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因为这一切与明明与我无关啊,我是因错洋差的来到了这里,可是为什么内心深处会有那么一丝丝的难过呢。难
道那个安然与他真的有过一段无法释怀的故事吗?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伸手把我拉进了船仓中,把我摁坐在椅子上,然后站在我的面前,一伸手从下巴处一拉,让
我惊呆了,天啊,一张人皮脸具随着他的手而起,在面具后面的是一张让我熟悉到作梦都会惊醒的容颜。
我呆愣,细细的看着他那俊美的五官。
微挑的细眉下是一双勾魂一般的单凤眼,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浅薄的唇,眉心一点红痣让我心颤,多么熟悉的样子啊。
我颤抖着双手,仿佛不敢相信般的去拂着他的眉眼鼻唇,然后像是突然间被烈火烫着一般的闪开。
笑容很苦,我的眼泪再一次的滑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03.无声,无生
悠悠的岁月,在不知不觉间的过去了。
那是一段让人说不清,却也提不得的伤心往事。为此,安然的童年是在一个只有孤独中度过的,造就了他那孤僻,独特
的性格。
在事后的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血淋淋的掀了开来。
初为人父,安飒怀着无比喜悦的心情,抱着刚满一岁的双生粼儿老大安誉和爱妻落绝艳坐在马车上往天龙寺行去年。
春日风轻柔,心中喜欲狂。
日日盼君安,今日愿得偿。
安夫人落绝艳这一胎居然生了一对双生子,这对于安飒来说,是天大的喜事。本来无比美满之事,却让人微微有些憾事
,原来,老大安誉天生便是绝脉,不知这一年间看过多少次医生了,只得到一个结论,命不过五,便会夭折,这让安飒
夫妇两人满心的喜悦之外便多了一丝隐忧,终日恍恍不得安眠,可巧的是在两个孩子满岁之时出外巡游天下的天龙禅师
回来了,惊闻他有一手惊世的医术当可医治患儿之时,夫妇两人便迫不及待的抱了安誉小公子上路了。
车行了一段路之后,只听得不远处传来惊人的打斗声。
驾车的下人,悄声问道“少爷,我瞧前面应该是很乱,要不要回头呢。”
也许是心情太过急切,安飒不觉得有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便说到“不要紧,不用回头,直接过去。”
落绝艳轻轻的拉了拉他的袖子道“相公。”
看了爱妻一眼,他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无妨。今天,天龙寺的老方丈天龙禅师可还等着呢。失约了就不好了,要是天龙
禅师再走了,下次可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遇到啊。”
就这样,对自家相公相来是言听计从的,况且心情也是一样急迫的安夫人便轻轻的点了下头。
就在这辆马车驶过一群急斗的人群当中之时,从旁边的窗户处竟然窜进来一个人。
马儿向前驶去,很快便消失在人们的眼前,当众人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要找的人居然被马车给带跑了,哪里还
敢犹豫,众人向马车追了过去。心中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无赦。
跳上马车之人,一身蓝衫已经被血染成了暗红色,安夫人当场吓得昏了过去。抱着儿子的安飒还算冷静的看着他,只见
这个人,满脸的血水,但是一双眼睛却也清亮的很。森冷的看着他,满是狠冽。冷绝。虽然身上已经受伤多处,但是居
然一手挚剑的坐在了一边,然后他环视着马车中的人。
一个手中怀抱婴孩的白衣书生,在他的怀中的孩子睡得很是香甜,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惊醒过来。娃儿长得很是漂亮,
精致的五官,由其是眉心中一点红痣如血珠一般的艳红艳红的,很是惹人怜爱。旁边是一个昏了过去的年轻少妇。姿色
绝艳,柔美,竟能与美色冠绝天下的皇后娘娘都能平起平坐之姿的容貌。
待他打量之时,安飒微微一笑,“这位仁兄,不知你要搭顺风车,搭到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那里好久了。我想,该是安
全了吧。”
闪光间,一柄剑横在他的脖颈间,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照我说的去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个人很冷,但是在那丝森冷之间却也有着让人明显可以觉察得出的贵气。隐隐的霸气闪现。
安飒敛了笑容,然后就那么的看着他,看着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本来以为这不过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书生,可是苏云若此时却也些迟疑了,这个人很冷静啊不像一般的书呆子见到这里早
就会被吓得不得了的样子。居然会很镇定的看着他。
他依旧横着剑,可是胸前被血染透的衣衫却已经让他知道,他已失血太多,如果不及时得到医治,恐怕他不会被人杀了
,却会因流血过多而死。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安飒,然后说到“带我到最近可以医伤的地方,否则我让你全家陪葬。”
安飒看了看他,然后看向怀中依旧睡得无比香甜的誉儿,然后应到“不用急,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天龙寺了,那里
的天龙禅师会医伤的。”
天龙禅师,听到这里,那个人伸手用左手挑起窗帘,然后看向四周“好,这条路是去天龙寺的,别想和我耍花样,否则
,别怪我下手无情。”说完,收回剑,就那样的定定的看着安飒。
其实时间很短,但在两人看来,仿佛过了很长的时间那般的。在听到驾车的下人说到“少爷,天龙寺到了。”的时候,
两人仿佛都像在作梦一般的不动。
但是安飒首先醒了过来,他先是拍醒了夫人。
落绝艳,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时,明显的又是一震,安飒轻轻的握起她的手,柔和的说到“别怕,他没恶意的,只是
被人伤了罢了。你抱着誉儿先进去。”
有些担心,但是对于自己丈夫更多的是信服的落绝艳来说,一切都是丈夫在作主。
见妻儿包着誉儿迈下马车之时,安飒轻轻的拍了拍那个先前还是恶狠狠危胁着他的人。
苏云若由于失血过多,微微有些昏迷,但是在安飒拍到他的时候,出于本能的手中剑一划,安飒闪身一躲,有些狼狈的
出了马车。
到了这时,苏云若才完全的看清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也随着安飒从车子中走了出来。
看着天龙禅师看到苏云若时那震惊的表情,和他微微一挥手,天龙禅师便停下了要说出的问话。安飒心中明白,他绝非
普通人。
看着天龙禅师为安誉看完之后,微微摇着头,安飒和落绝艳心中那喜盼之情,此时还哪里会有。一盆冰水当头浇来,夫
妻两人都忍不住的红了眼圈。天要绝我誉儿啊。难道我誉儿真的无生了吗?
