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林安一直在看苏重墨回复的信件,便知或许有些事已是出离于他们的计划之外。
“怎么,陛下可是说了什么?”
魏明之小心翼翼地将那根肠管从苏长卿的马眼中拔了出来,然后拿起一旁准备好的丝绢替对方擦拭起了分身,待将滴漏的尿液擦拭完毕之后,他又将那根碧玉小棍取在了手里,涂抹上油膏后缓缓插入苏长卿的铃口之内。
林安上前将苏重墨的信丢到了一边,坐了下来,他用手指攥住苏长卿散乱的头发,拉起对方的头,仔细地审视着这张已变得憔悴了许多的面容。
“重墨要立即返程,我想他是放不下他的父皇。”
魏明之一听,目光顿时一沈,“之前你不是说他少则几月才会回来吗?”
“人的心思又岂能轻易掌握呢?你不是不知道,在苏重墨的心中,长卿有多么重要,而在长卿的心中,重默又意味着什么。”林安轻轻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任由苏长卿的头又低低地垂了下去。
“绝不能让苏重墨知晓苏长卿受你我摆弄的事实!不然……”
魏明之面色一拧,竟显出一抹凶戾之色,事已至此,他已是不能忍受再一次失去得到眼前人的机会。
“要让重墨疏远他才行,切不可让他们父子和好。”
“话虽如此,不过当今天子比苏长卿可重感情得多,要如何才能使他们父子背离呢?”魏明之问到。
林安缓缓起身,走到一旁,他抚着桌子,缓缓移动的指尖似乎也沈凝了点点思虑。
“容我想想。”
四十六、毁之计
长期间的强制昏睡让苏长卿的身体比以往虚弱了许多,他睁开眼,下身火辣辣的痛着,而胸前的两点更是早就被铁夹夹得麻木。
魏明之亲自端看熬好的药粥站在床边,让人扶起了苏长卿。
“张嘴。”魏明之舀起一勺香浓的粥,送到了苏长卿有些干涩的唇边。
为了方便调教,他们这些日子一直都是给苏长卿喝的粥,不过为了保持对方身体的健康,这粥里面放了不少补血养气的食材和药材,倒也不算亏待对方。
已经很长的时间没再喝酒了,苏长卿的咳嗽病也好了不少,而一向困扰他的胃痛也因为这些时日来的药粥滋补,不再犯病,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被囚禁一来,唯一获得的好处。苏长卿淡淡地冷笑了一声,张嘴咽下了魏明之送过来的药粥。
林安等到苏长卿将整碗药粥都喝完之后,这才走了上来,他捏了捏苏长卿那两颗已然被漂为粉红色的乳头,笑道,“真是生嫩得很,好是可爱。”
苏长卿反感地蹙了蹙眉,咬了咬下唇,忍住了就要冲口而出的呻吟。
自从进入梅字间调教后,他的乳头日夜都被用药或用道具刺激,此时已变得难以触碰,且不说被人这般捏看,就是穿衣服时,衣料磨到乳头也会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敏感变化。自己的身体果真是渐渐不受控制了吗……真是何其可悲!
魏明之则微微抬起苏长卿的下巴,将手指伸了到了对方嘴里,他并不惧怕苏长卿会咬他,他也知道对方现在一意隐忍,又怎么会做出这样不智之事。
他抠挖着苏长卿的咽喉,感受着那柔嫩的肉壁轻轻地夹紧,以及那根舌头贪婪地舔甜。“太傅,你看帝奴这样子,还真是听话。”
魏明之故意大笑了一声,手指伸得更深,几乎已经插入了苏长卿的食道。
苏长卿顺势抬高了头,深深地吞咽着那根肆意玩弄着他口腔的手指。
做这一切,他并不舒服,也不可能舒服,但是为了让自己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活得稍微舒服些,必要的服从还是无可避免的。
林安注意到了苏长卿被缚在身后紧紧厚起的双手,眼神蓦然一冷。
他就知道对方的内心必定是不甘的,所有的这一切,顺从乃至是服从,都不过是暂时的假象而已。
要是让苏长卿寻得机会,他一定会不遗余力地逃离他们,报复他们。
在他被这个暴君毁掉之前,他们只有先毁掉他。
连续多日的奔波让苏重墨倦意沉沉。他看了眼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这才轻轻叹了口气。很快他就可以回到永昌城了,回到皇城之内,回到自己父皇的身边。
即便对方痛恨自己的背叛与不孝,可是他们终究是父子一场,这样的血缘关系怎会轻能轻易抹杀?
