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笙,你就是个祸水!!!”季苍穹手执剑,剑尖一寸寸的落下……
“季苍穹,你就不能把对季浩的感情分给我一点么?”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如果我忘记一切,你会不会带我离开……你说过,只要我祈求你……”
作者有话要说:碧霄掺了 忘尘丹,以后苏苏也会什么都忘记的。
关于偷梁换柱,是指季天佑被换走,所以,那个死去的孩子还不定是谁家的呢,我本来想法是,那个孩子是季苍穹那个怀孕妃子的孩子,也就是季苍穹的孩子……
苏苏跳舞,那是忘尘丹已经起作用了,所以,他把舞步啥的忘了。。
路禾让苏苏把天佑放身边,是说季浩来夺皇位的时候,如果有孩子,也许会饶了苏苏一命。
还有关于后边有个弓箭手的问题,逃离的官员肯定被射死了,没走的,也许还有条活路,对于闯进来的季浩官兵,那三千弓箭手算少的了,所以,虽然死伤,但是攻城还是没问题的。ps:季浩不可能傻到开城门就闯吧,那他虎,就死定了啊。。
还有结尾,其实是苏苏不想死,他挺会演戏的……
第三十三章:云合记事
在血泊中醒来,石溪断臂跪在我的身边,周围官兵驻守,看见我头不抬、眼不睁。
“殿下,您醒了……”石溪单手扶着我,不知道用什么缠住我的脖子,“撕拉”一声响,布条扯成两片,他咬着牙系了一个死扣。
“我还没死?”我望着湛蓝的天,然后勾勾手指,看石溪血迹染红的额头和衣襟。
“没有……”石溪抹抹脸,发抖的手摸着我的脸,“皇上他还是对您有感情的,他——”
“没杀我么?”我扯着嘴角笑,“他其实应该杀我的!”
身下是冰冷的石砖,即便在太阳灼热的照射下也一样。我生涩的转动眼睛,干枯的眼珠像要裂开跳出来一样。
“水……”我低声呢喃。
“殿下……李将军的大军已经占据皇宫,咱……能活着,就已经……”石溪公公再次垂泪,“您在忍忍,我——”
“你的胳膊?”我顿了顿,“是为了,我么……”
“……”石溪动动嘴唇,没有否认。
周围刺鼻的血腥,除了宫人和宦人,我还看到衣着鲜亮的妃子、大臣……他们倒在血泊,满眼的狰狞。挣扎的起身,伸手触摸脖子的伤口,发现血几乎凝固,除了伤口深处渗出的血黏黏答答有些湿漉外,其余的都还好。
“李凛然舍得用好药救我?”我眨巴眨巴眼睛,“我们也算青梅竹马……”
“不是李将军……”石溪公公驳了句。
“那会是谁……童儿呢,童儿他是不是也……他武功还没你高,他还是个孩子……”我拉着石溪空空的袖口,发现对方冷汗涔涔,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便放了手。
“萧国旧部已经把童儿接走了,从正门,以萧国太子的身份。”石溪撇嘴,咬了咬下唇,没再说话。
“接走就好,毕竟与我也有血缘关系,见不得他死……就好好的活着吧。”咽口血水,看着周围视我而不见的官兵,向皇宫大殿走去。
“殿下,您别往哪儿走,太子殿下已经饶了您了,您别再往火坑里踏了。”
“太子殿下?哪儿的太子?”我直直的向前走去。
身上穿着早前的红装,只是外面的披风已经不知去向,缩缩手指,望着根本不搭理我的士兵,皱了皱眉头。我最讨厌的就是血与尸体,因为觉得血象征着流逝,而死亡则代表远离。
此刻的我,无论是身上还是脸上,甚至头发上都沾有血迹,不知是谁的,但是我知道,那最多的都是我的。
浓重的血腥,让人隐隐作呕。
大殿上,季苍穹端坐正位,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是他的皇冠却端正的戴在头上。而下边的一个男人坐在檀木的椅子上,双腿交叉,玩味儿的看着他。
我扶着大殿的红漆门,定定的看着这两个人。
没人上前阻止我,甚至勒令喝止我……
“苏瑾笙,现在离开,就能留得住你的小命……假如我改变主意,——”那人头也没回,性格顽劣的“呵呵”一笑,“说不定,连他也一起杀掉。”指指坐在大殿上的季苍穹。
“杀我……可以……毕竟我们不是很,熟悉……”我难过的身形一抖,不知道他何时这样的冷血,“可他爱你,从小你们便一起长大,难道你感觉不到他对你的感情么?!”我咬着干裂的下唇,含着泪水看着这熟悉的男人,光看着背影,心里便停不止的默念——季浩、季浩……
“爱我?爱我就不会杀我父皇、爱我就不会把我赶到西北、爱我就不会让我想起曾经……”季浩轻蔑的眼神扫过周围,直直的落在我的脸上。
“……”我撇过头,扶着门框的手有些发白。
……
“萧笙与天戾帝的孽子,这个理由不够么?!”季苍穹大笑,“这皇位本该给季严,可惜季严死得太早……不过说到爱,那也许是曾经,当前帝与父王滚在一个床上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再也不能爱他……”
“说完了?”季浩冷哼,回头看着我,“不要以为和萧笙扯上关系我才放了你,放你是因为曾经我失忆的时候。”
“你记得!?”我喃喃。
“啧啧,我记性有那么好么?”季浩玩味儿一笑。
“在北凉山,在西北,我以为你苏瑾笙是个能让人疼惜的男子,可惜,我错了,彻彻底底的错了!!!”
