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吧,我这五天一直在忙这个事情,五天时间把这个原来的咖啡厅包下来从新装修,然后找造型师和化妆师,还有
摄影助理,他们明天都才能全部到位。”
“人还不少啊。”
“不多了,我想咱们也就是一个礼拜接上两三单生意就好,反正也要替别的公司拍商业照,吃喝房租是不用愁的,我们
是一定可以赚够的。苏啊~从明天起,你就身兼学童和老板二职吧……呵呵。”
俩人给这个温馨的工作室取名NO NAME,简称NON。
就这么的,摄影工作室就开了起来。
生意不错,拜摄影大赛所赐,贺兰的名声在这市里也是有的,倒不用费心去跑客源了。自己就天天跟着贺兰到处跑,她
拍,他就在旁边看,跟着学,慢慢摸索着拍。
一点点的熟悉快门,各个不同光圈焦距的特点,慢慢了解各种天气在相片中呈现的效果。学着观察光线,学着利用他们
。
他现在生活很充实,公子石青最近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只在晚上睡前见到他,他俩的恋情倒是没什么新进展,倒是他很
在意自己的工作室,经常抽空过去看看,顺便做着讨好他的同事的工作。
当然,他们工作室的小姑娘什么的都是很喜欢这个长的又帅又会带吃的来的,苏老板的男朋友的。
至于宁松晓从那次来了之后就没有再回X市,倒是不知道他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这个工作室的存在,神奇的在开业的那
天让人送了花篮,欧阳冉更是神呼呼的开业那天来了X市,闹腾一阵子才离开。
还有乔重言,Sallen的老板,自己在这个城市为数不多的好友,他竟然也因为开业的关系过来参观,转悠一圈喝了杯饮
料,说了句挺好就又走了。
这下倒是承蒙贺兰,公子石青,宁松晓,欧阳冉和乔重言几人的大名,工作室的照片不打则响。
苏君一侧身望向在一旁工作的贺兰,一大堆工作人员跟着她又往远处走了些,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贺兰指挥着造型师给
模特整理造型,今天是给一个大牌服饰拍夏季新装大片,这个公司这一季的模特依旧和从前一样,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们身着单薄的单薄飘逸的夏装,在依旧有些凛冽的春风中摆弄出洋溢着夏天气息的动作与表情。
苏君一不住的感叹,不愧是Brant旗下的模特,资质确实都很好,真是要什么样子的老板才有什么样子的职工啊~呵呵
。
他伸了个懒腰然后笑嘻嘻的看着因反光板被海飞吹跑而急急跑着去追的摄影助理,吃力又不讨好的样子,让苏君一觉得
气氛一下轻松了起来。
不过这倒是事实,因为气温有些低,模特的情绪并不是很高,再加上海风和贺兰冷澹的性格,这次的拍摄气氛一直有些
硬,这倒霉蛋小助理的‘飞追反光板事件’倒是让模特和工作人员笑了起来。
“哎呀呀,还是笑着拍照片比较好。”苏君一看着那群现在在嬉闹着的大小孩们,喃喃道。
“嗯,确实笑着比较好。”
突然的出现的声音把苏君一吓了一跳,转首看见一个身着棕色风衣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身旁。他一头茶色
的长发,又戴着爵士帽和黑色墨镜,这个人显的气质绝好却看不见面孔,要不是一开始他说的话,怕是连性别都不好猜
测。
“你觉得这几个模特,你觉得谁最好?”
男子声音很清澈动听,只是声调上有一丝丝的奇怪,不仔细听根本发现不出来。
苏君一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个男的,就是那个穿黑色衬衣的黑发男人,我觉得他挺好的。”
“哦,”尾音轻轻上扬,“为什么?他并不是很出名啊。”
“也许是比较符合我的个人喜好吧,总觉得他在拍照的时候能带出这个牌子衣服的味道,就是那种稍稍有些孩子气的成
熟男子,绅士气质也很浓。这之前我看过他给KG.L拍的片子,很野性的味道。还有QESJASS的,很邻家,很纯美。所以
嘛,觉得他的能力还是有的,可塑性也很强。没出名可能是机遇不到吧,出名这事情,也不是你有能力了接着就能走好
的不是吗。”
苏君一说着语调轻快的拿起相机,给那个正在休息的男子捏了几张照片。
“你很了解这些模特?”
“啊,应该是有些了解,但是不是很熟悉,也就是常见的和要接触的才知道一二。”
“你是记者?”