马车碌碌而行,苏重墨渐渐闭起了眼,他疲惫地躺了下去,任由自己沉入梦乡。
遮天蔽日的大雪之中,苏重墨孤身一人,寒冷和饥饿让他感到一阵阵恐慌。
渐渐地,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风雪里走出来,坚定地走到了他面前。
“重墨,爹终于找到你了。”苏长卿的声音变得异常的洪亮,那张冷厉的面容也是那么温柔。
苏重墨觉得对方看上去是那么陌生。
然而很快他就被男人抱了起来,父亲的怀抱永远都是温暖,让他渐渐安下心来。
是梦吗?
苏重墨茫然地靠在苏长卿的怀中,他紧紧抓住对方的衣襟,希望这一刻永远都不要醒来。他没有背叛自己的父亲,而父亲也没有变得冷酩残暴,他们仍是一对相依为命的父子,即便生活艰难,但也曾过得那么温馨。
四十七、银针入脑
眼角有泪水缓缓滑落了下来,半梦半醒之中的苏重墨也逐渐从梦中惊醒。
他久久地蜷着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身躯,嘴唇轻轻地颤着,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足以面对世事的变幻,也可以大公无私地好好地掌管这片天下,给百姓带来幸福。
然而苏重墨却知道伤害苏长卿的自己,早已无法再真正地幸福。
他擦了擦眼泪,这才叹着气坐了起来,“来人,传令加速前进。”
其实苏重墨这次出来巡赈灾情除了体恤民心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在谋夺了帝位之后,面对愤怒而痛苦的父亲,他只能逃避。
苏长卿虽然是一个暴君,却不折不扣的是一个慈父。
这样的父亲本该有孝子侍奉,而他却终究因为自己内心的信念背叛了苏长卿,背叛了那么疼爱他的父亲。
苏重墨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会让苏长卿平静下愤怒,也会让自己良心渐渐安稳,然而事与愿违,父亲的怒火并没有平息,而自己的心里亦无法安宁。
凄冷的风吹开马车的窗帘,扬起苏重墨略微散乱的发丝,他紧紧抓住窗棂,焦急地等待着与苏长卿再见之时,没人知道这个年轻的帝王心中有多么痛苦,又有多么纠结。
离永昌城还有数十里之处,苏重墨接到了来自林安一封急报。
他急急拆开,最怕的便是苏长卿有变,然而信上面的内容让他如坠冰窟──上皇今晨趁机杀死宫女内侍数十人,已然逃离重华宫,尚在追索中,恳请陛下定夺。
“怎会如此?!”苏重墨大惊失色,几乎忘了此事的绝密性。
他又想起自己离开之前,林安曾让自己授他可以将苏长卿处死的密诏,虽然担心苏长卿的逃离会引出祸事,但他心中更怕的却是自己的父亲真的被太傅借机处死。
他急忙令人取来纸笔,在信上答复道,“万不得已,勿伤吾父,朕躬拜谢。”
于臣子之间,苏重墨竟用上了拜谢一言,林安这算是知晓了对方无论如何其实都是舍不得杀死苏长卿的。
当然,他也舍不得杀死苏长卿。
他这么辛苦才将苏长卿握在手中,又怎会如此轻易便杀了对方呢?
“这一针下去真的有用吗?”
