戏就上套了,还被套的那么彻底。我死了以
后,他十有八九是要被骗的,只能在天上保佑木头能把他看严点儿,别让他傻乎乎的落得和凌若风同样的下场。
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无非是拖出去打,疼得我死去活来的,还好临打时木头递给我一截木头咬着,没让我把舌头要掉。
倒是木头给我木头的时候,我“噗”的一下乐了出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把自己本家给我咬,看来木头这辈子注定了要被我
欺压,当然,如果我能大难不死的话。
再后来,被打得晕了过去,后边的罪没受着。这就是我最庆幸的事。
朦胧中,好像听见我妈在叫我的名字,我原来的名字。我顺着声音找过去,看见我妈正坐在我卧室的床上,拿着我的照片,一
边看一边哭,嘴里还喊着我的名字。
我心一酸,急忙扑上去叫我妈别哭了。哪想到我竟然一下扑了个空,从她身上穿了过来。
我顿时明白不是我妈透了明,而是我根本不是实体。我很清楚自己现在是在做梦,穿越以来,没少梦见我妈,每次我都是伸手
抓我妈但是抓不住,一着急就醒来,梦啊梦的就慢慢习惯了。
但是看着我妈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哽咽。我妈曾说没有我她活不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
睁开眼睛,果然又不是我家。我连叹气都省了,视线直接落到坐在床边的凌若风身上。又没死成……
我心里不禁犯嘀咕:老天爷阿老天爷,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会戏弄人呢?每次人家做好心理准备要死的时候,你都不让我死,难
道你是想让我变成大家眼里的小强,生命力极其旺盛?这可不是个好爱好。我可以理解你自己在天上无聊,但是你也太死心眼
了,世界上那么多人,你怎么偏偏就可我一个人耍啊,都不带换一个的!
凌若风看见我睁开眼睛,忙和我说话,问我渴不渴。
我渴得要命,就拼命点头。
凌若风见状急忙给我倒水,又把我扶起来喝下,之后匆匆跑出去叫人。
他一出去,我才想到现在我最不可能看见的人就是他,怎么回事,难道我还在宫里?皇帝脑袋进水了?
再看了一下我现在的状况,整个人趴在床上,脑袋朝外偏着枕在枕头上,长时间没换过姿势,脖子都酸了。屁股上的伤看来是
不轻,刚才凌若风扶我喝水的时候,就疼得我呲牙咧嘴的。还有这间屋子,不是凌若风的卧室,具体是哪我不清楚,但我猜那
笨蛋皇帝肯定不会让我住在临风阁里。
就在这个当口,丧星、木头还有凌思思火烧火燎的冲进来。
看见我醒了,凌丧星急忙扑到床边问我好些了没,还疼不疼,说着眼睛又泛了红。
哎!我又忍不住叹气。这个丧星实在是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难道要我接受他的好意,和他在一起?确实我很喜欢他的脸,
但是想到要和一个和我一样的健全男人牵手,约会,亲嘴,上床……我不禁满脸黑线,这可太难为我了。
我有点尴尬的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哼哼哈哈的应和。
他看出我不太对劲,急忙又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那不舒服,你跟我说,我都帮你。”
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我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不禁扫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木头打算求助。只见木头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没有反对的
意思,难道是默许丧星喜欢我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刚开始遇见的时候,把丧星护的跟他的所有物似的,怎么现在就这么由着他乱来。
见我长时间没反应,丧星彻底急了。冲出去跟门口的侍卫一顿大闹,命令他们去把御医叫来。
在宫里这般胡闹怎么得了,他当这是他家后院啊?
“等等,我没事,你别发疯了!”我大喊。
丧星又跟弹簧一样迅速冲到我面前,蹲下身子直视着我。
我无奈,只得跟大家说道:“麻烦大家先出去一下行吗?我有些话要和丧星说。”
大家虽然诧异,却也没反驳,一一退了出去。凌若风最后出去,关门前顺着门缝看了我一眼,眼神哀怨得很,吓得我一个激灵
。
屋里只剩我和丧星俩人,我想有些话要不问清楚,这么乱下去早晚伤了人心。
于是我首先对他说道:“我问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丧星一听之下,红了小脸,估计是明白我要问他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如果这次我真的被打死了,你是不是会很伤心?”