“NO NO NO,记者现在可都不用胶卷机了,尤其是在中国。我是助理吧,嗯,现在算是实习摄影助理。”
“你和他们是一家公司?”男子手指着前方的摄影小分队。
“我可不是和那些模特一个公司的,我和那个,哝,你看就是那个小女孩和她身边一圈看着很朴实的人,我和他们是一
起的。”
“那个小姑娘,今年好像风头很劲,我在网络、报纸、杂志那些东西上都见过她。可你既然和他们一起,怎么不一起拍
东西,或是帮忙什么的。”
“嗯嗯,小丫头今年很厉害,她可是我们的头儿,我就指望着她吃饭啊。你说我技术不成,该我做的都做完了,她就把
我赶到这里让我围观啊,学习啊。”
俩人因为这话都笑了开,然后便注视着贺兰拍摄,期间偶尔说上几句,但话并不多。
等夕阳和人工降雨那两场拍完,贺兰开始收拾摊子,招呼苏君一过去帮忙。
苏君一起身,并把也坐在礁石上的男子拉了起来,等他站直才发现这个男子很高,自己180的身高跟他一比最起码要比
自己高了小半个头。
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细沙,边说:“我要去忙了,你也别坐在这了,这天还是有点凉,别被海吹出发烧感冒。”说着就要
跳下礁石,可是这个时候男子扯住他的手腕,苏君一不明就里的转头望向他。
“还没跟你自我介绍,我叫龚卿颔,德文名字Brant Friedrich Von Ulrich,Brant的老板。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NON得老板,苏君一先生。”
说着摘掉罩去半张脸的墨镜,伸出纤长右手,微微颔首朝着苏君一微笑,苏君一傻傻的看着龚卿颔,伸出左手,交握。
等龚卿颔松开苏君一的手时,苏君一的大脑还在反反复复想着一个词。
那就是,惊为天人。
31.
其实苏君一吃惊是正常的,Brant从六岁起便是小有名气的童星,十四岁时因父亲工作的关系举家从德国搬往法国,之
后被星探发现,之后开始做平面模特,后来又走秀,拍电影。
他有德国贵族的血统,聪明的头脑,天使的面庞,野性的身材,纯洁与邪恶交融的气质。
容貌出众,气质不凡,冰雪聪明,这些让他自然而然的开始受到各方关注,可奇怪的是,在他人生最顶峰的二十二岁,
他宣布退出时尚界,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样的决定大跌各方眼睛,因为从未有人想过,Brant要退出这个光鲜亮丽的圈子,所有人都认为,如此耀眼夺目的他
,是不可能在风华绝代之时离开人们视线的。
Brant的决定让全世界都为之疯狂,在那个月里,几乎所有的时尚杂志都在刊登他的特刊,而这个素以绅士风度闻名的
好青年,也好脾气的在最后一个月中,按照经常合作的杂志社的要求,为十家顶级杂志社拍摄了特刊,为四个服装设计
师走了秀。
然后,在二十二岁生日的当天,在世人的惋惜声与惊艳声中,离开了大众的视线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除了自己的家人和好友,鲜少有人知道他为何要退出那个诱人的世界。
苏君一也是在后来与他熟识之后,才知道Brant的决定是为了哪般。
Brant是中德混血,父系一族是从前法国贵族,母亲是从中国北方的一名普通的中国女子。家中有两位兄长和一位可爱
的小妹妹,家庭条件优渥,可以说他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
最重要的是,Brant并不是只张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他十九岁考取University of Cambridge,并在两年中学完所有课程
,获得双学士学位的同时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顺利毕业。
毕业后的两年他一直苦于找不到自己的爱好,加之生活的不规律,媒体的骚扰和无法安心读书学习的烦心,让他毅然放
弃了这个带给他无尚荣耀的地方。
二十二岁,考取Harvard的Business School,研读MBA,同时学习设计与绘画。毕业之后,成立了现在的Brant模特公司
,而据Brant本人说,这是他的副业而已。
可以想象,一个一直在电视上见到的人,令无数杂志啧啧称赞的人,让设计师和摄影师又爱又恨的人,活生生的站着自
己面前,无论是谁,都会很吃惊。
当Brant善意的对着苏君一微笑的时候,当苏君一从Brant海蓝色的眼中看到自己的无措时,他觉得自己,傻透了。
Brant倒是对他这样的反应习以为常一样,拉着苏君一跳下礁石,朝贺兰他们走去。
立即,引来一群骚动,尤其是那些虽身处Brant公司却从未见过本尊的人。
贺兰不愧是贺兰,立马招呼众人收拾东西,说是不要再关注Brant,收工之后随便他们怎么折腾,她这个负责人也不会
多管了,于是众人效率出奇高的开始收拾起器材和各种用品。
Brant也比想象中的平易近人,他把本来已经戴上的墨镜摘了下来,顺手一放,就去帮那个刚才追着反光板飞跑的摄影
助理收拾沉重的器材。
等他们收拾好东西,一大群人,就呼啦啦的朝着工作用的大面包车走去。本以为Brant就要在此告辞的,却没想到他竟
然跟着贺兰和苏君一坐进了贺兰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二手比亚迪。
起初,苏君一还会担心Brant的来意或是嫌弃他俩的这二手小破车,没想到他只是咧嘴笑了笑,然后在车里东摸摸西看
看,像个孩子一般。
那天,三人相处的很愉快。
用他们自己的话说,三人都没想到原来大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他们三个,都学过设计,都学过绘画,都研习过艺术,恰好,都说中文。
Brant说起初他只是帮一个朋友的帮,给他从自己家公司里找个模特,人又刚好在中国,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自己就被
贺兰和苏君一这两个怪人吸引住了。
不是Brant评价人的形容词怪,而是事实确实如此,他一直大呼自己被他俩纯洁的外表所欺骗而不自知,其实苏君一和
贺兰也觉得自己挺委屈的,怎么传说中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私底下和个孩子一样,很傻,很天真!