持针的御医不敢作答,只有冷汗滴落。
苏长卿此时正被束缚在刑床之上,因为被用了迷药之故正陷入沉沉昏睡中。
昏睡中的他并不知道,一个针对自己的卑劣计划正在实行。
“微臣尽力而为。”
在林安与魏明之的逼视之下,那御医这才举起银针缓缓扎入了苏长卿的头侧。
用浸了毒药的银针入脑乃是毁人神智的阴毒之举,但是这个人乃是冷酷残忍的暴君,有此报应也不为过。
想明这些,御医的手也渐渐稳了,而随着银针的扎入,苏长卿的身体开始了异常的颤抖,本是平静的面容也渐变扭曲。
突然之间,他猛地睁开了眼,眼中的神色已全然凌乱。
“啊……啊!!”
一声凄厉无比的嚎叫让林安与魏明之顿时一惊,紧接着他们便看到苏长卿拼命地挣扎了起来,而那张扭曲的脸上尽是凶狠的杀意。
头部的剧痛让苏长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
他好像置身于地狱之中,四周都是妖魔鬼怪,而他再也找不到自己最为疼爱的墨儿了。
只要杀了这些鬼怪就好了,只要杀了这些鬼怪,他就可以解脱,但是到底是什么束缚住了他,让他难以动弹?
苏长卿发了狂地挣扎、吼叫,直到魏明之用浸了夺魄露的毛巾将他捂昏过去。
“还有一会儿陛下就要回来了,你们快去准备准备。”
林安冷静地安排着下人,让他们做好苏长卿因为被软禁而心怀不甘,发狂杀人的景象。
昏睡过去的苏长卿在睡梦中依旧抽搐个不停,额上的冷汗更是涔涔而出。
“抬他去安乐殿!”魏明之吩咐到,又转身问那御医,“只要银针不取,他就会这么一直疯下去,对吧?”
御医不解为何当初看似最为忠诚苏长卿的魏明之今日会如何恨他,竟不惜让自己用银针逼疯对方,他嗫嚅着嘴唇点了点头,不忍去看苏长卿的惨状。
这种银针入脑的手法向来阴毒非常,乃是医者禁用之术,今日一旦用出,便连施术者也是一惊。
“那辛苦你了。”
魏明之微微一笑,心中似乎已是看到了苏重墨因为苏长卿的疯狂之举而失望至极的场面。
四十八、狂症发作
苏重墨的銮驾一路急行,星夜赶回了永昌城中。
来不及做丝毫的休息,他直奔皇城之中的重华宫。
林安此时正在宫门外等着他,一干武士已将此处围了起来,为的便是困住在里面发狂杀人的苏长卿。
“陛下,我们好不容易抓回了上皇,可是他仍是气愤难当,不肯乖乖就范。”
安乐殿内那个剪影赫然便是苏长卿,对方披发跣足,手持宝剑,正在乱砍乱杀,而周遭的侍卫却因为他的身份畏手畏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苏重墨心疼不已,只能远远地看着侍卫们与苏长卿继续缠斗。
魏明之快步上前,跪地请罪,“都怪微臣,上皇近日脾性愈发暴躁,心绪极差,微臣以为奉上美酒可令上皇好过些,没想到上皇醉酒之后便狂性大发,夺剑杀人……”
“现在上皇醉成这样,我们不敢伤他,也不敢放他出去,只好这般将他暂时缠住,等他力竭。”
林安亦在一旁附和,满面心酸。
苏重墨失落地看着像疯子一般怒吼挥剑的苏长卿,双唇嗫嚅,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么多年来,他还很少见苏长卿醉过,更别说醉到这种地步。
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伤父亲的心了,所以才让他变成这样吗?
“让我去见他!”
苏重墨说完话,便要进入安乐殿内,亲自劝阻疯狂的苏长卿。
“陛下!上皇现在盛怒不已,且又大醉成狂,只怕他自己也难顾及到你们之间的父子之情啊!”
魏明之死死拉住苏重墨的衣角,生怕对方进去便会为苏长卿误伤。
苏重墨苦笑一声,叹道,“我这个不孝子都不曾顾及过父皇的感受,又怎能还强求他……难道太傅真要我眼见父皇如此疯狂下去吗?”