“你苏瑾笙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你不想要权利么,我能给你,玉玺都可以拿走……但是,你拿得住么?!!!”
“苏瑾笙,我看你父亲能拿出多少块免死金牌来救你,哼!!!”
“……还有那个孩子,我给他取的名字……当然我也可以随时拿走,只是不知道,他身上的‘囚’字,能不能为他开好仕路!”
“你说什么?”我冲到季浩的跟前,揪住那人的衣领,“你对天佑做了什么???”
季浩仰头,“我听说这孩子一共有三个名义上的父亲,告诉我他是谁的,我就放过他,亦,放过你……”季浩拉开我的手,然后弹弹衣襟,“午时一过,这耻辱的标记就会伴随他一生……苏苏,你舍得?”
“啪!!!”我甩手打在那人的脸上。
“他谁的也不是,孩子是我的……”我握紧拳头,仇视的看着我曾经爱的人,曾经决定不离不弃的人……可惜,他不是他,高兴和季浩他们不是一个人……
“苏丹到底有多少个免死金牌?用了一个,现在恐怕又用一个,剩下的最后一个,不知道他是打算留给自己,还是留给他那还在嗷嗷待哺的外孙身上……”
“你真无耻!!!”我低头盯着季浩腰间的佩剑,冷冷一笑。
……
******
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不知道季浩他抱着我大声喊“太医”是为了什么,转头看季苍穹丢下带血的剑时,我知道,那从小的爱慕不会因为时间的推迟而减少……这就是所谓的羁绊吧,季苍穹与季浩的羁绊,以争夺皇位开始,又以争夺皇位结束。
抬手摸着季浩的脸,抬手看着那熟悉的笑容,我淡淡的笑了笑。
“季天佑,苏瑾笙,高兴……”
腹部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痛,也许,这样的结局让我看起来能好受些。
至少——
那人叫我苏苏,叫我别死……
******
又回到宫外的时光,翘课、玩耍,与李凛然儿戏般的说定终身。我不会不记得那时李凛然的身边跟着的那个孩子。胖嘟嘟的脸,冷着的小脸,红润的唇一张一合却从不说话,他看我们玩,然后静静的坐在一边。
李显在的侍候,他都会放任儿子与我玩耍,然后恭敬的站在那胖子的身边,十分惶恐而又激动的侍候。
我一直以为那是王公贵族,但是想想我也算达官贵人家的少爷,这种市面,倒是见得很多,所以每每的见他来,也便当个摆设在一边,不去搭理。
李凛然十分喜欢这个孩子,虽然说每次都是他跟着我们,但是在我的眼里,那李凛然对待那人,简直就像供个祖宗。
“小狗腿儿!!!”我撇撇嘴。
“你说什么?”李凛然揪着我的衣领。
“小狗腿儿!!!”我看着李凛然的手青筋暴起,拎着我的领子慢慢的抬了起来……
……
“小祖宗哎,快放下,快放下……”妖艳的奶娘扭着腰奔过来,掰开李凛然的手,抱我在怀,“公子你都多大了,还欺负弟弟!!!”
“他说我!”李凛然吵叫。
“那你也不能勒住弟弟啊!!!”奶娘抱着我,领着扭捏的李凛然去大厅吃东西。
李凛然小,走不快,踉跄的抬头看着伏在他奶娘肩膀抽泣的我,半响之后,趁着那女人吆喝其他下人的时候,摸摸我的脸……
谁都忘了,在花园里,还有一个孩子安静的看着这一切,沉默的喝着花茶。
再以后,那孩子再也没来,我渐渐淡忘之后,就长大了,直到我遇到高兴。
我喜欢高兴,是因为高兴长得好,而且性格温润,从来不忤逆我;不喜欢高兴,是因为他不爱笑,高傲的像看不起人一样,还有他脸上的那颗泪痣,像极了小时候的那个小胖子。
可我还是喜欢他,喜欢得心发痛。
“梓言,苏苏他,还有救了么?”李凛然的声音带有淡淡的哭腔。
“……死了……”季浩声音平静,像诉说事实一样,抬头看着要自尽的季苍穹,“这下,你满意了吧!”微笑的脸上闪过一抹忧伤,短暂的,又不见了。
……
******
梓言?季浩?高兴?