我也不怕别人说我不要脸,居然冒失的问这种直白的问题。因为我俩都不是女的,男人解决问题就是要简单明了,不存在什么
羞不羞的。如果他不是喜欢我,那就什么都好说了,但他要是真的喜欢我,就再想办法解决,这么干拖着也不是个事。
但显然他还是被我的直白吓了一跳,原来直视着我的眼睛慌忙移开,低下的小脸也更红了,皱着眉毛咬着嘴唇想着怎么回答。
过了一会,他才好像下定决心般小声“嗯”了一声。
我又问:“那就是说你很喜欢我咯?”
他听见,慌乱的抬头瞄了我一眼,马上又低了回去,轻轻的点了点头。
28
闻言我又叹了口气,感觉今天一天把一辈子要叹的气都叹光了。
“如果我说我不喜欢男人,你打算怎么办?”
我仔细得看着他的表情,红扑扑的小脸在我说完话的瞬间就没了血色,惨白惨白的。他抬头看我,眼泪的他眼眶里打转,险些
就要掉下来,他紧咬的嘴唇也泛着白,一副伤心又倔强的不肯流泪的样子,看得我的心跟被刀绞了一样。
我们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丧星一脸绝望的跑出去,我才暗骂自己太笨,应付不来他的真心。
我以前不是没谈过恋爱,不是没和恋人吵过架闹过分手,可是我知道那些女孩都是冲着我的脸来的。我以前的脸孔比现在帅很
多,跟那些无聊的女孩子们耍耍,有时候还要上床。可是从来没人真心对我,所以这种情况真是头一次遇见,我不知所措,郁
闷的头都大了。
自从那天丧星跑走,他就再也没来看过我。听凌若风和凌思思说他这些天一直很阴沉,见了人不是不理就是发脾气,除了木头
还陪着他,谁也不敢去招惹他。
又过了四五天,我屁股上的伤好了许多,御医说要我每天下床走走,锻炼一下好的更快。木头见我能下床了,不知道从哪弄来
一个拐杖,给我拄着走路。
所以这几天我总是拄着拐杖被凌思思拉到花园里走走绕绕。我们几个人现在住的地方是离临风阁不太远的一个小宫殿。从凌若
风嘴里得知,那天我被打晕之后,丧星哭着求皇帝绕我一命,皇帝看他哭得可怜才赦了我的罪,安排我们住在这里,让我养病
。
我一听丧星为了我又哭又闹的求皇帝宽恕,越发觉得对不起他,心想要不试着接受看看?在人活着世界上,要找到一个真心为
我的人实在太难,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我却自己放弃,那实在是暴殄天物了。况且他长得还那么好看……
凌若风当然知道了我和丧星的事,拼命地和我说丧星的好话,也难免把丧星为我做的事夸大其词。有的时候夸张到一听就是假
的,所以我就看着他的眼睛表示怀疑,他每次都慌忙把眼神移开,害羞的把脸偏向一边,逗得我哈哈大笑,然后他就拿眼睛横
我。真不知道原来传说中他清高优雅的结论都是谁总结出来的,现在一看明显不是嘛,他和丧星一样可爱,不,应该说他比丧
星可爱些,因为丧星满肚子都是黑水,坏得很。
又想到丧星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就算暂时被别人岔开想法,但想着想着就一定回绕回到他身上。
得出这个结论的我顿时傻了,这好像说明了些事情。难道说我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丧星了?
