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老头说完那番话后便了无声讯,季阳试探的喊了几声“老家伙,老家伙你还在么?”
喊了半天无人应答,只有一阵风从自己脸上抚过,似是还夹杂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季阳心头一片沉重,“老家伙,你一路走好,我相信你不是个坏人!”
待季阳迈着沉重的脚步赶回自己居住的院落时,天已拂晓,想要睡觉,却了无睡意。
只好依在窗前,伴着清风明月,一阵阵的孤寂感袭上心头。
一夜无眠的季阳一大早便来到了四大公子常来的小亭,果然,不远处,季阳便见到一脚幽蓝色的衣袂迎风飘扬,却是那平常冷冰冰的蓝萧,正在吹奏着手里的一把玉箫。
人未到,季阳的掌声先到。
“哈哈,一大早便听到如此赏心悦目的箫声,果然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季阳打着哈哈,没话找话,可是那人只是淡淡的睨了一眼,便转过身去继续缅怀春秋了。
季阳颇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的干笑了一声。本来还想询问那几人哪去了,不过见这人这冷然的样子,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索性便坐在亭子的一角,懒洋洋的倚靠在柱子上,静静的等其他人的到来。
许是一夜没睡的缘故,季阳靠在柱子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蓝萧自顾自的吹奏了一会儿手里的玉箫,似是感觉到背后的安静,这似乎不像那人的风格,疑惑的转身,便见那人迎着晨曦初露的阳光,嘴角微微上翘撅起,浓密的睫毛洒下大片阴影,似是停驻休憩的蝶,俊秀的小脸此时看来竟有些妖冶。
忍不住走上前,待走到那人一丈处,似是又有些犹疑,终是没有再前进一步,就这样停在那里,静静的欣赏眼前有些温馨的时刻。
“咦,蓝萧,你在看什么呢?”来人的声调上扬,显然时带足了好奇与探究。
闻言,蓝萧,有片刻的慌乱,不过马上就恢复了镇定,是啊,自己心慌些什么呢?
绿锦越过蓝萧这才见到睡的正香的季阳。啧啧了几声,“哟,这不是季阳嘛!”
随即眼珠转了转,搓了搓手掌,“那天玩的那牌,不如我们今天再来玩几局?”
蓝萧虽是没有出声,但心里还是异动的,毕竟是少年心性,外表在怎么冷漠也掩盖不了对新生事物的好奇。
梦里的季阳正在咧嘴大笑,他梦到了自己与四大公子玩保皇,结果将四大公子的家底全部赢光了,四人甚至连小三角裤都输给了自己。
季阳正仰天张狂的大笑,这回,自己可是有钱人了,有空去逛逛这里的妓院什么的,哈哈。
032.输的只剩小内内
暗月宫中,此时万籁俱寂,只有巡夜的守卫在不知疲倦的来回走动,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红衣身影如一阵风般飘进了池沐月的大殿。
绿锦不知从哪弄来一颗羽毛,正要放在季阳的鼻孔下,不料,一声惨叫传来,差点震破几人脆弱的耳膜。
却是季阳突然跳起来,哇的一声,将毫无防备的绿锦吓了一跳。小样,想折腾我?门都没有,别说门了,就是窗也没有。
抬眼巡视了一周,季阳眼神一亮,正好几人都在,也许自己的美梦能成真也说不定。
“你们刚才说要玩保皇?”季阳闪亮的双瞳满怀希翼的望着几人呢。
几人皆备季阳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自从玩了保皇以后,四人经常在一起讨论,现在五人凑齐了,免不了有些手痒。
于是,五人便又围坐在石凳旁,摸起了牌。
这一次,他们不玩贴纸条,完全是在赌博,就是所谓的赌钱是也!
刚开始季阳还能赢几把,可是越到后来就输的越是厉害。季阳初来乍到,身上哪有那么多的钱?
但是面前的四人不同,他们是四大王侯世家子弟,不说太子府的月俸,就是私房钱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也是花也花不完。
眼见,自己这些天来好不容易搞来的一点碎银见了底,季阳有些不爽了,干脆压上了身上的衣服。
本来几人还不愿意,不过见季阳脸红脖子粗的一脸窘迫样,几人也就释然了,其实,几人心里也暗藏着恶作剧的因子,那就是让季阳输的什么也不剩。
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季阳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为什么自己每次都输呢?显然是这几人故意恶整自己。
当季阳终于认识到这一切的时候,自己终于输掉了身上最后一层衣服。
现在,季阳身上挂着的也就只有下面的小裤裤了。季阳心里恶狠狠的道,梦果然都是与现实相反的,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见几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肩膀不住的耸动,季阳都有些替他们忍不住了,想笑就笑嘛,憋出内伤来,自己可是不负责滴。
于是,潇洒的摸了一把自己有些直立的短发,毫不避忌的在几人面前转了一圈,来了一个小裤裤模仿秀,惊的几人是目瞪口呆。
对于几人怪异的目光,季阳浑然不在意,趁几人愣神的空当,抓起地上自己输掉的衣服,胡乱批在身上,飞也似的逃走了。
奔跑中,伴着耳边呼啸的风,季阳隐约听到几人爆发出的大笑声,不屑的撇了撇嘴,你们坑小爷的给小爷记好了!季阳心里恶狠狠的诅咒。
这几天,北辰羽一直都没有出现,自从上次那群术士摧毁了离太子府不远处的房屋后,季阳倒是乐得清闲,而这几天,季阳也没在去找四大公子。
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啊。真是丢脸丢到外婆桥了,季阳思索再三,终于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
自己在太子府的男宠身份虽然能混到一份月钱,吃饭是够了,可是零花就大大的不够了。
于是,趁着夜黑风高,没人注意到太子府里新来的男宠偷偷的溜了出去。
033.我没钱花了
其实,对于季阳来说,凭着那股莫须有的直觉,他就能感受到池沐月的位置,这才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到池沐月所在的大殿。
大殿中,池沐月坐于主座之上,下方坐着一个一身白衣出尘的年轻公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自己白皙如玉,修长晶莹的手指。仿佛那是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季阳闪进大殿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随即旁若无人的就要走向池沐月。
池沐月饶有兴趣的看向季阳,那家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自从上次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以后,眼前这个红衣便无影无踪了。
不知道这次来是所谓何事?