安夫人颤抖抱着安誉,泪儿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落到眉心红痣之时,让人越发觉得这个孩子的漂亮,命运的不平。
辞别了天龙禅师,夫妻两人,怀着无比伤痛的心情返还家中。
就在回时路中,遇上一场大难。
当安飒独自一人走回家中之时,所有的人都知道夫人和小小少爷出事了,可是却也没有一个敢问。因为少爷变了,以前
那人总是爱笑的少爷,就再也没有笑过。
当看着在奶妈怀中睡得很甜的二小少爷时,安飒那失了魂的眼中才有泪水滑过。
自此以后,过了不久,当今皇上便派人下旨,当安飒抱着儿子站在这个佑大的可比皇家别院的庭院时,他笑了,很讽刺
的笑了。
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笑了,在安然满十三岁那年,他实在是受不住思妻思儿之苦,从人间消失了。也不知道
,他究间是死了,还是只是躲到无人之处了。
落无声,看着玫瑰花簇中的人时,心中那无限漫延的恨中竟然多了那么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心怜。
他恨,他好恨,为什么要这么不公平的对待他。
从小,他就是在无数的药中浸泡中存活的。因为师傅曾说过,他的这种体质,也只有这样才能医好。
他本以为自己是命该如此,可是当他在三年前,看到了那与自己竟然完全不同的安然时,他心中竟然产生了让自己都无
法理解的恨。
为什么同是安家人,他安然可以幽幽然的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生活,有家人的围绕,而他却没有,却要每天都要承受那让
人受不了的痛苦。
看着那同自己毫无二致的模样时,落无声心中满满的都是怨恨。
落无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那上面是一张他已经挂了二十年的面具。平凡的五官,一身淡淡的却是很清晰的药味,让
他不由得苦苦的笑了。
这是一张惹祸的脸,为什么在自己却从来没有示过人。而那个人却可以凭借着自己无比的容貌无比嚣张的横行时,他心
里的怨恨暴发了。那时他忘记了师父的教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取代他。
那时的安然完全是一个让人不太喜欢的人。
可是真当落无声对他下手之时,他却犹豫了。再后来,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失去记忆之后的安然居然会换了一种性
情。
当他静静的等他张开眼时,那一双疏离而清澈的眼里不再有他所怨恨讨厌的神情了,有的却是一抹,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清艳。一种独特的柔美在其中映现。
他知道自己的恨被一种连他都不知道的情绪所取代了。
为此,他茫然了。这一切都不是他所能掌握的了。
由其是,当他看到那双清冷冰质一般的眼中为了一个野猴般的男孩而染上鲜红时,他知道他陷入了。陷入了一种前所没
有的泥窝之中。
04.茫茫然
听着他那心颤的声音,心中一丝心泠漫延,可是我不愿让他知道,那个真的安然已经被我替代了。
风儿从江上飘了过来,他似发觉自己的声音中有些情绪。
他站了起来,把手中的人皮面具再次的戴了起来。我不解,但是却不说破,因为我也很矛盾。
那个以前的安然是个什么样子,我不知道,而我知道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我确是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那一切,与他的
比起来,他也许是经历了无比的痛苦,但是能有我的苦痛吗。
我静静的听着他的不平,他的哀苦。
没有受过那种伤痛的人,是没有权利置言的。既使是我,也没有那个权利。
落无声把一切我所不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仿佛是轻松了一些,也失落了一些。我伸出手轻轻握着那冰冷无比的双手,心
中一点温热溢了出来。从来到这里之后,我遇到很多人,可是只有他会让我有一种梦中相遇的错觉。
想着他那隐忍的苦痛,我是不解,但是更多的无奈。
~~~~~~~~~~~~~~~~~~~~~~~~~~~~~~~~~~~~~~~~~
轻轻的风在轻拂着,船上飘来的风让人沉醉,那个船上的随从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我,一句话也不说,因为我知道他很讨
厌我,虽然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但是那眼神里投出的光,让我明白。要不是落无声临走的吩咐,恐怕在这