曾经在六王爷的寿宴上,小小的季苍穹指着同样小小的季浩,大声的喧喝,——
“季梓言你不要总欺负苏苏!!!”
“季梓言,你又把苏苏弄哭了,小心相国揍你屁股……”
“季梓言……”
……
原来遗忘过去的一直是我……原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苏苏死啦,所以他想起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苏苏本和李凛然是好朋友……
所以他就应该记得季苍穹和季浩,可惜他全忘了。
其实呢,我写的就是,苏苏把小时候的事情几乎都忘了,季苍穹没忘……
关于季浩呢,就是季浩出宫前到苏苏进宫这段是他忘记了,出宫后便想起过去这段时间,但是却把和苏苏的这段时间忘记了。
关于结局呢,我想的是,季浩应该想起他和苏苏在一起的时光了。
而苏苏也想起他与季苍穹和季浩小时候的时光了……
呸呸,乱死了!!!
李显……是李凛然他爹……
——正文完——
番外:
被遗忘的
我是顾小宝,十岁的时候,爹爹把我卖入皇宫,得了五两银子。三日后,我就被带到净身房净身……三十日之后,内务处的太监领我去认尸……
刚见到那人的时候,我没哭也没叫,大总管盯着我的脸,“啧啧”两声,问我为什么不害怕。
“死去的人,有什么好怕的,一具遗骸,也不会复起……”我如是的说。
大总管看见我极其淡漠的脸,微微的点点头,领我分派的时候,对他人说,“这孩子我要了!”
“大人,这孩子会不会大了些?”随从低声说道。
“有什么关系?”那人笑。
父亲是名赌徒,输光家产后,也输掉了母亲。母亲被买入怡红院当晚上吊自尽,父亲知道了,只是站在风吹沙沙响的树下偷偷的抹了抹眼泪。
“幺儿,我只有你了!”父亲搂着我,满嘴的胡茬,满眼的眼泪。
当晚,我们住在破庙里,和一群乞丐吃着搜饭,裹着残破的衣服进入梦乡。
父亲赌瘾甚大,借了赌资赌博没有赢回一分钱后,反而变本加厉的输的更多了。欠了一身高昂的赌债后,他的算盘便打在我了的头上。
从小到大,我就知道我和别人长得不一样,男身女相,被人指点、被人嘲笑已经习以为常,可是当父亲带我站在京城最大的小倌馆门前的时候,我垂头,再也不想去看他。
庆王朝男风不甚,懵懂的我还是知道小倌儿是做什么的,当年母亲在熊熊烈火之中,踢翻板凳自尽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烟花之地是个“杀人”的地方。
父亲扯着我跟着老鸨去账房领钱的时候,我狠狠的咬了父亲的手,跑了出去……
此时,皇宫派侍卫在皇榜下贴告示,招六岁以下的孩子进宫侍候,我喘着气儿挤到人堆儿里面,抬头望着我认识为数不多的字。
六岁以下么?我心里一喜。
抬手揭了告示。
并不是我没心眼揭告示,而是我实在瘦小。
父亲灰头灰脸的从后边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官兵护在身后。
“官爷儿,幺儿已经十余岁了,怎么能——”
“爹爹,我刚满六岁,你平时说不能骗人的,怎么今儿也骗起大哥哥了呢?!”我缩在官兵的身后,小声的说。
“你——”父亲气急,上前扯我。
此时,我十分抵触与父亲在一起的时光,因为他害死了母亲,因为他使得我们无家可归……
“我宁可进宫也不愿去那儿,那儿是个害人的地方,你把娘卖到那儿她才会死……我恨你!!!”我尖叫,看父亲尴尬的脸,死死的拽着身边的官兵。
……
我不知道遇到石溪公公是命中注定还是我运气比较好,当时他陪着一个俊秀的公子向我们走来,并且他看我的时候眉头皱了皱。
我一直以为这是一个官家的仆人,所以当他带我离开并支给父亲卖身钱的时候,我还有些沾沾自喜。
因为不用净身,便还是个男人。
可惜,算盘打得再好,也有算错的时候,入宫当天,我就知道这人不简单,这人是皇宫内的大总管石溪,而那俊秀公子则是天戾帝的九皇子——季严。
季严很漂亮,唇红齿白,谪仙似的美,可惜身子不好。我在石溪公公身边待足半年后就去了季严身边照顾。他与我同岁,是皇帝最宠爱的九皇子,也是庆王朝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