感觉我的心乱了,很乱。我在挣扎,也许是我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他;我也犹豫过,万一我真的真的没有一点同性恋的细胞,只
是单纯的感激丧星为我做的事怎么办,一旦接受了,就很有可能伤害到他。可是我总是想着他却也是事实。真希望现在手边有
朵花,能让我数数花瓣,让老天决定我到底爱他还是不爱。
这一乱就是好久,我很想和丧星谈谈,或者是我单纯的想他了,很想见见他。
于是那天我敲开了他的门。
敲门的时候我有点害怕面对他,但是想见他的心情还是占了上风。所以当听见他说让我进去的时候,我还有点小激动,很想告
诉他这些天没见面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感情,发现自己好像也是爱他的。我还兀自想象着他听见我说喜欢他时他的表情,他一
定很惊讶,然后脸红着扑到我怀里,呵呵。
我推开门,在门堂没看见人影,就往里屋走去。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得很慢。一边走我一边在想一会见到他,是开门见
山直说,还是先说点什么缓和气氛,然后等大家都不再尴尬时候再给他惊喜。
还是选后者吧,丧星好像比较像女孩,喜欢浪漫的。
想着就来到了门前。我一边推开门,一边唱音说道:“凌丧星,你还在生我的……”
进了屋门,我看了一眼屋里的场景,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得我大脑一片空白。
“……气么……”
地上一片狼藉,乱七八糟的洒满了衣服鞋子。床上两个赤裸的身体正纠缠在一起,上面的是木头,看见我进来,急忙拉被子想
盖住下面的人,却没想到被身下的人拦住,两个人保持着原样,暴露在空气中。
下面那个人赫然就是凌若云。我看他的时候,他正在挑衅似的盯着我笑。
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愣在那里不动。丧星也不动,一直在看着我笑,好像打了胜仗一般。
直到我的大脑能慢慢做出反应,才慢吞吞的转身走了出去。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暗自嘲笑自己。可笑我之前还在想象对他说我喜欢他时他的表情动作;可笑在得到他允许进门时小小的激
动;更可笑的是自己明明拒绝了他还妄想只要我想和他在一起,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投入我的怀抱。哈哈,真是荒谬。
我的爱情,在还没开始之前,就已经结束了。以前每次我听见同学说起这句话时,还满脸的不屑,说这些个屁话全是些只懂伤
春悲秋的酸人编出来的,他们懂个屁啊!现在想想,原来不懂的一直是我。
只是我不明白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是我自己不好,我自大骄傲,从来不曾考虑过他的想法。他的伤心我能了解,却没有安慰,只有冷眼旁观。换了是我,也许也
会和他一样选择一个爱着自己的人,至少这样能轻松一些。
后来的日子,我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敢出去。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如此懦弱的人,我不敢面对他,只能逃避。在等待伤
好的日子里,我还是犯贱似的每天想着他,想着想着就流下泪来。
我告诉自己,我是个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泪,命令自己不要哭,可每次都适得其反,哭得更凶,像个没出息的娘们。我痛恨这
样的自己,所以决定彻底的逃离。
我事先和凌若风道了歉,说我没办法帮他,然后把自己要离开的事告诉了他。他不知道我和丧星闹出那么大的事,对于我的离
开还很诧异,但是见我不肯说明原因,也没逼问,说他会转告其他人。
出宫那天,我的伤已经好利索了,大家都来送我,包括丧星和木头。
和大家寒暄了两句,告了别,我就转身离开。丧星一直没说话,只是我经过他的时候,他在笑。他在嘲笑我,嘲笑我失败逃跑
,嘲笑我的懦弱。
我只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脚下加紧走了几步,怕让他看见我眼睛里转圈的眼泪。
宫门就在几步之外,出了这儿,我就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我正走着,突然后颈一痛,俩眼一黑,就摔在一个人怀里不省人事了。
我懵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突然打我,还打得那么狠。我现在在的这个地方是哪里?又黑又潮的,吓得我不知道怎么
办好,只能大叫,希望有人应我。
可没想到的是,黑暗里还有一个人,在我旁边不远,听见我大喊,出声告诉我他的存在。我一听声音,心想凌若风怎么也在这
儿?
好在外面有人听见我大叫,过了不一会就有很多人端了烛台进来。有了亮光我的心才渐渐稳了下来,看了看这里的情况。
又是监狱,我和凌若风关在一起,外面一群人拥着一个人,那人坐在栏杆外面的椅子上,笑得灿烂无比,好像天生就是卖笑的
。
那个卖笑的看见我们在看他,急忙恭恭敬敬的站起来走到栅栏前,俩眼一眯,问道:“请问两位,哪位是艳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