白浩剑早就从池沐月那听说了这一届红衣护法的事,所以见到来人,也停下欣赏自己修长手指的目光,满含深意的看向季阳。
似是感受到身后芒刺在背的目光,季阳正走向池沐月的身体也突然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刚好与白浩剑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由于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难免会相互打量,季阳看了一阵,发现就是一个面目俊秀的小白脸,随即便以为是池沐月的姘头之类的,对白浩剑投去一个隐晦的鄙夷眼神之后便将目光转向了池沐月,换上一脸的嬉笑。
脸色转变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而白浩剑在接触到季阳投来的那一丝鄙夷目光之后,大概是明白了季阳目光里的含义,脸色臭的可以。
池沐月仍自安然于座,将两人的眼神互动都看在眼里,心里的趣味更浓,因为还从来没有人能将白浩剑气成这副模样。
所以在见到季阳一步步朝自己走来时,池沐月淡笑不语,任由季阳向自己靠近,倒要看看,他这次来是有什么目的。
而季阳在走到池沐月的御座下面便不再往上走,而是在那停留了下来。
池沐月也不说话,好整以暇的耐心等待。哪知,季阳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
“喂,我没零花钱了,你这个当老板的怎么能这样?都不给下属发月钱的么?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饶是以池沐月的见多识广,此时也是一口气憋在心里,目瞪口呆的看向季阳,完全没有想到,他此次居然是来要钱的?
再看季阳说的一脸的理直气壮,丝毫没有羞愧的样子。
从季阳话语反应过来的白浩剑,硬生生的压制住嘴角的笑意,抽蓄着阴阳怪气道
“哟,暗月宫可不养闲人,自从你这个红衣护法继任以来,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想要月俸,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闻言,季阳脸一板,转向白浩剑,“你是什么人?大人讲话,小孩子别插嘴!”
随即目光转向池沐月,又转换成一脸的讨好笑意,没办法,谁让自己是来要钱花的呢?
此时,白浩剑的目光要是能杀人的话早就将季阳刺了几个对穿,脸色由原本的臭着,转变为铁青。这世上有几个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哪个见了自己不是点头哈腰,一脸的讨好?
034.红衣护法
偏偏三番两次的被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用言语打击,白浩剑握紧了袖中的拳头决定找机会收拾眼前的人一番。
“呵呵,”池沐月一阵轻笑,睨了一眼脸色青紫交加的白浩剑一眼,微笑着把二人互相介绍了一番。
暗月座下有两大使者,一个是以杀人闻名的红衣使者,没有人曾见过红衣使者的真正面目,因为见过的人都一命呜呼了。传言,红衣出手狠辣,杀人如麻,被世人冠以红魔的称号。
另一位则是右护法,右护法人称剑医,是从小与池沐月一起长大的兄弟,在暗月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剑医的脾气古怪,虽然有高超的医术,却不见他出手救人,反而死在他手里的人比较多,久而久之,人们便淡忘了他医术高明的事实。
两位护法之下便是四位执事,负责打理并处理暗月宫的日常事物。
相对于白衣护法而言,红衣护法的选拔过程就显得有些血腥残忍。
每年暗月宫都会培养这样一批杀手,而红衣使者便是这批杀手中的唯一幸存者,想要活着就必须踩着同伴的尸体与鲜血,一步一步变得强大,暗月宫不需要弱者,红衣便代表了鲜血与杀戮。
而眼前的白衣公子赫然便是右护法白浩剑。
季阳一脸的恍然大悟,走到白浩剑身边,一脸笑意的望向白浩剑,在白浩剑看来,怎么看季阳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季阳先是拍了拍白浩剑的肩膀,不过被白浩剑利落的躲开了,似是对别人的触碰很是在意,季阳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脸上的笑意不减。
“我以为好贱只是存在于传说当中的名字,没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真人!”