就这么着,三个人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狐朋狗友,这一夜三人处理好工作,跑到Sallen去喝酒,碰上老板乔重言,于是
奇怪的三人组合,变成了四人行。
而在以后漫长的岁月中也证明了,他们四个人之间的友情是无坚不摧的。
他们闹腾完,没有喝酒的乔重言于是身兼重任,送着三个喝了酒的人回各自睡觉的地方了。
因为前面Brant很文艺,很矫情的说了句,我们只是空有房子没有爱人的可怜人,于是这四个人的家也就被叫成了睡觉
的地方。
顺路的关系,乔重言先送苏君一回家,前座上放了乔重言给女朋友买的蛋糕,所以剩下的三个人挤在后座上。Brant坐
在中间,左手挽着贺兰,头枕着苏君一的右肩,一脸无病呻吟的文氓样子。
一路上他都在哀悼自己没出声就死在时尚界的青春,念叨着自己一场场无疾而终的爱情。今晚他们四个一直都在聊天,
聊从前,聊现在,聊将来。
本是毫无交集的几个人,一个晚上,却让他们找到新的好朋友,这对没怎么有朋友的Brant来说是尤为重要的。
因为,从今晚开始,除了自己的母亲,终于还有另外的,自己喜欢的人喊自己‘龚卿颔’这个名字了,这个对自己异常
疼爱却已经过世的外公所取的中文名字。
在路上,Brant突然抽风的抱着苏君一说,“阿君同志啊……你那个小情人,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啊……人家很好奇的
耶……”
苏君一完全忍受不了Brant突然的嗲声嗲气,把Brant往贺兰那推了推,搓着自己手臂上竖起的寒毛。
“龚卿颔,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Brant转头抱着贺兰,和贺兰一起哈哈大笑,旁若无人,连开车的乔重言都幸灾乐祸的哼哼着小调,一车人就这么华丽
丽的忽视了苏君一那受伤的小心肝。
还没等众人笑够,Brant突然转头,“要不,见见你单相思的溷蛋王八蛋也成。”说完,不等苏君一说话,就和贺兰缩
在一起又哈哈的笑着。
苏君一其实还真没生气,却还是想欺负Brant,伸手把他从贺兰身上扯起来,扯着他的腮帮子,看那张被全球杂志上写
的多么完美的脸蛋在自己手下变成包子,啧啧,心里真美。
他正玩的高兴,就听前座的乔重言突然说,“那个人,好像是宁松晓,在你家巷子口,应该是在等你的把,君君。”说
着在离宁松晓不远处的地方停了车,有些担忧的看向苏君一。
而苏君一在听到‘宁松晓’三个字的时候,完全愣在了哪里,然后把目光转向乔重言手指的方向,面露难色。
把自己的宝贝脸蛋从苏君一魔掌中解救出来的Brant看着站在路灯下的宁松晓,低头笑了笑,在众人没反应过来之前降
下车窗,朝车外大喊一声,“那个宁什么,”贺兰坏心的在Brant耳边补了一句‘宁松晓’,然后Brant点点头,接着喊
,“宁松晓,你来找苏君一是不是,他就在车上,要不要我把他给你送过去啊……”
苏君一对他这完全厚颜无耻的大叫没了办法,咬牙切齿的想把Brant从车窗脱下来,怎奈他和壁虎一样扒的死紧,泄恨
一样狠狠拍了一下Brant的背,也就随他去了。
远处的宁松晓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也就走了过来。走近了才看见一个精致的不像真人的长发外国男人(卿卿长相偏老
外,他素洋人啊……呵呵……)就这么不雅的趴在车窗上,从缝隙中隐约看到一个女孩被他压在身下,前座是先前见过
的sallen的老板乔重言,因为没有看见苏君一,所以宁松晓疑惑的看向那个长发男子。
苏君一终于忍受不了Brant在那一个人演独角戏,趁他不备,终把他从车窗那扯了下来,朝着Brant大喊:“龚卿颔,你
是傻瓜是不是!你在把头伸出去大喊试试,你就不怕招来狗仔什么的啊!啊!哑巴了,说话啊!”
宁松晓听到车内苏君一大喊的声音,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车内,目光接触到乔重言,乔重言轻咳,尴尬的对着他笑了
笑。
“完了,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君君你别生气啊,我就是听见乔胖子说那欺负你的溷蛋王八蛋在外面,所以我就想把他引
过来,替你出出气的,顺便看看他长什么样子的,我没恶意,真的对不起。”
Brant老实巴巴又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君一,就差出洋相学孩子装抽泣状了。
贺兰扯了扯被杂志誉为圣品,被他们说成是野草的,Brant的茶色长发,而且挺用力。
Brant不满的看向贺兰,“我说你真是那俩大学的高才生?怎么这么笨的?他是担心咱们这一车人被人偷拍,你一大明
星,我现在也没过气,你趴在我身上冲着车外一小开大喊,你觉得,这新闻上不了娱乐版头条是不是。你想让别人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