里,他就会让我下船,而不是要送我到几里水路以外的一个大镇了。
落无声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家里飞鸽传书,小小姐落芯梓偷偷出谷,至今下落不明。落家应僮小弟已出谷寻得去了。听
到这里,落无声看着我,眼里有着明显的担忧。
我笑笑的说到,还是寻她比较重要,更何况我这么一个大人了,不用着急的。
就在我闭着眼,静静的沉醉东风之时,船儿驶进了临城的一个港口了。
当踏下船时,我明显的感觉到了那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那里有着一种让我不明了的情绪。
微勾唇角,我浅笑轻扬的走进了小镇,我早已分不清,那里是流香山庄的方向,不过内心深其实是一点也不在意就是了
。有一种这样悠闲,其实也不错啊。人生偷得半日闲,当浮一大白啊。正想着,便不由自主的迈步进了一家酒楼。朝小
二要了两个小菜和一壶酒。便就那么不在意的饮了进来。
在船上,我无法去说明,当我听到那段往事时,虽然并不是属于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内深处竟然会有一种颤颤的
想落泪的冲动。为他,也为那个被我取代了的安然。
四周之人看着我,虽然眼中有着惊艳,但是却也不敢上前打扰于我。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心里暗笑,就不知道,如果当他们看到落无声那面具之下,丝毫不逊于我,甚至比我更为出众的容
貌之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想到这里,不免轻轻笑了起来。
看着酒杯中的自己,一切仿如水中月,镜中花,不真实极了,飘渺幽远。
环玲作响,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子,她向酒堂中扫视了一眼,然后便向我这边走了过来,一声不响的坐在了对面。
我不甚在意在喝着酒,只见她一眼不眨的看着我。
我可以确定的是,我不认识她,从来没有见过。
当她看了我一会儿之后,然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到“我一直认为这世上,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的。可是现
在我相信了。你好。不要怪我太过搪突了,我叫唐环儿。一直久仰你的大名啊,今天一见,果然不凡啊。安然公子。”
说完向我点了点头笑到。
我不解她是何意,但是出于礼貌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是仍没有说话,默默的喝着杯中酒。
“哟,这是哪家里出来的人啊,好像玉雕一般的啊。来,告诉本少爷,你是哪家的头牌啊。”一声让人不太喜欢的声音
在旁边传了过来。
只见从门口处走进来三四个人,其中一个人更是夸张的走到我的旁边叫到。
对面的唐环儿,看着他们,然后再看着我,丝毫没有插手之意,看来是想让我自己处理了。
我仿佛是没有听到的一般仍喝着酒,当最后一杯酒握在手中时,我才抬起头来,朝他有意的微微一笑。
本来喧哗不已的大堂中,立时变得鸦雀无声。令人称奇。
看着呆愣的几人,我不由得吃吃笑了起来。然后喝下杯口酒,淡淡的说到“我喝好了,几位慢用。”然后在桌子上扔下
酒钱,就那么的走过他们的身旁,洒然离去。
当我走出酒家之时,那几个人在呆愣过后,也跑了出来。
几丝厌恶,几丝无聊,几丝无奈让我在前面不由得缓下了脚步。反身看向他们。
那个唐环儿的武功很好,不见她用什么力,便轻轻的跟到我的身边。
她抱着看戏的态度看着我。
我朝跟来的三人,微微的勾勾手指,眼里一丝血色闪现。
他们眼里的光让我讨厌,不知道那里我究竟是怎么了,只想到见血,让血水来沾满我的双手。
虽然我没有什么内力,在这里根本不算是什么会武功之人,可是心头莫明燃着的火却让我不顾一切的冲向了三人。也许
是他们太过差劲,我手中的刺轻轻的转了几转,然后当我向唐环儿走去之时,只见几条血痕映在他们几人的身上。
我轻轻的舔试着刺上沾染的鲜血,一丝丝的咸味让我冰冷的手,禁不住有些颤抖。兴奋吧。我想。那是以前在杀人过后
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虽然我今天并没有杀了他们,只是伤了他们而已。可是心中却有那么一种连自己都不理解的感
觉迸发出来。
他们因为伤痛而呻吟的声音,和唐环儿的拍手声,唤回了我迷离的神绪,当我回过神来之后,才发觉自己究竟做了些什
么。
我转身走去。
就在我走了几步之后,一道低低的声音在身后传了过来,“环儿,你不跟我回家,难道就是为了寻找他吗?”
“是啊,我一直对齐远口中的安然好奇不已,今日一见,果然没有大失所望。”唐环儿调皮的声音中有着淡淡的讽刺。