季阳一脸的赞叹加羡慕。
白浩剑听了这话,还以为这是季阳在赞扬他,原本紧绷的脸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似乎很是得意,不过并没有回应季阳的话,而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原来你不是小白脸啊……”季阳的话语轻飘飘的,不带一点力度,似是感慨,又似是恍然大悟。
原本脸色有所好转的白浩剑,此时终于临近了爆发的边缘,额头青筋暴突,就要暴起发难,哪知还没接触到季阳,便被季阳利落的躲开了。
池沐月轻咦了一声,很是意外季阳有这样的反应速度。
白浩剑一下没能抓住季阳,也慢慢恢复了理智,暗叹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没有什么事或人能让自己如此大动肝火啊。
季阳对白浩剑投去鄙夷的一瞥,似是对白浩剑的速度很是不屑一顾。这让白浩剑原本平静的心湖再次翻起了愤怒的火花,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眼见白浩剑到了爆发的边缘,季阳也不再继续寻衅,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池沐月。
池沐月兀自老神在在的抱着双臂,目光仍旧停留在二人身上,眼里闪过趣味的光芒。
在接触到季阳投来的眼巴巴的视线后,只是神秘一笑,并不说话,这让季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035.月俸有没有?
季阳对于池沐月的举动很是不解,自己只是来要月俸的,这架势到底是给还是不给?不禁有些小小的心虚,貌似自己这个红衣护法只是个挂牌的,还从来没有对这个什么暗月宫出过什么力。
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己啊,毕竟到现在,季阳对这个世界还是一知半解,对于暗月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教派还没弄清楚。
最后,季阳终于受不了这压抑怪异的气氛,不得不厚颜无耻的问道,
“红衣究竟有没有月俸?”季阳眨着无辜的星眸,一派天真无邪。
“呵,你也好意思跑来要月俸?”白浩剑冷笑一声,终于找到了报复季阳的机会。
“有什么不对么?”季阳有些迷惑的挠了挠头,笑的腼腆。
“你觉得你这个红衣护法当得称职?”白浩剑危险的眯了眯眼,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这个……”季阳转了转眼珠,想着合适的措辞。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白浩剑紧追不舍。
“主要是我,刚接触红衣这个职位,不知道我需要做些什么?”季阳满眼的恳切。
池沐月与白浩剑对视一眼,眸色变得幽深暗沉。
“你……”池沐月一个字出口便顿住了。
季阳有些不解的将目光转向池沐月“我什么?”
“你不知道自己如何成为的红衣护法?”
“不知道!”季阳摇了摇头,一脸询问的看着池沐月。
“哟,这可真是奇了!”一旁的白浩剑凉飕飕的开口。
“一般来说,血月丹是宫主耗费十年心血炼制而成,每一届的红衣护法便由我们亲自挑选,而最后活下来的人便可称为红衣护法!”
说到这白浩剑抬眼看了一眼一脸迷惘的季阳一眼,继续道
“而在选拔那天出了意外,这一届的红衣被雷给劈死了!”
听到这,季阳暗自吞了吞口水,被雷劈了,这个场景怎么有些眼熟?难道是自己被雷劈穿越那天?不会吧,这么巧?!
白浩剑的声音继续幽幽传来,季阳耐心的听着。
“之后,血月丹便自行跌入了悬崖,当时我与月还相当的失望,以为这十年的心血白费了,不曾想,几日后,月居然感应到了血月丹的联系!”
“再后来,便召唤你来了暗月宫,正巧那天我有事外出,没能得见我们敬爱的红衣大人一面。”
“是这样么?”季阳一脸的狐疑,看向白浩剑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对此,白浩剑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当时,我也不敢确定,直到我试了几次之后,才终于确定,是血月丹自动找的主人,这种情况千百年难得一见,直到你的出现,何况……。”池沐月幽幽的开口,声音空渺悠扬。
“何况什么?”季阳追问,久久却不见池沐月出声。
池沐月没有说口的是,红衣在这之前只相当于一个傀儡的存在,完全听命于池沐月,而如今不同了,似乎发生了什么超人预料的变化,不过据暗月宫的史料记载,就算血月丹自主选择了主人,他的忠诚度也不会改变,这也是季阳为何能安然站在这的原因。
036.刺杀皇帝
似乎是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白浩剑话锋一转,便转移了话题。
“你不是想要月俸么?那就先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白浩剑摆弄着自己的袖口,说的漫不经心。
季阳再次眨了眨眼“如何证明?”
池沐月轻笑一声“红衣的职责那便是杀人!”
“杀,杀人!”季阳猛的一个激灵。
“哈哈,红衣负责铲除异己,维护暗月宫的威严,杀人不过是小事而已。”白浩剑见季阳一脸怕怕的样子,一丝鄙夷爬上嘴角。
杀人,对于季阳来说并不陌生,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过往的一切就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上演,那是最不愿记起的回忆。
那个时候,季阳被一个科学狂人彻底的清洗了记忆,名副其实的一个杀人机器,后来季阳被各种基因移植加身,不知为何,记忆慢慢的复苏,忆起从前,对于如今的季阳来说,那便是噩梦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