见阻止不了苏重墨,魏明之这时与林安之间互递了个眼色,两人也同时跟了上去。
苏长卿的头痛得越来越厉害,拿剑的手也变得越来越重,他又随意地乱挥了两下,想要逼退身边可怕的鬼怪,可虚弱的身体让他再也无法支撑,手中的宝剑一落便跌在了地上。
苏重墨见状,不顾周围的侍卫阻拦,快步便冲到了对方身边。
“父皇,父皇!”
苏重墨扶着脸色铁青,满面狰狞的苏长卿,全然没想到自己离开一段时间,对方竟已消沉落魄到如此地步。
苏长卿痛苦地呜咽了两声,瞪大眼看着眼前的人,模模糊糊之间,他似乎是看到了苏重墨的脸。
“重墨……”神智已然完全混乱的苏长卿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林安与魏明之皆是不解,分明那御医说银针入脑之后,中针之人看所有的东西都会如恶魔鬼怪一般,完全不能自控,而苏长卿又何以能辨识出苏重墨的样子。
他们本意是想让苏长卿亲手伤害苏重墨,届时便可趁机疏远他们父子之情。
林安眼珠一转,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苏重墨,轻声说道,“陛下,还是让太医来替上皇诊治吧。”
说完话,他狠狠瞪了苏长卿一眼,似是要刻意挑起对方的恐惧与愤怒。
果然,刚才还稍微清醒了些的苏长卿眼神一变,面容顿时又变得狰狞可怖。
他惊叫了一声,猛地推开了苏重墨,摸起地上的剑便要刺过去。
在他眼前,儿子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可怕的妖魔鬼怪。
对于一心要挑拨这父子二人关系的林安来说,这真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陛下,小心!”林安猛然一喝,突然飞身便挡在了苏重墨面前。
苏长卿手中的利剑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身体,剑尖亦刺破了苏重墨的肌肤。
其实若不是苏长卿这段日子长期被人以药物控制,按照他平日的臂力,这一剑下,林安与苏重墨岂有命留?
看着林安竟被苏长卿刺为重伤,苏重墨大惊失色,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忽然狂笑起来的苏长卿,这才明白对方的心里到底有多么恨自己。
父亲,或许一早便不是最初那个疼爱自己的父亲了。
而此时,魏明之则趁势带人押住了苏长卿,他抬掌击在苏长卿的脖子上,将他劈昏了过去。
“太傅,你好好休息。”
苏重墨看见御医为林安上好药之后,这才稍稍放心,方才苏长卿那一剑刺得那么深,林安的身体又向来不是那么强健,他真是怕会发生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林安面无血色地点了点头,微笑的眼里洋溢着温和仁爱的目光。
在苏重墨面前,他一直都是个仁慈亲善之人,就算装也要装的是。
“陛下,微臣无事,你的伤口可好?”
苏重墨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手臂,拧起眉点了点头,要不是林安及时挡在自己面前,恐怕他已被苏长卿刺死在剑下了吧。
他绝对相信自己那个崇尚武力,一身武艺的父亲不会失手。
苏重墨一心想挽回的父子之情竟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是他没想到的事,他想自己或许是低估了苏长卿对他们这些谋反者的恨。也是,苏长卿当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登基后才开始展露血腥本色,为了帝位对方付出得实在太多太多。
在没有阻挠对方之前,或许苏长卿将自己看做疼爱的儿子,而当自己与太傅共行悖逆,将他从半生追求的帝位上拉下来之后,他又岂能甘心?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不孝之举引出今日的悲剧。
四十九、再无天启
魏明之奉命看管着苏长卿。
对方被紧紧绑在椅子上,嘴里也勒着绳子,他脑袋里那根歹毒的银针已经被人取出了。
而魏明之刚刚告诉苏长卿发生了何事。
“现在苏重墨可算是恨死你了,你竟想杀他,杀自己的儿子。”
“呜呜!”
苏长卿的脖子也被绑上了绳子,这让他连摇头也做不到,只能瞪着眼痛苦地呜咽呻吟。
他一直苦苦忍耐林安和魏明之对他的折磨为的便是能寻到机会与苏重墨重归于好,岂料这两个贱人竟会使出这样卑劣的瞒天过海之计来离间他与苏重墨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